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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千里之外(完结篇) ...

  •   当莱戈拉斯告诉族人们瑟兰迪尔已经关闭了声呐,他们可以回家时,所有的人鱼都兴奋地从水面跃起又跳落,用四溅的水花表达他们内心的激动,连那条最小的人鱼,因为伤得太重被养在水族箱里的小人鱼,也罕见地翻了个身。
      除了格洛芬德尔。
      金花领主冷着脸地说:“别高兴的太早,人类的狡诈超乎你们的想象。”他也不想破坏这难得的轻松氛围,可经验告诉他,危险往往潜藏在表面的阳光明媚与风平浪静下。
      就像很多年前的某一天,一艘普通的潜艇打破了他们千百年来与世无争的生活。那些可恶的人类欺骗了年轻又单纯的人鱼,引诱他们上船,将他们扣留关押。英明的王者,莱戈拉斯的父亲,识破了人类的诡计,于是人类翻脸了,用可怕的武器对付他们。
      鲜血染红了那比矢车菊更蓝的海,粉碎的残肢被水流冲向远处,年幼的小王子第一次看到这样残忍的场面,哭着呼唤他的母亲。格洛芬德尔将他卷入怀中,用两条粗壮的触腕将他包裹得密不透风。他用大海的武器和人类做着殊死搏斗,翻涌到喉头的血混杂在墨汁里一起喷出,好不容易寻了机会杀死胆敢靠近的人类,冲出重围。
      最终逃出来的,只有不到三分一的人鱼。为了给死去的国王和族人复仇,他们不得不来到靠近人类城市的海湾,学习人类的生活习惯。最后,他们在人鱼湾定居,因为这里水温适宜,浸泡在水底让他们感觉非常舒适。
      找出当年的元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瑟兰迪尔的填海计划再次打碎了他们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生活。所有靠近声呐嬉戏的人鱼都被震伤了,他们只能蜷缩在这个偏僻的角落,连自由地呼吸都变得奢侈。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人类。
      格洛芬德尔的预感超乎寻常的准确。
      水下有动静。
      然后是一声惨叫。
      “有人类攻进来了!”金花领主厉喝一声,本能地向左前方挪了一步,挡在莱戈拉斯身前。十几个穿着潜水服的人类浮出了水面,将装着麻醉针的弓弩对准人鱼发射。人鱼们纷纷跃起,躲开那些快速射来的尖锐长针。
      “抓活的!”安纳塔摘下蛙镜,冲莱戈拉斯露出一个冷冽的笑容,配上她艳丽的口红,堪称绝色,“又见面了,小东西。乖乖跟我走吧,也好少受点罪。”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莱戈拉斯认得这个蛇蝎美人,在瑟兰迪尔的公司见过两次。
      “难道抓几条人鱼这样的小事,还需要老板亲自出马?”
      安纳塔口中的老板是谁,人鱼们都心知肚明,格洛芬德尔更是愤怒地勒死了一个近身的人。只有瑟兰迪尔知道这个地方,也是瑟兰迪尔下令关闭的声呐。
      莱戈拉斯不相信。瑟兰迪尔光明磊落,一定不会骗他的。他掏出手机,电话还没通,一支麻醉针射了过来,情急之下,手机脱手而出,掉进了水里。
      接二连三的针箭频频发出,莱戈拉斯不得不拼力躲闪。格洛芬德尔把他卷到身前,耳语一句从水底突围,就将他远远抛了出去。
      莱戈拉斯砸入水中,潜到最深处,用他人鱼王子的速度将追来的人类甩在后面。眼看着就要冲出入海口,莱戈拉斯身体一痛,才发现他被一张巨大的网罩住了,绑在渔网上的麻醉针刺入了他的身体,越是挣扎,越觉得身体酸软使不上劲。
      渔网越收越紧,而他的心也绞紧了。每一步的退路都被堵死,除了熟悉这里的瑟兰迪尔,又有谁能做到?可是怎么会是他呢?他明明说过爱他,说过要给他们自由。
      不会是他的,一定不会是他。
      泪水和海水融合在一起,他被一股力道拖拽着,身体麻木了,头脑却依旧清醒,隔了数百米的距离,也仿佛可以听到族人们打斗与喊叫的声音。
      他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合格的王子,非但没有保护好他的族人,还给他们带来了更多的灾难。人鱼的天性是自由而快乐的,先前的两次变故已经让他们失去了这些,这一回,是连命也要丢掉吗?
