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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一
      一个个奇妙的躯壳从我身边穿过,他们看上去也充满了奇妙的违和感,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总之我形容不出来大概是因为我作为一个人在念书的阶段没有念书,在不念书的阶段也没有念书,所以我至今对我无法形容的超出我想象的事物也只有一个形容词——“奇妙”。
      我想这再没有什么人遭遇了比发生在我身上的更荒诞的事情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件展开的前一秒我还在抱怨吐司上的黄油已经渐渐贵到我买不起。
      而我妈像所有唠唠叨叨的中年妇女一样一边抱怨物价上涨工资不涨和他儿子的无能。
      “人生的一切痛苦果然都来自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那生了无能儿子的妈妈又能说明什么呢?”
      “所以我才有把人生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不过现在我倒是发现自己所托非人了,还有我现在发现你翅膀越来越硬了,开始无所顾忌的顶撞我了巴拉巴拉……”
      这就是我每天早上要经历的不变的一幕,2025年的贫富差距持续增长,我身为一个实在没有什么资源占有技能的废柴天天都要收到来自老妈的抱怨。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女朋友没有抱怨我?哦,天哪,前提是我要有个女朋友。
      然而今天早晨照常起床的英俊少年并没有看到老妈,而是看到自己来到一个新的世界,我说这是新的世界是因为这不想是一个新的场所,像是一个从小在台湾长大的台客他如果到了东北也会觉得是来到新世界,可是这远远令我不能接受的多。这像是一个并行的宇宙,我的意思是,它看起来跟我的世界的事物运行规律不太一样,我看见天空中有人是头向下走过去的,有人则是脚踩在地上向我走来,有人想灯神一样飘过来,而且大部分人看上去都又年轻又健康,充满了生命的气息。也有些让我不知道怎么说的生物,我在这块莫名其妙的大陆上行走时,看到了一只看上去无比高冷的西施,这不仅仅表现在它酷似人的眼神,看它的那一瞬间我都要怀疑它是成精的。然后它保持高冷路过我身边,从口中缓缓吐出两个字:“猩猩。”我的天我听到了什么,此时此刻我的心中是何等卧槽,除了在美国梦想秀我看到过一只会说“YES”和“NO”的泰迪,其他大部分情况下我是没有见到过此等妖孽的。我开始害怕,并且想回到觉着自己儿子是个废柴的妈妈身边。
      身边一只巨大的袋鼠从我身边跳过,发出“噶个噶个”的牙齿咬合的声音。
      “哥们,你看起来真像个汉武大帝时候的傻子。你比那些人形直立行走并遵守万有引力的保守派看上去还要可笑点。噢,你是在拍电视台的新的真人秀吧,对吧对吧,隐藏摄像机在哪?”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回答他,来到这里之后,我最多想的就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毕竟我的确不知道。不过刚才他的话有一个突破点就是“汉武大帝”,虽然我书读的很差劲,但基本常识还是有的,难道我们有着共同的历史与祖先?
      袋鼠兄一直缠着我问隐藏摄像机在哪里,他(她OR它)看上去是会问出“我出生于1998,我姐姐是1988,可是我的数字比她的大,所以我为什么要叫他姐姐的”这类问题的蠢货。于是我决定暂时先诳他(她OR它)一下,看看能得到什么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
      二
      “啊哈哈哈,北鼻你实在是太机智了,我们在拍摄真人秀这样隐蔽的事都没有逃过你智慧的双眼。我们准备给你一个特写镜头,你可以从那天杀的像真的一样的玩偶套子里出来露个脸么?”
      “哈哈哈我这样机智的汉纸什么发现不了呢?(哦,看起来性别是男的,或者,公的…………)等等,你说玩偶套子!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我新买的衣服,你知道袋鼠套装现在一套市面上要卖到多少精神力么?(衣服?精神力?我没有很懂,但是可以让他自己解释。)”
      “那你知道我身上这套衣服卖到多少精神力么?”
      “WWW……你在真人秀节目上面对无数直播观众说这话会比较好么?你身上根本就什么都没有穿啊。你们真人秀的节目名称叫《皇帝的新装》么?”
