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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我在等你 ...

  •   虽然昨晚几乎一夜没睡,阿无还是很早就醒了,她把双手枕在脑后一直歪在床头满心欢喜地晃腿。昨天精灵王的话让她开心了一整晚,下棋下棋下围棋,很快就有人和我下棋了,而且还是精灵王哎。听说他活了几千年,想想怎么对弈就觉得兴奋又焦虑。

      基本上输面很大,不过万一我赢了呢。是不是又可以在我的战功薄上记上一大笔以后说出去吓到一片。对不能白赢,我要是和他赌棋又赢了的话,我该要求些什么呢?听说精灵王的收藏丰富哦,也对活了几千年那得有多少宝贝了金子太庸俗,白银太常见,还是宝石最好不过怎么换成粮食是个大问题。我为什么不直接要粮食呢……但是活了几千年,怎么会轻易输给我……但是要是万一呢……万一我赢了呢……无限循环。

      整整一个上午她都在纠结这些有的没得,从天蒙蒙亮想到日上三竿,直到一阵响亮的肠鸣。她满怀期待地去领午饭,顺便去加里安处晃晃看是否有国王召见,但黑发的总管打着官腔说国王事务繁忙就打发了她。

      她只好回到小屋,摸出她的简易棋子她本来习惯和自己下棋,但是现在忽而有了新的期待,让她觉得这种行为格外寂寞。她看着围棋心神不定。开始一颗颗数,边数边说:他来,他不来,他来,他不来……

      午间她想着国王在吃饭,要等会才会召见她。稍晚一点要午休,国王也要打盹不是吗。估摸着午休要结束了还是没人敲门她告诉自己国王总是很忙嘛肯定有大堆事情要处理,最后眼睁睁过了吃晚饭的时间,陶瑞尔来约她出去玩她还是满怀期待。

      是了,精灵王说的闲暇时,其实是他自己的闲暇……而他基本是没空的……当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阿无心灰意冷地抱着被子想。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询问:“阿无小姐在吗?”

      她直接从床上跳起来冲过去开门,说:“在的,一直在的。我们现在就走?”对方被她吓一跳,但还是竭力平静:“很高兴为您带路。”他带着她在黑夜的烛光跳跃的长廊迂回行走,越过吊桥经过王庭最后在两扇拱门外停住,他推开那雕刻有星空和树林的厚重木门,看着她进去就慢慢合上门。

      国王已经摘掉荆棘王冠,身披红绒披肩悠闲地站在书架旁翻阅羊皮卷,披肩的尾部在身后画出一个鱼尾似的弧线。

      阿无听到背后关上房门的声音,拘谨地站在地毯上。这是一处接近椭圆形的房间,挑高近10米,屋顶上别出心裁地开了一扇窗户,既能看到窗外又不会飘雨进来。在接近屋顶的墙壁每隔一段就会点上格外明亮的松油,墙壁上依据地层的纹理用白色颜料绘制了密布的星空和繁茂的丛林。

      房间正中是一张巨大的书桌,书桌后方摆着几个书架和一张贵妃榻,配有简单的小几。稍远处是另一扇较小的木门。看来这是间可能和精灵王卧室连接的会客厅。

      国王收起羊皮卷,转身面对她问:“鱼歌?你昨天吹奏的”没戴王冠的他神色温和,甚至带着浅近的笑意用通用语吟诵:
      “潜鱼在渊,数载沉埋。
      逆鳞之痛,莫甘忘怀。
      举翼待飞,不复返顾。
      羽翼已成,横绝四海。”
      他嗓音低沉浑厚,加之诗歌本身的韵律,让这首小诗显得明快而宏大。

      阿无大吃一惊,她以为精灵王不会留意昨天的胡闹,没想到他不仅听了而且能根据被精灵语翻译得面目全非的字句和一曲笛声查到原文。

      她脸一下就红了继而转白:“我可以解释这件事。”但是说什么好?
      “据说是某位宫廷棋手的旧作,“国王欣赏她不安的神色,补刀:“叫阿芙,发音和阿无这个名字非常接近。”

      “你并不是长湖镇民,又背弃了自己的姓氏。名字是存在的象征,如果名字是假的那么你的存在是否也是谎言?
      “我在等你的解释。”国王提高声音抬起下巴,双手交握。

      女孩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她双手撑着地面头皮发麻:“您听我说,是,我是那个棋手,之前不懂事赢了几盘棋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写的歪诗,现在已经改了再也没写过了。”她抬头看了眼国王的神色,只好继续往下说。

      “后来,后来我和人赌棋得罪了贵族就跑了。哦,赃物您也见着了,就是那个项链……不,不那个也不算赃物,是那贵族心甘情愿输给我的,可能他后悔了后来老找我岔子。人家只是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孩,只好忍气吞声走了,我说的句句属实,大王啊。”

      “对了,镇长,长湖镇长也是我赌棋赢来的。我本来就想要点吃的,结果前镇长输不起跑了,凯德逮着我非要我负责啊!我也不想接手那个大半人快饿死的烂摊子啊,但也不能看着他们去死吧,大王,您可以去问凯德和其他镇民的。”

      “大王,我是好人啊,我对您一直是敬爱有加,您看我来着这么久每天都老老实实地洗衣服,再也没找人下棋了啊。您看,我手上还有冻疮呢!脚上,脚上也有啊!”

