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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初来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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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自己陷入沉睡之时这样绝望的想着,在我迷糊间醒来,皇嫂急切的脸在我视线里出现,她急忙坐到床榻边,说“终于醒了,真是急死皇嫂了”皇嫂对身边人吩咐“快去通报皇上就说公主已醒。”
宫婢应声走去。
皇嫂又看回我“灵水,现在还难受吗?”
我摇摇头,艰难的开口“火势压下了吗?房子……”
皇嫂失望的摇头“火势是压住了,但是房子,已经没用了。”
我悔恨的闭上眼“工人们呢?有没有受伤?”
“没有伤亡,皇上已经命人在问话了,他们一致口径,从阁楼赶下来时就已经火势蔓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灵水你要是知道事情经过,等过些时间恢复精神了,再说吧,现在好好休息。”皇嫂为我掩好被子,拍拍我的手,叫浅儿好生照顾着,然后先行离开去处理宫务。
等她一走我见屋里只有浅儿与碧儿,忙一脚踢开被子坐起来,还在悲情的俩人见我这么个动作皆是一愣,碧儿呆呆的望着我“公主,您这是太热了?”
“热什么热三月的天气都冻死人了!”
我拉过浅儿对上她清明的眼睛,中气十足的说道“那太子府是不是真的都毁了?”我还是抱着一点侥幸问,因为刚燃起来的火势不大也不会那么快蔓延,而且那个时候没有风,又是在一开始就一帮人拿起水桶救火,太子府又那么大,就算毁了也是毁一半吧?
“回公主,其实,其实……”浅儿吞吞吐吐道“其实太子府没有毁坏多少,就是烧黑了墙沿补补就没事儿了,太子府又不是木头建成的,全是琉璃石堆砌的,就是房子内部的木头装饰都烧坏了不少,总体说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瞬间松了口气“就知道,不过为什么我刚才这样问,皇嫂也这样答?还有啊,她刚才说先去禀告皇上,皇兄不是和太子殿下一起去的西区吗?怎么皇兄先回来了?”
“公主,奴婢正要和您说呢”浅儿也有些发急依然平稳口气“早在昨日午时皇上就和太子援助完西区准备用了午膳就起程回来,谁知有什么事给耽搁下好几个时辰,那个时候公主恰巧给烧着了太子府,暗卫立马跟皇后娘娘传了密报,娘娘又立马传给皇上,皇上听后才特意叫太子晚两日回宫,自己先行回来是来善后的,皇上还说在这短短几日里是绝对修补不好墙面的,叫公主自己去给太子殿下请罪,可又怕公主不肯,才和皇后娘娘串了这通戏来提警公主。”
我拉着浅儿的手无力的垂下,叫我给他请罪我不是不肯,而是怕我刚和他说完这件事下一秒他就该叫我滚了,要是他肯接受我的歉意,呵呵,真的是……根本就不可能!
我烦躁的一下一下抓挠棉被图案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浅儿你刚才说,我放火的事是昨天发生的,那太子……”
“现在已经过了大成门,想必今晚就会到达皇宫了。”
这下我才彻底被五雷轰顶那样定住身,咽咽喉间已是完全干涸“浅儿碧儿,你们快去准备衣物,给我更衣,也不用准备晚饭了,反正也吃不下。”
晚间,我在房里焦急地等时间,浅儿碧儿随站两边也是一样的心急,我吩咐星儿特意拿了件素雅的衣袍,头饰佩戴皆用丝带替换,连发髻都只是简单的挽起,浓黑的青丝如瀑布悬于后方,碧儿为我打了一个心结,为防止风吹乱。
我想,前去请罪,这样素面的装扮也比较适合吧。
我过了一会儿又问“现在到哪儿了?”
“大概已经在皇宫的路上吧。”
我叹口气手托腮支在桌边,心里急的七上八下手脚冰冷大脑还没有一丝清明,这种感觉,糟透了!
