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生活段子（隆穆）》囧晨昏

20、第 20 章

　　37.

　　相爱简单相守不易，是爱情颠簸不破的真理。远观美丽的人，在一起久了，只看到对方的毛孔、暗沉、色斑、皱纹、头皮屑。再久一点，如同照镜子般，自己看自己，麻木无感。

　　我们的主人公是一对凡夫，自然不能免俗。结婚第n个年头，加隆早没了“形象”二字，大腿放电脑桌上，裤子袜子满屋丢。最近迷上一款小岛逃生游戏，和米罗等人连麦，半夜了不去睡觉，又吼又跳，拍桌子打板凳。

　　穆是个安静的人，喜欢在夜里点上一盏台灯，看书，或是做点手工。而聒噪的那位，全然不顾他人感受，把直播间音量调到最大，听宅男们大呼小叫。伴侣用了全部的教养忍耐，没有丝毫反悔，加隆投入到新游戏之后，天天开着语音，鬼哭狼嚎，吵得要命。

　　“亲爱的，小声点好吗？我看不了书了。你这样伤害鼓膜，晚年会失聪的。”

　　加隆爱面子，最恨基友笑他家庭男人，惧内。此刻麦克风大开，所有人在听，音量的问题不肯稍微让步，大屏幕前耸了耸肩，“去去去，别烦我！”

　　穆了解这个家伙，嘴巴坏、自尊心强、缺乏耐心，这时候交涉，不会有效。于是加装了隔音玻璃，隔音门板，把杂音源头控制在卧室之外，暂时性解决这一矛盾。

　　结果就是，两口子分床。加隆贪玩，睡得晚，穆要养生。起初那一个人没感觉，关门就关门，你看不顺眼，我还嫌弃你呢。然而过了几天，某种激素水平上升，通过循环系统进入神经元，不断提醒着，“空虚啊，寂寞啊，冷…”

　　结婚的人睡在一张床上是有道理的，便于满足成年人不可言说的需要，随心随性。吃饭的时候，两口子照面，加隆试探性碰了碰穆的胳膊，“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老夫老夫，过了矫情的年龄。要说穆生不生气，不可能，他当然气。但是加隆可爱，足够魅力，深深吸引着他，答应了也不亏。于是继续保持分床的状况，实行约P制。心情好留个门，没想法挂免战牌，不影响婚姻关系。

　　如果只是这样，那太平常了，千家万户的真识生态，不值得浪费笔墨。加隆是什么人设？他像《小小羊提米》唱的，“麻烦的事情总是要经历。”不搞事情不舒服。

　　某日清晨例会，朱利安少有的严正以待，六个海将军三个请假。少爷偏着脖子数了五遍，一二三，一二三…从左往右，加隆埋头玩手机，空位，空位，苏兰特戴着耳机，空位，艾扎克闭目打瞌睡。

　　出工不出力的混账！少爷肝火大动，把这个月的报表扔到桌上，拍得啪啪响。

　　“亏亏亏，又是亏损，每个月都在亏，看看你们这副样子！吊儿郎当，是做企业的态度吗？”

　　加隆捋了一把头发，从前额顺到后脑勺。苏兰特整了整衣领，艾扎克猛然惊醒，打了个冷颤。形象方面，他们有十足的信心，至于工作态度，上梁不正下梁歪，偶尔来一次的老板激动啥？亏本是常态，习惯就好。少爷主事以来，亏多亏少，反正他家底厚，不会破产。

　　“开小差，补瞌睡，搞副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种工作态度，不赔钱才有鬼了，明白自己的职责吗？加隆，你是海将军之首，来说一下，我们的企业特色是什么。”

　　点到名字，加隆无奈抬头，一句话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报告少爷，我们的企业特色是没有特色！”

　　少爷快要气晕，并且无力反驳，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晚上，公司办公系统跳出几条重要通告，红色大号字体，关于工作考核改革，打卡和绩效并重。这些也还罢了，正常的员工管理，最后一条是梭罗少爷突发奇想。

　　“我们企业的文化核心是自由，贸易与竞争。为了给大家留下深刻的印象，从今天起的一个月，面向全社会投票，选出顾客们心目中最美的员工。从海将军中，选出优胜者接任CEO，附加一笔奖金，和梭罗财团最高荣誉。”

