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鬼谷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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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古先生颔首，“吕相国才谋过人，治国有方，老夫早有耳闻。不知所来何事。”
“吕相国让晚辈请鬼谷先生至秦国一游。”
鬼谷先生道，“老夫隐居山中已久，不问世事，请吕大人另请高明吧。”
李斯神态不变，微鞠身又道：
“鬼谷先生名动天下，先王重臣张仪、苏秦等都是出于先生门下，为秦国立下不朽功劳。吕相国心中挂念先生功德，欲接先生至秦安享晚年。望先生不要推辞。”
鬼谷子沉默半响，感慨道：“我避入山中多年，就是不想招惹是非。就算吕相国真心接我享福，怕也不能尽如人意。”
李斯还待再言，鬼谷子又道：“如今这位小弟为我中毒，我也断不能抛下他不管。”
李斯环顾一周，略有所思，接着说：“晚辈会请专人照顾，定不负前辈所拖。”
我一急，往前站了一步：
“李大夫这么想要鬼谷先生出山，可想过鬼谷先生出山对秦国并非一定有利。”
李斯对我开口略有吃惊，不过一霎间恢复神色：“在下愿闻其祥。”
“小女子看天下形式，不仅秦国想要鬼谷先生，六国都知一个鬼谷先生其力能赶上一支大军，如鬼谷出山，各国必全力争之。听鬼谷先生的意思，并不甘愿为秦国效力。如贵国勉力为之，怕是会适得其反，反为为他国作嫁衣。况且，此地非秦，这次鬼谷先生出山，恐怕不只吕相国知晓此事。若他国听闻鬼谷先生欲为秦做谋，李大人能保证顺利带走鬼谷先生？
李斯还待说，小弟却在后面说话了：
“师傅。”
我和鬼谷都愣了愣，转回去看他。
“师傅，你答应要收我为徒，带我回去专心教我，不可以失信于我。“说完小弟又咳嗽几声，看上去十分痛苦。
鬼谷子只停了一瞬，立刻抚胡道：“为师答应之事必不悔，否则再如何见世人。”
转身对李斯说：
“李大人也看到了，老夫确不能去。”
看着李斯面有不甘，他又道，“李大人帮老夫传句话给吕相。”
正文浪迹咸阳
“老夫看李大人气度不凡，将来必非池中之物。有李大人这等人物，又怎需老夫出山。”
连一直不动声色的李斯也喜色外露，跪拜道：
“李斯谢鬼谷先生赏识。”
“不过，”他面有难色，“吕大人让我问鬼谷先生一件事。”
“什么事。”看神色，鬼谷子似乎已经猜出了几分。
“关于玉葱茏……”
鬼谷子立即起身打断李斯，正色道：“李大人，这件事恕我不能回答吕大人。话已尽此，你可去复命了。”
李斯不好再语，只好告辞。
鬼谷先生看李斯已走，叫小弟：“你可以起来了。”
小弟嬉笑着爬了起来，摸着肚子喊，“我饿。”
我忙叫小二炒了几个小菜上来。
我看小弟已经完全好了，心中欣慰，行礼拜谢鬼谷先生。
小弟也停下筷子行过大礼：“前辈恩德晚辈不忘。”
鬼谷先生笑道：“刚才不是叫师傅么？”
小弟只是自顾自地吃，“我躺在床上就被你们唧唧喳喳地吵醒，想快点打发了他。前辈得罪了。”
鬼谷先生却板了脸：“这等大事怎么能儿戏。”。
小弟梗住，我拍了半天，他吃力地吞下，摇头说：“晚辈怕是要辜负前辈的心意，我只想和盈姐姐在一起。”
好像是这家伙第一次叫姐姐，我美滋滋的
“不错，”鬼谷点头，“我打算收你和盈盈为徒。”
这回我也惊讶了，“晚辈两人何德何能，得前辈如此器重？”
“盈盈刚才一席话，能动摇吕不韦得意之门客，足见你极有慧根。令弟聪明机智，想旁人不得想之法，而且能天生懂御鸟之术，可见灵性非凡。尤其是他重此毒，是有人专为我而下，灵性越高昏迷时间越久，一般人一两天就算是奇迹了，令弟居然一晕七天。而且两位和老夫颇有缘分。此次出山老夫就是为寻徒而来，遇上你们也可以功成而返了。”
我伏倒拜道：“前辈愿收我为徒，晚辈荣幸。但晚辈只愿在这世上平凡为一人。”
鬼谷子眼睛深邃，看着我深叹：“我初见姑娘就知姑娘非为常人，姑娘又怎能做一凡人。”
我心中一震，抬头疑惑看他。
“也罢。”他一挥手。“姑娘日后多保重。”
小弟也说：“这件事我也不愿意。”
我瞪他，“你和我不同，干嘛总跟着我。”
他坚持道，“我从小散漫惯了，过不惯苦闷的山中生活。而且我对成就大业也没什么兴趣，还是跟着姐姐不学无术好了。”
“罢了罢了，”鬼谷老人苦笑，“居然老夫也会被人冷遇至此。”
我无语，小弟赶紧讨好地递上一只鸡腿。
“此地我已呆得够久，明早我就启程走了。”鬼谷子向我们辞行。
“我们师徒之缘未了，哪天想通了，到云梦山来找我。”
果然第二天我们起来的时候，鬼谷老人已经走了。
我们继续赶路，这一路倒也风平浪静。