      “= =你凭什么说我什么都没有穿,我明明穿了上衣下裳。”
      “逗死了哥们,我说的是你今天的壳子呢?我们每天换不同的壳子,只有精神力意念属于自己,你脑子是上次穿比较蠢的动物套装受辐射了吧。你的节目真差劲,我要回家陪我老婆了,上次我回家晚了她命令我选了俄罗斯少女的壳子而她选了绿巨人,虽然过程我并不是很愉快,但最后发现自己也渐渐被开发出了奇妙的功能,哎真是羞涩~”
      “……”(有些地方似乎能搞的通顺点了,这个地方人的存在方式并不是以肉身为依存,而是依存他们所谓的精神力,那么细细一想,这个世界的人应该更加包容与具有多元思想,毕竟人肉身除却后就很容易脱俗,而在乎一些除去人原欲和原罪的理想。可惜蠢萌的袋鼠兄走开了,又一个妻奴,等等,他说他要陪他老婆了,除却肉身,单纯的精神力还有性别么?)
      我准备去另外一个地方寻找答案,但是去其他地方的同时我最好先去商店里买一身他们所谓的衣服,在大家眼里我应该是一个裸奔的人才对啊,可是并没有太多充满敌意与不解的眼光降落在我身上。是这里的人比较放诞不羁呢还是像我先前的世界那样也存在着贫富差距导致很多人也也都在裸奔呢?
      我去了商店,为什么我可以找到商店,因为这里的商店真的非常容易寻找,在这个世界信息的表述变得非常到位,当我刚刚想到“买件衣服——去商店——找商店”这条思维路线时,在我右眼变就出现了像以前科幻电影一样的绿色文字信息检索,地面上出现了写着通向商店的绿色方向箭头。我感到异常吃惊,我并没有把我想要的东西给说出来,然而类似帮助系统一样的东西却如此迅速的弹出,是这个世界的脑电波读取技术过于发达么,内心也有了一点心思被时刻监视的恐惧感。观察我周围的那些形形色色走过的人和非人,我现在敢判断的也只是形态了,这样一个壳子里住的是不是人呢?我不知道。他们行色匆匆,可是并没有出现索引帮助系统,我现在开始怀疑我的眼睛了,他们真的是存在着的么?于是我抬手扯了一个老大爷的胡子,然后……然后我被这牙口锋利的老怪物咬掉了手上的一小块肉,好吧,他们确实是存在的。
      三
      我走向箭头指向的商店,店里没有一个活物,有的只是一件件挂着的人或动物或植物或各种各样你能想象与想象不到的东西,我看到人形区都如同诡异的蜡像,动物区都如同割下头的壁挂,但是当我选择一个看上去非常娇俏的中国萝莉的时候,问题来了,我应该怎样穿上这件可爱的衣服?
      我把萝莉翻来翻去,她的背部没有拉链,她的后脑勺没有投币口,她的脚心没有充气阀门,好吧,该死的,我该怎么穿,我再次研究萝莉,我觉着我看上去一定像个老变态。可是我心里想的真的只有我该怎么穿!
      然后我听到了一种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这种声音我一般只在电视电影里遇到,唯一现实生活里遇到的是我什么都不懂的小侄子把两包百货超市未付钱的“海绵宝宝”(少女专用)塞进我的我的背包我过安检被带走的时候听到的,好的,其实这就是警报的声音。犯罪片里警报响起会给人一种刺激与紧张的感觉,而我只有尴尬与奇怪。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和这个世界虽然看上去有很多联系但是终究不是一类,他们会把我带到实验室解剖么?我心中忐忑。
      警报声之后我四周渐渐弥漫起红雾,密密麻麻的小人影出现在这烟云雾气之后,仿佛他们原先就是在这里的一样。小人影以我为圆心把我团团围住,紫色的射线从他们身上向我射出,我感觉心脏一阵麻痹,之后的事毫无意外的什么都不清楚了,我的眼皮很沉,但是听觉却开始变得灵敏,昏过去的前一瞬间我听到自己心脏的快速跳动。或许因为射线的麻痹,或许因为本身的恐惧。
      四
      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通体雪白的屋子里,没错,通体雪白与通体漆黑的屋子里一定住的都是变态,五颜六色的是逗比,暖色软妹暖男,冷色硬妹酷哥,我想这是我把那熊的不能在熊的小侄子打多少遍这都不会改变的事实。
      现在我要鼓励自己正视这个事实,我在一个变态的屋子里醒来,而且我刚刚发现我的衣服(哦,不是那个我挑中的中国萝莉而是我从2025那个属于我的本身世界来的时候遮盖躯体的衣服)也没有了,作为一个健康英俊的男孩子,我现在首先要保护的是内脏还是贞操?不不不,还是什么都不要想了,让我想想怎么逃脱。
      “你不用想怎么逃脱了,因为我请你来只是来做客的。”(悠悠的男性声线,BOSS……并不是,BOSS首席小爪牙的声线。)
      “那么哪一位客人会被以这种方式请来呢?如果是请来,我希望看到尊重和诚意。”
      “老掉牙的反击方式和发问手段,不知道你从哪些垃圾电视剧里看来的。我既然请你来,那么动手的就绝对不会是我。”
      “什么意思?”
