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续之不如不相识》盈盈碧水

27、番外6

　　苏鸣于多年前曾有幸见过飞飞一面，只因他也是应了燕凌寒之约前往北定王府参加招亲宴会的。
　　聪明如他，明白那不过是一场做戏。
　　若燕凌寒当真存了嫁妹之心断无需这般大张旗鼓，随便使个法子不愁解决不掉一个白飞飞。
　　因此，他也只是抱着凑凑热闹的心思，总归无伤大雅。
　　那时，白飞飞一袭粉衣，面容清冷，与沈浪十指相扣，含情脉脉，当真是一对璧人。
　　“你想娶我？”
　　轻飘飘的声音传来，苏鸣方才回过神来。
　　便看着那粉衣含笑的女子面色不改的将某个求亲的贵公子的头发丝一根不落的削了个干干净净，柔柔道。
　　“若依着本郡主从前的脾气，合该直接削了你的脑袋才是。反正凌寒哥哥最是疼我，绝不会责怪我的。”
　　一辆马车徐徐停在北定王府，苏鸣也从回忆之中收了心神。
　　只见那驾车的男子打开车帘，伸出手去，扶了一紫衣女子下车。
　　苏鸣皱眉，这女子已经不年轻了，也绝非怎样的绝色，可他总觉得有些移不开眼，只因那两分莫名的熟悉之感……似乎在哪处见过她。
　　“苏兄，久别重逢，你怎的如看陌生人一般？”
　　那一身灰衣，蓬头垢面的车夫似笑非笑般看向苏鸣。
　　“你是？”
　　苏鸣一愣，记忆里确实没有结交过这般形貌、不修边幅之人。
　　“沈大哥，你莫为难苏庄主了。以你现下这副模样，便是我那贼心不死的哥哥怕也是识不得了！”
　　紫衣女子掩唇轻笑。
　　没错，其实这二人正是从海外归来的沈浪与白飞飞。
　　之所以说燕凌寒贼心不死，是因为似乎每年总有几个人找到他二人所居的小岛四处瞎转悠，总是重复那些什么“王爷很是思念郡主，盼望郡主早归”云云。
　　即便早已与燕凌寒冰释前嫌，可白飞飞骨子里还是极讨厌她这嫡亲的孪生哥哥，废话，敢肖想她的沈大哥，足够她警惕、防备了。
　　若问当年燕凌寒为啥突然放手，这也是她和沈浪顺遂成亲的原因。起初，白飞飞亦是有几分纳闷的。直到沈浪为她解惑。
　　那是很多年前，在北定王府被扣上谋反大罪的前夕。
　　燕凌寒与沈浪进行了一次严肃的对峙。
　　“沈浪，你不再好好考虑么？是做本王的人，还是做本王的妹夫？”
　　燕凌寒轻笑。
　　“你若从了本王，无论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入朝为官，凌云直上也好。也许你更想成为武林第一人？只要你开口，便是武林盟主的位子，必定也是你的。”
　　沈浪分外无语，道：“王爷惊才绝艳，前途不可限量，何必将沈浪一介江湖草莽看在眼里？相信王爷日后自是会遇良配的。”
　　“白静能教出什么正常的女儿？她此刻爱你入骨，为你生为你死。一但你做了令她不满失望之事，她必会成为第二个白静。也许比白静更可怕。沈浪，我是为你担忧。你不是已经亲眼见识过了她当初如何的对待朱七七吗？那还是轻的。你莫要再被她欺骗了，她比你所想的更会伪装。”
　　“再不会了！”
　　沈浪神情坚定，道。
　　“若那只是伪装，我便让她伪装一世。朱七七已经不在我与她之间，或许从来不在。我有自信，只因她已不是当年那个充满不安、寂寞，会轻易疑我的白飞飞了。”
　　燕凌寒顿了顿，道：“若她本性难移呢？若她终究还是负了你呢？”
　　“若她本性难移，我便去一点点改变。若她还是负我，又与王爷何干？她若真的主动负我，便是有了更值得她托付终身之人。我亦替她欣喜。”
　　在那一日到来之前，沈浪却不能放手！
　　闻言，燕凌寒神色变了几变，有失望，有怒意，竟还有一丝无奈？
　　最终，他低笑道：“好一个燕凌飞。无论是白静，父亲，还是你沈浪。我永远都赢不过她。”
　　燕峰曾一再警告自己这个儿子：断了对沈浪的心思。
　　无非因为他是燕凌飞挚爱之人。哪怕燕峰看不上沈浪，也不容许燕凌寒为此坏了兄妹之谊。
　　“寒儿，为父晓得这些年欠你太多。可她毕竟是你妹妹，只当看在为父的份上，勿要与她计较。为父时日无多，以后，你好好的待她，替她寻个良人，风风光光的嫁了。若是、若是她终究放不下那沈浪，你便成全了她……”
　　在燕凌寒的记忆里，那是燕峰第一次用那般哀求的语气对他说话。
　　他发觉自己竟然拒绝不了。
　　罢了，罢了。
　　燕凌寒还不至于可怜到要去勉强一个男人来爱他。
　　何况这个男人又是燕凌飞那个看似聪明，其实蠢不可及的女人一生的执念？
　　“阿飞在哪里？”
　　白飞飞一直和她这哥哥不对付，不过拿剑指着他却是破天荒第一次。
　　众侍卫正欲一拥而上，被燕凌寒喝住：“瞎了你们的狗眼？连郡主都敢动？”
　　“原来她就是飞少爷的母亲，王爷的妹妹？”
　　“好妹子，这是作甚？没得伤了兄妹之情！”燕凌寒轻轻用手中的白玉骨扇拨开了白飞飞的剑刃。
　　“这把扇子？”
　　白飞飞晃了晃神，当年她便觉得熟悉。直到今日她才想起……
　　“慕容北冥。”这是沈浪的声音。
　　没错，那把扇子的确与当年慕容北冥手中所持的那把极为相似。
　　“妹夫好记性，好眼力。”
　　燕凌寒道。
　　“故人早逝，我也只好将他的物件留着做个纪念。”
　　“故人？”
　　莫非当年慕容北冥突然盯上沈浪，其背后之人竟是燕凌寒？那么慕容北冥对朱七七所做与试图染指她是否也是燕凌寒的授意？
　　时隔多年，真相如何，白飞飞并不在意。
　　她唯一想要知道的便是朱七七之死究竟是不是在他的计算之内？
　　当年与朱七七分别之时，她送了朱七七一颗含有千里香的夜明珠，一回到幽灵宫便命人去寻找朱七七。
　　可惜那夜明珠后来被朱七七施舍给了乞丐，从此，彻底断了消息。
　　飞飞心有不甘，命如意、环翠带人继续找。
　　沈浪无意中知晓飞飞还未放弃寻找朱七七，便对她道：“让如意她们回来吧！”
　　“为何？沈大哥，这不像你。”
　　“从前，我总把七七当成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想好好照顾她，什么都宠着她。那日，在慕容家，我才发觉自己错了。”
　　沈浪永远无法忘记朱七七那时的眼神，溢满了悲伤与自嘲。
　　“沈浪，不要辜负我曾经爱过你。今日之后，你我永不相见。
　　我是生是死，是喜是悲，都与你无关。
　　若你还给我哪怕一丝希望，我就没有勇气走下去了。
　　沈大哥，答应七七，以后的路便让我自己走，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