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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坦白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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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离已经将定情信物都给我了,这是一定会娶我的意思,我觉得我要是再不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真实姓名。他都不知道去哪儿提亲。
繁花落地,闹市里熙熙攘攘,我将叶离拖到拐角处,认真严肃地说:“我有一件事必须向你坦白。”
叶离单手撑着墙壁,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什么?昨晚亲了你一下,今天怀孕了?”
由于心理一直想着坦白,没在意叶离说得话,我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哪有那么容易,我看过书,书上说生小孩是个很复杂的过程,前面有很多步骤的,首先男人和女人要在一张床上,然后解扣脱衣……”
“怎么停了?继续。”叶离像看着傻子似的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我有件事真的必须向你坦白。”
“你说。”
“我,我其实是公主。黎国的盛平公主,代香容。”
他出神须臾,我说:“我知道,你们一定觉得公主高高在上很难娶到,不过你放心好了,自古以来也有很多公主下嫁给平民的,我父皇是位明君,很通情达理。只要我跟他坦白,他一定不会为难我们的。”
叶离神色黯淡,没有说话。我猜他一定是被我的身份给吓住了。毕竟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现在才将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他,好像显得不太真诚。其实并不是我刻意隐瞒他这么久,而是每次我和他在一起时,我都会忘记自己是个公主,这也是我为什么那么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你不要有任何压力,如果你心存担忧,我可以与父皇好生商量,给你谋个一官半职。这样你再娶我就没事了。”
叶离甩开我的手,闷声道:“谁稀罕你的一官半职!”
我对他好,为我们将来的幸福生活做打算,他竟然对我发火?这个男人真是让我火冒三丈。
我说:“随便你,爱干不干!再见。”
说好的要娶我,说好的要我等他,这才什么时候就对我发火了,男人真的一点点都不可信。我推开沉默不语的叶离,一边抹眼泪,一边往皇宫方向走。
半路突然冒出来几个蒙面男,手持大刀对着我,拦住我的去路。我想我一个女伴男装的姑娘,又与民间的百姓,地下团体没什么过节,他们应该不是针对我。伤心在劲头上的我,拨开两个蒙面男的大刀说:“不好意思大哥,麻烦借过一下。”
袖子刚擦了把眼泪,就见几个蒙面男大哥紧跟着我,举着大刀冲我啊啊大叫。
我定了定睛,缓过神来。感情这几个大哥是冲我来的。我将刚买的绿豆糕甩在了他们脸上,转身撒腿儿就跑。
我是两条腿,人家不用腿,但人家可以飞,然后他们直接飞到我面前,再次拦住了我的去路。
命途多舛,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说:“诸位大哥,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是个本分的老实人,从来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可能有点大众脸吧,你们再仔细瞅瞅,你们要找的人是我这样的吗?高鼻梁,小红唇,小白脸……”
“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多废话!上!”不近人情的黑衣人再次举起大刀朝我砍来。
最近总是发生这些要人老命的事,想想我这一辈子估摸着也快到头了吧。风风光光活了十七年也不错了,毕竟历史上没有几个公主像我这么有才,都说活人不值钱,那么等我死后,我那首自创的古琴曲《梨花落》就可以流芳百世了。只是世人再也听不到最正宗最原版的曲子了。
刀剑相对的叮当声响个不停,半天过去了我似乎还有知觉。我猛地睁开眼,叶离正挡在我面前。
“一遇到事就闭眼睛,不知道想办法逃跑吗?白痴!”
刚刚的气还没消呢,这会儿他又冲我嚷嚷,我说:“你才白痴,说得好像我想逃就能逃似的。我又不会武功,不会飞。”
“你不是盛平公主么?你那么机智聪颖,怎么会一点点办法都想不出来?”
“我机智聪颖?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机智聪颖了?都是那些人喜欢阿谀奉承,我的情况我自己最清楚了。况且这么危急的时刻,寻常人脑袋瓜子早就停止运转了。”
“话这么多,还是下去与阎王老爷慢慢说吧。”几个黑衣人一起围攻了我们。好在叶离厉害,带着我这个拖油瓶的还能成功突围。
跑到半路的时候叶离哇的一下吐了一大口鲜血,我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你不是很厉害的么?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儿就不行了?你受伤了怎么不说?为什么不和我说?”
