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桃夭》几烨

10、李中凡是么

　　周申并没有上前和唐家莉和叶知晓说话，只是和阿娆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等阿娆走到唐家莉和叶知晓订的位置，唐家莉已经叫来了服务生，吩咐他可以上菜了。服务生领命离去，唐家莉便拉过走近的阿娆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
　　“唉，瘦了......”语气中是掩盖不了的叹息。
　　其实阿娆哪里是瘦了，不过是老人家看孩子的眼光，总是觉得自己孩子是白白胖胖的才是健康的呢。
　　“是啊，阿娆是瘦了，看来是很用功复习了的。阿娆待会可要多吃一点，充满了力气才能陪伯母一起逛街呢！”叶知晓也知道唐家莉是极其疼爱阿娆的，便也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知晓姐，伯母，我才没有瘦呢！你们看！”阿娆面对两个人的疼爱一时头疼，只得张开双臂在她们面前踮脚转了一圈，证明自己并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考试瘦下。
　　“好啦好啦，就算阿娆没有瘦，待会也要多吃点东西！高考前的复习是最伤神的。”叶知晓看着面前转圈圈的阿娆，好脾气的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再次说明唐家莉的担心。
　　“是啊，阿娆应该听你知晓姐的！她以前也参加过升学考试的，有经验着呢！”唐家莉也赞同叶知晓的话。
　　好吧，唐家莉点的菜品都已经上全了，阿娆只得硬着头皮吃掉了所有唐家莉和叶知晓盛在她碗里的事物。
　　“好了，每一道菜挑着吃一些就好了，吃多了容易积食的。”叶知晓的话完全拯救了深陷于水火之中的阿娆。
　　阿娆朝她投去了感激的目光，而叶知晓也是偷偷朝她一笑，表示自己已经接受到了她的暗示。
　　叶知晓的话说的在理，唐家莉便也不再多说了，三个人休息了一会便赶往三楼的服装卖场。
　　都是年轻女孩的服饰，被两个人拉到了一家装饰时尚有型的店里，阿娆又捧着两个人精心挑选好的衣物进了试衣间。
　　在导购员的帮助下，阿娆换上又换下了若干套衣饰，终于在两个人颇为欣慰的笑容中结束了这轮番的轰炸。
　　其实阿娆的身形很好看，不管什么衣衫搭在阿娆身上都是很好看的。但是唐家莉却力求她喜欢的阿娆是最美丽的，所以在叶知晓的几点建议下让阿娆又多试了几套衣服。
　　此时阿娆穿着一件简约清新的浅蓝色结领连衣裙从试衣间走出来，背后是一排的精致的印着荷叶图样的纽扣。
　　“阿娆穿着这件裙子真的很漂亮。”叶知晓看着眼前明亮俏丽的小女生，由衷的赞叹。
　　“是啊，我家阿娆就是漂亮啊！”唐家莉也很喜欢这套裙装穿在阿娆身上的效果。
　　“待会把这些衣饰都包起来吧！”唐家莉立时拍板决定。
　　“是是是，等这位小姐把身上的裙子换下来我就给你装上！”原本站在一旁欣赏阿娆的美丽的服务员被唐家莉豪爽的决定拉回神来，连忙点头应是，这可是她近一个月的销售业绩啊！她今天绝对是遇上贵人了！
　　“伯母，那我先进去换衣服了！”
　　“阿娆，我和你一起进去帮你吧。”
　　“嗯，谢谢知晓姐！”她刚才穿上这件裙子可是费了好大功夫的，这背后的扣子可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嗯，你们去吧，我在外面等着你们。”唐家莉心中欢喜，看着两个人进入试衣间后便捏着卡被另外一个导购员请到前台去付账了。
　　叶知晓果然心思细腻还心灵手巧呢，在叶知晓的帮助下，阿娆一下子就换下了裙子。
　　叶知晓将阿娆换下的裙子放在一边，顺手提过阿娆的校服校群递给阿娆。
　　“谢谢知晓姐！”
　　“说什么呢，”叶知晓轻笑，随后目光便被阿娆胸前的挂饰吸引住了。
　　“知晓姐？”她怎么盯着自己看啊？顺着叶知晓的视线，落在了她胸前的玉麒麟和那颗核桃雕刻成的花珠上。
　　“知晓姐，你是在看这个么？”阿娆捏起胸前的挂饰往叶知晓的眼前晃了晃。
　　“嗯，”被阿娆的动作拉回了注意力，“阿娆的挂饰很特别。”叶知晓笑答。
　　只是，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是么？这是我的妈妈留给我的......”阿娆眼中的失落转瞬即逝，利落的换上了校服，遮住了她胸前佩戴着的挂饰。
　　“知晓姐，我好了，我们出去吧。”
　　“嗯，好。”
　　两个人前后走出了试衣间，只是叶知晓似乎还处于恍惚的状态中。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挂饰么？阿娆有些弄不清楚状况。
　　“诶？伯母呢？”环顾四周，阿娆都没有看到唐家莉的身影。
　　“周太太刚才接了一个电话离开了，她让我留话给你们说—她有事先走了，你们不用担心她。”
　　“哦，这样啊......”
