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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剧情的漏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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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城微微笑了一下，他笑容的弧度实在是太浅了，浅到就连祁言也觉得自己仿佛是看花了眼。祁言不知道戎城今番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但在这个敏感的当口过来.....祁言心下狐疑不定。
猜到这两位大概有事要谈，祁采蘩知趣地退了出去，顺带着关上了门。
戎城看着小姑娘离去的背影，正色对祁言说道：“祁言，你还没发现吗？这次《同谋》的问题不是出在剧情上，而是出在你自己身上。”
“我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问题。”祁言眯起了眼睛，仿佛是猜到戎城要说什么，神色开始不善起来，双手抗拒地抱在胸前，这种防御性的姿势鲜明地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悦。
“你从小就很讨厌别人对你指手画脚。”戎城仿佛能看破祁言心里，淡淡地说道。
“是么，你今天也打算加入这个行列里来？”
戎城毫无退缩地直视祁言的双眸，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拍剧，你得从观众的角度去看，去想，不是你想拍什么，而是观众想看什么。”
“两年前我就和你说过，你不愿意改正的话，你拍得再好，都不会有人喜欢。”
祁言冷冷笑了一声，不服地说道：“现在的电视剧都垃圾得跟屎一样，我坚持电视剧质量第一，拍口碑电视剧，有错吗？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观众想在一部谍战剧里看情感纠葛，两个阵营的惊心动魄的纠缠，我不喜欢，我不喜欢在一个谍战剧里面加入不符合剧情的女主角，有错吗？”祁言的声音冷的像冰碴子一样。
“你说的垃圾电视剧，口碑不错，收视率也高，红极一时。这就是现实。”
祁言闭口不言，摆明了态度不再打算和戎城说话。
戎城看着这个固执的好友，心里叹了一口气。祁言想要拍高质量的电视剧是好的，但是当观众喜欢看感情戏的时候强行剧情流，曲高和寡。祁言又不喜欢啰啰嗦嗦的解释太多，他自己认为已经给了足够的暗示和铺垫，但是观众不了解啊，怎么办？
电视剧说到底是一种雅俗共赏的艺术方式，要得到广大人民的喜爱才行。就算是口碑电视剧，也首先得是观众喜欢的电视剧。眼看这人怎么说都说不通，反正上面还有个祁家老爷子管着，他又何必多说？听说祁家老爷子给祁言下了军令状，如果今年再不做出一部让老爷子看的上眼的电视剧，就别当导演了，干脆金盆洗手回来接管华耀好了。
看来半年后估计就只有祁经理没有祁导演了，无奈。戎城站起身来，打算告辞。
戎城临出门的时候，听到后面传来一句轻笑，笑声里面是满满的恶意：“戎天王，你有没有想过，正是你这种不顾一切满足观众需求的态度，才会让Crick离开你？”
听到这句话，戎城的双手紧紧握住了金属门把，在看不见的地方颤抖起来。半响，他又恢复成了那个冷若冰霜的天王：“那又怎么样。”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是啊，那又怎么样？熬过最开始的那段时光，粉丝数量庞大到令人咋舌的戎天王，现在可以随心所欲想拍什么就拍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怕只是一套街拍，都有无数人争着去买。
祁言神色冷峻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上，《同谋》继续两集连播，与此同时，《我在另一个世界》也开始在水果台播出。
3、4集的《同谋》讲的是码头枪战，松本先生来华，汪伪政府组织了第一场暗杀，国*民*党军统暗中帮助，叶大鹏是否能够凭一己之力阻止？
视频网站有弹幕系统，直播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在网上刷弹幕吐槽这部剧。
“等一下，为什么汪*伪*政*府要暗杀松本先生？汪伪政府不是亲日的吗？”
“因为是松本是反战啊！傻不傻。”
“心疼，明明是剧里面没说清楚还要被骂傻。”
“那说明你们智商太低，还好意思过来BB。”
“别吵了行不行，安心看剧。”
“有人挑事啊，谁去举报一下。”
“叶大鹏赢的好轻松啊，感觉好怪。”
“一点都不轻松好吗？前面花了很多功夫有很多暗线的，看剧能不能动动脑子？”
“剧里面都说不明白凭什么要我们动脑子。”
“这都看不明白只能说明你们智商捉急。”
“......”