时间过得有些久了我的心就越打颤,好不容易一个时辰后才见星儿急急忙忙的跑来“公主,太子殿下已经进宫了,现下正在回东宫的路上。”
我走到门口对浅儿吩咐“都别跟来了反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皇兄那边先别去通报,我想这件事我自己来解决。”
“是,浅儿明白,公主放心。”
我点点头走到庭院见四下没人挥动双手,仙藤绕着我的右手将我带离地面往天际飘去,我在空中照着那晚去东宫的方向飞,在到达屋顶时正好迎面碰见潇易衡从外面走进大门,他微微抬头我们就这样见面了。
潇易衡像是料到似得莞尔一笑,对身后的人吩咐“已经到了东宫你们就回去吧,大冷天的不必守在外面了,到了后半夜就有巡查的侍卫过来。”
身后四五个侍卫听闻作揖离去。
潇易衡关好门,我双手一张落至地面“你是故意引开他们的?”
“不然你要他们看到堂堂的皇公主,夜幕垂垂空降到我东宫?”潇易衡边说边进屋内“明日我们的名声就传透整个皇宫了。”
我跟在他后面进去,屋里灯火明亮,火盆里的银炭烧得正旺,摆在暖卧小桌上的小茶炉正呲呲的煮茶,一看就知道是宫婢来收拾过的。
潇易衡坐到暖卧上用布块包起茶壶柄倒茶,我轻轻一叹气坐到暖卧一边想着要怎么开口。
潇易衡喝口茶,问“你找我,何事?”
“我,我一来是想在东宫里迎接你的,但是很不巧前脚刚到后脚你就推门进来了;二来我是想问问你,十一号那晚我晕倒之后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
反正说了那件事他都会发飙的,倒不如在被赶出去前把自己心里纠结的事弄弄清楚。
潇易衡摸摸下巴缥缈的眼神一会儿看看那边一会儿看看这边,又一会儿打量起我,我被瞧得难受手伸向后发抓抓头,头一偏恰巧看到向我逼近的那张俊朗的脸,心里的敏感瞬间激起,身体突地一抖睁着眼傻傻的望他,潇易衡跟着脸一起靠近的手停在我耳边,见我这呆样勾唇一笑,动作自然的将我耳边与头发缠绕一起的发带轻轻抽走,一缕乌黑的青丝飘散,他将这缕发丝揽于我耳后,指尖薄薄的细茧摩挲耳廓,这份轻柔掺和着温暖,痒痒的,直钻人心底。
“以后别绑丝带也别毫无顾忌的伸手去抓,带子缠着头发解不下来,可是很疼的。”潇易衡轻笑的说完回到座位,规规矩矩的拿起茶杯喝茶。
我缓过神来,自己这算是被戏弄了?脸上一热,我喊道“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干嘛岔开话题!”
“抱歉,那晚我也记不清了。”
我怀疑地看他,潇易衡脸上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无奈我又收回目光“那个,我跟你说件事。”
“说。”
“我,一不小心,烧了你的太子府……”
我刚说完就听到瓷杯碎裂的声音,一转头潇易衡也怔了一惊“你烧了太子府?”
“我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忙解释“是那只鸡要吓我,我一慌才拿仙藤出来结果打下去的时候勾到了火把,这才燃起大火,不过很快火势就灭了,也没毁坏多少东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口气说完低着头等他发落。
潇易衡勾勾嘴角又恢复一脸严谨,看着这颗圆圆的脑袋,说“既然这样,你就给我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好了再来我这儿仔细的解释一下。”
我抬头问“不是道歉就好了?为什么要仔细的解释?”
“因为我想听!”潇易衡板着脸我怯懦的低下头去低低应了声“是。”
“没有仔细明白的解释,那种敷衍潦草的道歉,我不要。”
“是,明白了。”
“没事了吗?”
我点点头。
“没事了就回去吧?”
啊?“就这样?不需要骂骂我?”