　　“叮咚叮咚”—是叶知晓手提包里的手机铃响了。
　　“喂，伯母。”是唐家莉给她打的电话。
　　“嗯，阿娆换好衣服已经出来了。”
　　“好，我知道了，我待会会送阿娆回去的，您放心吧。”
　　挂了电话，阿娆也已经从叶知晓的回话里猜出了几分情况。
　　“伯母说，周伯父因为公司的事情大发雷霆，现在赶回去了。”叶知晓将手机装回手提袋里，和阿娆说明情况。
　　“周伯伯没事吧？”阿娆有些担心。
　　“没事，周伯伯在商场征战多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大风大浪。”叶知晓拍拍阿娆的肩，柔声安慰。“我们去外面喝点东西，休息一下吧。今天挑好的衣服，伯母都吩咐司机送回周申家里了，等会我再送你回家吧！”
　　“嗯，其实不用麻烦知晓姐的，周申说待会会来接我的。”阿娆笑笑婉拒叶知晓。
　　“好吧，有个免费的劳力可以使唤我可是求之不得呢！那我们现在出去喝点东西吧！”
　　“嗯！好呀！”
　　两个人挽着肩，从电梯里走到了二楼的大厅里。
　　“阿娆想喝什么？”
　　“甜牛奶吧！”没办法，周申从不带阿娆去外面的咖啡厅喝饮料，除了甜牛奶和常见的果汁，阿娆实在没有什么多余的选择。
　　“甜牛奶？是周申的主意么？”叶知晓真的忍不住要笑了。
　　“知晓姐不许笑我！”阿娆立马嘟起嘴表示不满意了。
　　“好啦好啦，不笑你......”正在说着话呢，叶知晓怎么突然好像愣住了？
　　“知晓姐？”
　　“知晓姐？”
　　没有得到回应，阿娆看着叶知晓的表情，好像是惊讶，又好像更多的是惊喜？
　　顺着叶知晓的目光，阿娆看到了大厅里正朝她们这个方向走过了英俊男子，眸光深邃。而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几个身着西装，神色严肃的两个中年男子。
　　“中凡......”
　　男子已经在她们面前站定，周身环绕着丝丝缕缕冷冽的气息。
　　“你好。”听着叶知晓似乎喊了一身眼前男子的名字，阿娆也有礼貌的微微躬身向他问好。
　　中凡......李中凡是么？
　　李中凡！阿娆想起叶知晓手机相册里的那个英姿勃发的少年。叶知晓曾经和她说，他叫李中凡。
　　现场的空气好像突然僵住了一样，身边的叶知晓也不出声，只是定定的看着眼前的李中凡。而李中凡......阿娆悄悄抬眼瞟了一下......
　　与陌生人目光相撞的感觉原来这样摄人心魄么？
　　阿娆匆忙收回视线，稍稍敛了一下心神。刚才，李中凡是在看她么？
　　“阿娆。”
　　是叶知晓在叫她的名字。
　　“嗯？”阿娆抬头看向叶知晓。
　　“阿娆，我等会让司机来接你，我还有事，你一个人先回去，好不好？”
　　“嗯，好啊，我没事的！”她知道叶知晓还有事情，她不能留在这里妨碍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阿娆又道“待会周申会过来接我的！知晓姐你放心吧。”
　　“嗯。”
　　“那我先走了。”最后朝叶知晓笑了笑，阿娆有些逃也似的离开了商场二楼大厅。
　　只是背后仍感觉是剑芒在背，是李中凡么？
　　摇摇头，将那一奇怪的一幕甩到脑后，阿娆已经随着电梯到达商场一层了。
　　天色真的已经晚了，打开手机，屏幕上已经显示现在是夜里近九点钟了。
　　想了想，阿娆还是拨通了周申的手机号。嘟嘟声只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起了，不过电话那头却并不是周申，而是陈泽。
　　陈泽并没有多问，也没有多说什么。匆匆几句周申在忙，待会会有司机去世通大厦接她便挂断了电话了。
　　想起之前叶知晓说过，周伯伯因为公司的事情生了大气了，而周申现在也正好在忙......对应起来，周申的公司大概真的出了一些棘手的大事吧。
　　看着手机亮着的屏幕变黑了，阿娆的视线又转回到了茫茫夜空里。
　　只有几颗星星在漆黑的夜幕中闪烁，真不像山谷，没有暖融融的皎洁月光......
