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后传：英雄本色》川城

21、第二十一章

　　春节快到了，昆仑山脚下的小镇一改往日静谧祥和之气，处处洋溢着浓浓的喜庆和热闹。顽皮的孩童们穿红着绿叽叽喳喳在大街小巷奔跑、嬉笑，大婶大伯们忙着准备年货和清扫房屋，大姑娘小媳妇们忙着暗中较劲比谁的妆容最美，谁的衣衫最新潮……

　　秦奕被文曲星老儿请去参加文坛大伽的年度盛典。无恐带着其余人员来到小镇，因为毛猴们半个月前在巧手姜的店铺里订制了喇叭花乐器，今天正好来取。蟠桃花仙子要去小镇城隍庙送百果干，再由城隍庙分发给小镇的孩童们。

　　现在，大家兵分两路办事。
　　蟠桃花仙子虽然性格比较恬静，但看到街上人山人海车水马龙的热闹气氛，也有些兴奋。她一会儿拉着无恐去看捏糖人，一会儿又拽着他去看杂技“胸口碎大石”……两人边走边看，不知不觉来到城隍前。

　　“孙神医，快救救我儿子！”两个村民抬着担架，担架上躺着一年轻人脸色苍白，卷起的裤腿露出一截已经发黑的小腿。
　　在孙神医行医的摊位前，看病的人早已排成了长龙。老弱病残被架着、扶着、抱着，个个都愁眉苦脸，有些人还不停大声地呻吟。大家见有人抬着担架直接冲到神医面前，很不满，其中有个抱着婴儿的胖婶正想开口呵斥他们，但见年轻人发黑的腿、苍白的脸，又急忙退了回去，一声不吭。

　　孙神医身后闪出一位芳龄约莫十四五岁衣着华贵，眼眸灵动，清丽脱俗的娇美少女。少女不怕脏不怕臭，快步走到扶着担架的老太太面前，伸手搀扶住她，让她缓缓坐下，又指挥担架靠近神医，急急忙忙帮神医铺纸磨墨，动作麻利地为神医做好辅助工作。

　　神医起身仔细查看年轻人的伤势，一边把脉，一边默默地听老太太讲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无恐和仙子都觉得少女很亲和、古道热肠，但她和神医不像父女，不像师徒，也不像夫妻、情人。少女衣着华贵，举止雍容有气度，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而神医虽然天庭饱满，温文尔雅，但身穿半旧灰布袍，僧不像僧，道不像道，左手挂着一串陈旧的佛珠，似乎在隐晦地透露主人的身份。

　　神医只管专心看病，对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忙前忙后的少女视而不见，既不招呼，也不拒绝。
　　“孙神医，哼！本是我道家弟子，却转投佛门。你说你投佛门就投佛门吧，我们也不拦你，可你为啥一个游医，天大地大，哪里不好摆摊行医，偏偏摆在我们庙前！我看你是成心气我们住持！”城隍庙前一扫地的小道士望着神医这么人头攒动，小声抱怨道。

　　无恐和仙子耳朵灵，把小道士的抱怨听得清清楚楚。
　　“也许城隍庙香火旺，人流动量大，在这里行医，短时间可以帮助更多人，大家找神医也方便吧。”仙子解释道。

　　“哎，不管是佛门弟子还是道观弟子，都是慈悲为怀，消灾解厄，爱护黎民苍生。住持都默许，小道士长大了也会明白的。”无恐笑道。

　　无恐和仙子把两大包百果干交给城隍庙后，见天色尚早，还离和朱彪他们约好回昆仑山的时间还早，而且贪玩的孩儿们一定会在镇上观赏各种新奇热闹的把戏。两人便走到小镇旁的小河边散步，消磨时间。

　　两人边说边走，不知在河边走了多少圈后，见村民们三三两两离开小镇回家，估计差不多该去与朱彪他们会合了。
　　“孩儿们热闹也该看得差不多了，我们走吧。”仙子说完，拉着无恐的手就往小镇方向走去。

　　刚走进一片树林，老远就听见一对男女争执的声音：
　　“姑娘，麻烦你让我过去。”
　　“咦？白天我帮了你那么多忙，我看你挺老实的，难道还要本姑娘提醒你谢我？”

　　“帮助穷苦人家，乃是善意之举，积德之事，姑娘何需我一介穷郎中来谢你？如果姑娘不愿意帮助他们，姑娘不要来就是，我并没有要求姑娘帮忙呀。”