“公主你的辈分要比我的大即使年龄比我小,但辱骂长辈可不是本太子的作风,你回去吧。”
之前也没见你注意到我的辈分比你大啊,还是照样做那些目无尊长之事。(当然这些话我没敢说出来,只在心里稍微遐想一下。)
“哦。”我咽咽喉间已经紧张的冒烟,目光触及到小桌上的另一杯茶,我看看他趁他转过脸的时候动作极快的拿起瓷杯一饮而尽,然后冲向门外,架起仙藤飞向空中。
潇易衡看着这只倒落在桌面的白瓷杯只觉好笑,自己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况且太子府外墙皆是用坚硬不催的琉璃石建造,即使熏黑了墙面泼一桶水上去擦擦就好了,她要放火烧,等个几十年都看不到太子府成为灰烬的一天,怎么就不用脑子想想?总是那么不灵光呢?
良久潇易衡摇摇头衣袖一挥合上大门,稍微收拾一番便脱了外衣躺在床榻,他一向不喜欢侍婢伺候左右近距离的那种接触,他认为穿衣洗漱都是自己力所能及之事,就算要服侍自己那也是自己未来的妻子前来做的事,所以东宫没有侍婢都是内侍在打理,也没有女子踏进过他休息之处的外间,一般有客来访都是在正殿大厅里会面,这丫头倒好来了两次都是这么没规矩,直往男人的寝殿跑,不过想来也没人告诉过她,哪里是正殿,而且她都是夜晚造访,那些内侍要不睡了要不都在外围做事。
潇易衡一笑,两只手往脑后一送,想起那天晚上,他注意到父皇已经停了笛声,这丫头居然没注意到一直僵着身子趴在自己怀里,父皇母后都离去了,这么明显的脚步声也没听到,从自己怀里退出来愣愣的发憷,亏自己好心察觉到她发烧,又不能松手让她滑倒,只能用额头试探体温,她倒给我往后一仰头晕了过去,像是自己在做什么害人的事!
而且仰头就给我仰的正常点,哪有人往后倒的时候,还会碰上别人的嘴的!而且现在还来问他那晚发生了什么,这种事情是能说的吗?要怎么说?难不成要用行动告诉她?
真是笑话!
潇易衡心里一阵悸动,那晚唇间柔软的触感……他猛地一颤闭上眼不再想其他事情,准备入睡。
结果一闭眼都是那一幕,虽然躺在床上心里却燥热非常,折腾来折腾去终于在午夜时分入睡。
而在舞玥宫里的我因为舒缓了一件心事,用了点宵夜一躺下便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个好梦!O(∩_∩)O~~
浅儿她们见到我一脸轻松地回来,也猜到了太子殿下大人有大量的原谅了我,也跟着都舒了口气。(6)
隔天,我带着浅儿正大光明的走正路前往东宫,一个内侍前去通报,留下的那位内侍将我带到一个殿内,为我上了盏茶便退下。
我端起茶盏靠着上好的红木椅想着要怎么和他说明那天的情况,结果一想就是一段时间,后来浅儿提醒一句“公主,都过了一炷香时间了,内侍也没来回话,太子殿下是不是没在宫里?”
浅儿一提及我忽然反应过来放下茶盏,整个内殿里只有我们两人,安静的可怕,我站起,看了浅儿一眼犹豫几分还是往自己夜里常去的那个地方找他。
一路上也没看见几个人,绕过清幽的竹林小径正前方对着的就是那‘幽竹殿’,我们走至那里,浅儿上前示意,站在门口的那两个内侍面上有些为难,待我走近,那两个内侍突地向我垂直弯腰“皇公主,太子有令,处理政务期间不得有扰。”
他们这样一说我倒也不能强人所难了,只好赔笑后和浅儿回去。
幽竹殿也分外围和内殿,内殿是潇易衡住的地方,闲人不得随意进入。
待我们走远,从幽竹殿外围走来一位穿便装束发的女子,两个内侍见着了向她点头“枚姑娘。”
“嗯。”枚儿停至他们面前,往幽竹殿内殿门口张望“左哥哥还在里面和太子殿下商讨政务?”
“姑娘,是的。”
枚儿脸上有一丝失落,“刚才那位是何人?”