　　握着手机站在商场门口，身边是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路人，阿娆一个人显得有些孤单。
　　而远处的路口边上，一辆银白色的兰博基尼轿车里，一双漆黑深不可测的眼眸正落在了阿娆的身上。
　　她好像陷入了回忆里......
　　还是一样的那一身校服裙装，一样的发饰，只是那张明亮巧丽的小脸上却不是当初那般精彩闪亮的神采。
　　‘嘀嘀嘀嘀’—商场门口的路上响起一阵喇叭声拉回了阿娆的思绪。
　　看着身前蓦然停下的一辆车子，阿娆有些好奇。随着暗黑色车窗玻璃的拉下，阿娆渐渐看清了车厢里驾驶座上的人。
　　是他！？
　　“上车。”命令的口气，毋庸置疑。
　　他是在说她么？
　　阿娆睁大了双眼，表示无辜。不过想想自己和他并不认识，便也心安理得的无视了身前的车，继续思绪外飘。
　　......
　　车里的李中凡有些气结，她这是什么表情？
　　又盯了她一会，而车窗外的小女生居然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完全将他给忽略了！
　　“喂！”忍不住，李中凡还是决定开口叫醒这个神游太虚的小女生。
　　不果！
　　“喂！”
　　一样。
　　“喂！”第三次，李中凡再不如前两次的平静语气。
　　终于，有了效果......
　　“你在叫我？”阿娆站在车窗边上低下头，用手指比了比自己。
　　“不然？”
　　“哦......那你有什么事情么？”阿娆的语气降了几分，你现在不应该和叶知晓在一起么？
　　“上车。”依旧语气淡淡。
　　什么？这是什么话？他们之间认识么？
　　阿娆语塞，不过还是回“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问题的确也难住了李中凡。
　　眸光沉了沉，李中凡有些理由不足的摸摸鼻子，可是看着阿娆一脸探究的模样，只得道“送你回家。”
　　原来是这样......“哦，谢谢你了，但是不用了。”阿娆有礼貌的笑着回绝。
　　我们之间的确不认识不是么？
　　被拒绝了，李中凡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映上车窗玻璃。
　　可是面对着这样油盐不进的阿娆，李中凡只得挫败的解下安全带走下车子，走到阿娆的面前。
　　“干什么？”眼前突然放大的一张俊脸让阿娆一阵虚弱。
　　而李中凡却并没有给她解答，而是直接拉了她的手臂走到车边上，随即拉开车门，迅速将阿娆塞进了副驾驶座。
　　而他自己也是迅速的转移身体，从车的另一边坐进了车里的驾驶座上，顺手上了车门的锁。
　　“你！”原本想打开车门出去的阿娆却晚了一步，只得气恼的盯着车厢里的李中凡。
　　而李中凡却没有理会阿娆的愤怒，自顾自的启动了车子，将车子开离商场。
　　“你家住哪？”车子驶上正道，李中凡淡淡开口。
　　“南区别墅，十六号。”阿娆也不在意，直接报上了地址。
　　“你叫什么名字？”他刚才好像听到叶知晓喊她‘阿娆’？
　　“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今年多大了？”
　　“......”
　　“在哪里上学？在念高中么？”
　　“......”
