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旧人模样》石彩玉

34、挽不回的心就让它飞

　　许多人在我们的生命中走走停停，能在心中留下印迹的也就几个，可偏偏就是那几个人才构成了我们生命中精彩的一部分。
　　连漪约白明中午在中心街的咖啡屋见一面，因为他在中午有其它的事情需要做，所以只好将见面时间推迟到晚上……
　　天空已经变得灰暗，只见乔生手捧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花，兴奋地走在路上，加之外形阳刚帅气，这样的他显得格外惹眼，无论走到哪儿，回头率都是百分之百。
　　乔生找遍连漪在学校经常去的地方也没有找到她，打电话也没有人接，“一定是在健身房！”他突然想到她会与诗韵一起在健身房锻炼身体。
　　一会儿后，他手中拿着玫瑰花束，兴冲冲来到健身房内，左顾右看，仍然没有看到想见的人的身影，倒是吸引到不少人的目光，一种看起来十分友好的眼神。
　　继续往里面走时，乔生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诗韵！”他长舒一口气，大声地喊道。
　　她侧过脸来看到他，笑着招一下手，然后从跑步机上走下来，看到他手中捧着的一大束玫瑰鲜花，不禁脱口而说：“好漂亮的玫瑰花，学长这是要送给连漪吗？”
　　他开心地点点头，笑问：“连漪和你在一起吧？”
　　“我们没在一起，她说要到中心街去见一个人，我还以为是你呢。对了，我总感觉她今天在我面前有点心神不安的，还问了我一些奇怪的问题，我问她怎么了，她也没有告诉我……”
　　“是嘛！”乔生听见她的这一席话后，想到连漪一定是在中心街见白明。
　　“嗯！不知道为什么，还把我的水晶手链要去了。”她说罢看一眼自己的手腕。
　　“那我去中心街找她！”
　　“去吧！给她一个surprise，她一定会很开心！”
　　他打出一个响指，笑着答应道：“好！”
　　诗韵双手环胸，望着乔生离开的后背，轻声道：“他们要是能在一起的话也挺好的！”
　　此时的连漪正坐在咖啡屋内等待，一闪一闪的眼眸颇为焦急，她拿出诗韵的水晶手链，看了又看，希望白明见到这条手链后能让他的心坚定一些，不要这么轻易就离开诗韵，毕竟他们是那么相爱的两个人，能在一起不容易。
　　又过一会儿，眼看扎着马尾的女服务员在桌边转了一圈又一圈，眼前的两杯咖啡也与她的心一样凉透，不见到他是不会轻易回去的。
　　陆陆续续拨过去好几遍电话的连漪忽地坐直身子，问：“白明，你怎么还没有过来？”
　　“中午被我妈妈叫回家，以为很快就能回去的，现在看来，今晚是去不了了，”他的语气略带歉意，恳切地说：“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说可以吗？”
　　“算了，就在电话里说吧，你要出国留学这件事是真的吗？”她快刀斩乱麻。
　　白明愣怔一下，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这不重要，看来这件事情是真的了。”
　　“我们一家人马上要移居到国外。”他的语气无奈。
　　“可是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和诗韵商量一下呢？！”
　　“我比任何人都难受，也有好几次想告诉她，但没有说出口，怕她伤心难过，也不忍心看到她在我面前哭成一个泪人……”
　　“难道你悄无声息的离开之后，她就不会伤心难过，不会哭成泪人了吗？”
　　电话另一头的白明静默片刻，突然冒出一句话：“楚树……好像挺喜欢她的……”
　　她的眉头紧皱又展开，深呼一口气，生气地说：“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我无能为力，一点办法也没有。”白明的声音与情绪变得低沉。
　　“这是在退缩，你知道吗？难道你想悄无声息的离开？你有没有为诗韵考虑一下，她没有你，该怎么办？你们的感情怎么办？”她变得急躁起来。
　　“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和我一起去！”
　　“你知道的，这不可能。”
　　“我明白，我会好好考虑的，你先不要告诉她。”他以一种请求的口吻讲道。
　　这时候，连漪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喊他的名字。
　　“我得挂电话了。”
　　“喂……”她似乎还有话未说完，但电话已经挂断，再一次拨过去时，手机已经处于关机状态。
　　连漪气愤地搔搔头发，一口气喝掉整杯凉咖啡，然后起身拿起单肩包与外套走出咖啡屋。
　　天空已经完全黑暗下来，好在路边有霓虹灯一直亮着，她一个人若有所思地走在街头，完全不去在意街上的人在做些什么，汽车在公路上来来往往。
　　这时，连漪的手机突然响起，她停下脚步，不慌不忙的从包里掏出手机。
　　“连漪，你现在在哪儿？”
　　这是乔生打来的电话。
　　“我在中心街头的路边。”
　　“我应该马上就能到，不过路上有点堵，对了，你是怎么跟白明说的啊？”
　　“唉，”她无奈地叹一口气，抬头望着中心桥，继续说道：“既然你来的话那就见面再说吧，我在中心桥附近的站台等你。”
　　“好，拜拜。”
　　“拜拜。”
　　走过中心桥只需要两三分钟的时间，忽然刮起的一阵凉风让连漪不得不穿上外套，她心里一直在想如何跟诗韵说出这件事情，脸上的神情似乎是在说：到底该不该告诉她？该怎么开口？！
　　走下中心桥，心里既纠结又矛盾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尾随着一个男性小偷，刚走过一个路灯时，小偷突地跑上前抓住她的单肩包。
　　“啊！”连漪吓得大叫一声，拼命拽着自己的包包，仿佛已经没有余力去大叫“抓小偷”，包里的任何东西被抢走都没有关系，但是诗韵的水晶手链绝对不能弄丢，她就只有这一个念头。
