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为温储》俞灼

22、chapter.22

　　仔细算来，温桦是有一段时间没见过魏则铭了。
　　他最近好像很忙，连周末的课都缩减了不少节数。
　　虽然她和褚邯的关系不似以前那样僵硬，自己不想上课的事情，也不好贸然和他说清。
　　解释起来太过麻烦的事情，她一向是不愿去做的。
　　魏则铭还是吊儿郎当地坐在讲桌上玩手机，一节课的时间俨然过去了半数。
　　她低头看着褚邯发来的短信：
　　——在上课？
　　她编辑了一个字：
　　——嗯。
　　褚邯很快就回：
　　——是不是很无聊？
　　温桦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短信，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让她莫名的想要扬起嘴角。
　　——无聊。
　　褚邯看着她发来的短信，罕见地走神了一会。
　　旁边的少楼眼睁睁看着老总在文件上签了“温桦”两个字，他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出声提醒：
　　“褚总，您是不是签错名字了。”
　　褚邯看他一眼，默默地把那张签错字的纸从文件夹里拿出来，放到旁边。
　　他一脸正色：“再拿一张给我。”
　　少楼任劳任怨地从印好的文件里面抽出一模一样的，递给他。
　　——不想看文件怎么办。
　　温桦想了想：
　　——不想上课怎么办。
　　——(Д*)
　　温桦盯着褚邯发来的颜表情，哭笑不得。
　　还学会卖萌了。
　　她干脆趴在桌子上。
　　另一边的褚邯直接把文件推到了一边，专心致志地发短信。
　　——上次说的钢琴音乐会，要不要去？
　　他拉开抽屉，里面安静地躺着两张门票。
　　旁边的少楼眼观鼻鼻观心。
　　温桦对钢琴音乐会实际上是很感兴趣的，早年的时候裴子昱就常常陪着她看。
　　然而最近褚邯的表现，俨然让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她不愿深究，但也不想继续任其发展。
　　所以她斟酌了一会，怎么样拒绝能不显得太尴尬呢。
　　——如果到时候有时间就去。
　　褚邯默念着这句话，也没有拆穿：
　　——好。
　　他说服自己，要像猎人一样，耐心，敏警。
　　同样，认定了的事情，不会因为任何东西而更改。
　　ONCE的录制接近尾声。
　　“除去编辑和混音要用的时间…嗯，算来大概…这个月月底就可以通知他们去做海报了。”
　　余刚说：“这次我们文编做？还是企宣做？”
　　“你说海报吗？应该是文编做吧。”
　　林思琪见周围没有外人，脑袋压低，小声地：“诶，同志们。昨天我看见LCX打车去医院了。”
　　杨振就问：“你怎么看见的，你不会跟着人家…”
　　林思琪伸手掐他：“我是那种变态吗？我昨天陪着我妈去复查。”
　　林思琪妈妈扁桃体炎症，闹得挺厉害的。
　　她继续说：“我在科室门口看见他的，不过他没看见我。”
　　杨振朝她竖大拇指：“你真应该当狗仔，不然可惜了这天赋。”
　　余刚一向稳重：“录制的时候，我也能感觉出来，练得时间排的密集的时候，LCX的状态总不好。”
　　他就有些发愁：“希望发布会上的时候，别出岔子。”
　　ONCE出道单曲的发布会大概要在春季会之后了。
　　每年的春季会，声冉旗下的明星、歌手，都要出席，相当于一次小型的公司年会。
　　春季会比不上年会，有许多大型的表演，但也是十分热闹的。
　　几个人说着话的功夫，ONCE二人敲门而入，似乎是完成了最后一个部分的试音。
　　杨振站起来，“咱们正式开始吧。”
　　余刚和林思琪不放心杨振自己弄，就非要跟着一块，温桦留下来整理桌子，就见MO斜斜地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她。
　　温桦看他一眼，也不搭理他，可他的视线黏在她后背，让她觉得特别别扭。
　　“我说。”MO终于开口：
　　“你要不要上医院查查？”
　　温桦回过头看他。就见MO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他远远地指着她的耳朵。
　　“我有朋友在私人医院。”
　　自然是邀请的意思了。
　　不过温桦不想再提这件事，也觉得没必要去查。
　　她推辞：“不用了。”
　　MO手里拿着茶杯，歪头看她。
　　“没可能治好？”
　　温桦顿了一顿，到底还是没说话。
　　MO见她不是很领情，也不强求，趴在沙发上继续补觉。
　　温桦也没什么事情，她听到手机在响，又怕影响MO睡觉，就拿着出去接。
　　是个没有备注的来电。
　　她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也还是接了。
　　电话接通，对方并没有马上说话。
　　温桦看了一眼来电的号码，再三确认不是外地号，她将手机放到耳边，喂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不会先开口。”
　　这声音温桦再熟悉不过。
　　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四周：
　　“有事？”
　　对方嗤笑一声，似乎是预知到了她的反应。
　　“我想见你。”
