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发》贺粢

7、心慌

　　林昂子知道关于这个叫做慕岚的女子死去的消息，所以并没有流露太多的震惊，只是看到关希那隽刻在脸上深深的伤痛，林昂子又一次心口微微地疼着。
　　又只是…微微地痛着。
　　“她是投湖自杀的，没有任何理由，我也毫不知情。所以至此之后，我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一个女人，她们只不过是我风月场上匆匆过场的陌生人，一夜春宵后我连她们长什么样也记不清了，我的心里，也再没有走进任何一个女人。而今天…是她的祭日。”关希轻轻地说着，林昂子感到被他握着的手上突然一片温热。
　　他…他竟然哭了。
　　林昂子一下子慌了手脚，没想到关希却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说：
　　“别动，让我就这样抱你一会儿。”林昂子僵着身子，只感觉到脖子上又流过一片温热的液体。
　　他是这么得…伤心。
　　那为什么…自己心口的疼痛好象瞬间被刀子深深剐了一下一样，那样剧烈地痛着。
　　没有理由，只是痛着。

　　就这样被关希锁在怀里许久，关希才放开她。
　　“这是第一次我和别人讲我的故事。”
　　“是不是说出来了你也会好受一点呢？”
　　关希点点头，又说：
　　“今天，谢谢你了。”
　　“那你今后准备怎么样，像这样一直生活下去？”林昂子问道。
　　关希无奈地笑笑，说：
　　“我没有选择。”
　　“怎么会没有选择，你这样生活根本就是行尸走肉，你认为这样有意义吗？”林昂子一下子拔高了音调。
　　“……”关希顿了顿，没有说话。
　　“你这个样子，无论是谁，都会感到不安吧。不管是合叶还是你爹你大哥，甚至是慕岚，都不会开心的。你为什么不能为了那些希望你好好生活下去的人而好好生活着呢？”林昂子说完心口突然又是一阵地疼痛。
　　为什么心口会…那么地痛。
　　关希静静地没出声，许久他才开口说：
　　“我一直以为自己一辈子就会这样过去，还好，让我遇到了你。”他掉转了视线，看着林昂子说：
　　“为了合叶，爹，大哥，慕岚还有你，我会好好地生活下去的。”
　　他的眼神轻灵而飘逸，仿佛是一片羽毛将林昂子轻轻托起，让她恍若置身云端。
　　不行…为什么心口会一下子那么那么地疼。
　　好痛好疼。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是个很有感觉的女孩子。”关希的声音像飘渺的烟一样，摩挲在林昂子的脸上，让她没来由地一阵阵心慌。
　　“对了，上次的事情对不起，我原本以为你和别的女孩子一样，可没想到…”
　　“没想到你关二少爷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吧。”林昂子笑着回道，又添了一句：
　　“酒以后别喝太多了，伤身体，我爸的身子就是这样被搞挎的。”
　　关希笑了笑，就没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