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宵》铁十

4、再遇

　　楚鸢眼睁睁地看着快到手的竹萧被这手拿起来，听得一道温润清冽的好听男声。楚鸢的视线顺着这双手往上挪。男子芝兰玉树，风韵天成，清雅无双。长得好看，身姿也好，可惜相貌素来对楚鸢便没有迷惑作用。“摊主，这竹萧，可怎么卖”“一口价，二十两”摊主看出前面这人是个金贵的主儿，天生一股贵气。摊主虽瞧着这竹萧普普通通，却也决定讹上一讹，便“狮子大开口”道。

　　楚鸢见男子好不犹疑地准备取钱袋，有些急了。她实在是喜欢这萧喜欢的紧，决定放下女子的矜持，索性朝这位男子微微致意，十足地大方端庄道“奴家实在是喜欢这萧，不知公子可否割爱公子若能将这萧让与我，奴必有答谢。可好否”

　　沈卓微微讶异，抬眸向楚鸢看来。一个身姿窈窕的姑娘，穿着月白缠枝花纹襦裙，戴着桃花面的面具，正站在自己面前。这声音亦是极勾人的，婉转却并不妖媚，有如金珠敲打玉盘，像是仲夏的夜里，一场雨下来，滴滴答答地，打着荷叶翻卷的边。清清冷冷，却掷地有声。

　　沈卓同她做个揖，“姑娘，这萧，在下恐不能相让。”随及，扬起一个抱歉的微笑。只是好巧不巧地，这笑在楚鸢的角度看来，这里面的意味，却分明是挑衅了。楚鸢本便对他先自己一步抢了那竹萧有些恼怒，但她自己也知道，这事实在是怪不得这位男子，于是方才也便心平气和地同他打商量。哪知这个看着光风霁月的男子这么地小气吧啦，不给也便罢了，还挑衅。

　　楚鸢如今也不想做什么大家闺秀的模样了，狠狠剜他一眼，不同沈卓客气，直接朝摊主道“摊主，我出三十两，把它卖给我罢”摊主转头看楚鸢。“四十两。我出四十两”摊主便又转头看沈卓。楚鸢也偏头看他，嘴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讽笑“那么，若是我出五十两呢”她笃定面前的男子如此小肚鸡肠，没有君子之风，定是个绣花枕头，买这萧也不过充充样子罢了，必不会看出这萧的精妙之处来。五十两，已经足够买一柄如今公子圈里时兴的玉萧了。因此楚鸢觉得这萧自己势在必得。

　　“六十两”楚鸢有些讶异。待正要往上加价时，小莲在旁轻轻拉拉她的袖子，附耳道“小姐，我们出门统共只带了五十几两银子哪”

　　楚鸢颇有些懊恼，原以为也就庙会罢了，银两带不了许多，便只带了五十几两，谁知道......

　　有道是输人不输阵，楚鸢唤小莲“走罢”，傲傲的目不斜视地从沈卓旁边翩然而去。断的一副清高模样。

　　沈卓讪讪地摸摸鼻子，这姑娘，好似是恼了难道是恼自己与她争这竹萧不成将将是有趣又好笑。有趣地是，哪个姑娘见到自己，哪怕是第一眼，不是满脸孺慕之情，而今竟有姑娘...好笑的是，这姑娘气量也着实忒小了些，这将将便恼了

　　其实这若放在平时，沈卓定一早就将这萧让与楚鸢了，只是这竹萧原便是沈卓自己制的。音色悠扬而特别，别有一分野味。自己也是极喜欢的。只是一日出游别在腰间不知怎的却是丢了。也惋惜过好一阵。谁曾想今日休沐来庙会却是重又遇到了。真真该叹一句缘分。况自己的东西，自该是买回来的。又兼这竹萧上刻有自己自封的号，外人虽不知，自以前己同窗的却是知道的。贴己之物落到女子手里便难免有私相授受的嫌疑。

　　只是不知那姑娘买这萧肯出这般高的价钱，只是因为为与他抬杠，还是看出了这萧的特别之处不过左右也只是不相干的人罢了，索性也不多思索。

　　却仍说楚鸢二人。离了那摊，楚鸢主仆便仍沿街慢慢踱着，玩了统共差不多一天，也倦了，就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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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沈卓:也只是不相干的人罢了。
作者:嘿，你看相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