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诀：与君思无涯》东野与书

29、第 29 章

　　宿醉之后的头，一阵阵的疼，门外竟还吵吵闹闹，让人不得安生，真烦人。忆水撩开罗帐扶着头，跌跌撞撞就往外走。“月雅，月雅，怎么这么吵啊，我还要睡觉呢，叫他们都安静点。”
　　迷迷糊糊已经走到大厅之中，此时月雅正清点着送礼的单子，有条不紊的将各类上贡的礼品一一安置妥当。她暗暗奇怪今天殿里怎么冒出这么多人。
　　一个缩头缩脑的小鬼，捧着个小锦盒道：“月雅姑姑，这是我们将军从赤水带回来的万年的红珊瑚，无比珍贵，希望姑姑笑纳。”
　　月雅捧着盒子，不禁愕然。又一道声音插进来，“姑姑，这个是北海的明珠。希望姑姑容颜永驻。我家主人仰慕你许久了。”说完，挑衅的看了一眼之前的那个送礼的小鬼。
　　忆水看着一屋的牛鬼蛇神，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只是人声鼎沸的大厅中，突然静了下来，好像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她仅着一袭薄薄的纱裙，月白色的褂子敞开着，露出精致的锁骨。修长白皙的脖子上赫然印着两枚吻痕。王的寝宫里竟走出一位衣衫不整的绝色女子，女妖怪们的心顿时碎了，男妖怪们的眼睛顿时亮了。谁说我们的王不近女色的？禁欲什么的，都是浮云啊。
　　忆水挠挠头，怎么一个个的都盯着自己看，自己有什么不妥吗？低头往身上一看，她宿醉后的脑袋顿时清醒了。玄色披风从天而降，将她兜头罩住裹了个严严实实，耳边响起咬牙切齿的质问声：“谁让你穿成这样跑出来的的？”
　　王铁青着脸将呆楞着的一室人扫视一遍。他刚刚从议事大厅中回来，便见到这样一番场景。眼中已燃起熊熊烈火，空气中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动，大殿中悬挂的素色帷幔似要着了。一声怒吼：“还不统统给我滚出去。”
　　殿中众人，纷纷如梦初醒，齐刷刷跪倒一片，死死盯着地板似要瞧出个洞来。王一把将她扛在肩头，带回寝室。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直接将她整个扔在床上。
　　“啊呀，”床上虽铺了厚厚的锦被，但被这样猛得摔在床上，还是觉得后背生疼。颇有些着恼：“你干什么，”从玄色衣袍下挣扎许久，才探出脑袋来，
　　王坐在芙蓉榻上怒意未消，冷冷看她。压着怒火低吼道： “我不在的时候你就穿成这样走来走去？”
　　“你把我扛起来甩在床上就是为了问我这个？”拢了拢敞开的外褂，委屈道：“我怎么知道今天殿外会来这么多人？”
　　“你衣衫不整站在大殿上叫人都看光了，现在在我面前还何必遮遮掩掩。”面色不善，目露凶光。
　　“对别人都可以看，就不给你看。还有我昨天明明不是穿成这样的，你干嘛换了我的衣服？凭什么换了我的衣服？”
　　相比忆水的张牙舞爪，王就淡定多了，眼角眉梢冷意未消，云淡风轻的解释道： “睡觉就该只着里衣，你喝的酩酊大醉，我也叫不醒你。”三言两语将自己的责任撇的干干净净。
　　“那也可以叫月雅帮我换的，你，你！都是借口。”
　　王淡然的点点头，直截了当的承认了。凌厉的眉眼里隐隐透露出几许嫌弃之意：“不必介意，脱完衣服后看你，与看我自己也相差无几。”
　　果然脸皮厚到不屑于否认了。再争论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敌人心理素质强大脸皮堪比城墙，根本毫无内疚感！
　　什么叫做相差无几！？忆水极力忍住不让眼神往自己的胸口瞟，深呼两口气，要对自己有信心。默默安慰自己大人不计小人过。决定扯开这个“相差无几的话题”，继续道：“昨天我喝醉了，忘记捕星星了。”
　　“嗯，以后不准你再喝酒了。”
　　凭什么，不过重点不是这个，伸手要道：“我的星灯呢？”
　　王斜睨了她一眼，道：“没有捕，我后来仔细一想，若人人像你一般银河里的星子都得被捕完了。”
　　忆水愤愤道：“银河里的星星有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颗之多，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就被捕完了。”
　　王侧了头，微微有些诧异，挑眉看着忆水。竟将我以前为了摆脱她而随口说的话，深信不疑。
　　半晌后，抚额笑道：“你怎么这么好骗？那些话是为了诓你，随口说的。你怎么别人说什么都信呢？”话音已落，还附带一串难以自抑的悦耳笑声。