　　“哼！左一口积德善举，右一口帮助穷人，听上去挺会为他人着想的嘛。我问你，我今天为你行医出力出汗，那你也应该为我想想，比如请我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我行医只收取少量草药费，的确没钱请姑娘吃饭。”
　　少女上下打量了神医一眼，点点头，让步道：“你衣衫破旧，的确没钱，那你从道家转入佛门，不就是为了赚更多的钱吗？”

　　“家中先祖的确信仰道教，后来先皇帝兴佛抑道，拆了很多道观，抓了很多道士和信道人家，祖上跟世人一样，改信佛教。现在，当今皇帝又在人口兴旺的地方重建了好些道观。本郎中转入佛教，成为佛门俗家弟子，是家世信仰所致，并不是为了多赚钱。”
　　“咦？那你为何故意在城隍庙前行医？”

　　“只因本郎中初入小镇，走到城隍庙前，恰巧一老太太昏倒在地，急忙施救，当时很多人围观，并纷纷找我看病。有些人头天看了病，第二天又带来亲戚朋友，为了方便他们寻找，近几日我便一直在这里行医，并没有有意挑选行医地点。”

　　“那好吧，都是机缘。本姑娘不谈这个。你说你没钱请我吃饭，但你可以自己煮饭请我呀？免得你欠我人情，良心不安。”

　　“姑娘，在下坦荡荡，从未觉得良心不安，也没有欠姑娘人情。姑娘帮助穷苦百姓，完全是处于自愿，说明姑娘心地善良。本郎中再一次恳请姑娘，请不要再苦苦纠缠在下了。谢谢，谢谢。”孙神医正色说完，深深向少女鞠了一躬后，目不斜视，迈开步伐就要走。

　　少女被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她出身尊贵，哪里受过这等气？只好瞪着孙神医，跺跺脚，无可奈何地侧身让他过去。

　　等少女气呼呼地跑远了，仙子说好奇地说：“咦？那不是刚才神医那里帮忙的姑娘吗？原来两人并不认识。”
　　“不但不认识，无知少女好像还迷上了那位中年郎中，正在苦苦追求哩。”无恐不怀好意地望着仙子笑，好像惋惜地说“当初俺自投罗网，可惜没给你设置几道难关让你闯闯”。

　　仙子心有灵犀一点通，轻啐了无恐一口，笑骂道：“谁追你？想得美！我还后悔呢。”
　　“后悔？你后悔什么？俺可没有对你……”无恐眸光一闪，笑意更深。
　　“……”仙子脸上一红，举手作势便要打……

　　两人嘻嘻哈哈来到约好碰头的地方，可左等右等都没有看到朱彪和毛猴们的身影。两人急忙到巧手姜的店铺去找，可巧手姜说他们早就领了乐器看热闹去了。

　　两人在小镇上逢人便打听，有人说在吐火吞钢刀表演的地方曾经见过一个白脸胖汉子头顶几只猴，也有人说在沙画摊前见过他们，还有人说在悦来小吃店见过他们……天色渐晚，路上越来越冷冷清清，镇上的商铺也关了门。无恐和仙子心想，也许朱彪和毛猴们自行先回昆仑山了，两人匆匆驾祥云赶了回去。

　　两人回到昆仑山，和秦奕一起，寻遍了学院和仙子住所附近，却哪里有朱彪和孩儿们的身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现在又在哪？
　　孩儿们都还好吗？
　　……
　　无恐仨心急如焚，始终放心不下，匆忙到舍监大人熙冉的住所请假后，又驾云到小镇上去寻找朱彪他们。

　　小镇不大，仔仔细细搜了两遍后，三人坐在和朱彪约好碰头的地点，心情沮丧，沉默不语。
　　他们一直等到天色微亮，也没见朱彪他们的身影。最后大家商量后决定，无恐和仙子继续留在这里等，秦奕则回昆仑山等。

　　大家希望贪吃贪玩的朱彪只是带着孩儿们去什么地方吃喝玩耍，很快就会平平安安高高兴兴地回来。这回等朱彪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这个大白脸胖子，不打招呼就带孩儿们出去胡闹，这是在玩惊喜吗？这是搞惊吓好不好？！

　　哎，一点儿都不懂事的猪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