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镰》紫风流

9、番外

　　我叫苏若，是个职业杀手，我有一个搭档，他叫夏秋，是个职业黑客。我俩配合，天衣无缝。
　　我曾经无数次调侃过秋的名字，夏秋夏秋，什么时候能遇上个叫春冬的人呢？春冬和夏秋，不组CP都可惜了名字。
　　秋只是看着我笑，什么也不说。
　　秋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面对什么样的人，流氓也好无赖也罢，总是这样温雅地笑。
　　对于这点我很不赞同，我们这种人，怎么可以这么好脾气呢，应该像我一样，冷酷些才对。秋只是揉着我的头笑，望向远方的眼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某年某月的一个很平常的任务，有人切断了我和秋的联系。耳机里没了秋温和的提示，我就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这时我才意识到，秋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
　　然后我被一个叫做sythe的组织拘禁起来，我担心着秋，他怎么样了，会不会担心我，这些人有没有伤害他……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再后来，我的身体出现了变化，我的体温越来越低，血液的颜色越来越深，我才知道，那些人把我改造成了暗影。
　　我开始遗忘，遗忘之前所有的记忆，我忘了自己的名字，忘了苏若的过去，忘了曾经还有一个夏秋。
　　那一年，我十九岁，秋二十岁，我还没来得及和他道别。

　　我变成了一个高级的暗影，他们称我Joe，中文名就是乔，我每天穿梭在死亡和鲜血之间。
　　Frankie派给我一个任务，堵截一个闯入者。
　　我见到了那个闯入者，身手并不十分敏捷，但看得出十分拼命。
　　但再怎么拼命也敌不过这么多暗影不是？
　　于是我在包围圈之外看着他寡不敌众然后倒下，这种水平，用不着我出手。
　　暗影都退下了，因为这个人已经是个将死之人，现在只是在苟延残喘而已。
　　我慢慢地踱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身血污的人，眼中不带一丝温度。
　　那个人也看到了我，而且，他认出了我。
　　“苏若？……你还活着……”我皱眉，这个人，他在说什么，苏若是谁？
　　“认不出我了吗…呵，认不出也好……看到你还活着，我就已经很高兴了……”那个人几乎在用自己残存的生命在跟我说话，声音低至不可闻。
　　“小若，我不会怪你的……你活着就好，可惜，没有办法带你出去了……”体力终于耗尽但无法维持心脏跳动，他眸中闪过欣喜自责和失望和宽慰之后渐渐变得空洞。我眼见着他停止呼吸，膝盖撑不住竟然跪在了他身边，痛彻心扉的感觉刺激着大脑，记忆潮水般涌来。

　　我叫苏若，职业杀手，他叫夏秋，职业黑客，我曾经无数次吐槽他的名字，夏秋夏秋，什么时候能遇到个叫春冬的人呢，他揉着我的头无言地笑，望向远方的眼中无比的温柔……
　　眼角溢出一滴泪，我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悲伤不让它展现出来。
　　但是怎么可能呢，我全身发抖，我眼前毫无生气的人，真的是那个温柔的秋，我怎么可以忘记他呢，我简直无法原谅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一语成谶，但事实就是，我冷酷而冷漠地看着秋在我眼前死去。
　　记忆的封锁被冲破，我有了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怀念，但是记忆中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我憎恨sythe，憎恨Frankie，但我知道，我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去毁灭这一切。
　　所以我只能每天小心地掩饰情绪，把自己伪装成呆滞的乔。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k，sythe里面最高级的暗影，k的无情一如当年的我，直觉告诉我，k曾经也是人类。
　　所以我特意地留意sythe的所有档案并找到了k的资料。
　　江予墨，职业杀手……
　　果然。我不动声色地收起了资料，每天留心观察k的一举一动。
　　然后我看到了他，一个白衣黑发的男人，白润泽，我记得我在k的资料上见过这个人的名字。他那晚的目光和秋一模一样，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帮助泽潜入基地，告诉k真相，末了带着枪和子弹去拦截那些来支援的暗影。
　　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很轻松地搞定那么多暗影，更不可能全身而退，所以我毫不吝惜自己的血液挥洒在空中，暗影的好处就是，生命力顽强，一时半会儿都死不了。
　　我拼尽全力，解决了几乎大部分暗影，而我知道，自己也快要消失了。
　　我仰倒在地上，眼中是璀璨星河，那一刻我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正处于漫漫黑夜中，反而仿佛躺在一片葱茏的草地上，细碎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漏下来，身旁是秋，温文尔雅的秋捧着笔记本坐在我身旁。
　　我可以扯着秋的衣角问他夏秋夏秋，你的春冬在哪呢？
　　秋合上笔记本，俯身贴过来，不如你改名叫苏春冬吧？
　　我会嫌弃这个名字太土，秋会和煦地笑。

　　然而这个世界我拥有不了这样的美好，因为没有他，所以我不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