《深海的泪痕》端木素情

20、第 20 章 祈求刹那成永恒

　　摇椅轻轻地晃悠，一如我幽静的心。我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却知道在一摇一摆间，漏掉的温柔的时光……

　　当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躺在北的怀中了。他身上独有的气息，我深信，即使五感全失我也能分辨的出，是的，只要有心，我就能“看见”。

　　“我睡了很久吗？”我慵懒地问。

　　“没多久。”北抱着我回到里屋。这座古老的艾托斯堡，楼梯很多，每次北都要抱着我走好久。

　　“女王要你去干嘛？”

　　“去爱尔兰访问。”

　　“为什么是你？”

　　“不为什么。”

　　我沉默了，没有再问下去。我知道北不说定有他的理由。尽管，尽管我不安，是的，我不安。因为在我和北的世界没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只除了危险，……或许是连北都无法预测的危险。

　　夜里。

　　夜，深了，深了，我枕在北的臂弯，眼前是永恒的黑暗。永恒，是一种承诺，是一种信仰。象我这样一个不相信永恒的人却一次又一次地用永恒来修饰眼前这片荒芜。而对于幸福，我只能珍惜，只能仆俯在地，极尽卑微地向上帝乞求，将这一刻持续到永久……

　　人是一种很贪婪的动物，人的表皮下滚动着的是赤裸裸的兽性与血腥。看到别人为了金钱争得你死我活的时候，我微笑，我无所谓，我不理解，因为我富可敌国；看到别人为了争夺权势勾心斗角，虚伪地谈笑时，我哑然，我鄙视，我不理解，因为我是西西里的王。我从不知道，世上的一切争端皆源于一个词——生存。

　　我不曾向这个世界乞求过什么，因为我都拥有。我可以“骄傲”地说：“我不贪心。”而事实上，我谦卑，我不曾向这个世界乞求过什么是因为我不曾向这个世界付出过。

　　我的毫无贪念皆出于我拥有的一切。假如我也要为了一片片裹腹的面包而四处奔波，在别人嘲弄的目光下如蝼蚁般乞食时，我想我会变得比我所见的世人更加贪婪。

　　我是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所以我知道，对于唯一能给我安全感的北我有着极强的占有欲。但是长久以来养成的对万事皆“放纵”的性格使我不会象其他陷入爱情中的女子那样靠撒娇来博得男人宠溺却难辨真伪的笑。

　　我有一副漂亮的容颜，但却有一双美丽却空洞的眼眸。我知道，这样的我是无法吸引男人惊艳的目光的。人们一向对残缺有一种天性的厌恶，所以喜欢上我的男人不会只是因为我的模样，所以我一直都知道，北所要向我索取的是一抹幽思。

　　然而，我一直估算错了。原来感情的投入需要那么多的真心与深情。当我开始意识到我真的想要拥有这个男人的时候，我已经陷入了一个永远无法回头的甜蜜“陷阱”中。我对北的感情可能深到连我自己都无法觉察的地步。再无数个如今夜般梦醒的时刻，我发觉自己深深地害怕，害怕失去了北之后，盲目的我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北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我知道浅眠且警觉性极高的他每每总在我“睁眼”的那一刻醒来，然后默默地纵容我的害怕。我知道，他允许，也在允许这一刻我在他的怀中害怕……

　　我不知道为何听到北要去爱尔兰的消息会那样的不安，可能是因为自从我们在一起生活之后，他从不曾出远门；亦或是我胆怯，是的，一定是因为我胆怯。我已经太习惯于在北的陪伴下面对令我痛恨惶恐的黑暗。我不知道这样的我能否独立去面对伤感？

　　这一刻，我终是明白自己是那样的多愁善感，那样的脆弱无助。

　　北搂紧了我，他的胸膛温暖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