　　李中凡一连下来几个问题都没有得到阿娆的回答却也丝毫不生气，一个人把持着方向盘将车子开向阿娆刚才报出的那个地址。
　　李中凡不着急，而阿娆却急了，她虽然有师傅教她的几招功夫不担心会不敌李中凡，但是她却不愿意他真的把自己送回家。
　　想到刚才陈泽说过会派司机来接她的，而她现在却已经离开商场很远了。
　　司机找不到他就会联系周申，到时候周申会担心自己的吧。
　　“李中凡，你停车，我要下去！”几番思考，权衡利弊下来，阿娆只好妥协。
　　“你知道我的名字？”李中凡似乎没有抓到重点，侧过头饶有兴趣的看着阿娆。
　　“知晓姐的手机里有你的相片，是她告诉我的。”无奈，阿娆只好据实说明。
　　听到叶知晓的名字，李中凡的眸光沉了沉，随即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娆！”怎么话题又往远处飘了！阿娆瞪着仍旧一副惬意姿态的李中凡道。
　　“嗯？”李中凡也对上阿娆的眼睛，微微挑眉。
　　“沈阿娆......沈娆！”咬牙切齿的说完了自己的名字，阿娆将脸侧向窗外。
　　“几岁，在哪里念书？”李中凡乐此不疲的继续上面提过的问题。
　　“近十八岁，在思远高级中学念书，你可以放我下车了么？”
　　“说过要送你回家的，到你家再说吧。”李中凡侧过身子，专心看着路况，将阿娆撂在了一边。
　　“......”
　　阿娆语塞，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盯着李中凡看了一阵，最后还是挫败的打开了手机给周申打电话。
　　很巧，这次还是陈泽接的电话。
　　“阿娆？”
　　“陈泽，我自己一个人打车回家了，你和司机说一声吧。我快到家了，不要担心。”说话间，阿娆故意用另一只手护着手机，生怕旁边的李中凡会使坏的发出声音，拆穿她的谎言。
　　然而旁边开车的男人却十分安静，没有坏心眼的给她使绊子。
　　“好，我知道了，你一个人路上小心。回家了就早点休息吧。”
　　“嗯，知道了。”
　　“好，挂了。”
　　握着已经黑屏的手机，阿娆侧头靠着车窗，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怎么了，周申真的遇上很麻烦的事情了吧。
　　车窗外是一路倒退的风景，已经入夜，城市的霓虹灯光将这个城市装扮得姿态盎然。而阿娆此刻却已然没了心思欣赏这番繁华绚烂的夜景，联系不到周申，听不到他的声音，阿娆心里是一阵阵掩盖不了的寥落。
　　怎么了？旁边原本张牙舞爪的小女生现在一副恹恹的样子靠在了一边也不和他闹了？
　　沈娆，阿娆是么？
　　“阿娆？”原本沉默开车的李中凡再次开口打破了车厢里的平静。
　　“嗯，干什么？”头也不抬，阿娆意兴阑珊的回应着李中凡。
　　“你怎么了？”
　　“不知道......”不愿意理他，可是突然叶知晓的脸跳入了阿娆的脑海里，对了，知晓姐呢？
　　想到此处，阿娆瞬间直起身来，看向李中凡，“知晓姐呢？她不是和你在一起么？”
　　叶知晓？
　　李中凡想到在商场里遇到的叶知晓，了无趣味。
　　她怎么会和他在一起？阿娆走后不久，他便不再理会欲言又止的叶知晓，吩咐了秘书一些事情便开车出来找阿娆了。
　　“不知道。”李中凡神色淡淡。
　　“哦，难道她也已经回去了么......”阿娆低头碎碎说道，看着窗外绚烂的天地，便也肯定了心里的想法。
　　只是，李中凡为什么要载自己回家？
　　“李中凡？”阿娆支起脑袋，眉头微微蹙起。
　　“嗯？”
　　“我们不认识对吧？你为什么要开车送我回家？”
　　“......”
　　这算什么问题？而李中凡却又被问住了。
　　对上阿娆满脸好奇的脸，李中凡也做不出什么理所应该的答案，只好抽出手往阿娆的头上揉了揉，以此分开阿娆的注意力。
　　果然，奏效了。
　　“你干什么！”阿娆一脸气恼的打开李中凡的手，怒视他的双眸里火气十足。
　　李中凡也不理会她的怒气，伸过手来作势要继续蹂躏她的脑袋。
　　敌不过他的魔手，阿娆只好缩着身子退到车窗边上，继续等着李中凡，一副小野兽与敌人对抗的表情。
　　李中凡看着她这全身戒备的模样，也不再逗她了。
　　四十多分钟的路程就在两个人敌对的状态中悄然流逝，车子停在了别墅旁边，阿娆终于松下了一口气。
　　“阿娆，晚安。”李中凡熄了火，笑看着旁边的阿娆，解开了车门的锁。
　　解锁的声音一响起，阿娆立刻握住了门把打开了车门，迅速逃到了车外。
　　车窗被拉下，里面露出了李中凡的脸。
　　“阿娆，下次再见。”车厢里原本黑暗，但是阿娆却仍然看到了微弱灯光中映出的魅惑笑容，
　　阿娆心中冉冉升起了几丝寒意。
　　车声响起，阿娆稍稍向后退让了几步，避开了李中凡的车子。
　　李中凡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好像带了一种魔力，挥散不开。
　　‘阿娆，晚安......阿娆，下次再见......’车尾的红色灯光渐渐消失在了黑幕之中，车声也逐渐湮没在宁静的夜里。
　　看着远远离去已不见踪影的车身，阿娆失神的愣在原地。
　　李中凡......