      “如果我想要做些什么,我就不会在什么都不做之前说些什么,除非……”
      “除非?”
      “除非我希望的是你可以帮我做些什么。”
      “看上去我必须答应?”
      “把句末的疑问改成陈述,这件事对我有好处,对你也没有坏处。”
      “那么说说什么事吧?”
      “不,我们要说的是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刚刚你沉睡的时候我对你的头骨和脊髓做了检测,我发现你的实际年龄跟我差不多大,然而按照你现在身上的骨骼年龄来判断你是人类早近千年的人类祖先中期的一支,主要栖息地是在中亚和东亚。”
      “我想……我大概仅仅是个穿越男,而我遭遇这一切光怪陆离的事情的根本原因是我没有尊重我妈妈……”
      “不不不,千万别这么讲,你知道吗,你这样的情况简直是个奇迹,比起小行星撞击地球还要令人感到吃惊与不可思议。”
      “……我也这样觉着。”
      “那么把你的个人信息给我吧,我是Bqo965#医生,你看,这是我的资格证与科研成就获奖履历,我希望近期的课题可以是你。”
      “好的,我可以告诉您这些。但是我真的只想问一下,你确定那个是你的名字……”
      “对于先生您这样的人,对,我说的是人,名字是一个人的称号。但是当人变成一种信息,一种其他的载体的时候,名字就不那么重要了。因为每个人每天可以有不同的名字,就像在先生您那个时代的网名一样随意,而我们现在唯一被认定身份的只有代号,这里的代号很类似先生您的身份证号码,证明您是哪个人。如果您对名字比较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现在马上起一个名字,sherry怎么样?”
      “不不不,不用了,坦白的说,我昨天和今天一天已经受到足够多的惊吓了。”
      “那么,我该怎么称呼先生您呢?”
      “叫我小明吧。”
      “哦~这也是个愉快的代号~”
      “其实刚刚那一小会我已经感觉到你比我更了解我那个时代的文化了……”
      “完全没有,我所了解的只是有记载的文字,这样研究下去的结果就是我通过想象把这些零零散散的东西汇聚起来,而有了个活的化石后,很多东西就变得有意思的多了。”
      “好吧,现在活的化石告诉你我那个时代事物的规律吧。”
      “洗耳恭听。”
      五
      “首先说一下人的存在方式吧,2025是我在那个世界的最后一年,那个世界人存在是灵肉不可分割的,人身体的各项机能要通过能量的摄取来满足。”
      “肉体凡胎,的确很原始很传统。现在的我们是新纪元,离2025年有四十多个山坡那么遥远。”
      “什么意思?时间用山坡来表示是这里的规矩么?”
      “并不是,只是这里你也发现和原来的世界不同了,这里时间、速度、光三者的计量单位是相同的,从山坡的一边到另一边就是一个新的世界的时间长度。”
      “听起来像是四维五维的空间。”
      “比那些都要复杂也都要简单,起码在这里你可以体验任何一种你想要过的生活。”
      “怎么讲?”
      “每天可以换一具不同的身体承载精神力的话,确实可以体会不同的人生,今天为了见你我用了最具亲和力的人类男性皮囊。可是昨天的时候我还是一条印度蟒,你知道在那时我眼中的世界有多么奇妙么?”
      “每天换一具新的皮囊,这听上去挺有意思,我刚刚已经说了我们那里的人的存在方式是能量的摄入。那这里是不用吃食物的么?”
      “当然,不吃食物是一种选择,吃食物也是一种选择,毕竟像是日抛眼镜一样皮囊,吃不吃看重的是心情。很多人还是会选择摄入美味的食物,毕竟多巴胺的分泌会给人带来幸福感,不是不是么?”
