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花开之道是无晴却有晴》萨晨风

4、吸引我的是你的气质

　　白妈妈为了茉莉的亲事操了不少心。可是茉莉仍像个不开窍的小丫头，对于妈妈提及的相亲左躲又闪，所以白妈妈便不把相亲这样的字眼再挂在嘴边，有机会就连哄带骗的把茉莉带到相亲地点。
　　开学后茉莉忙着学校的事，只有晚饭后才能与她说说话，这让白妈妈越来越觉得，相亲之路茉莉还要走下去。
　　茉莉并不觉得相亲是寻找真爱的必由之路。那是在葬送自身荷尔蒙的力量，不分泌多巴胺的恋情决不能接受。
　　在学校里，她和少勋仍旧维持着先前的状态。不，少勋改变了些，遇见茉莉热情了很多，但是茉莉还是老样子，红着脸点点头或说一声“嗨”，然后落荒而逃。
　　周末茉莉常会去师院的图书馆读书。中午回家吃饭。这样的日子延续了一个秋天。
　　冬天如期而至，茉莉身上的厚毛衣换成羽绒服的时候，她依然坚持冒着冷风去图书馆。

　　那天周六，临近中午茉莉从图书馆出来，饿得快要晕倒了，室外的冷风把她的短发吹得乱七八糟，而且直往衣领里钻，让她越发感觉有气无力了。
　　“茉莉。”
　　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茉莉恍恍惚惚地环视了一周，觉得自己重听了，迈着铅灌似的双腿，准备回家。
　　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近，最后是一路小跑到她身边。
　　茉莉没察觉这个黑影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她此刻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吃点热乎乎的饭。
　　直到最后那个黑影变成了她熟悉的外形，俊朗的脸，伸手能够到球篮的身高——她一直认为少勋是能够做到这点的。茉莉涨红了脸，温柔地“嗨”了一声。
　　“这么巧，你怎么会在这儿等我呢。”少勋微笑着，一脸的激动。
　　茉莉听了这句话，才知道他还这么幽默。
　　“我每周都在这儿等你，你今天才来。”这话极富挑逗性，茉莉说出口后才觉得不太合适，我们有那么熟吗？
　　不过少勋显然很满意她的回答。
　　“对不住，早该来这儿的，你这么爱看书，身上的书卷气浓的把学生的成绩都熏得提高了好几个档次，早上语文自习，学生都偷偷的在桌斗里背英语。”
　　茉莉噗嗤笑了出来。
　　少勋的褐色的眸子炯炯有神，好像一道闪光晃的茉莉不敢直视他。“你今天的脸色不太好，这么苍白，平时要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
　　没等少勋说完，茉莉就突然感觉眼前直冒金星，要倒下了。
　　少勋连忙用右手扶住茉莉的右肩，让她的整个身体倒向自己的怀中。
　　茉莉无力地靠在少勋的胸前，嘴里还说，“是低血糖，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别说话，”少勋连忙把她扶进图书馆坐下。还把一块儿水蜜桃味的水果糖放入她的口中。
　　他们身边来来往往的大学生们，不住地把目光停留在他们身上又移开。有个大概是大一的女生不识趣地一直盯着他们看。少勋只好解释说，她低血糖，有点儿晕。
　　“哦，是吗？”那个女生很担心的发出自己的疑问，然后走开了。不一会儿她带着一个自称是校医的中年女人过来了。
　　不容分说，校医就开始给茉莉量血压，还用听诊器听了一会儿。“没事，是低血糖，过一会儿就好了，估计是饿得了，给她吃糖了吗？”
　　少勋忙说，“吃过了。”
　　“带她吃点饭吧。”中年女人利索地收好听诊器和血压仪。
　　随后那女孩就和中年女人一起走了，还边走边说，“妈，我们回家吃，还是去饭馆呀。”
　　茉莉闭着眼恍惚中感觉心跳不那么快了。隔着厚厚的羽绒服，她听到少勋心脏跳动的声音，这时她还忘不了难为情，缓缓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嘴里还喘着粗气，胸脯一上一下
　　“别动，再靠一会儿。”少勋紧张地把她微微抬起的头放在自己肩膀上。
　　“这是你送我的大礼包吧。”少勋一脸的担心，但还不忘逗茉莉开心。
　　茉莉几乎要笑出来了，“我死了，你在我旁边，能瞑目吗？”
　　“哦，为什么？你是想看我老了，是不是还那么帅吗？”
　　“是。”茉莉其实想说别人该怎么看我俩的关系呀。
　　少勋在确认茉莉可以走路后，推来茉莉的自行车，带她去了一个小饭馆，吃了些东西。然后把她送回了家。
　　家里没人，白爸爸和白妈妈都出去了。桌上放着已经凉透了的米饭和菜。茉莉后悔没有请少勋到家里来坐坐。想着以后还有机会，就倒在床上睡了一下午，还做了个香甜的美梦，和少勋又游览了一次未名湖。
　　晚上茉莉怎么也睡不着了，心里一直泛着白天的涟漪。