“是皇上的一位公主。”
枚儿往我走开的那个方向看,“以后此人若是再来,你们就按今天的说法回她。”凭什么自己见不到想见之人,你就可以这么容易的见到!从青菽峰修炼回来,都不知道有几天没见左哥哥了。
“这,姑娘,会不会不好?”
“没事儿,不会出什么事的,你们就当玩几次,三次过后她要是还来你们就如实禀告好了。”
“是,姑娘慢走。”
枚儿叹了口气,转身往后花园走去。
我回到舞玥宫里越想越不对劲,又说上哪里不对迷迷糊糊的在位子上坐下,,碧儿见我们回来为我端上一盏茶“公主可是见着太子了?您是怎么与太子解释的?”
我正出神想事儿没听到耳边的话,在主位上刚坐下就起来连碧儿为我端来的茶和身边的人都被忽视掉了,直往内殿走去。
碧儿端着盘子看看我的背影又看看茶盏最后又望了浅儿一眼“姐姐,公主这是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浅儿长嘘一气,有些担忧道“没什么,就是没见到太子,公主原本安下的心现在一定又乱了。”
我回到房里在床边坐下伸开双臂往后倒去,柔软的云被带着沁香让我紧绷的大脑有片刻放松,重重的叹一声,闭上眼睡去。
第二日我没了心情再去,叫浅儿去东宫通报一声,被驳回来。
第三日,碧儿去了趟东宫,被驳回来。
第四日,浅儿从东宫回来,对着坐在主位的我摇摇头,又被驳回来了!
我咚的放下茶盏心情极为不悦,浅儿与碧儿忙站好姿势垂下头,我声调高了几分“第一次他说在处理政务也就算了,第二次也是在处理政务,我刚那天去见了皇兄,皇兄说这几日朝上并没有那么多的事情,我真的是想知道那些所说的处理政务到底是在做些什么!第三次说是在习武,就忙得累得连见我一面都不行!凡事都讲究事不过三,第四次他还给驳回来,今天又是什么借口?!”我开头还算平稳,越是往后说越是气急,到最后几乎是用吼了。
浅儿低下头断断续续的说“说是在…沐浴。”
我倒吸一口气,顾不上浅儿碧儿的呼喊挥上鞭子直冲天际,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落于幽竹殿大门,还是那两个内侍,我收回仙藤走到那两人面前“太子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那两个内侍见我怒气滔天,想着前几次自己玩大了捉弄了我宫里的人,瞬间没了嚣张捉弄的气势低着头瑟瑟发抖“回、回公主,太子殿下在沐沐沐浴……”
我没耐性听他们结巴,一个鞭子甩过去左右各一个倒地在痛苦的呻吟,清空了大门的阻碍我一用力挥手,啪的声大门被打开我大步往里走去,果然这里的摆设和我那几晚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走到内殿的门口里面安静的没有声音,我推开门屋里的暖卧上,外间都空无一人,我攥眉关上门,暖卧里侧还有一条通道我猜测大概是他的卧房?
我轻步往里走去,没想到还真是别有洞天,原来潇易衡喜欢这种深藏不露的,我看着这里面诺的大空间,卧房布置得极为奢华,想着外面那些朴素是装给别人看的?
我在惊讶间注意到卧房内里还有一扇小门,心想,这潇易衡怎么这么多花样?我慢慢推进去,门吱呀一响便全打开,我回头又看了眼身后确定没人再踏脚进去,谁料刚一脚落地里处便飞来根根银针,我挥手用轻功反挡了过去,待我掀开帘幔冲进去时便突然被一层纱布蒙住,那纱布特别长我挥动仙藤几下便撕碎它。
当我准备再用仙藤开打时,转眼间我就愣了神,前方潇易衡整理松垮的衣服看了我一眼,脸色有些不明与阴沉“你这是在干嘛?现在还是下午是大白天你也敢乱闯!难道没人告诉你本太子在沐浴?!”
我一哆嗦看到他身边帘幔后方一个隐约的大木桶的形状和衣架子的形状,还有烟雾缭绕的四周,瞬间喉咙里发涩有些底气不足,“那谁叫你之前几次都拒人门外!”