史无前例的，《同谋》创下了一个新的记录，开播还不到4集弹幕就开始撕*逼了起来。还是有人联系了管理员把这些弹幕都删掉，才止住了这场战争。
但是视频网站上消停了，其他网站上的讨论高楼开始一个个摞起来。
蜜汁。这架势让整个剧组都有儿懵逼。不过这也深刻暴露出了《同谋》剧情方面的短板，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叶大鹏的视角无法阐明太多事情，很多需要依靠上帝视角才能看到的暗线和安排、原因和过程都因为这个而限制了，观众一时间没有办法跟上剧组的思路，当然觉得迷惑。
与《同谋》这儿的热闹相比，《我在另一个世界》就显得很安静。当然，这种安静不是说整个剧播出以后毫无动静，而是不挑事，不争吵，观众基本上都一团和气地讨论剧情和人物。
虽然《世界》作为一部悬疑爱情烧脑剧，但是编剧采用了一集一个单元剧的做法，每集开头会解决上一集的悬念，而把下一个悬念留在结尾，看上去刺激，但是很舒服，每一集都能满足观众解密的胃口并适当留下悬念，非常符合“快餐式”电视剧的风格。
“比起《同谋》那样一个悬念要贯穿整个40集连续剧的做法，感觉还是《世界》更符合我的口味。”
“排楼上，因为后一个看起来不累，我们要的是刺激感，而不是真正去破个案。”
“虽然你们这些小妖精这么说，我了我家戎天王，我还是会继续看下去的。”
“《同谋》最近撕的好厉害，有人科普一下，这是剧组水军的套路吗？”
“肯定不是啊，哪家剧组这么傻故意去贬低自己电视剧的剧情。”
“要吃枣药丸。”
“......”
这样的言论连叶沉澄都知道了，更枉论一直关注这些消息的祁言工作室。
眼下工作室里人人自危。谁也无法预料到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今天态势就来了个急转而下，让人措不及手。一夜之间，网上的论调全都变了。
刘爽快带着编剧、剧务和几个副导演开了个会，连夜商讨了一下该怎么补救被人诟病的剧情短板。
副导演说道：“很难，谍战剧的审核标准本来就严格，我们好不容易卡着时间点过了审核，如果我们擅自改动剧情，上面可能会不同意，风险很大。”
编剧说道：“我也不同意改动剧情，我们的剧情已经定下来了，如果改动的话整个电视剧架构都会变了，很多暗线和伏笔都没有办法继续用，非常影响影片质量。”
爽快姐沉吟了一下，点点头，算是采纳了这两位的意见。
“如果要剪辑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工程量太大。如果要把一些伏笔全部变成明线，需要剪辑整部剧，时间上可能来不及，可能会从黄金档上撤下来。”
“不，不能撤档，坚决不能撤档。”撤档的影响非常大，不仅剧本身会遭受滑铁卢，就连制作人和导演都会在业内失去话语权，这件事绝对不能发生。
“去问问祁导的想法吧。”终于有人提了出来。
“祁导在和投资商打电话。”
祁言放下电话，揉了揉胀痛的耳朵，精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
投资商的态度很明确，无论如何电视剧不能扑。口碑无所谓，成本要拿回，收视率和话题度绝对不能低。
“小祁，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这次想要凭借质量在圈内杀出口碑来，但现在的状况你也清楚，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也是聪明人。”
“我们都知道小祁你打舆论战非常厉害，华耀投资你的电视剧，总归也是看中了商业价值的，你不会让我们这些长辈失望的吧？”
“叫不叫好不是问题，但一定要叫座，这才是电视剧的出路。”
“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老人了，一个好导演首先要有能拿得出手的收视率，然后才能去追求情怀啊、坚守啊这些虚的东西，就连现在的国际导演夏怀森，年轻的时候也拍了不少烂片。小祁你还年轻，不能这么吊死在一棵树上，以后还有机会的。”
祁言叹了口气。没想到无论自己怎么挣扎，还是会走回原来的老路——炒作飚话题，营销飚收视。
正在他皱眉的时候，叶沉澄来电话了。
“你还没睡？”
“恩，来问问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行吧，这些都是剧组担心的事情，你一个小演员就好好休息呗。”祁言调侃地说道。
叶沉澄不屑地“切”了一声，他虽然心里有点怀疑祁言的说法，但他对这种情况不了解，现下也以为只是一些小事情罢了。
“我后天就要开始排练话剧了，要是有什么大事你得通知我啊。”
“那你可以把手机扔掉了，有我祁言在，还能有什么大事？”
叶沉澄一听这话心里就“咯噔”一下。现在他和祁言熟了，祁导演的一些性格、生活习惯也摸得八九不离十。在他看来，祁言是很少说出这种大话的人。祁言在做事上面一贯低调，不喜欢大张旗鼓，踏踏实实，碰到问题也客观公众，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万万不会口出狂言。
现下祁言居然说“有我在没什么大事”这话出来，叶沉澄觉得这更像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军令状，当下就生出一点不好的预感来。
他勉强笑着和祁言道了别，挂了电话看着窗外沉沉的天色，心中惊疑不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