他按住我摇晃的手,绝望地说:“看来今天我们都得死在这儿了。”
我说:“生又何妨,死又何惧。人生来就是奔向死亡的,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
他抹了嘴角的鲜血,从怀里摸出个棒槌,拉了下,棒槌里陡然冒出一股火药味儿,随后一朵美丽的烟花在天空炸响。
我说:“你这人真有意思,临死了还不忘放朵烟花庆祝一下。”
他笑了笑,露出沾满鲜血的大门牙说:“亏你还机智聪颖呢,通风报信的烟雾弹都不知道。”
我说:“我不喜欢战争,最不懂得书就是兵法。我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时代和平,百姓安居乐业不挺好的么?为何非要打打杀杀,想着称霸天下。”
他说:“要是所有的帝王都像你这样想就好了。很多时候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看到的和平很有可能只是暂时的表面上的和平,生活在水深火热里的百姓多了去了。”
“叶兄,公主殿下!”叶离放了烟雾弹,竟招来了伊白。他一个商人竟能带着一帮人打杀过来。伊白带我们去他家住下,又命令几个头戴黑色草帽,身着朱砂色披风的壮士在门口把风。
我诧异地盯着那几个披风男,指着他们,支支吾吾道:“这,这不是……”
叶离说:“都说你笨了还不承认!白痴!”
原来昨晚那几个披风男和叶离是一伙的,亏我还傻啦吧唧的拿着板砖冲上前去救他。真是瞎了我的狗眼。最关键的是叶离竟然不告诉我,和披风男打的热火朝天。现在看来都是作秀。他骗我!
我气恼地将扶在我肩上的叶离甩到了一边,他咳出一口血来,我又心疼地将他扶起。
叶离剧烈咳嗽一声,道:“你果然还是舍不得我的。”
我皱眉,用温热的湿毛巾擦掉他嘴角的鲜血,不悦道:“你要是强大起来,需要管我舍不舍得嘛?”
“小姐,这是您的换身衣服,我给您放这边了。”
伊白这人很实在,我刚入住他们府里,他就给我安排了两个侍女。小丫头长得挺俊,做事也麻溜。给我送来的衣服做工挺精致。
我坐在铜镜前,小丫鬟红叶和绿柳在给我梳妆,伊白大步流星进来,手心敲着折扇围着我转了几圈,说道:“呦,不错嘛,你说你一个姑娘家整日穿男装作甚。整个纤弱的小白脸。还是女装适合你,一个字美。”
他在紫檀八宝纹桌前坐下,红叶过去给他斟茶,他端起冰裂纹小茶杯很有品味的喝了一口茶,命令道:“红叶,这是去年六月的龙井了,今年的新茶昨日刚到,你去管家那边领一份过来。香容小姐是贵客,必须好生侍奉,万不可怠慢。”
“是,伊公子。”红叶屈膝行礼,而后出去。
我坐到伊白对面,与他四目对视,浅笑道:“伊公子看起来是富甲一方的富家公子,但是又对戏曲,乐器,茶艺等诸多方面有所研究,与一般商人家的公子哥很不一样呢。”
他笑了笑,说:“我嘛,也是整日游手好闲型的,不过兴趣爱好略微广泛,喜欢什么就去专研什么,如今弱冠之年,倒也成了一个模样。怎么,公主看鄙人气质很好,对鄙人有什么非分之想么?”
我说:“非分之想?那还得让我好好想想。”
伊白喜欢收藏古董,不管是我住的屋子还是他们家客厅等其他房间,到处可见价格不菲的古玩。更让人惊讶的是,他们府里夜晚很少用灯火,主客的卧室都用夜明珠照明。真是富得流油,皇宫都为之不及。
是夜,月儿亮圆,伊府后花园里溪水潺潺,竹柏沙沙作响,各种鲜花争奇斗艳,五彩缤纷。伊白道:“听闻盛平公主琴艺一绝,前不久在下正巧收藏了把千年前的仲尼式梅花纹古琴,不知公主可否有心为在下献弹一曲?”
我对古琴很有兴趣,尤其是历经岁月尚保存完好的古琴,便轻松道:“好呀。”
仲尼式古琴,天涯海角觅知音。其实在我看来,觅知音和寻对的人是一样的道理,都是在大千世界,茫茫人海里选择一个与你心灵契合的人。俗话说,凡事讲究一个缘字。所有的事情都是命中注定好的,你们的相遇或别离都是人生里早已编写好的篇章,你生来就是负责执行那注定好的篇章的。
我很不喜欢“缘”这个字,它充满着随机性。就像我从小到大生活的皇宫,明明这一刻还风平浪静,下一刻你就有可能人头落地。而这些就像俗话里说的,讲究一个缘字。我是搞不懂的,都人头落地了还讲究缘?那这个缘也忒悲催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