“什么?”潇易衡没听明白。
“什么什么啊!你在耍我是不是?”我卯足劲对他吼试图找回些底气“你根本没想过原谅我,那晚你说让我来你宫里解释,实际上是想给我难看的吧?结果我还真信了,第一次我亲自过来你就派人说你在忙政务推拒了我跟你见面,第二次第三次我派人来你这通报你也都说不见,这是第四次来你宫里,那两个守门的居然还说你在沐浴谁信啊!
你整天沐浴沐浴你有那么脏?几天前还说去西区送援助送水送食物,你知道西区为什么会闹灾慌吗?十有八九都是因为你不节制乱用水的关系才导致那里灾荒连连,你就是个罪魁祸首你还去送援助!”我气的口不择言乱说一通。
潇易衡听我咒骂间也懂了些事情“你先冷静下来,这些事……”
“冷静什么啊!这些事都是你造成的!还有啊,你要是不想原谅我就麻烦请直说,不用拐着弯的来捉弄人!以后我要是再听你的胡言乱语,我才疯了!堂堂一国太子居然是这样的卑鄙小人!”我说完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挥鞭子破窗而去。
潇易衡揉揉耳朵闷气的周围让他胸口紧到快要喘不过气,潇易衡动作迅速换好衣服传左青过来。左青是他的暗卫,几天前刚从青菽峰修炼回来,处世为人精炼又不失稳重而且对重要之人绝不叛变,有这样一个得力助手,做什么事都会方便很多。
左青做事极为快捷,几乎是喝水下肚间便是人到眼前,潇易衡放下茶盏“有两件事我要你帮我去查。”
“主子,何事?”
“去帮我弄清楚之前我与你提及的那件事;还有今天,刚发生的事。”
左青没回应,潇易衡抬眼扫过去“你刚才在房梁上应该听得很清楚吧?”
“是,属下遵命。”
“记得,不宜声张。”
我飞出东宫在舞玥宫附近停下,慢慢踱步冷静心境,结果撞上一人,我抬头竟是二皇子,忙退后几步“二皇子,抱歉,刚才在想事情。”
“无碍,倒是皇公主,您可有事?”
我微垂目光“自然是因为太子府一事,其他也没有什么事可以让我伤神。”
“公主无需太过自责……”
“二皇子”我打断他“本宫近日常常头疼,这曲河廊风大不宜久留,日后有机会本宫再与二皇子一叙。”
我说完行一礼,快步离开,殊不知错过了身后那味深长的眸光。
真的不是我在敷衍他的回话让他难堪,而是我怕自己再待下去,原本就已经快逼出眼眶的滚烫,谈话的过程容易走心也就容易掉落,而自己不想在别人眼里失态,所以只能选择离去。
这几天我还真的当真了,每次命人去东宫通报的时候都在整理语句,为的就是等他有空了,自己再过去好好的说清楚事情,没想到那是场闹剧,我还被潇易衡整了这么多次!到现在才觉悟!
我在回廊里走着,薄凉的风吹来,不疼;却很冷。
眼里的滚烫在变凉,直至风干。
回到舞玥宫里,踏进殿内迎接的就是令人舒心的温暖,在这样失落的时候这种感觉让我风干的眼泪再次滑下,我没有像刚才那般去逃避,在自己的地方任由它发散出来。
殿内冷冷清清的,大家也都不知道去哪儿了,平时几个顽皮在拌嘴的内侍和宫婢也都见不着了,我无味的往寝宫里走,这样也好,没人见到我这副样子,也省得浅儿她们担心,自己也有个安静的时间发泄悲愤。
我关好房门准备洗把脸在床上睡一会,掀开帘幔走到里间,云曳坐在圆桌旁看话本,凭空多出来一个大活人,我倒结结实实的被吓了一跳,捂着心口“云曳,你怎么在这儿?”
