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不做炮灰皇后》吾家阿林

35、第三十五章 年 夜（下）

　　保和殿众人欢歌笑语、热闹非凡，楚若兰在景仁宫也没有委屈自己。

　　差不多和保和殿同时开宴。一个人吃年夜饭甚是无趣，楚若兰想让身边的宫女，特别是近身伺候的几人陪她一起吃。不过，也就仅仅只是想想而已。哪怕她身为皇后，也不能命令身边的奴才和她同桌吃饭。或者说，正是因为她身为皇后，才不能做如此不符合身份的事情。她曾经坚信的人人平等的理念，在这里完全不受用，甚至连这个想法都不能露出半点。

　　吃了一个不甚开心的年夜饭，楚若兰把景仁宫里所有的人叫来，一人赏了三个月的份例。

　　能得赏赐，人人都十分高兴。今年景仁宫的宫人们过得甚好。先是皇后娘娘怀孕，皇上、皇后都给景仁宫各人赏赐了三个月月例。之后娘娘生下七阿哥，皇上、娘娘又赏了半年的月例。前些天，七阿哥满月，娘娘又赏赐了一个月月例。今日除夕，内务府早已把宫人们的年赏发了下来，娘娘又额外赏赐了三个月月例...娘娘有了小阿哥之后，变得和善又大方，又对他们十分体恤，景仁宫众人都对皇后十分感激，“多谢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嗯，都起来吧。”要是真能活千岁，还做什么皇后啊，直接当个女皇帝，一统天下！楚若兰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逗得一乐，以袖掩面，挡住那一瞬间的失态，片刻之后才道：“好了，今日过年，大家都放松放松。你们之中，可有谁有擅长的才艺？”

　　才艺？宫人们面面相觑，他们除了会伺候人，哪里会什么才艺呢...

　　其实是楚若兰高估他们了。会进宫当太监的，多是家里穷困，哪里还有机会学习才艺。宫女们，虽说都是八旗女子，但只要不是家族刻意培养了，供皇上‘享用’的，其他的也都不曾学习过才艺。

　　而景仁宫，又怎么会有那种‘所图甚大’的宫女存在呢。不说宜修一心深爱皇上，嫉妒心狠，绝不会容许身边的宫女在景仁宫爬皇上的床。就楚若兰来说，她也不会让自己身边有这样不安分的人存在。无关于对皇上爱或不爱，单单是她觉得那样很恶心。皇宫的女人甚多，皇上睡哪一个，她都不在乎，可若是在她的地盘乱来，她绝不会允许！

　　楚若兰留下剪秋、绘春这些近身伺候的，以及江福海这些眼熟的，其他的都让他们下去。

　　古代真的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皇上还能叫几个能歌善舞的妃嫔或是宫女作陪，楚若兰这个皇后却不能。景仁宫又没有会才艺的宫人，就在楚若兰以为她要过一个无趣的除夕的时候，剪秋察言观色道：“娘娘若是觉得乏味，不如奴婢们陪娘娘打叶子牌？”

　　叶子牌？楚若兰翻看宜修的记忆，找到了玩法。打牌啊，不错，楚若兰兴趣高涨，终于有一个接近于现代生活的东西了，“去取叶子牌来！”

　　开始时，楚若兰并不熟练，毕竟只看了宜修的记忆，不是真的玩过，一连输了好几把。之后，慢慢的，也许是剪秋他们几个放水让着她，也许是她自己熟练了，楚若兰连赢了四五把，高兴之余也警告他们，“你们，可不许放水，今日过年，就图个高兴，故意让本宫一个人赢就没意思了。”

　　“是娘娘您手气好呢。”剪秋笑道。绘春、江福海几人也附和着。

　　正殿里几人打叶子牌，玩的兴致正高，景仁宫守门的一个小太监来到殿外，“启禀皇后娘娘，奴才有事禀报。”

　　楚若兰皱眉，这大年夜的有什么事？

　　江福海听出了声音，“娘娘，是守门的小陆子的声音。”

　　不会是有人求见吧？难道是安陵容那边计划出了意外？楚若兰赶紧让小陆子进来，“怎么回事？”

　　“回禀娘娘，延庆殿的吉祥求见娘娘。”小陆子跪下言简意赅的答道。

　　楚若兰一时还真忘了谁住在延庆殿，捏着眉心开始回想。哦，是她呀，“有说什么事吗？”

　　“吉祥说，端妃病重，想请皇后娘娘懿旨，叫一位太医给端妃娘娘看看。”小陆子把头垂得很低，他觉得自己今日有些倒霉，大年夜的，遇到端妃这种晦气事，还得禀报给皇后娘娘，也不知娘娘会不会生气。

　　想起来了，后宫里没有出席除夕宴会的，还有这么一个真正的病秧子。只是她是敌非友，楚若兰不会这么好心的帮她，再说，“本宫早就把六宫诸事交由华妃替本宫打理，这事不去保和殿找华妃，来本宫的景仁宫干什么。本宫坐着月子，哪里有那么多精力管她们的事情。”