　　“我不明白，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关联。”
　　听到如此生疏的话语，那人也不生气，反而慢悠悠地接着说：
　　“如果是以前的事情呢？”
　　电话那边果真沉默了，和他猜想的一模一样。
　　“什么时候？”
　　“今晚。地址我会发给你。”
　　顿了一顿，她说：“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和你见面。
　　凌洋。”
　　她面色如常地挂掉电话，转身回了屋子。
　　直到坐在沙发上，才慢慢地有了实感，才觉得手脚回暖过来。
　　凌洋没过多久，几乎是挂掉电话的瞬间，地址就发到了她手机上。
　　温桦一向不喜欢打无准备的仗，可她的“准备”，在凌洋看来毫无作用。
　　还不如毫不准备。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离开了华洋，甚至是离开了小半个娱乐圈，凌洋还是不肯放过她。
　　“知道你不吃西餐。这里的菜口感都很温和，不会辣。”
　　温桦到的时候，凌洋已经坐在位子上等了她一会了。
　　他一身西装，俨然是刚刚下班就赶来了。
　　男人长着好看的俊脸，周身的气质温和儒雅，仅仅是在座位上安静地坐着，也吸引了周围的女孩子不断偷看，议论纷纷。
　　她突然就想起了褚邯，想起他冷硬的气质，看她时却带着笑意与温柔的眼神。
　　凌洋点了一桌子菜，两个人根本吃不完。
　　他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的盘子里。
　　“怎么不说话？”
　　温桦看着盘子里嫩绿的菜芽尖和炸得金黄的猪排，却没有下筷子的欲望。
　　“凌洋。”
　　凌洋一双眼睛，带着深意看着她，那里面好似有旋涡一般。
　　“你找我来，到底是什么事情？”
　　这话一出，凌洋的眼神成功的冷了下来。
　　“我找你，非得有事？你连一顿饭都不愿意和我吃？”
　　温桦并未作答，可凌洋已经从她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你真的不愿意…回来？”
　　饭店里喧闹繁杂，五月初的天气已经回暖，温桦却感觉不到暖意。
　　“回去做什么？”
　　凌洋激动起来，“你不愿意带裴子昱，我可以给你换个人，或者你自己选……”
　　“我不会回去。”她看着凌洋，“我不会回去了。”
　　温桦本来就不想吃这顿饭，如果不是凌洋拿着以前的事情威胁，她是绝不会来的，此刻也算是找到了正当借口，她站起身来。
　　“凌洋，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请你不要来打扰我了。”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凌洋的脸色果然难看起来，但他也没有阻拦，就看着她的背影慢慢走远。
　　温桦沿着街道走了一阵，华灯初上，街上是很热闹的。
　　她盯着来往的车流看了一会，觉得没趣，就又开始往前走。
　　漫无目的的，也不知道想去哪。
　　她听见自己的电话响，可是好像连把手伸进口袋的力气都没有。
　　可电话锲而不舍地响个不停。
　　接通后，对方似乎很焦急：
　　“温桦，你在哪？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你电话是拿来摆设的吗？”
　　温桦站住愣了一会，像是才反应过来，脑子里开始缓缓地把这些信息拼凑在一起。
　　“我在…”她抬头找着附近的街牌，“我也不知道在哪。”
　　褚邯喟叹一声，有些无奈。
　　“你站在那别动，我去接你。”
　　温桦都没来得及推脱，那人就挂掉了电话。
　　她站在街头没等多久，也有可能是等了一会。
　　她只觉得像是中了什么病，脑袋自动隔绝外界的消息，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被远处的车灯闪了眼，温桦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用手挡了一下眼睛。
　　再向前看，就见黑色的宾利急速刹车，停在她面前。
　　她盯着那车看了一会，也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只觉得心里一阵烦躁。
　　然后就被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的头被褚邯按进颈窝，呼吸到令人安心的味道。
　　她看见夜空的帷幕中闪烁着光亮的星星，还有旁边不甘沉寂的月亮。
　　然后心就突然有了寄托的地方。
　　“我打了32个电话。”
　　他的呼吸就在耳边，让温桦觉得有些痒痒的。
　　“本来想问问你上课的事情。”
　　褚邯的声音很轻。
　　“对不起。”
　　褚邯就笑，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
　　“我一路上闯了不少红灯。交了罚款就没钱吃饭了。”
　　他用手轻抚着她耳边的碎发，亲昵而温柔。
　　“所以你要请我吃晚饭。”

作者有话说

　　褚总：我把所有钱都拿来点亮情话技能，所以你要请我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