　　此消息一出，海界震惊，什么他妈的最美员工，美个P，还不是谁人缘好，能拉票，谁上。前面提到，加隆是个爱面子的男人。嘴上无所谓，心里暗暗在意，七上八下没个底。这要是落选，指不定怎么丢人。若不想辞职，就得接受现在某个下属的领导，没脸见人了。

　　“少爷你耍我？”

　　短信发出去，如石沉大海，没有一个标点符号的回复。朱利安的意思很明确，本王就是耍你，不服来呀，互相伤害！

　　不靠谱的老男人，有了心事。游戏也不玩了，躺在沙发上发呆。海斗士那帮孙子，平时一个个毕恭毕敬，下来指不定怎么恨他。大好的翻身机会，傻瓜才不抓住枝条往上爬，怎么办呢？

　　说到拉票，加隆第一个想到撒加。圣域大大小小，候补生退休干部加扫地的，票数不少。但老哥阴沉的脸，打结的眉，击穿了这个念头。海界没希望，海斗士各自为阵，冥界呢…他想着，脑海里浮现出拉达曼提斯的脸。一字连眉扬扬，冲他放电，顿觉接受不能，全身过敏长出寻麻疹。

　　“还是老哥吧，毕竟是亲人。”

　　五分钟之后，加隆出现在教皇厅，坐一旁守教皇批阅公文。

　　“臭小子，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想起探望你老哥我。说说这次得罪谁了，主神以上你自首吧，争取宽大处理。牢饭我包，其余免谈，哥兜不起。”

　　“嘿嘿嘿，说什么呢，你是我亲哥吗？”

　　加隆一迭声的抱怨，然后断断续续，把海界评选最美员工一事从头到尾交待，潜台词是，“给我拉票。”

　　撒加听完，合上手里的文书，转身对准他弟，“投票是吧？行啊，我组织圣斗士，让他们投你，奖金三七开，你三我七。”

　　“啥？你哪只耳朵听说有奖金了！我不能保级就要离职啊，炒鱿鱼懂不懂！”

　　“四六，你四我六…”撒加无比镇定，全不理会加隆的争辩，这个兄弟他太了解。

　　加隆恨恨的盯着他哥，“五五…”

　　“三七，你三我七…”

　　“卧槽，有你这么讨价还价的吗！”

　　两兄弟吵来吵去，定下价码，加隆累得气喘吁吁，终于拉到一个票仓。他暗搓搓掏出手机，打开投票网站，其它几个海将军人气冲天，远远在前，甩开他一大截。

　　苏兰特有音乐天赋，播客吸粉无数。卡萨免费发放不良资源，争取了宅男的选票。其他几个鲜肉，正值青春年华，各有一帮脑残粉，人傻精力多。加隆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他老了…

　　圣斗士们接到法座大人命令，纷纷上网投票。人们聊起来，“投票举手之劳，做教皇的给点福利不难吧。”

　　“对啊，这么多年，教皇大人连张充值卡都没发过，就知道出任务，使唤人。”

　　“听说他弟选上海界最美员工有奖金哦。”

　　“啧啧，肯定兄弟俩私分。”

　　“骨头都不吐啊，真！铁公鸡。”

　　票不能不投，但心里不爽，心里不爽就要发泄。基于某种微妙心理，自圣域内网到公众平台，发起一股吐槽加隆的运动。知情人聊起他的不良事迹，什么满嘴跑火车，暴力倾向，不负责任，神都骗的男人，云云。一时间，海龙口碑下滑跌破发行价。一两张圣斗士选票，网络上杯水车薪，加隆的票数在海将军中垫底。

　　“你的市场营销很差啊！”

　　加隆埋怨老哥，抓耳挠腮，怎么办？这样下去，海龙没有了，晾成一条咸鱼。所有人当中，他最不想找的是穆，可那家伙人缘好，馊主意多。这种事情，除了他，还能有谁，既愿意帮忙又帮得上忙？

　　穆是个精明的人，明察秋毫，加隆那点破事，他早已知晓，甚至先于当事人。愤怒的波塞冬，在主神群里怒骂，发飙是迟早的事。但那个人端着，一副“不要跟我说话”的样子，他不好表态，只能保持沉默。

