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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姻缘只因多开口 ...

  •   叶慕龙住在水城苏州,苏州城外有叶家极大的丝园。叶慕龙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日子过的就像苏州城里的水一样安详随意。
      这年叶慕龙家里来了一个相士,是叶家私塾先生的朋友他给叶慕龙两个儿子都看了相,皆是多子多福的福寿之相。
      这时边上叶家的八岁的大女儿撇撇嘴,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中却是暗道:“不过是来骗钱的罢了。”
      那个相士却是早已将这个小女孩的那点心思一眼看穿,于是回眼笑道:“你也看吗?”
      叶家的大女儿撇了撇嘴,甚是不屑的说道:“你刚才说的两遍,都差不多,再重一遍也没什么意思了吧!”她说的甚是无礼,那相士却不着恼,只是微微一叹,说了句:“你叫叶丝怜是吧?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叶丝怜懵了,她虽年幼心中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却好像比说爹和哥哥那些什么多子多福的话雅致多了。
      相士走了,叶丝怜的日子还是一样的过。起初想起时,心头有些怪怪的感觉,日子久了,也就慢慢的忘了。必竟叶家还是那个家境殷实富足的叶家。
      八年的时光匆匆而过,这个天下好像发生了很多大事,皇帝死了,太后垂帘听政,街头巷尾的人,说起来个个都是热火朝天,不过这些改天换地的大事,对老百姓也没有什么关系,谁当皇帝,谁做主,他们都是一样的要交丝纳税罢了。叶丝怜所关心的只有一样,爹爹终于答应她开个布庄了,叶丝怜好开心,在她看来,叶家辛辛苦苦养蚕煮丝,可挣的钱,却寥寥无几,那些天布庄的低价买丝,织出几个花样,就能卖得那么好的价钱,真是不公平,不过这世上好像也从来没有什么公平的事,叶丝怜所能做的事,也不过开个布庄,不让自己吃亏罢了。
      叶家两位公子对布庄的生意也不怎么上心,事情既是叶丝怜起的头,少不得便要她里里外外的操持这个小小的布庄。虽说这是礼法严明的大宋,但叶家又不是什么根深叶茂的正经大户人家,只是个稍稍富足的小生意人家罢了。所以对未出阁的女儿抛头露面倒也不是太过约束,反正到布庄开了之后,明言专待女客的。
      这天布庄里来了两个中年女人,对布庄里的布左挑右拣,却始终没有什么太过满意的。叶丝怜看着两个衣着光鲜,好像不差钱的主顾便想揽住。忽而想起要补了两色彩缎没有补上,抬头对叶仲哥说:“哥,那两色彩缎昨不就说让你拿来吗?你怎么还没补上啊?”
      叶仲哥搔了搔头道:“昨下午几个朋友过来,跟我说了件大事,丁丞相被下了天牢,一时喝多了点就忘了。”
      叶丝怜有些好气又好笑不奈烦地说道:“咱又不是柳家,你管他丁丞相是下天牢还是封王候,赶紧回去把这个彩缎跟我拿来。”
      叶仲哥不满地嘟嚷着:“每次都让我拿,你怎么不拿。”但还是转身回去取布了。
      叶丝怜回过头来对边上的两个站着两个脸色突然有点怪怪的四十多岁女人赶紧笑道:“让夫人见笑了,要不您稍等一会,还有两色很漂亮的都断货了,我哥回家去取了,会很快回来的。”
      那位夫人没有看布,却是看了看叶丝怜,脸有不愉的问道:“你刚才说开钱庄的柳家是什么意思?”
      叶丝怜不由的有些心头发虚,心中暗想:刚才跟哥哥说话一时口快,忘了这里还有旁人,柳家在苏州城里树大根深的,可不是我能惹的起的了,这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更何况我就一个小蚂蚱,就是他倒了砸我一下也能把我砸死,于是赶紧说道:“也没什么意思,我就随口胡说的,您别在意,你看看这布……”
      那位夫人没有再看布,只是说了句:“以后再说吧。”而后便转身去了。
      叶丝怜心中稍稍有些不安,不过随后又安慰自己,或许只是两个挑剔的顾客罢了,必竟这年头随便看看不买的人也多了去了。而且像柳家那样的人家,必定会有大的布庄,把上好的花色送到府中,去让柳家的太太小姐姐们挑选,苏州城这么大,哪就这么点背,随口一句话,就非让柳家人给听去了呢!
      那两个女人脸色不愉的离了叶丝怜的天丝布庄,那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对另一个年岁轻些的女子陪着笑说道:“不过是无知小孩子的胡说罢了,姨娘不用往心里去。”
      那个年轻些的女子哼了一声不愉的说道:“好容易出趟门,本是来散心的,谁知道净触霉头。回家去吧!”却原来这个年轻些的女子,正是苏州世代开着柳氏钱庄的柳金堂的小妾如眉。这两日柳金堂火气甚大,少不得让如眉也跟着受气,于是便趁着这日柳金堂去柜上,和体身侍候吴妈悄悄留出了门来寻开心。因是背着家里人出来的,往常去的地方倒都不敢去,于是便跟着吴妈到了这个专待女客的天丝布庄。
      可是没想到,两人溜出来容易,再回去时,却见屋里已被翻做了一片,屋里的小丫鬟告知,夫人请如眉姨娘过去说话。看着小丫鬟一脸的紧张,如眉的脸色也一下惨白起来。却又不敢不去。
      如眉战战兢兢到了夫人的院中,见一脸肃然的夫人正坐在那里喝茶,赶紧过去施了一礼,弱弱的说了声:“如眉给夫人请安!”