“在等你啊”云曳放下手里的书,让我坐到她身边“今天我不用练习那些书画礼仪,得了空下午就来找你,不料你这宫殿啊还真冷清,宫人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连你这主子也不见了,我也不好直接回去,又觉得大殿就我一人孤零零的不好在那坐着,就让文韵往你房间煮了热茶搬来火盆,自己拿画本消磨时间等你回来,这不是等回来了。”
“那文韵,怎么不在这?”我呆呆的说。
“母妃病着,我便叫她回去了”云曳倒好热茶放我手里放“刚从外面回来手一定冰冷冰冷的,快暖暖吧。”
“呀……”
我还没回答,云曳就轻呼起来,素手微微抬起我的脸“这眼睛是怎么了?我刚忙着与你说话现在才注意,你流泪了?”
云曳担忧的望我,我浅笑轻轻拍拍她的手“别担心,是我没事儿做自己讨嫌,巴巴的把脸伸过去讨好他,结果人完全不是这个意,赏了我几个巴掌,我到最后才知道,原来我这么多天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个笑话!”
我将茶一饮而尽也顾不得烫。
云曳拉着我“你慢点,还烫着呢。”
一口热茶下肚我用力的放回桌上,冰冷的内脏终于有些回温,只是还伴着刺痛。
“你这么生气,说的一定是太子府一事吧。”
我点点头“恐怕整个涪陵国都知道我纵火一事了吧。”
“不会的,父皇已经下了禁令,皇宫内部绝不能走漏一点风声,对百姓一概称为那个闯入的男子误丢火把才引起的火灾,所以没有牵扯到你,放心吧。”
我深沉的叹气,“总之,以后我再也不会像今日那样巴巴地去求人!”
云曳心疼的拍拍我的肩膀,待我情绪稳定些又帮我梳洗一番,差不多到了晚间,浅儿她们终于现身,我留了云曳下来吃晚餐,看着那些玲珑花样的菜色,不用她们解释我也懂浅儿她们的苦心,是怕我气着身子才想用这招让我开心一下。
晚饭后文韵来接云曳,送她出去,我直接回了卧房,简单的梳洗完浅儿为我挑了两盏油灯点上安神香静静的退下去。
我捧着云曳留下的话本看了好一段时间眼睛发酸才放下,准备入睡。
我以为今晚会气的失眠,结果云曳和浅儿她们都这样陪着我,倒让我想不开心都难了,这晚我睡的很安生。
春季时分百花园里都姹紫嫣红的,我时常约上云曳带上浅儿或碧儿去那里小坐一番,谈谈心什么的,这日子倒也过得挺舒心挺愉快的,我几乎都快忘了有潇易衡这一茬。
如果不是今晚有家宴的话!
我坐在云曳对面,手里把玩茶杯听着皇嫂身边的大姑姑来传话,浅儿送走那位姑姑后,我立马扔了茶杯“怎么好好的又来家宴?”
云曳将茶杯扶起“大概是父皇觉得那件事该有个结尾了吧,都无声无息那么久了,又或许是纯粹的邀我们去吃个饭吧。”
但我觉得总归不是那么简单的。
“主子您也忘了?”文韵垂目低吟“现已经到了四月底,每年的五月五日都要举行国度游猎日,今年是头年皇公主在,皇上是想说这件事吧。”
“不提及我竟要忘了,最近的气候是在逐渐变暖,也有可能是说这事。”
不过是怎么样我都没什么兴致,想到一开始来皇宫的那次家宴我居然坐在潇易衡邻座,这回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我还不想就这样见他,一天的好精神瞬间萎蔫,我闷闷的将杯子倒扣在桌上。
随性的与云曳说些话一下午也很快过去,我们各自回了宫,被浅儿碧儿架着好生梳洗一边,往百花亭走去。
现在的晚风吹着也是有些舒服的,虽然还是有些冷但比起三月已经好太多了,加上亭里还有火盆围着也不用担心冷的问题,我到百花亭时只有云曳和二皇子坐在位子上,我挨着云曳坐在主位左边的第一个,这样就不用担心潇易衡这个麻烦了。
我与云曳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偶尔二皇子也会说两句,我在庆幸还好有云曳在,不然只有我与二皇子这气氛一定是会冷场!