      她说的声泪俱下,边哭边估计着要不要过去抱着他的腿哭诉,她哭了一会没听见国王的训斥,惊魂不定地一看:

      国王的浓眉放平,嘴角微扬,竟然笑了。“很有趣的故事。”他评价,“让我看看你的棋艺是否如你吹嘘的那般卓越。” 棋手阿芙,生活在伊利萨王宫廷中的年轻女孩,从羊皮卷上有限的介绍上与人对弈从无败绩。

      阿无愣了下,马上大喜过望地从地上爬起来,带着谄媚的要死的表情跟着国王来到小几旁,那里早就摆着一副围棋。阿无持黑先行,国王用白棋。他垂目一缕金发多情地勾住他的胸针,阿无要落子的时候,他叹气:“你先把鼻涕擦干净。”

      寂静的房间里,松油火把燃烧发出哔哔啵啵的爆裂声应和着落子时清脆的敲击,两人一夜无话直到天亮了陶瑞尔和莱戈拉斯门外求见。

      “国王,我们打扰到您了吗?”获准进入的王子看着尚在对弈的两人问。
      “不,”精灵王站起来,随意偏头说:“已经没什么可下了。”
      棋盘另一端的女孩闻言身体一抖,耸肩垂头犹豫片刻却还是说:“对不起,我该告辞了”,说完猛的站起来,然后直抽冷气,想来是坐太久脚已经麻木了,她滑稽地向国王行礼后,一瘸一拐地推门而出。

      王子目送她离开,看她关上门后才开口汇报:“斥候传来消息,北部边境外围狼群活动频繁,有完成聚集的倾向,也有夜游的精灵在密林见到过体型较大的野狼。然而还没有充分证据显示就是座狼。”

      “我认为春季这些饿了一个冬天的野狼活动越界并不奇怪。再说也快到了繁zhi的季节。”王子微笑,巡逻队遇到的几次野狼对方也是一触即溃,他认为不足为患。
      “莱戈拉斯,任何时候都不要忽略蛛丝马迹,事物的关键往往在隐秘之处。增加夜间巡逻的频率和人手,在主要路段设置更多的守卫包括温泉周边。”从天窗漏下的一缕阳光正好射在国王身上,让他如同一尊黄金天神,他简短布置后问:
      “陶瑞尔,龙鳞是否有消息?”
      女精灵明快的眼睛里流露出少有的困惑:“我们找到孤山附近史矛革遗落的鳞片和在长湖发现的鳞片对比,并不相同。长湖鳞片更年轻似乎来自于一条新的未完成体龙。而且,有人说在见过飞龙。不过后来证明那家伙喝多了。”
      一条全新的,年轻的巨龙?如果是真的这贪婪的生物到底为何而来?
      精灵王皱眉,这让他双眉间出现一道可见的竖纹,这是过多的思虑和曾经的苦难给不老精灵留下的永恒印记。

      陶瑞尔观察国王的神色,控制住自己毛遂自荐去孤山查探的冲动。总体上,没有明显的坏消息就是好消息,她在心里耸耸肩,反正今天最郁闷的肯定不是她,她的精灵耳朵听到阿无关门后,并没有走远而是在某处抽鼻子,根据她的经验等下肯定要被吐苦水。
      汇报完毕后,她刚走出房间大门果然就看见阿无猫在一个石阶上,见到自己一副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样子。

      陶瑞尔一个眼神定住已经摆出看好戏架势要过去的莱戈拉斯,张开双臂然而走近她发现自己的朋友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她果断改抱为拍,在她身上选了块比较干净的地方下手,开始安慰:
      “你被大王虐了啊?”
      5555555
      “习惯就好啊”反正我活了几百年也没见过大王输棋
      5555555
      “要不再去求大王虐虐?”这样可以习惯的快一点。
      5555555
      “那回头和大王说不下了?”
      那恼人的哭声顿时变得歇斯底里。
      “好吧,”到底是善良的种族,陶瑞尔决定贡献自己的宝贵经验她拉近自己的朋友,把声音压到不能再低:“你要是实在受不住,可以看看大王的脸,想着被中土第一美人吊打其实也是很棒的体验嘛。这可是我做大王学生兼义女的几百年的经验之谈!”

      阿无止住哭,露出一副呆相问:“有用?”
      “亲测有效。”陶瑞尔在心里补了一句,视被虐的频率和程度而定,反正现在吾王的脸再也不能安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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