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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寒霜(全一章) ...
她踏雪而来,历尽风霜。
只为寻求一个答案。
白衣素裳,清水出芙蓉的面庞,她犹如融在这漫天的风雪间。
马蹄踏破雪色晶莹,深浅印记,不知言断几人来途。
温寒自马上下,云锦莲纹的靴子沁在雪间,一步步行往她未知的归路。
雪雾深处,有一楼阁,不雕龙画凤,不漆红涂绿,只言天命,道生死。
其名曰,“百晓阁”。
温寒抬眼,看了看眼前仿若白玉造就的楼宇,烫金的牌匾高高挂起,上书“百晓阁”。
推门而入,信步中庭。
兜帽掩住温寒一双冷意横秋的美眸,她不瞧易经八卦的摆设,对奇门遁甲的书籍装帧更是半分心思也无。
她只是望着,她眼前的楼梯。
抬脚便跨,不惧龙潭虎穴,不畏刀山火海。
炼狱于她而言,不过尔尔。
“有客自远方来,小生,不甚惶恐。”白玉制成的面具,梳为发冠的长发,衣袂飘飘,灰色道服的男子站在楼梯最末处,冲着温寒遥遥一躬身。
人未至,声已闻。
温寒不疾不徐的走着,低首垂眸,连瞧也不瞧多那男子一眼,只幽幽道:“钱货两讫,多说无益。”
“姑娘请。”那男子也不恼,扯出客套的微笑,引着温寒进了屋。
紫檀木的椅子,色泽光鲜。
温寒扶着椅子把手坐下,精致的眉眼古井无波,细腻的肤理下掩去的是伤痕累累的疲倦。
她想起了,一个叫“紫檀山庄”的地方,一个“紫檀山庄”里,不堪几许美艳,却是喜着一袭红衣,一颦一笑张扬明丽至极的女子。
阮七。
七小姐。
我还未唤你一声阿七。
“你不是百晓生。”
笃定的语气,不带半分迟疑。
“在下白晓生,白雪的白,百晓生的晓生。先生并不想见您。您应该知道的,先生毕竟是七小姐的大哥。”面具下的脸看不到表情,浅色的唇勾起小弧度的笑容。
她当然知道。
阮七为讨她欢心,什么都告诉她。
她为讨虞璟欢心,什么都告诉她。
阮七告诉她,阮家人的名字都是数字,等到有了想要的名字,才会自己取一个。
她为自己取了一个名字,为“阮霜”。
她言笑晏晏。
寒霜漫天,携你同归。
“你毕竟比七小姐所述说的,身量低上一些。”温寒抬眼,嫣然一笑,盎然生春。
白晓生被这笑容晃了眼,愣了一愣,待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挖苦他时,红了耳根,欲语还休。
“你应当知晓答案。何必再来问我?”低沉的男音悄然出现,清冽敛然,极为动听。
“先生!您,您怎的来了?”白晓生慌慌忙忙的站起身来,三步并两步,凑到倚靠门栏,戴着与他同款白玉面具的高挑男子身旁,扯着他的袖子,焦躁不安。
“在下温寒,见过百晓生。”温寒也慢悠悠的站起来,朝着终于出现的百晓生行了一礼。
“我曾给阿七算过。她这一生,仅仅只有一劫,躲过,便是一生的平安富贵。躲不过,便是红颜薄命,不得好死。”温寒依旧站的笔直,扑扇的睫羽如风中柳絮,单薄的身躯似火上纸片。
“温姑娘,我赠你一卦,你便,去罢。”
百晓生对她说:“霜雪覆满来时路,曾记惊鸿照别影。”
温寒听了,起身便走,无半分拖泥带水。
她回到了她藏着阮七的地方。
“霜…雪覆…满来时路,曾记惊鸿照…别影。”温寒半跪在青石板之上,隔着冰棺,沿着眉目,虚虚抚摸着棺中女子一如当初的脸。
她腹中剧痛,年少时种下的蛊虫化作最锋利的刀刃,一寸寸割开她的腹腔。
白皙皮肉掩藏下的身体内部,早已是伤痕累累,血肉模糊。
“我…骗了…你,骗了你…唔…”温寒克制不住的呕出一口血来,削葱指头抓紧了冰棺,划下道道深痕。
“我活该…活…该…”温寒推开冰棺的盖子,真真切切的触上阮七的容颜,流连忘返。
她怠倦的闭上双眼,翻身入了冰棺,斜斜的侧躺在阮七身边。
她摸索着捉住阮七的手掌,眼前一片黑暗,心平静犹似回到幼时浮生,只叹若梦。
那时她还只是被神医捡来的孤女。
她和被神医收养的所有人一样,无论性别性格是何,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温寒。
他们都是神医为女儿种下了蛊虫的棋子,随时可抛。
她是最有天赋的医女,所以神医为她种下的蛊,为,“情蛊”。
那个疯疯癫癫的神医,把蛊虫引进她身体的时候,似癫似狂。
他说:“小温寒呐,你不知道,忠啊义啊,全比不过这人世间一个情字。这是令你最欢乐,也最苦痛的一个字。”
从植入“情蛊”的那一刻起,她便是这世上,唯一的温寒了。
她是唯一摆在明面的棋子。
是唯一一个深爱虞璟的温寒。
虞璟,就是那个神医的女儿。
在神医在对于妻子的思念中活活病死,棋子和执棋人都长大了以后。
作为执棋人的虞璟,捡到了一个受了重伤,女扮男装的姑娘。
她未中情蛊,却爱上了那个姑娘。
那个自称江月白,实际却是江雁回的姑娘。
“多可笑啊。”温寒低笑出声,笑声里裹着难忍的哭腔。
“七小姐,你…笑给我看,…好不好?”