再过了些时候,平贵妃在右手边第一个落座,我停了和云曳的谈话,余光瞄到平贵妃惨淡的面容,心里隐约有些得意,自从上次皇兄皇嫂和好后我常听浅儿碧儿说,皇兄和皇嫂的感情恢复从前那般要好,而且从那日起一直不冷不热的清冷着这位贵妃,还偏偏叫人发怒不起来就一直疙瘩在那,现在她一人前来想必是先去请过皇兄被拒了罢。
脑子里忽而想起潇易衡的脸,那晚还发生了什么,他还没告诉自己呢?
恍惚间听到几句聊话声,皇兄皇嫂相互携手领着一干人等往亭里走来,真是怎么看怎么登对,我悄悄瞥了眼平贵妃,她紧紧咬着红唇秉正脸色维护起那张精心修饰过的面容,我用力憋住笑,无意间发觉在皇兄身后好像还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是谁呢?
我好奇起来一直往前伸着脖子,压到前面的人,云曳拍拍我的手“慌什么,父皇一会儿就到了。”
我笑笑坐好,低头间皇兄已入亭我注意到左手边的明黄色,听到桌椅的摩擦声抬眼望去,潇易衡正坐我对面?
那个人影是他啊?!
我转脑一想,自己也是反应够慢的,能在皇兄身边走的除了皇嫂和安德公公就只有他了。
我懊恼间看了潇易衡好几眼,最后一次看时似乎被他察觉,抬眼朝我看,这张俊朗的脸让我想起那天的争执,立马换了冷冷的视线,郁结在胸的闷气将我脸上的神情更蒙上一层冰。
潇易衡明了我的心境,很快低头错开视线,我轻叱一声偏首,这阴沉的脸色让其他在座的众人都不寒而栗,一个个纷纷垂头,连平日最嚣张的平贵妃见我与潇易衡拉开战幕,也收敛低调起来。
僵硬冰冷的气氛凝结许久,皇帝与皇后从刚坐下来到现在就嗅到了我浑身浓重的火药味,率先打破冰点,皇帝清清嗓“今天,叫大家过来,是想一家人叙叙旧,朕忙着政务有好几日都没见着你们了,另外是现在已将近四月底,五月初五就是一年一度的国度游猎日,今年是第一次皇家整个家族圆满团聚起来的头一次国度游猎,朕和皇后商量过,游猎场地处高原,担心灵水和云曳两位公主体质弱,太子属于敏感体质也难以适应高原环境,朕决定比往年还早两日出发,先去适应环境,等游猎那日再好好发挥实力,只是……”
皇帝看了眼皇后笑说“朕那日公务繁忙不能同你们一起前去,要晚两日出发,贵妃近日体感风寒此等费体力之途还是留下,照顾好身体明年再去,如何?”
平贵妃温顺的点点头同意了。
“那大家呢?没有异议?”皇帝问。
众人皆摇摇头,我心里纵然说拒绝也无可奈何了。
“没有异议就开饭吧。”
皇帝动了筷子后,桌边之人也纷纷动筷。
饭间,我没什么胃口夹了一点小菜到碗里慢慢吃上一段时间,听他们偶然说几句话,如此也很快到散席时分,平贵妃看来是真的身体不适面容惨白,用饭到一半察觉肚痛难受和皇帝说了先行回宫,云曳陪伴左右也退下。
二皇子也快速的用完饭,说要去看望贵妃稍后再去练武,孝心加勤勉这是再好不过的品行皇帝更不会阻拦,这下席间只剩四人。
这下好了,可以说话的,能说话的都走了,剩下一群本来话就不多,和不想不会说话的人放在一起,那场面安静的直冷人心。
我小口喝完汤放下勺子,才跟皇帝行礼退下,转身出亭时,我彻底将那口憋闷胸口的气重重呼出。
与浅儿快步回到宫里,走进寝宫见碧儿在收拾东西。
“公主,您回来了?”