      “可是不吃食物不会造成精神力不充足什么的么?”
      “精神力的强弱在于人的思考和人已知知识的多少,大部分情况下当人拥有大量知识后就会进行思考,并用已知知识推未知知识。”
      “听上去真是有意思啊。那么精神力也不会随着□□的消亡而陨落了?”
      “是的,当细胞的再生能力永远快于细胞的衰老速度时,□□不会衰老与死亡,如果想要长期拥有一具灵魂栖息的好壳子,你可以选择购买【衣服护理液】,它可以使你的衣服永葆青春与健康。”
      “医生您刚刚提到了购买这个词,所以在这个世界依然是存在有商业活动的是么?”
      “是的,这里的商业活动的购买货币是精神力,精神力既是一个人的存在方式,又是一个人人的生活方式。你本身从出生以来就拥有一部分精神力,这是自身所携带的精神力,也就是先天财富。还有其他的精神力是依靠自身所研发知识技术的受欢迎与实用性程度来收集的。我们这里有一个所有人每周必须登陆一次的社交平台,人们从中找到自己认为有道理的东西,馈赠自己相当于毫末的一小部分精神力。当然最最受欢迎的学说和技术收获的精神力会多到足以造出一个新的岛和岛民。”
      “这样看来,贫富差距依然会存在啊。是会有,可是既然没有肉身作为承载,那么也就必需品这种东西,大家所需的资源并不是取之有尽用之有竭的,而是一种信息的形态,所以那些掌握掌握精神力较多的人也只是掌握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信息罢了。”
      “这听上去想要将平均主义在这片土地上发展起来相当简单啊,只要不馈赠精神力就可以了,而且人先天的精神力资源也应该都差不多吧。”
      “不不不,你难道忘了自己在商店门口看到的索引系统么?”
      “……你的意思是我所有的行为必须忠于我的内心?”
      “没错,这个新纪元采取脑电波共振的方式促使人的言行统一,如果你对这个观点持赞同和欣赏的态度,就必须做出行动。”
      “言行一致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啊,如果一个人非常懒惰,是否意味着他没有了存活的机会呢?”
      “是的,其实小明先生您也应该明白,懒惰的人在哪里都是活不下去的,不仅仅在我们这个纪元。最后他会因为缺乏基本生存的精神力而消亡,而拥有大量精神力的人则会存活较长时间。”
      “我似乎为长生不老找到了一条可以行得通的路。”
      “是的,现在应用物理领域的Aplr48&博士已经存活了很长一段坡的时间了。”
      “好吧,那我现在再跟医生您讲讲我们2025世界的事物运行状态,万物遵循万有引力与牛顿三大定律,有条不紊,日出日落,四季更迭。”
      “哦,小明先生这听起来真像一首诗,您可以给我详细的描述一下么?”
      “当然可以,太阳每日娇俏的挺拔,像一个笨鸡蛋,有些蠢,又有点可爱,梅雨季节水像是把湖水翻到天上,又用大大的漏斗让他一点点渗下来。有些小虫子会在这个时间段出来,但是他们一点也不丑,都那么让人喜爱,雨后的草地上可以看到许多蚯蚓,有鸽子飞下来啄食。蜗牛栖息在树叶上,爬行拖出身后一条长长湿湿的线。春天来到的时候,湖水解冻,百花盛开,万物复苏,而夏天让吵闹的一起安静一会,又让沉睡了一个春天的蝉出来唱歌,蒲扇打在脸上像是母亲温柔的手,绿皮的西瓜是童年的整个回忆。秋天收获能量,到处都是金色的地毯,而冬天到来,一切有回到原点,像是睡眠,像是宿醉,像是磁带按了终止键,奇妙的是循环,第二年又重新播放,虽然情节没有变化,但是演员全部都用了新人。这就是故事的动人。”
      “小明先生这样一讲我真的很想回那样早的时代去看看,可惜体验过一切的我早已经知道语言的华美并不能掩盖事物的真相。”
      “医生你总要如此犀利的指出事实么?”
      “不管事实怎么样,我们这里的世界的运行状态是多级发展,这里存在着各种各样相互作用的力,因此我对他们能够获得这样微妙的平衡也丝毫不感觉到疑惑了。”
      “也就是说,人们可以在任何角度开辟自己的路和生活方式?”