入秋的时候我们到了咸阳。以前虽然来过，除了咸阳宫和玉林苑没有去过别处，这次来可逛了个尽兴。
秦国的建筑水平较他国要高，民风淳朴，可以说是国富民强。慷慨激扬的学士儒生在茶馆酒楼谈论时事，共商统一大业，这称得上为咸阳城一景。
咸阳人生地不熟，只是无处落脚。我偷偷拉小弟进了玉林苑。正是瓜果成熟的季节，我们就借来果腹。
“小弟，在这里可放机灵点，要是被人发现，我们都要没命的。”
虽是这么说，其实我却并不担心。玉林苑占地广大，小弟又机灵。有人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这句话用在很合适。
开头几天我们都露宿树下，后来发现了个破庙，我收拾收拾就和小弟住了进去。
破庙荒废已久。不过我仍然很小心，只在土地神像后面收拾个床铺，就算进庙来烧香也发现不了有人。
这天回来小弟很开心，给我个包袱让我拆开。
正文少年嬴政
打开一看，一件青绿的罗裙，锦缎薄纱，流苏华美，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用品。
“又自己一个人去偷吃的了。”我烊怒道。
他忙着把另一个包裹的食物摊开；
“就没句好话，我为了偷这个差点被抓住了。”
我唤了一声，小喳从他手上飞过来落在我肩上。
“要是为了一件衣服死了，我可是不会为这种蠢人哭。”我拿着衣服就要出门去。
“做什么去？”他已经开始吃了，翘着腿看我。
“洗澡去，”我缓了缓脚步，“小喳先借我。”
“这么急着穿？”身后传来他调皮的声音。
上林苑有个温泉，我每次都趁晚上没人在那里洗澡。
这次是太想试这件衣服了，我冒险白天就去了。有小喳在，就不会有危险。
我洗完澡换了衣服，头发湿湿地披在脑后，很不舒服。我在树林里四处晃荡，想把它晾干再回去。
走着走着就饿了，开始后悔没和小弟吃饱了再来。小心翼翼爬上了一颗苹果树，摘了一个苹果，我藏在它繁茂的枝叶里吃了起来。
小喳调皮飞我肩上来啄，我推开，它又凑上来，这样来回了多次，我气恼了训它：“要吃自己去摘么，非要和我抢这一个。”
小喳眨巴着嘴，歪脑袋的样子很不满。
远处传来一阵西索声，吸引了我和小喳的注意力。
只见一只小狐狸仓惶地向我们跑来，眼看就要撞到这树，突然间猛地拐了一个大弯，躲到树后的大从灌木中不见了。
这时一只箭追着它飞速射来，啪地一声深深钻进了树干中。我靠的树枝轻微晃了一晃。
我循着方向望去，那里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鼻梁直挺，鹰目剑眉，气色凛然。他身穿锦衣玉袍，右手执一弓，似乎在找寻什么。
我认出来了，他应该是刚登基的嬴政。
他走到树下，发现那入木极深的箭头，面有疑惑，先是左右看，然后循着树干望了上来，正好和我笑盈盈的视线对上。
小喳在我肩头不安地轻声叫着，躲开我被风吹起的微湿的散发。
我有着多年未见的兴奋，不由叫道：
“嬴政。”
他让这一声缓过神来，却随即往后退了一步，举箭对着我。
他眼中闪耀的，仿若野兽捕猎前对食物兴奋饥渴的绿光。
我笑容凝固了，生物本能的恐惧让我身体缩紧。
他再没有迟疑，羽箭嗖地一声直直射入我藏身背后的树干。
我抢先一步跳到了树下。
小喳受惊，飞起来，又落下在我的头顶上。
我和嬴政面对面站着，嬴政的身高并不及我。
我稍稍低头，心中充满了不解和迷惑。
他眼里有和年龄不相称的犀利和凶狠，怪异之极，却在我微微向下目光的询问下渐渐退去。
他仿佛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自动退了两步，恼怒地又伸去背后取箭。
这个嬴政并不认识我。我醒悟过来，背后伸出一只手及时把我扯过压在灌木丛中。
嬴政的第二箭略微擦过我们的头顶。若不是小弟相助，我可能要命丧于此。
有一群人蹭蹭地跑过来。我和小弟连忙躲好，一动不动。
“赵高，你刚才看见那只狐狸哪里去了？”嬴政低头问跪在地上的赵高。
“奴才没……奴才看见……”
“看见什么？”
“奴才刚才远远看见那只狐狸变成一个姑娘，然后大王射了两箭把她吓跑了。”
“你确实看见了？”嬴政语气暗沉。
“是，奴才不敢欺骗大王。奴才还听说这里的土地庙闹狐精，半夜总听到一女子的笑声。”
“那还不搜？”嬴政怒道。
我赶紧和小弟跳出灌木，向密林深处跑去，小喳在我们头顶惊得扑通扑通地飞。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鬼谷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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