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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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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y里的灯光随着激烈的鼓点闪烁不明,萎靡的人群在舞池里忘我的摇摆。我就像一个世外高人,缩在角落里大口喝酒。
“杜安,又在物色猎物啊。”崔平搂着一个妖娆的男孩似笑非笑地朝我走来。我笑着跟他打声招呼,没有直接回应他的玩笑。
崔平推推眼镜,在男孩的屁股上色/情地捏了一把。“我跟你说,别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和他缠上了,有得你哭。”男孩配合地倒在他的身上,嘻嘻哈哈地闹着。
“得了吧你,该干嘛干嘛去。一个色鬼还好意思说我。”我摇头笑笑,举手向服务员打了个招呼,点了一杯特制鸡尾,然后继续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细细地观察人群。
崔平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在物色猎物。男人对爱情的新鲜期只有短短的七个来月,再美再烈的婚姻走到头来还是会变成一张平淡无奇的废纸。更何况我还是个gay。法律就更不能约束我了。
自十九岁开始,我就沉迷于各种男色。仗着年轻力壮,把许多男人玩弄于股掌。是的,我就是个渣男。但是那又怎样?无数人为了资产甘愿陪我上床,堕落。但是我从来不赋予真情,玩过就走。
也许是这十多年来放纵过度,我开始对夜生活力不从心。从前最疯狂的时期,几天几天的嗑药喝酒。现在即使想要疯狂,也只能在周末晚上熬夜喝酒。我的身体变乏力了。睡眠时间如果低于六个小时,上班的时候一定会错漏百出。可是,明知道人生的精力几乎要消耗殆尽,我也依旧我行我素。该喝喝,该玩玩,每次都到精疲力竭。
医生说我放弃治疗,我笑他不懂享乐。苦短人生的七八十年,不放肆嚣张,难道要留到坟墓里再后悔莫及?
既然人生的前三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那么人生的后几十年也这么过去吧。
Party是个奇特的东西,因为里面塞满了各式各样的人类,各式各样的欲望。天黑之前还是文明守法的狂欢聚会,日落之后就变成了低俗直白的夜店之流。越是有钱,就越玩得令人乍舌。没有人还能在醉酒之后保持常态,每个人都想在别人面前展露本性。所以我经常在深夜时光光顾酒吧,同理,这个时分我也非常兴奋。并不是因为现场的气氛,而是纯粹的想在喝醉的人里面挑选今夜的床友。
我的狐朋狗友都是一群臭味相投的家伙,个个表面上光鲜亮丽,西装革履,乍一看还以为是社会精英,但私底下全都是一些好色之徒。
我并不是在故意辱骂自己,但是我的确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丰少呢?”崔平被男孩撩得差点失控,他拉好被男孩扯开的衬衣,“我要走了,你给他们通知,明天继续开会。”
我点头,看着他搂着男孩跌跌撞撞地离开这里,继续戴着高深莫测的面具扮演着高贵冰冷的社会精英。
“杜安!你还没走啊。”宋北方拿着两瓶啤酒风情万种地向我走来,先是一屁股在我附近坐下,接着又将上半身往这边靠着,最后屁股也顺理成章地挪了过来。无视我厌弃的白眼,他讨好地递来一瓶啤酒,“给,请你的。”
我垂下眼睛,心里泛起了恶心的情绪。
“喝呀!和我碰杯!”宋北方又递来手里的啤酒,非要我喝。
我无奈地接过啤酒,叹息一声......真想找个理由快点离开。他的人品我不敢恭维。递来的东西,如果情形可以,我碰都不碰。在他面前,我简直比纯水还纯。但我清楚圈子里的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交际厉害,没有人敢弃他保我。更何况宋北方一直对我有不纯动机。可惜我看不上他。
只是人家讨好的请求我无可奈何。所以我只得闭着眼睛,猛喝一口,假装看见熟人地起身逃开。
现在正是酒池肉林的时间,所有人都神智不清。我小心翼翼躲开疯狂的人群,奋力地往舞池对面挤去。
“来一杯特制。”我坐上吧椅,向调酒师打好招呼。掏出手机看下时间,快零点了。明天还要上班,如果一点前还是还没能找到床伴,今晚只能空手回去。放眼望去,周围的酒客们要么和我一样正饥渴地寻求猎物,要么放任自我地拼命嗨着,每个人都化身成了黑夜动物,脱下了伪装的人皮。人群里面,确实没有什么精致的东西。
我这个人很是挑剔,不像崔平他们,只要皮相够好,给钱的东西也能欣然接受。有的时候他们还会讥讽我做作。关了灯都一样的东西,还要分良不良家?我哈哈大笑,好不容易赚来的钱财,总不能在花掉之前就败倒在各种肮脏的病菌里吧?