　　小陆子都快把头趴到地下了，果然娘娘生气了。这端妃也真是的，都不会挑个好时间，扰了娘娘的兴致。

　　“娘娘，奴婢去打发了她吧。”剪秋起身。

　　“嗯，你去吧。”楚若兰对剪秋是很放心的。剪秋出面，能让她的拒绝让人挑不出错来。

　　剪秋带着小陆子来到景仁宫门口，吉祥正焦急的在门外来回走动，看到剪秋出来，急步上前，“剪秋姑姑，可是娘娘有旨...”她想说是不是皇后娘娘有旨意，让剪秋去叫太医。吉祥明白，自家主子虽然心里深恨皇后，但面上从未表露半分，再来，今日事有求于皇后，因此，吉祥的姿态放得很低。

　　要论圆滑会做人，剪秋比宫里大多数人都要强，“吉祥姑娘，你也知道，我们娘娘因为生了小阿哥，要安心坐月子静心调养，连除夕夜宴都没有出席。今日，也是早早的吃了年夜饭，就带着小阿哥睡了。端妃娘娘身体抱恙，本该回禀皇后娘娘去叫太医，只是，娘娘陪着小阿哥好不容易熟睡，我也不敢惊扰。扰了娘娘的安睡，娘娘不会怪罪，若惊到了小阿哥，皇上、太后那里，就不是你我能担待的起的了。”

　　吉祥说端妃病重，剪秋偏偏只说端妃身体抱恙。这里面的区别甚大。

　　吉祥死死地抓住剪秋的手臂，才到亥时三刻，她不信皇后娘娘这么早就睡了不守岁，“剪秋姑姑，请剪秋姑姑通报一声，我们娘娘真的病...”

　　剪秋打断吉祥的话，让吉祥‘病重’二字没有完全说出口，“吉祥姑娘，端妃娘娘抱病多年，一直不见好转，你担心端妃娘娘的心情我也能理解，只是...我看，不如你去找华妃娘娘请旨，皇后娘娘让华妃娘娘协理六宫，这事也该华妃娘娘管。”

　　吉祥能不知道华妃如今替皇后协理六宫？只是华妃是自家端妃娘娘的死敌，华妃若知道娘娘病重，恐怕幸灾乐祸还来不及，哪里会让太医来给娘娘医治...看着剪秋坚定的态度，吉祥知道请到皇后的旨意是不可能了，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去华妃那边碰碰运气。压下心里的怨忿，吉祥赶往保和殿。

　　望着吉祥走远，剪秋对小陆子冷冷的叮嘱：“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姑姑放心，小陆子明白。今日端妃娘娘身体抱恙，吉祥姑娘来景仁宫请皇后娘娘叫太医给端妃，不巧娘娘陪着小阿哥睡着了，姑姑便建议吉祥姑娘去前头找华妃娘娘。”小陆子把今晚的事情，‘如实’的向剪秋复述一遍。作为景仁宫的奴才，自然是希望自家主子好的。吉祥跟着病怏怏的端妃，也不知道有没有沾染秽气，还来景仁宫...他们景仁宫可是有尊贵的皇后娘娘和金贵的七阿哥！

　　“你很机灵，我会向娘娘提起的。”剪秋欣慰一笑，又加以暗示。

　　“谢剪秋姑姑！”小陆子激动的向剪秋躬身行了一个大礼。他虽然只是个守门的小太监，对皇后娘娘忠心不二自是不说，但也盼着能被娘娘知晓，得到娘娘的赏识。

　　“办好了？”楚若兰抱着刚醒来吃完奶的弘曜，在殿内来回踱步。小家伙才睡了一觉，又饱吃了一顿，现在精神正好。

　　“嗯。”剪秋附在楚若兰耳边把方才的情形复述一遍。

　　“你办事，本宫自是放心的，那个小陆子也不错。”楚若兰由小陆子，想到其他宫里她的人，“你明天拿些银票去给姜忠敏，让他私下给咱们的人。之前本宫怀孕、生弘曜，为了不让人发现端倪，他们也没能得赏赐。这次，一人给他们半年月例作为奖赏。姜忠敏的翻倍。”

　　“能得娘娘惦记，是他们的福气。”剪秋说的是真心话。在她看来，能为皇后娘娘效劳，已经是那些人的福气了。还能得到娘娘的惦记，为娘娘万死也不为过。

　　楚若兰叹了一口气，“但愿吧...”只要不被发现，就没有什么事。若是被发现了，楚若兰不敢保证，到时候她一定会出面保得他们安然无恙。来到这里还不满一年，她已经变得都快不认识自己了。这一刻，楚若兰真切的体会到，后宫，是多么恐怖的地方！

　　没有了玩牌的兴致，楚若兰抱着弘曜坐到炕上，淡淡的说：“你们玩吧，本宫就不玩了。”

　　原本就是为了陪皇后娘娘，剪秋才提议要玩叶子牌的，既然娘娘都不玩了，他们还玩什么呢。剪秋示意绘春把东西收拾走。

　　楚若兰逗着弘曜，忍不住思念她在现代的亲人们，爷爷，爸爸妈妈，哥哥们，他们都还好么？爷爷腿疼的毛病，不知道有没有好些了。爸爸妈妈，不知道还是不是像以前一样，忙起来废寝忘食。大哥二哥也是...他们也在想念她么...

　　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眶滑落，顺着脸颊，滴到弘曜脸上。小小的婴孩仿佛也感觉到他母亲的悲伤，伸在襁褓外的手，来回在母亲的脸边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