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人》飞云客

13、所谓夫妻1

　　吴童喜欢与谢嘉树坐在一起喝酒。两人很随意地往靠椅上一摊。吴童拿出一支笔画着今日查案的进展，说得渴了就喝一口酒润润嗓。而谢嘉树则是一边抽烟一边听她说案情，时不时地凑过去帮她点烟。

　　这么多年过去了，谢嘉树的好友中似乎只有吴童还是那个抽着摩尔薄荷烟无牵无挂的人。

　　他们不挑剔喝酒的环境。上回他们是在酒吧喝，这回则是在谢嘉树的家里。谢嘉树的老婆是个很好的女人，她亲自下厨给吴童做了一顿饭。

　　吴童感激涕零。

　　谢嘉树从一个文件袋里拿出一叠资料递给吴童，说：“这是杨光的存折复印本。你看从2014年7月3号开始到2016年3月3号，魏如秋每个月都非常准时地将钱汇到杨光的账户。而案发当日是2016年4月7号。4月份魏如秋为什么没有汇钱给杨光？而且警方在案发现场并没有搜到现金。这说明魏如秋和杨光的关系出现问题。另一个证据是魏如秋别墅的客房床铺虽然凌乱但并没有化验出任何□□。也就是说魏如秋说自己被秦霁青捉奸在床的情节有待重新考证。”

　　“我从魏如秋的别墅出来后又去拜访过当时唯一一家同时入住别墅区的老两口。两位老人当天回H市看望女儿，并没有任何能提供的线索。”吴童有种无力感，“这起命案并不是冲动型犯罪，而是一起蓄谋已久的谋杀。”

　　如果吴童得出了这样的结论，那说明这个案子除了棘手之外还有可能隐藏着一个高智商的罪犯。吴童决定明天开车重走魏如秋当天从H市音乐厅到郊外别墅区的路线。

　　可谢嘉树另有想法。他建议吴童从杨光开始调查。

　　他指着杨光的验尸报告，说道：“这起命案里，他的伤口最多。你看，头部被玻璃烟灰缸重击3下，他腹部被刀子捅了整整5刀当场死亡。相较之下，秦霁青的死因却是被刀捅伤后失血过多致死。你说过魏如秋与秦霁青的婚姻生活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美满。但我联想到的却是另一个可能性。”

　　在3月到4月之间，魏如秋决定和杨光结束那段不伦恋。当时重修旧好的秦霁青和魏如秋将杨光约到魏如秋的别墅。而事发当天，秦霁青和杨光首先到达了案发现场，并且发生争执。二人在打斗过程中，杨光不小心失手捅伤秦霁青。不料被后来到达的魏如秋用玻璃烟灰缸击中头部。然后魏如秋在情急之下用刀将受伤的杨光杀害。这时，失血过多的秦霁青也不治身亡。魏如秋只好打电话报警自首。

　　吴童听完谢嘉树重组的案情后很是头疼。她质疑道：“那为什么魏如秋要换衣服？她换下的衣服去哪儿了？她又是在哪儿弄到那件蓝色连衣裙？问什么杀人后要把连衣裙扔洗衣机里清洗？”

　　谢嘉树随手翻了几页资料，沉默地抽着烟。直到一根抽完，他扔下吴童径自回房睡觉去了。

　　过一会儿，谢嘉树的老婆穿着睡衣从卧室出来收拾桌上的残羹。吴童起身走到阳台继续抽烟。正在她心烦意乱时，谢嘉树的老婆拿着一杯蜂蜜水过来给她解酒。

　　“你可真爱给别人添麻烦。嘉树都下定决心戒烟了，又被你勾起烟瘾来。”

　　吴童感到抱歉。活得我行我素惯了，以至于她忘记了自己一直都是被照顾迁就的那一个。吴童找出手机拨通和尚的电话，让他来接人。

　　谢嘉树的老婆一把抢走手机挂断电话，“你发什么酒疯？也不看看现在凌晨几点，折腾人也要有个限度。毫无自觉地给人添麻烦后拍拍屁股走人，继续给另一个人添麻烦。”

　　吴童被她训得难堪至极，恨不得立刻一头扎进枕头里。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明天就睡酒店去，请先收留我一晚。”

　　谢嘉树的老婆见她那副委屈样，突然明白当年她和谢嘉树为什么走不到一起。这两人的性格实在太过相似。谢嘉树有的缺点吴童一样不落，而且表现得更加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