      “可以这样理解,而且小明先生你相信么?这个世界能不能看见只取决与你睁不睁开眼睛。”
      “唯心主义?”
      “并不是,因为这个世界你自己走的路上是看不见别人的。你一旦开始一条和别人一样的路,那么其他人就会因为力的平衡让你并不能看见他们。”
      “可是我有在路上看到过啊,我看到了一只高冷的狗和一只逗比的袋鼠。”
      “那是他们和你相反的反向,是力的另外一个方面,像是电子和反电子那样,你可以看到他们,是因为他们和你相反,所以才能看到。同一个方向的始终保持匀速平行前进。”
      “真是不可思议的理论。”
      “可惜它还是真的,而且作为一个公理,目前还没有证实,只是我的猜测。”
      “我感觉我现在脑子越来越不够用了,我想我的妈妈。”
      “然而你妈妈一直在你身边。”
      “啊啊啊你不要吓我啊!!!我胆子很小的!!!”
      “我说的是事实,你们生命的承载形式多数是个体生命基因的重复。哪怕有大多数的地方都不尽然相同,往祖上翻查也会找到曾经有过的现象。”
      “你说的废话越来越多了,这不是肯定的么,人类一直都有着共同的祖先啊。我现在只想知道怎样可以回家。”
      “如果您耐心听我讲完并耐心回答我的问题,回家这种事是肯定没有问题的。否则您就留在这里当我的实验材料吧。”
      “……我会乖乖听话。”
      “很好,我现在想知道的是您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我能把您带来和您被抓的原因么?”
      “刚刚医生您讲了抓人的不是你,所以我就没有询问原因,而且还有一个考量就是,怕自己知道的太多,您知道这个悖论的,知道的太多就也会知道自己的死期有多近。”
      “小明先生,不得不说,您真的很聪明而且精神力很强大,我刚刚问的那句话想必也已经把一个信息传达给您了吧,就是我无法看见您的精神力。这说明您的精神力非常强大,大部分储存在潜意识里,有时候难以看穿。”
      “……你想说什么?”
      “算了,我还是先跟您解释您被抓的原因吧。抓您的是这个世界的秩序维持者,Z,取佐罗的意思,代表公正。您看这里(他指向自己后脖颈处的一个六芒星,我刚开始以为他只是想模仿某女明星,后来才发现六芒星是用各个类型的密码排列组合形成的),这是我们的身份证,无论形态如何改变,身份永远不会改变,而您,(他指向我身后的镜子,我看到自己空空的脖子)是没有标记的,但是我们的世界是非常宽容的,不会在意一个没有身份的人,只会在意人是否伤害他人,您被抓的原因就是在没有任何做出捐献的情况下试图窃取【衣服】。”
      “这个衣服是指什么?”
      “这个衣服实际上是我们每个人刚出生的原始形态的割离体,你所看到的每一件【衣服】,都是一个新生儿在被营养液浸泡后的不同成长阶段的不同形态,当然我们做了这个标记,成了有身份的人,就可以换取不同的衣服。有的衣服比较热销,就会有复制衣服信息的行为,同理,衣服最初的被剥离者可以得到微量精神力馈赠。不过虽然大部分人选择灵肉剥离,因为那样可以将生命起码延伸两到三倍,但依然有不少人选择灵肉不剥离,他们认为带不同的壳子虽然比较有趣,但是眼神会显得违和,显得和衣服不搭。相由心生,纯粹日抛式换衣服会令人感到游戏人间的讽刺扑面而来,人缺乏质感。这类人往往被称为保守派。小明先生您就被秩序维持者认为是明明缺乏馈赠还试图获得权利的保守派。”
      “……这是何等的心醉。”
      六
      “那小明先生能再跟我讲下你们的世界的运行机制么?”
      “我们世界的运行机制是生产与再生产。”
      “看样这点倒是并没有太多的区别。小明先生,下面我要开始跟您讲一个非常重要的事了。”
      “您请。”
      “不,这件事要您自己来感悟。”
      “……我发现你跟我的对话跟老和尚调教小和尚的方式一样的,总是让我自己去领悟。”
      “那也只能证明我认为小明先生您是一个有悟性的小和尚。哦,小和尚倒是真的,您到目前为止爱情方面一直是个Loser呢。”
      “……你这个男人真是恶毒。”
      “我可不是男人,精神力是没有性别的。”
      “我来的路上还听到那个袋鼠说要回家陪老婆的,怎么可能没有性别?”