　　两天之后，加隆买了穆喜欢的杯子蛋糕，忍痛取出一瓶红酒，特别好舍不得喝那种，在卧室里插鲜花点蜡烛营造浪漫氛围。电脑关了，手机调成静音，换上爱人喜欢的杂兵服，露出肱二头肌。

　　穆叹了口气，“亲爱的，你有话就说吧，干嘛拔路由？我货还没发完呢。”

　　加隆拉过穆的手，送到嘴边狂亲，“货什么时候都能发，我们好久没有，嗯嗯嗯嗯…”

　　穆投降的松开鼠标，房间里烛光惨淡，吸顶灯被加隆关了，看来除了嗯嗯嗯嗯，什么也别想做。

　　“好好好，听你的。十一点之前，拿包抽纸过来，记得刷牙。”

　　“你说什么啊？”加隆皱起眉头。

　　“不是约…吗？老规矩啊。”

　　两人静静的对视，加隆发誓，他谈的是正事，片刻之后改变了主意。也许房间太黑，烛光迷离，穆的眼神撩人，他决定先滚床单。对谈判来说，好心情是成功的一半，咸鱼也要努力的活着，享受当下。

　　夫夫之间，有一点是幸运的。结婚多年，互相看穿了对方□□里那点事，还能保持相爱，渴望彼此，委实不易。加隆对自己充满信心，乘着穆余兴未尽，白里透红，眼角水润，透露了拉票的意思，一个劲的挨挨擦擦。

　　“最美员工？噢，亲爱的，这个称谓非你莫属。就算年龄大一点，海界那些歪瓜裂枣也比不上你啊。你排第二，没人敢第一。”

　　虽然是赞美的话，加隆听着觉得不对，又说不出来。管他的，穆肯帮忙就好。

　　“所以你有什么点子？”他自动屏蔽掉无用信息。

　　“海皇大人真作，三天两头搞事情，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我看你别干了，跟那受气。回来歇着，我给你发钱。”

　　“不行！”这绝对是最坏的的主意，家庭男人什么的，加隆拒不接受。

　　“唔，这样啊…你那些同事个个都是网红，凭票数，怎么获得胜利呢？”

　　“知道我还问你呀！”

　　穆搂住暴躁的大头，按到怀里又哄又诓。

　　“知道了知道了，加隆最棒。不就是选票嘛，一定帮你搞到，但是…”

　　“但是什么…”

　　“以后不许吵闹，帮我搬货，勤换袜子，早点睡觉。游戏适可而止，偶尔煮个饭什么的，对我温柔一点，今晚这个态度就很好…”

　　“停停停，就知道没那么便宜，你这只黑心羊！”

　　条件谈妥了，加隆照常上班，百事不管。同事们吹拉弹唱，极尽所能，连川剧变脸都被他们挖出来，录成视频传到网上，还有什么不能做的？他刷开投票网站，惴惴的瞄了一眼，卧槽！穆是主力机构吗？接盘之后，上涨了几十个百分点，全面飘红，突破十日均线，圆满完成逆行。

　　上一次看，只有寥寥几票，数日之间数值疯涨，与太阳并肩。现在高举榜首的是苏兰特，加隆，和卡萨，票数相仿难分胜负。对于自己的男人，加隆始终多一个心眼，被他暗算不止一次，傻子也学聪明了，谁知道这些票数有没有陷阱。

　　机智的他，刷开社交软件，立刻发现自己上了热搜。再查询细节，全是双11打折，买就送，满200减50，抽奖等等。他记得穆开网店来着，试着输入名字，顿时弹出加隆同款，加隆打底裤，加隆便西，加隆衬衫，一整个系列。男款女款儿童款，乃至高跟鞋，还有真人试穿视频。他穿杂兵服在天蝎宫和米罗尴舞的旧事，什么跟什么啊！

　　大龄男子百思不得其解，冲回家，诘问他精明的爱人，“我怎么成时装了？还有这个视频，兄弟会内部活动，你是怎么搞到的？”

　　穆扶了扶眼镜，“亲爱的，没有钱搞定不了事情，如果有，再加一倍。知道你参选难度在哪吗？人设不好！圣域那些人的留言，我看了，把你描述成骗子，土匪，大坏蛋，当然没人投票。要扭转网民的认识很难，但可以包装啊。坏有坏的魅力，像你这种凶的，只要塑造成磨人的妖精…”

　　“等…等等！谁是磨人妖精，你卖的哪门子人设？”