　　而此刻，周申仍在办公室里盯着电脑上的数据。
　　陈泽从外面推门进来，端来了一杯热咖啡放在了周申的桌面上。
　　“回去休息吧，沈氏这次也是有备而来，我们防不胜防。”陈泽低头轻叹，原本他们周氏和沈氏也曾建立过友好的合作互利关系，不想今天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果然是验证了那句话么？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更何况，他们只是出于利益才选择在一起合作的两个对立着争利益的集团呢？
　　陈泽摇摇头自嘲的笑了笑，“李中凡，沈濯的这个继子果然不能小觑。”
　　内部调查资料中显示，李中凡—沈濯的继子，也就是沈濯现任妻子李依倩的儿子。早些年在英国留学念金融管理，获得硕士学位，提前毕业了便留在英国大商公司实习，升到了市场部总监的职位。今年年初在沈濯的安排下进入沈氏，行事果决，利落干脆。
　　很干巴巴的资料，却也足够表明了他的能力。
　　果然，原本周氏着眼的几项巨资的单子都被他领导的团队抢走了，而且事出无由，他们完全还没来得及反应。
　　周申抬起头端起陈泽送进来的咖啡，小酌了几口便又放在了一边。
　　“和乐图谈的合作怎么样了？”
　　“放心吧，我出马你还不放心么。”
　　“好。”
　　眼下的事情还是很好解决的，或者说，根本没有必要费时费心解决。
　　周氏是周建山一手创建起来的公司，已经有了近六十年的阅历和历史。这六十年来又有那一天是风平浪静的？当年周建山和陈嘉立费心费力的经营这家公司，四处奔走，早已对这样的变动无痕于心。
　　只不过这次，事情突如其来，让他们都有些措手不及而已。
　　周氏数十年来累计下来的人脉和资金，还是不容小觑的。
　　“对了，刚才阿娆给你打了两个电话，我看你忙，就帮你接了。”
　　“嗯。”周申也不在意，接过陈泽递过来的手机离开办公桌，走到落地窗前拨通了阿娆的电话。
　　‘嘟嘟嘟嘟’—数次铃响都没有被电话那头的回应切断，周申有些担心的蹙起了眉。看着还在拨号的手机，周申抬眼看了看墙壁上的电子时钟。
　　已经十点多了，阿娆应该睡下了吧？
　　看着落地窗外的万家灯火，周申神情温柔的摇摇头，挂断了手机。
　　然而，不在周申掌控中的情况是，阿娆的手机在李中凡的车里响了起来。
　　响了又停，响了又停，如此三次下来，副驾驶座上阿娆遗落的手机终于肯消停了。
　　李中凡拿过已经黑屏的手机，按下电源键，屏幕随之亮了起来。没有上锁，李中凡看到了上面显示着的三个红色标志的未接来电。
　　周申—周氏的执行总裁，周建山独子，周氏唯一的继承人。
　　他和阿娆也有什么关系么？
　　阿娆......
　　李中凡脑海中闪现出了两年前的那个夜晚。临走前的一个晚上，他去市中心的广场上燃放烟火，为了纪念那个已经远远离他而去的那个善良美丽的阿姨......
　　然后，他就遇到了广场中央那个被五彩焰火映亮脸庞的那个笑容灿烂的少女，她的侧脸看上去，真的像极了她......
　　而之后因为沈濯的车祸耽误了行程之后，他再到广场上希望能再看到那个明媚如阳的少女，却再也没有遇见。
　　阿娆，沈阿娆，沈娆......
　　她当时就是这样介绍自己的，十八岁，思远高中......
　　捏着手机，李中凡眼眸中闪过了一丝笑意。
　　阿娆，再见。很快，我们就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