　　引得宫殿外侯着的侍婢们悄悄望帐内瞟了一眼，不知又生了何事。
　　怒火与枕头齐飞，已经到了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的地步，忆水随手掷出一个枕头。
　　王微微侧了下身，将枕头接在手里，收敛了笑意，不打算再去惹这个炸了毛的小人。从芙蓉榻上站起身，整一整衣襟，淡淡道：“今晚承平殿设宴，在席上给你留一个位子。”
　　王撂下这话便出去了。
　　把人气个半死，竟轻飘飘撩下句话，便走了。临走前说的这话有是什么意思，算是变相的讨好吗？不过被他这样闹了一番，她也已经了无睡意了。
　　赤着一双玉足，走到窗边。打开纱窗，看着园中春意盎然之景。从夏又到春，自己在魔界滞留的太久了，必须尽快拿到龙珠，回到皋涂山去。那个假仁假义的西王母必然以为我已经死了，可我却不能放过她。
　　她仍倚在窗边想着自己今后作何打算，也没有发觉月雅此时走了进来。看这一地的狼藉，虽有了心理准备，她也还是不免诧异。但如今以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无法去问忆水和王发生了什么。
　　拾起脚边的枕头，月雅淡淡道：“虽说天气是已经回暖了，可也别赤着脚站在窗边，寒由脚生。”
　　忆水正怔怔的看着一只小飞虫，挥着翅膀扑棱扑棱，执着的往薄如蝉翼的纱纸上撞，不知是该称赞它的孤勇还是怜惜它的盲目。
　　闻声一惊将脚缩回了裙摆下，扭过头一看原是月雅。拍拍胸口道：“我道是谁，吓我一跳。”
　　“难道怪我？谁让你在一直窗边若有所思的。”月雅反问一句。
　　“不怪不怪，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的。月雅姐姐不要会错意啊。”还指望着她再给我些钱呢。
　　语气平平道：“我只是个婢子，而如今你与王…我当不起你叫我姐姐的。”一边说着，一边手中仍折着锦被。
　　好人都让他当了，明明天天耍着我玩，可偏偏看在旁人眼里的都只有他对我的“好”了，谁知道我的苦闷啊，可怜我在魔界都没个知心的人可以诉诉苦。
　　眉头紧锁双手握拳，愤愤道： “不要提他，月雅姐姐，你可不要被他的假象所迷惑，其实啊我就是专为他取乐的，像他无聊时的一味调剂品。他高兴了就逗一逗我，不高兴了我就得靠边站了。不过你就不一样了，表面上看是个婢女，实际上王很倚重你，没有把你当奴婢看的。”唉，都怪月老他真是不靠谱，什么红线蓝线那么多时日了根本半点用都没有。
　　月雅淡淡笑着不再多言，他们两人的事自己也没有必要点破，只是可怜了我们的王了，喜欢上这样一个懵懂无知的主……
　　“寝宫已经收拾干净了，我先去忙别的事了，如果有事再吩咐我。”
　　“嗯，你去吧。” 魔界中都是忙人，也只有我一个闲的慌。
　　忆水半蹲下身子沿着床边桌角寻寻觅觅，不知道小兔子哪里去了。猫着腰在地上细细的找，整个殿内遍寻不见，忆水暗暗奇怪不会自己跑了吧，当初不是赶它都不愿走的吗。
　　找了一会儿，便觉腿脚酸疼，坐在芙蓉榻上俯下身揉捏，一边想着它可能会跑去那些地方。
　　也没发现纱窗被掀开了一条小缝，可不正是小葡萄。它贴在窗边，小心翼翼的将屋内打量了一遍，芙蓉榻正好挡住了忆水，它再三确认以为殿内无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着此时不翻更待何时。
　　狠一狠心，它当即奋力一跳，撞开了虚掩着的素色纱窗，从半空重重跌落至地。来不及梳理一番毛发，止不住眼前直冒金星，连翻个窗都这样费劲。皆是为了主人的大计，绝不敢轻易幻化成人形。
　　这边听到了响动的忆水，松开了揉着脚踝的手，扭过身正看见趴在地上的小兔子。我们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正找不到你呢，竟不知从哪而就窜出来了。忆水急忙走了过去，将它搂在自己怀里。可怜它被摔得七晕八素，极力想要睁开沉重的眼皮。
　　“现在殿里就我们两个闲人了，”将它放在矮几上，随手取过一串葡萄，一颗颗摘下喂它吃，“我睡了那么久，都没人照顾你，一定饿了吧，来多吃点。”
　　它一见晶莹剔透的紫葡萄，倒是红眼睛要冒绿光了，吃葡萄它可是很有经验的，为防止葡萄滚走先用爪子将它牢牢摁在桌面上，一顿啃咬，皮也很美味的。
　　“不急不急这些全是你的。 ”她干脆将整个果盘，都移到了它面前。
　　抚抚它的毛，想了想切入正题。
　　“你们兔子界是怎么表达爱慕之情的？”想了想又怕它听不懂，换一种方式说，“你喜欢过哪只公兔子或母兔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