      柳夫人含着恨意的脸上一双眼中透着几分幸灾乐祸,口中不闲不淡的说:“安什么啊!你这悄无声息的一溜,下人们还以为你是背主私逃了呢!整个府里都像闹翻了天一样,传出去,叫人还以为我不贤,是个容不得人的呢!”
      柳夫人不叫如眉起,如眉便只能半蹲的福在那里,可这姿势又哪能持久,饶是如眉是舞女出身,也撑不了太久,听了这话,索性跪倒在地慌张的说道:“夫人这是说哪里话来,如眉前世积德,今世才遇夫人宽仁,待如眉犹如姐妹,只是如眉年幼无知,听人说苏州城里有一个叶家的女孩子开了一家专待女客天丝布庄,就跟吴妈两个去瞧了瞧热闹,还望夫人您大人大量饶了如眉这遭。”
      柳夫人面色不变的说道:“我少你衣服了穿吗?要你抛头露面去外面自个去布庄瞧。”
      如眉赶紧说道:“不是,不是,如眉衣服不少,上个月夫人还刚让人给如眉添了换季的新衣服,我只是听人家说,是一个女孩子开的布庄,就想去看看热闹了。”
      柳夫人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事着实孟浪了,你要去,回了我,我给你派船去岂会违了家规,也少了那些子嚼舌根的话,在咱们柳家,擅离家门,那是要赶出家门的,我是不敢留你了,你这就去吧!”说罢竞自起身而去。
      如眉一时脸色惨白,一个个头磕在木板上砰砰直响,口中叫道:“如眉再也不敢了,夫人你饶我这遭。如眉再也不敢了,夫人你饶我这遭……”
      如眉哭的凄惨,柳夫人没有回头,那边厢正在烦恼的柳金堂却闻声而至,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柳夫人见丈夫过问,当下躬身回道:“回老爷,这如眉不守妇道,背着人擅离家门,照在们柳家的家规,那是得赶出去的。”
      如眉哭诉道:“老爷夫人待如眉恩重如山,如眉岂敢不守妇道,只是听下人们说,苏州城里有个女孩子开了家布庄,就想去瞧瞧,又不敢惊了老爷跟夫人的大驾,就让吴妈驾了条小船,我们两人去看了看,马上就回来了,绝不敢有半点私情,还望老爷夫人明鉴。”
      柳金堂皱眉道:“女孩子开布庄?”
      柳夫人见了冷笑道:“由此可见,你这人虽在这柳家,可这心,早野到外边去了。”
      如眉紧张的说道:“如眉不敢,那也不过就是个家里开丝园的几个孩子在胡闹罢了,那女孩子更是个全不知个天高地后黄毛丫头罢了。”
      柳金堂不紧不慢的说道:“倒底怎么回事,都跟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要藏着掖着的,那就永远也不用再说了。”
      如眉听了这话,哪敢再有半丝隐瞒,便一字不露的全然说了出来。
      柳金堂听了紧皱的眉头里透出了一丝讶然,从前两天听说丁丞相被太后下狱后,柳金堂便寝食难安,更是派出家里的下人到外面不住的打听,都说没有听到外面有什么关于柳家的风言风雨,柳金堂这才心中稍安,却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布店小丫头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听到如眉就那样回来了,柳金堂甚是不满的说:“那你怎么不问问,她凭什么那样说?”
      如眉见柳金堂的关注点转到那个女孩子身上,心下稍稍松了口气,说道:“也不过是个无知的黄毛小丫头随口乱说罢了,咱柳家也是百年世家了,抓个丞相又关咱们什么事了?”
      柳金堂心中虽然暗骂她无知,口中却还是淡淡的说道:“若真是如你说的这样,倒也不妨破例留下你,可谁又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如眉赶紧说道:“吴妈可以为妾身做证。”
      柳金堂不屑的说道:“她跟你是一条草绳上的两条鱼,怎么能给你做证。”
      如眉紧张的说道:“那妾身要怎么证明呢?”
      柳金堂淡然的说道:“我们一起去趟那个布庄不就行了,一进门,你就当我面问那女孩子,她为什么要那样说,只要她承认我就相信你。”
      柳夫人说道:“多大点事,非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出去,这传出去,可是好说不好听。”
      柳金堂也不跟她细说,只是淡淡的说:“还照先前的,乘小船悄悄去趟,又不会有别人会知道,不然如眉的清白,又怎么证明。”
      如眉立时如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
      柳夫人说道:“你这几日也够累的了,还为这样的小事去奔波劳心,也太不珍惜自个的身子了。”
      柳金堂笑了笑说道:“那就让言晖去跑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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