      “精神力的确没有性别,但是精神力有强弱之分,一般情况下情侣关系中强大的以防为丈夫,弱小的一方为妻子。不过现在有的夫妻也喜欢反着来,而且随着人们越来越追求平等的关系,有的时候也演化成了随季节变化而改变的夫妻关系。”
      “这种强大的脑洞,如果不是我本人现在在这里我可以会怀疑是哪个蛇精病作者在乱写的。”
      “哈哈小明先生,现在听我的话,集中注意力,试图来读取我的精神力。”
      (我慢慢地将注意力集中,现在的我急切的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他想要我读取,不管是好是坏,冥冥中似乎总有一种力量牵引着我,而且这种力量非常温和。)
      我感觉自己似乎已经进入太虚幻境一般的异域,我自己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对面重重的瘴气中走来一个很高的人,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即使他走到我面前,脸前所有的阻挡物都消失了,我还是看不见。他紧接着,就这样接着向前走,然后穿过我的身体。穿过的一瞬间,我突然什么都明白了。我知道了他是谁,也知道了自己是谁。
      “小明先生,你满意自己所看到的么?”
      “非常满意,新纪元的小明先生。”
      “我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能够就这样看见自己,而且这个自己还可以跟自己这样对话。”
      “但是我是真的不明白,我作为前面的小明,应该跟后面的小明是完全不可能交叠的啊。像是正负两种相互平衡相互抵消的力量,我们应该是永不相见的平行线啊。”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以前的小明,你把我们的世界扭曲了,用你的精神力,在两个世界间搭起了这个坡,从坡的这一头过来到坡的另一端,而我刚好等在这里,像是等待未知戈多的幸运儿。”
      “我想知道,以后的小明,你过的好吗?”
      “笨死了,以前的小明,我们已经相遇,就已经变成相反的了。”
      那么,
      现在呢……
      我和以后的小明在一起愉快的玩了很多天,他带我看了那些我曾经无法接受现在却感到亲切的东西,他抚摸我的脸说你真是表里如一的美,他还让我给妈妈带个话说很感谢她养了一个好儿子。我先前觉着他的做法很蠢很中二,后来也开始理解,明白他有多么孤单,孤单到开始看曾经的自己。
      最后的时候,秩序维持者们找到了我和他,他们说一定要让我早点回去,因为世界扭曲太多,怕不小心引起蝴蝶效应。走的时候,他给了我一个大包,里面写满了要说的话,我觉着有点不好意思,有点尴尬,然而还是无比坚定地背上了包。我开始穿越长长的坡,坡真的好长好长,等到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的时候,我还在坡上没有到达另外一端,于是我只能开始写日记记录流逝的时间,但是每当我写好一张就有大风刮过把我的纸张吹走。
      疲倦与困乏渐渐向我笼罩,我感觉支撑不下去了,我又有了在衣服商店里被秩序维权者们用射线击中心脏的麻醉感,我眼皮抬不起来了,我要睡过去了。
      七
      “哎呦,怎么又不起来啦,你老妈我简直不能指望你养。成天不是吃就是睡,这么好的天气哪怕不出去找工作出去运动也好啊。我儿子简直废柴战斗机巴拉巴拉……”
      今天一天又是在老妈的唠叨声中苏醒的,我简直心醉。
      “妈,我想吃黄油面包。”
      “还黄油面包,再吃黄油你老妈和你连面包边边都沾不到啦。”
      “妈我们怎么这么可怜啊,我去抢银行算了。”
      “哈哈,我儿子我还不了解,胆子只有鹌鹑蛋那么大,你在家继续当废旧报纸吧。”
      “……”
      “还有儿子你床上那个大包到底是什么啊,你最近不是一直在家没去哪么,怎么有个这么大的包。”
      “我不知道啊,包里装的什么啊?”
      “哎,别提了,妈刚才打开书包,我以为你准备努力奋斗了呢,没想到里面全部都是灰,说,你是不是去挖坟了。”
      “唉唉哎,妈你可别乱说,我做什么也不可能挖坟的,多恶心啊。”
      “也是,毕竟我儿子……”
      “妈我去睡觉了。”
      “臭小子好歹把碗给我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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