　　为什么我总是轻轻地来到她身边，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一丝爱的气息，没有让她感觉到牵我的手是最对的选择。少勋在日记里这样写道。冰冷的空气仿佛凝聚在他的心头变成铺天盖地的大雪，而且越积越深。他拿出夹在日记本里的他和茉莉的合影照片，轻轻抚摸着，仿佛是在抚摸茉莉的面颊。少勋想起未名湖畔他触碰她手指后，她惊慌的样子，不免心里咯噔一下，自问，她会喜欢我吗？。
　　日记本里记录了少勋心中最真实的声音。但他仍不确定这种感觉是什么，爱，喜欢，亦或是好感，不管怎样，他想在夜晚拥抱她，是最真实的渴望。

　　睡了一晚，周日早上，茉莉感觉好多了，她没有告诉爸爸妈妈昨天发生的事。早上她吃了很多，而且拿了应急的饼干。骑上自行车，风一样地又去了图书馆。在图书馆门口，茉莉四下张望，然后失望地看了昨天坐过的椅子，径直去了二楼自习室，几乎没有座位了。但茉莉不想就这样离开，毕竟是经历了四十分钟才能到达的地方，不能说走就说来就来那么云淡风轻。她耐心寻觅着，期望能有个位子坐下。啊，最里面有个位子空着，茉莉像发现了寻宝图一样，小心翼翼地穿过一个个桌椅，生怕厚厚的羽绒服蹭掉别人桌上的书。走近后茉莉发现上面放了一本书。失望，正要走时，旁边的男生抬起头来，示意让她坐下。
　　这下茉莉好像是找到了宝藏，惊喜万分。去年她生日，白爸爸送她一条项链时，她也是惊喜万分，但这次显然不同于那次。脸上阵阵潮热，脉搏都要超140了。
　　大学时代，茉莉曾无数次憧憬着这样的场面，没想到毕业后才能实现。但这次有，不知下次在哪里。想着想着，茉莉又有些伤感了。打开书看，每个字母仿佛都是小人，跳呀跳的，根本静不下心来。她偷瞄了少勋一眼，好认真呀，还在做笔记。于是她也拿出本子来开始抄，一句不落。茉莉太珍惜这个时刻了，就连上卫生间都以最快的速度回来。
　　一些学生开始收拾书本离开时，茉莉意识到该吃午饭了。还真有点儿饿了，但她怎么舍得先离开呢。这时少勋凑她耳边问，“中午你回家吗？”茉莉想了想在即时贴上写下，你呢？少勋也在那张字条上写下，不回。茉莉继续写，我也是。少勋又回，请你吃饭。茉莉回写，我请，谢谢你昨天的照顾。少勋帮茉莉收拾书时夹进了一张纸，茉莉感觉是他刚才做的笔记，没有在意。背上双肩包就随少勋一起出去了。到了图书馆门口，少勋递给茉莉一块巧克力。茉莉推让了一会儿还是把它含在了口中。路上少勋走的有些快，回头等茉莉时。总是露出温和的微笑，特别的帅气。
　　“你还像个学生，每天背着双肩包，好浓的书卷气。”
　　“是吗？我只是感觉这样舒服。”
　　“知道吗？有学生问，白老师为什么和我们一样背着双肩包。”
　　“噢？哪个？回校后给我指一指是哪个学生。”
　　他们一路聊到了火锅店。沸腾的锅底把东西煮烂的速度是很快的。所有鲜嫩的东西浸入里面出来都带着相同的味道。爱，喜欢和好感其实都有一个味道，有人感觉是甜甜的，有人感觉是香甜的，有人又会感觉是酸甜的。
　　少勋和茉莉都不认为道出看到对方的感觉是自己的责任，只是一味的享受片刻的甜蜜。即使在火锅店里那样要温度有温度，要情调有情调的时刻，两人吃的热血沸腾到共用一双筷子，也没有互诉衷肠。再见时，仍然是少勋稍微热情的招呼，茉莉红着脸点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仿佛他们从没有同游过北大清华，没有一起吃过饭，没有拥抱过对方。
　　这可真是“道是无晴却有晴”。

　　茉莉继续在白妈妈的计划下，有条不紊地相亲。少勋住在学校周一到周五少去了父母的唠叨，但一到周末同样有来自父母给与的压力。
　　有事无事，少勋喜欢上周末去师院的图书馆，因为在那里可以遇到想见的人。所以寒假前，少勋与茉莉在周末经常见面。周末去图书馆也成了他们没有约定的约定。偶尔，他没有见到他，她没有见到他，在图书馆的那个人就会失魂落魄地离开，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为什么你没去，但见面时仍旧是那老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