　　“别多心嘛！”穆按着胸口解释，“那是我的私设。只要顾客买账，何必计较细节？兄弟会视频照片多了去了，我只挑你形象好的。那些走光，脱衣，打牌灌酒的就没放啊，你被看光了我吃亏呀！”

　　加隆情愿没有听到他的解释。当然，穆暗恋他，收藏照片的行为不对，动机可以理解。妈的，跟暗恋什么关系，扯远了。关键是人设，一旦卖出去，小心收不回来。

　　“你吹我没关系，我帅气，潇洒，风流倜傥，羡煞旁人！但加隆同款算怎么回事？还有女装和婴儿衣！”

　　“这你就不懂了，女人和孩子的钱最好赚。”配合解说，穆打开他的平板，“你看这一款，天蓝色，参照你的杂兵服做了绑带设计。还有这个肚兜，蛇颈龙宝宝的logo，销量惊人，我都没有想到。”

　　加隆一把抢过去，上下划动，自己同名的商品整整两页。除了穆的店，还批发给同行，转卖给全世界。服装设计，对修圣衣的男人来说不值一提，半天搞定，销量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加隆休闲衣，加隆女鞋，加隆睡袋，卖到断货。为了提高知名度，穆推出双11优惠，附上网址链接，给男人拉人气。“投海龙一票，全场八折，还有小礼品赠送。”

　　“你就是这样营销的啊，把我做成衣服鞋子，卖给男女老少？”

　　“人设，记住，我卖的是人设！你是我的无价之宝。瞧瞧，支持率上去了，照这个势头，我有十足的把握帮你获胜。”

　　“你原来没有啊！”

　　加隆耐着性子，看了一会评价。人们议论这个系列的品味，骚气十足。颜色与版型的搭配，放荡不羁，绑带尤为亮眼，特意制作的毛边，骚，真骚，非常骚，骚到没朋友！买家秀才是惨不忍睹，大婶大妈都在晒图，把杂兵服改版，活生生穿出了广场舞味道，还笑模特不正经。

　　大龄男子火冒三丈，正要怒怼买家，被穆握住左手。“亲爱的不要！”

　　两人对视了一会，网店老板漂亮嘴唇，吐出几个字，“你人设快崩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投票截止当天，文艺青年苏兰特，和双11折扣大神加隆，双方票数接近，相持不下。快到零点的时候，苏兰特高一点点，之后情势急转，加隆票数暴增，在最后关头实现反超，压倒音乐家的粉丝，卫冕成功。呼…终于可以继续做他的跷脚CEO，和老板相看两厌。

　　他握着手机看到最后一秒钟，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结束前五分钟票数暴涨，有些诡异，不符合一般规律，难道半夜消费网店的人特别多？根据答应穆的条款，加隆老老实实关掉游戏，回卧室睡觉。找了个比较自然的时机，问起这件事。

　　“你说是奇迹吗？老天都帮我。”

　　穆笑笑，戳了下他的额头，“宙斯投的苏兰特，你说呢？”

　　加隆想不明白，好奇的望着身边那个，盼他揭秘。

　　“好吧，这可是商业机密，真拿你没办法。开网店的，好评就是生命，你以为那些红心是卖东西来的吗？”

　　“难道不是？”

　　“一部分吧。生意起步的时候，好评几乎靠刷。这样的业务，我手上一大把，评价都能刷上来，给你刷个票什么的，不在话下，只要我亲爱的高兴。”

　　加隆闻言，很长一段时间，对网络购物有阴影。然而他的同名同款，红遍大街小巷。穆的服装技能开发出来，又做了嘉米尔系列，印度系列，玫瑰花系列，财源滚滚，坐等收钱。事实一再证明，群众路线吊打阳春白雪，那口子恢复了情绪，和往常一样，上班划水，剪指甲看手机。

　　少爷依约，保住加隆的职位，发了一笔少得可怜的奖金，没办法，企业亏损，还好有梭罗家族最高荣誉相赠。

　　“奖励你对本王做出的卓绝贡献，再接再厉，最美员工！”

　　朱利安放出橘猫，让主子爬到加隆脖子上，蹭他一身毛。这就是特别附送，爱的表现。加隆嫌恶的捻掉猫毛，终于明白少爷为什么赔钱，智商不在线，这种情况不扭转，还会继续亏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