“七小姐,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七小姐,你和我说句话,…好不好?”
多可笑啊。
虞璟认错了人。
而我,爱错了人。
“……”
“阿七。”温寒捏着嗓子,温温柔柔的唤着她。
“阿七、阿七、阿七、阿七、阿七…”温寒含着满口的甜腥,一遍又一遍,将唇齿间的两字珍馐美馔般反复研磨。
由喉管滑入身体里,藏在心间。
如珠似玉。
“阿七…”
“我好痛啊…”
“你笑的时候我痛,你哭的时候我痛。”
“见不到你我痛,见到你了,我更痛。”
“我以为你死了,我就再也不会痛了。”
温寒搂住身旁一袭红衣如旧的女子,凑在对方肩上蹭了蹭。
“可是我更痛了…”
“阿七,我要死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就像当初,你酒意薰上两颊,便是祸水泱泱,满眼娇憨。
就像当初,你坐在马背上,红衣如火,骄阳似你。
只轻描淡写一扫,便是再难忘却的惊鸿一瞥。
就像当初,你折了桃枝,枝头几朵粉桃,不及你半分颜色。
满园关不住的艳景,不敌你眼底一潭碧波荡漾,桃瓣晃晃。
就像当初,温寒再回不去的当初。
是爱是恨,是痴是傻,是了悟是解脱,世上都再无阮七。
“无所谓了,阿七,我马上…就要来陪你了。”修剪的圆润整齐的指甲侵入细腻的手掌心,顺着缝隙渗出血珠来。
“傻姑娘,寒霜哪有好结局呢?”
虞璟成亲那一夜,假醉的阮七赖着她,软玉温香,撩人心意。
月下黄昏柳梢后,青灯烛影摇红右,一豆火光下,阮七靠在枕侧,青丝如檀,落于渲染胭脂的两颊。
她问她,“你可还喜欢虞璟?”
“自然是喜欢的。”她便这般的答了,如同中蛊多年来,一成不变的答案。
“那你喜欢我吗?”甜腻明艳的笑意,或是灯火太过葳蕤,阮七的眼里似是水意朦胧,眸色染的更深,确是清明的奔向利刃。
“七小姐,这喜欢是不同的。”温寒吹熄灯盏,随意的回复着多年以前就已经注定的答案。
阮七却是笑了起来,犹如恶作剧得逞的幼龄稚子,她回道,“你走吧,我哭会儿。”
“不哭。”想要安慰她。
“骗你的。”阮七笑的更加开心,开心的犹如强颜欢笑。
“别哭。”酸胀的莫名情绪填满了心口,温寒忽然想要上前抱抱她,腹部却疼痛起来。
“你别信我。”阮七轻飘飘的四个字,化作四把快刀,斩碎了温寒心中或许仍然存在的奢望。
不能信你。
她早已经,没有了去爱的权利。
回忆苦涩,夜语阑珊,温寒喃喃着辩驳。
“七小姐,这喜欢是不同的。”
“被疼痛强行束缚的虚情假意,和痛彻心扉也不肯改的真心实意,怎么会是一样的呢?”
可笑的是。
她为了她的虚情假意,杀死了她的真心真意。
她那时想,杀了阮七,她便不会再疼了,她仍然可以做一个庸常的棋子。
至少她还是活着的。
活着总比死了的好。
温寒望着躺着雪里,中了毒箭,吊着一口气等了她一夜的阮一七,这样想着。
可是她错了,原来这世间,真的还有生不如死。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爱你。”
温寒搂紧阮七,最后一次和她说话,最后一次睁开眼睛打量这个姑娘,然后静静闭上,陪着她爱的人一起沉睡。
永不再醒来。
今生允你砒/霜,来世必赠蜜糖。
若是再无来生,那……
也好。
一个几乎拖了半年的番外,终于完成了!(远目)
阮七视角原文:《(gl)你还是不爱我》。
同世界观故事都在专栏“江湖远”分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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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寒霜(全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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