　　与小偷僵持两三分钟，小偷见她迟迟不肯松手，急躁之下的他突然抬起一只脚往她的大腿上踹了两脚。
　　连漪差点倒在地上，忍受腿上的疼痛仍不肯松手，“抓小偷！抓小偷！”她痛苦地嘶吼起来。
　　小偷见她大喊，一个邪恶的念头忽然闪现在脑子里，于是，他拿出藏在裤兜里的水果刀，无情的向她的腹部刺过去。
　　没有任何防备的连漪痛苦地大叫一声，松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包也掉在水泥地上，小偷浑身开始哆嗦着，吓得扔掉了手中的水果刀，神情恍惚地说：“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身体的疼痛在一瞬间袭来，她的神志变得模糊不清，迷离中看着小偷向巷口跑去，嘴里不停地念着：“救我……救我……”，没有支撑得住的她虚弱地倒在水泥地上，彻底晕了过去，鲜血也将衣服荫红。
　　这时候，从中心桥下来一位妇女，她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人，虽然吓得心脏都要蹦出来，但她还是跑到受伤昏迷的连漪旁边，立即帮忙拨打110报警电话和120急救车，她双膝跪在地上，焦急地喊着：“小姑娘！小姑娘……”
　　刚刚乘车到达的乔生来到中心桥附近，手捧着玫瑰花，寻找连漪的身影，准备给她一个惊喜，却无意中看到马路的对面的一位胖妇女正在大声叫唤着，路边还围着几个人，透过路边的灯光，他不知道对面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可潜意识里却突然闪过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立刻向马路对面跑过去，心有不安地挤到里面，瞬间被眼前的这一切所震惊到，冷汗沁满他的额头和后背，玫瑰花束也掉落在水泥地面上。
　　他连忙蹲下身，单膝跪地抱着连漪，声音颤栗地问道：“叫救护车了吗？”
　　“叫了，马上到！”胖妇女立刻回答道。
　　“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乔生心想，内心焦急不安，手也在颤抖着，他赶忙抱起昏迷不醒的连漪，准备拦辆车快点带她去医院，恰好这时，急救车及时的向他们行驶过来。
　　连漪被送上急救车，他也跟着一起进到急救车内。
　　“连漪，能听到我说话吗？连漪……”乔生一路上都在不停呼唤着她的名字，希望她能睁开眼睛看自己一眼，已被护士简单处理过伤口，戴上氧气罩的连漪慢慢睁开眼睛，虚弱地说：“别告诉我爸妈，还有诗……”话没说完就又昏睡过去。
　　每一秒的时间都显得格外漫长，终于，急救车争分夺秒般的赶到医院。
　　值班的护士与医生动作敏捷的将连漪送入到急救室，抢救时间过去半个多小时，急救室的红灯还在亮着，乔生的拳头不停捶打着墙壁，责怪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过去找她，这样也许事情就不会发生。
　　空气中弥漫着焦躁和紧张的气息，这时候，急救室的红灯突然熄灭，手术室的门被护士推开，紧接着，一位身穿白大褂，面戴口罩男医生从里面走出，他赶紧走上前去问道：“医生，里面的女孩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表情严肃，说：“刚做好手术，伤口不深，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又打了麻醉药，所以现在处于昏睡中，不要太担心。”
　　“哦，好。”
　　乔生不安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继续问：“那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明天早上，睡一觉后就能醒来了。”
　　这时，两位女护士将躺在床上连漪从急救室内推出，“你先去帮她办理住院手续吧。”其中一位护士说。
　　“好！”他连忙答应。
　　乔生办理完住院手续后来到连漪的病房内，里面还有其他病人在休息，他动作小心地搬一张凳子在她的病床前坐下，然后帮她盖好被子，两只胳膊交叉放在床边，看着看着就不小心睡着了。
　　早上，他突然在病床边醒来，找到熟人帮连漪请假五天，选择将她受伤住院的事情告诉诗韵。
　　诗韵知道连漪受伤的消息后，正准备去上课的她马上赶到医院，看着躺在病床上还未醒来的连漪，她眼泛泪光，嘴巴抿成一条缝，缓缓走到乔生的面前问道：“连漪，她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他站起身，微笑着说：“医生说很快就会醒过来。”
　　“连漪不能有事！”她说着，鼻子一酸，眼泪簌簌流了下来。
　　乔生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太担心，医生说已经没事了，嗯？”
　　“嗯！”她点点头，抹掉脸颊上的泪水。
　　“对了，白明没和你一起过来吗？”他说这话时，眼睛扫视一下病房门口。
　　“他在家，今天中午之前过来。”
　　“他在家？”乔生重复一遍，还以为是自己听错，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心想连漪昨晚应该没有见到他，那么诗韵还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怎么了？”
　　“没事，你先坐下吧。”他摇摇头，将板凳挪到她的身边。
　　“嗯。”
　　乔生努一下下巴，说：“诗韵，我出去一趟，你先在这儿照看她，醒来就给我打电话。”
　　“好！”她连连点头，见他快步走出病房后，她望着躺在床上未醒的连漪，不知道她昨晚到底经历过什么样的生死劫难，一想到这儿，泪水就情不自禁的从眼角滑落到脸颊，滴落在病床的被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