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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十九)维护自己可怜的自尊 ...

  •   安墨茹以为,以陆崖柏贵人加忙人的身份,他们今天最多不过吃了午饭,略加休息,就打马回程了。再顶多,也就是再在这堪称世界上最宏伟的神秘的金字塔酒店再住一晚,再反复欣赏和享受这古埃及艺术与现代科技的结晶十几个小时,就可以登机回国然后各奔西东互不相干了。

      哪知,乘酒店专用艇渡过小尼罗河后,她发现,陆崖柏那样子,好像丝毫没有要回酒店收拾行李的想法。长街一逛,一阵大包小包的狂扫后,完全分不清东西南北的安墨茹才从喷泉摇身而变为一场火山爆发秀的震撼中回神,就发现自己已置身于纸醉金迷的豪华赌/场了。

      “墨墨,来阿拉维加斯不来这里放纵放纵自己赌/性,那就相当于根本没来过这里哦!”陆崖柏发现安墨茹顿步不前,立即握紧了她的手,难得的轻言细语:“墨墨,赌性是人性的一部分,不要因为它沾了‘赌’字就完全贬低它排斥它抵制它。其实,赌性从某种程度上讲,也是一个人血性的体现。有赌性的人并非就是赌桌上的好赌之徒或烂赌之人。”

      “强词夺理!”安墨茹瞪了陆崖柏一眼,在手机上打字递给他看。人多的地方,安墨茹除非必要,一般都不用手语。她虽然觉得这样做有虚荣之嫌,但还是想尽量隐藏自己的残缺,尽量维护自己可伶的自尊。

      陆崖柏也不多话,勾勾唇角牵着安墨茹就走。若他听她的,下午他帮她选的那些东西,一件都买不成。既然答应了家里那两只老狐狸的条件,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也许连她的面都见不着。这几天再不分秒必争地将她困在身边,只怕他完成老狐狸们的要求,这小妮子又将他推到陌生人,不应该是值得防备的陌生人的位置了。

      安墨茹被牵着挣不开,只得不情不愿地跟着。这匹霸道的狼,能听她的才怪!就像下午在购物中心,她虽然惊叹于他挑选衣物眼光的犀利独到、虽然非常非常喜欢他挑选的东西,但是,喜欢并不等同于要占有要拥有。有些东西,远远欣赏欣赏就可以了。谁知,这匹固执的狼,根本不理会她的明示暗示,只知道吩咐人包包包,递出卡刷刷刷。

      刷的卡当然不是安墨茹专递快件收到的那一张。安墨茹用半讥讽半嘲弄地眯眼一笑,眼神轻飘飘地扫过去:哼哼,不是说什么身无分文所有的卡都被冻结了吗?这又是什么?刚才吃饭的时候,那么理直气壮装穷装妻管严让她买单的人是谁?

      “老婆,别客气!”陆崖柏将卡夹在两指间轻轻摇晃:“长者赐不可辞。你现在可是陆家正经八百的媳妇儿!”

      安墨茹白眼无语。自己若能“说”得过他,现在就不会置身于这个奢华的购物中心,更不会有什么“长者赐”的可能了。

      就像现在,若能阻止眼前这个潇洒丢卡换筹码的人,她就不会还杵在这里了。

      算了,就当花钱逛迪士尼乐园得了。陆崖柏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而且,仅看他母亲的派头,那张卡陆崖柏可能也刷不爆。

      只是,若陆家长辈知道他们如此奢靡花钱如流水,会不会对她有看法?会不会认为她是个物质欲望强烈的虚荣拜金之人?

      安墨茹这样想着,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自觉地代入了“陆家媳妇儿”的身份。

      陆崖柏确实不是没有分寸的烂赌之人。不过,却是的的确确放纵了赌性,更是豪赌。安墨茹对自己说了当逛迪士尼乐园看热闹,但看着桌前筹码的大幅度起起落落,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特别是陆崖柏握着她的手,强制她与他一起将红红蓝蓝的筹码推出去的时候。

      那摞得或高或低的圆形筹码,都是亮花花的真金白银啊!对于一个对金钱的认知,仅限于在网页提取自己稿酬的安墨茹来说,能不心惊肉跳手心冒汗吗?何况,那些真金白银是陆家长辈给的。她就这么纸醉金迷地丢出去,长辈们会怎么看她?

      好在陆崖柏还真有分寸,桌前的筹码几次涨涨落落又高高累了几摞时,陆崖柏终于懒懒地舒展了下身子,靠在安墨茹耳边说:“老婆,我困了,想睡觉!”

      安墨茹推开他站了起来,瞪眼恨去:这个时候晓得困了?