“嗯,碧儿这是做什么?”我走到一边看床上铺散的两三件轻便衣袄。
“自然是收拾衣物,还有两日便出发现在不动手可就迟了。”碧儿将衣服都叠好放到布包里,又将几株发簪配饰放到一个小匣里,同衣服一起放到布包里。
我见一个两个都在那忙活,头疼的按按脑穴,真是搞不明白他们为何如此兴奋?
无奈轻轻叹气,往浴池走去,现在这种烦闷时刻,泡一会儿热水有利于舒缓神经,也有助于睡眠,我可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让自烦心费神。
深夜东宫。
潇易衡坐于暖卧,倒起一杯茶缓缓饮尽,又想起那日瓷杯倒落的场景,顽皮的动作娇俏的声音,有好几日都没听到了,今天还得感谢这顿家宴,让他又重新见到那个鬼灵精。
只是见她今天的阵势,心头这口气还没消啊。
唉,心里无声的轻叹,瓷杯放落。
只听细细的声响门开启又关闭,左青于潇易衡面前站定,行礼“主子,那些事有了些眉目。”
“说来听听。”潇易衡继续喝茶。
“皇公主那件事确如您所猜,并非是皇家公主。”
潇易衡听到这话正了声调“可查到她的生生父母,或其他?”
“生母是涪陵国的平民女子,名宫柒源,生父属下还不敢断定。”
“把过程说来听听。”
“是,这段时间属下辗转去了很多地方,偶然间在一个破落村户里遇见一个妇人,属下用了引声丸将她的话套出,才知道原来她正是十五年前带皇公主回清灵山的四个道姑之一,皇公主在去清灵山的路上就已经断气,两位道长不想因此事而连累众人与清灵山,碰巧回到清灵山时遇到宫夫人生产,那位宫夫人难产生下孩子后离世,两位道长见孩子面容相像就将孩子互换了身份,取名苏灵水。
属下本以为现在的皇公主生父也只是个平民男子,那个还俗的道姑她也不知道宫夫人的丈夫是何人,只是在偶然间宫夫人救了身处险境的两位道长,那时就有了六月的身孕,道长们感念恩情才将孤身一人的宫夫人安顿在清灵山,而且宫夫人也绝口不提丈夫一事。
属下本无多心准备赶回来向太子禀报此事,路经宫夫人老家心下生出疑虑前去探索之际,在后院见到她丈夫的墓碑,上面写着夫君榭之南之墓;太子可知涪陵国无榭字姓氏,所以属下怀疑现在皇公主的生父是十五年前雪翼国派来我方的求和质子。”
潇易衡皱起剑眉“可查到那榭之南的死因?”
“未曾,十五年前的事要在那座破落村户里找实属困难,而且对于平民百姓,榭之南的身份一定会隐藏起来,加之村民们没有见过世面也不懂什么榭氏姓名身份位份,对于他们而言榭之南只是众多平民里死去的其中一人,连死都可以忽视有谁还会管他的死因。”
“这倒是,继续去追查,我也曾听闻那位质子一说,刚到涪陵国没几日便失踪了,父皇找他找了几十年也没音讯,没想到已是离世,他生前就百病缠身若是可以查到榭之南的死因,那么苏灵水的身份也就可以定下来了。左青,记住今天这番话对外人绝口不提,明白?”
“属下谨记。”
潇易衡重新倒出一杯茶“哦,还有那天那件事,知道是谁干的了?”
左青脸上尴尬浮现,双手用力作揖回道“主子,是属下的妹妹。”
“与你一同前来的姑娘?”
“是,她是属下的干妹妹,因自小受到师父的宠爱,脾气刁钻蛮横那日是顽劣过了头才起捉弄之心,并非本意,属下已将她好好教责一番,还请主子从轻发落。”
潇易衡眸光深谙捏起瓷杯细细摩挲“那如此你去好好教管她,尽快将人送回青菽峰。”
“是。”
左青退下,潇易衡将瓷杯里浓绿的茶液倒掉,轻轻将杯子倒扣在桌面,往卧房走去。
如此不严加管教的蛮横顽劣之心,引起这无望之祸,本可以安静了事现如今弄得一塌糊涂,连应付之策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