我兴致不高,拿着酒瓶倒了满满一杯,落寞地吹着酒上的泡泡。也罢,明天要开企划会议,养好精神能减少瞌睡。
身边来了形形色色的美男美女。女的我自然打发走掉。男的......身形不错,皮相上层......只可惜都是一些哥哥大叔......我喜欢小年纪的,因为他们身体紧实,相对干净。眼看手表指向一点,我认命地拿起衣服准备离场。
正失望时,我看见了他。坐在不显眼的角落里,低垂着脑袋向酒保要酒。原本我就往那看过几眼,但是他被高高的酒瓶挡住了样子。我以为他是个偷偷喝酒的工作人员。
未曾多想,我拿出钥匙叫来车童。鬼使神差地,竟又回了次头。电光火石间,他慵懒地地捋了几下额发。白皙的脸庞彻底地暴露在暗淡的灯光下面。我忘了要与车童说些什么。恍惚恍惚地,竟忘了伸手去接掉下来的外套。或者说,我入神到连外套掉了也没能发觉。
如果我能早早预知今后与他发生的事情,那么就算威胁着我往死里打,我也不会过去搭话。然而现实是,我们根本无法预知自己今后的命运,所以,我观察了会,点了杯啤酒就兴致高昂地走过去了。
从年纪上看,他最多20出头,和我的而立之年相比,只是个孩子。
高高的鼻梁,细细的锁骨,头发碎碎短短的,身上是白色的净T和一条普通的牛仔裤。放在这种奢靡妖艳的地方,他绝对是好不显眼的,但是......我却喜欢的要命。不光是他清秀的五官,还有他身上那种独有的气质,一度让我停了呼吸。
救命,我才开始靠近他就不知所措了。
“给你的。”我极力忍耐,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如果失态了,我的面子还往哪放?递酒过去的时候我故意摸了他的手背。冰凉的,没有一点生气。
男孩似乎喝得很醉,他抬起眼睛看我,内里净是醉意。我突然有些后悔,也许,我该把宋北方给我的啤酒送给他喝。但是......我想了一下,还是没干。这个孩子对我而言,似乎占据了很多地方,将我内心对□□的渴望推上了顶峰。
“唔。”他懒洋洋地伸出手来拿起杯子,仰头就喝。喉结一滚一滚,真是好看。我愣愣地望着他看,丝毫不在意自己失态的表情。
“还有吗。”很快,啤酒见了底,他重重地把杯子往吧台上放,头都不抬。我顺着他修长的脖子往衣里下看,暗暗地打量着他雪白的肌肤。
“你喝多了。”我拍拍他的肩膀。手不自觉地滑到背上。他迷茫地望着前方,完美的侧脸线条让我心脏猛地一跳......就是他了!我今夜的床伴。
事不宜迟,“走,我带你去休息。”我对他笑着,一把拉过他的手臂,将它绕在脖子后方,左手趁机搂住他的小腰,身体和他靠得很近。车童眼力很好,领悟地拿起钥匙,跑去取车。
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我虽然很在意享受欢愉时的环境和氛围,地点也必须选在一些高档酒店的顶级客房,屋子里还要时刻备上几瓶红酒香槟,但是我着急起来也会直接下手,澡都不洗。只是今天不同,我急切地想要占有他的身体。却又强迫自己清洁干净。怕他会嫌弃我脏。
好不容易扶着他走到房间门口,我急不可耐地拿出门卡刷了几下。没有反应。我又刷上一刷,才发现门卡拿反了。我暗暗苦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进了房间,我把他放在床上。转过身去拿出浴袍,正要进去洗澡。他突然拉住了我的裤子。我回头看他。只见他诱人地笑着。身上淡淡的酒气就像催/的药物,让我狠狠地吞了口口水。
“这是哪?宾馆吗?你又是谁?”他懒懒地笑着,躺在床上若有所思地望着我看。“你是不是另有所图?”
这让我怎么回答?我又吞了口口水,将他混身上下扫了一遍。他的皮肤很是好看,在蛋黄色的灯光下都能显得十分粉嫩。
血液在我的脑袋里激动地倒流着,衣服里的□□也开始变地滚烫。我按捺住心里的痒痒,顺着床沿慢慢坐下。“你今晚要回去吗?”
他静静地看着我想了半天。
我竟能按着性子等他回答。放在以前,不,放在昨天,我绝对会认为身体里的灵魂不是我的。但是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如果他真想回家,我又会作何选择?送他回去?送?还是不送?
想到这坑是我挖的,我就恨不得猛掌自己几个耳光。
良久......他动动果冻般漂亮的嘴唇,说出了让我最扫兴的话语,“我要回去。”他撑起身来,不顾我那失望的眼神,摇摇晃晃地走向洗漱间,清了把脸,又低头在口袋里面找了些零钱。
看来他是真要走了。我心里很是低落。尽管身上的火焰依然无法消除,蠢蠢欲动的身体迫不及待地想剥掉他的裤子,但是我的理智头一次完全地占据了上风。可惜了刚开的房间。
我想都不想地就站起身来。“现在打车不太/安全。我开车送你回去吧。如果......你信任我的话。”我拿起外套,用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口吻弱弱地与他商讨着。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他摇晃着走出洗漱间。站在房间中间,扶着额头笨手笨脚地为自己倒了杯水。
我被他清晰了然地拒绝了。心里好像丢掉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那些模模糊糊地被人嫌弃的难过感占据了所有的理智。我叹气,那行吧,既然人家没有那个意思......我也不会贱到去倒贴。我换下皮鞋,重新拿起浴袍,洗澡去了。
浴头里的水重重地打在我的背上。酒劲开始消退。我将头对着花洒闭眼冲洗。虽然意识回来了,但是身体里的某些东西却顽固地残留着。就像是蚂蚁上身,不痛不痒,却让你不得不重视。我想起宋东方送给我的啤酒。心里默默地问候起他全家。好一个宋东方。我也只是喝了一口。
就在我与体内的东西努力抗争时,浴室的门被人一把打开。我急忙关了开关,混乱地摸向浴巾,手忙脚乱地擦干脸上的水珠后望向门口。
是一个纤瘦的身影。穿着纯白的T恤,老旧的裤子。
还是那个孩子。
他怎么了?
我疑惑地望着他。他犹豫地望着我。脸上的表情混杂着指不明道不清的情绪。我张口想说话,又活活咽了下去。几秒过后,他将鞋袜脱掉,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