      陆崖柏早已见惯了安墨茹这种愤恨的表情,也不计较,只是吩咐荷官处理筹码,就跟着起身揽住安墨茹的腰,将她控制在自己伸手可触的范围。

      “老婆,我知道你不想花老陆家的钱。”陆崖柏又凑到安墨茹耳边,只差没咬住她的耳垂了:“你看,钱都还回去了。所有的花销,都是咱们自力更生辛苦赚来的!”

      安墨茹咬牙闭气丢白眼。她都不知道自己每天要重复多少次这样的动作了。她并不想这样,可是,就只看现在,世上还有能将歪理邪说表达得如此正义凛然的人吗?还有,他居然那么膈应地咬重“老陆家”三个字,难道他“小陆家”和“老陆家”能完全划分得清界限完全剥离得开?

      他那么能读人心,怎么看不出不管是“老陆家”还是“小陆家”的钱,她都不想花!她都不想与他们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她只是一个仅会码字的哑女,配不上高门大户的繁华,也没有精力应付姚希那样豪门贵女的纠缠。

      “老婆,不开心?”陆崖柏手一紧,安墨茹娇小的身子便贴进了他的怀里:“好好睡一觉,明天带你去个开心的地方!”

      安墨茹控制不住又要丢白眼,突然意识到这个动作重复的次数太多,又生生忍住。明天还要去开心的地方,那么他们什么时候回去?

      安墨茹想问,却没有问。因为对陆崖柏这样飞扬霸气我行我素的人,问与不问都是一个结果——听任他的主宰。

      她并不想去什么开心的地方,她只想回去,只想二十岁的生日快点到来,只想不再与这个霸道的人有联系。

      在拉斯维加斯最具创造力和想象力的艺术酒店里,安墨茹这一觉,仍然睡得很踏实,甚至比在家里睡觉还要踏实。她对自己的解释是因为太累太疲倦了。只是对自己做如此解释的时候,她还是不自觉地抬眸往门口看了看。

      她的房门是虚掩着了,而隔壁陆崖柏房间的门,她不看也知道,一定是敞开着的。与陌生的他同住一豪华套间,她不仅没有防备他,反而潜意识觉得,他能保护她,不会侵犯她。而且,她还觉得,哪怕有一道墙壁隔着,只要她轻轻呼唤,他就会立即保护神一般出现在她身边。

      安墨茹问自己,那明明就是个集邪性、痞性、霸性、赌性还有些匪性为一体的陌生男人,怎么就能让一向警觉的她不设防地安稳入睡?而且,和他在一起,自己似乎很久没有想到天熙哥了。

      是自己的思维被陆崖柏霸占了,还是自己对谢天熙真的已经放下,完全做到相忘江湖各安天涯了?

      想到谢天熙,安墨茹眼前不由浮现订婚仪式上他并不快乐的浅笑和姐姐夸张得有掩饰之嫌的明艳。谢天熙能在碰上竹林的那一幕后都能心无芥蒂地原谅姐姐,还有什么不快乐的呢?谢天熙不是笨人,在被自己劈昏前不可能什么都没察觉。他选择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不就是对姐姐用情至深的表现吗?那么,现在,他们应该更幸福了吧?

      他们,也是苦于姐姐还不到法定婚龄,才不得已先订婚吗?他们,也可以这样先到拉斯维加斯注册啊!想到这里,安墨茹不禁有些懊恼:从小姐姐都护着她让着她,自己怎么就忘了邀姐姐一起到这里呢?如果谢天熙直接稳定为自己的姐夫,那么,谢天熙如意、姐姐满意,陆崖柏的委屈成全就更有价值了吧?

      想到这里,安墨茹才发现,姐姐订婚,她所有准备祝福的语言,都还没用机会“说”给姐姐听。连礼物,都是陆崖柏强制按妹妹妹夫的名义送的。炫人眼目奢华的大手笔,她自是没有那样的能力。而姐姐,很明显,非常非常喜欢、非常非常惊喜于那份超出他们安家人或谢家人认知的华贵。

      安墨茹想给姐姐发条短信表示祝贺,可手指输入后又删除,点点划划很久,屏幕上还是空白。她所有能想到的祝福语,在姐姐过分的明艳和谢天熙隐隐的不快乐面前,好像都那么不合时宜且苍白无力,还有点虚情假意。

      她仍然不敢细想谢天熙眸底的那抹不快乐,不敢推敲所有可能的原因。可是,他那抹不快乐,却如刻在了她脑海脑海深处般,不经意想时,便挥之难去。

      姐姐,她明艳无比的姐姐,如愿以偿拥有了谢天熙,会珍惜他吗?

      安墨茹不想质疑姐姐的爱情,却又控制不住地往这方面想。

      还有,谢天熙如愿以偿的牵手了姐姐,他们应该会幸福的吧?他们应该,能给彼此幸福吧!

      如若不然,她该是怎样的心痛?又是怎样不可让人知、不能与人诉的心痛!

      一如以前,她不得不面对他们的亲密甜蜜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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