      他被拖到了岸边的水泥地上,身上大概擦破了皮,尾巴上的鱼鳞也蹭掉了不少,但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还有十多条人鱼也被抓了上来,缚在渔网里,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要死了,才会产生耳鸣的错觉,一种类似直升机的轰鸣。
      瑟兰迪尔远远地就看到地上横着一排人鱼,他一面操纵直升机下降一面呼唤莱戈拉斯的名字。
      格洛芬德尔冲出了水面,他的手里拿着不知从哪儿捡来的铁棒,触腕上卷了两个人类,一人给了他们一棍,丢到了岸上。
      更多的人向他涌去,包围圈正在缩小,麻醉针已经消耗殆尽了,眼下拼的,是肉搏,多对一。
      一辆集装箱车开了过来,魔苟斯一改往日白衣博士的职业装扮,穿着黑色的长风衣走下车,丢给安纳塔一把枪,“抓不住的,就打死。”
      一条将将跃出水面的人鱼在半空中哀嚎一声,重新跌入了水中。
      “不——”莱戈拉斯嘶声喊叫。近在眼前的屠杀,远比任何的伤痕更触目惊心。
      瑟兰迪尔没有带武器,他从飞机上的工具箱中拿了个扳手与榔头,抓着绳跳下直升机,两三下踢开了围过来的人,反手一锤,敲碎了对方的肩骨。
      莱戈拉斯从没有看过这样的瑟兰迪尔,他的眼中闪着嗜血的光芒,毫不犹豫地格开□□袭击,然后回手反击,干脆利落的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他的金发在风中飞散,他的身影越来越近,莱戈拉斯近乎痴迷地看着他将拉着渔网的人踹翻在地,然后解开往绳。
      他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胸腔里的那颗心,跳的飞快。
      “对不起,我来晚了。”瑟兰迪尔说。
      莱戈拉斯摇了摇头,他瞥见格洛芬德尔已经不支,八个人缠住了他的触腕,恶劣地拧绞着。
      他勉力推开瑟兰迪尔一点距离,“救救我叔叔,求你。”
      瑟兰迪尔点了点头,放下刚刚触碰到的少年,重新加入恶战。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在雪白的衬衣上晕开一朵嫣红的花。
      浑然不觉地挥动手中的榔头,砸向人类脆弱的颈部与头盖。
      “卑鄙无耻的奸商,滚!”金花领主毫不领情。这算什么?一面派人来捕捉他们,一面又假惺惺地来救莱戈拉斯,说到底还是贪图人鱼王子的美色,想要骗莱戈拉斯死心塌地跟着他,任他玩弄。格洛芬德尔太了解人类龌龊的想法了,他并不配合瑟兰迪尔的攻击,发了狠地将触腕高高抬起,再摔在地上。
      魔苟斯举起了枪,再度瞄准了瑟兰迪尔。他就像一个猎人,悠闲地看着网中的猎物垂死挣扎,然后在他们以为要挣开的时候,补上一枪,不会致命,却让这个游戏变得更有意思。
      莱戈拉斯集中起身体的最后一点力气,扑到瑟兰迪尔身后。
      子弹准确地没入了他的身体。瑟兰迪尔回身抱住倒下的少年,满手的血,猩红黏腻,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少年的生命正在流逝,如同那些不断涌出的鲜血。
      “莱戈拉斯!莱戈拉斯!”他将少年紧紧拥在怀里,看着他涣散的眼神聚拢了些许。
      “瑟兰迪尔…”他咳了几声,艰难的说,“我…好累…我想…回家…”
      瑟兰迪尔亲吻着他脸上的泪水,握着他的手说,“不要怕,我带你回家。”那冰冷的指尖曾染上他的温度,而今,又因为失血而再度冷去。
      他抱起少年,一步一步走向堤坝。他的脸上溅着血,他的眼里燃着火,一时间竟没人敢上前阻拦。
      子弹打中了他的左腿。瑟兰迪尔半跪在地上,稳了稳身形,抱紧他的少年,重新站起,身体虽然踉跄,步伐却坚定的仿佛最强大的战士。
      远处传来了警车的鸣笛。
      魔苟斯闻声,拉着安纳塔上了车,急打方向盘,逃离现场。他的手下们被阿拉贡带来的特警团团围住,戴上了手铐。
      阿拉贡拍摄下现场的照片,这才跑到瑟兰迪尔身旁,“来晚了,你没事吧?”
      “死不了。你还不去追?”
      “另一组人已经追去了,他们会通知队里沿途阻击。”
      “一定要抓到他。”瑟兰迪尔抱着少年,继续向堤坝蹒跚。
      “把他交给我。”格洛芬德尔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答应了他,要带他回家。”瑟兰迪尔看着陷入昏迷的少年,脸上勾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我们的家园不欢迎人类。”格洛芬德尔态度强硬,看向瑟兰迪尔的眼神依然充满了敌意,“把他交给我,如果你不想他死去的话。”
      这话果然奏效。瑟兰迪尔抬起了头。
      “只有大海深处的力量,才能治愈他的伤痛。把他交给我。”
      瑟兰迪尔低下头,亲吻了一下少年泛白的唇。带着海水的咸涩味道,又怎及他心里的苦涩之万一。
      这一次,他知道,这一次分别,大概是再也无缘相见了。格洛芬德尔对人类的憎恶与防备那样深重,绝不可能透露出半点人鱼的消息。他可以把少年留在身边,可他不敢赌,不敢用人类的医疗水平与大海深处的力量赌,他只能选择将他交给格洛芬德尔,交给大海,交给他的家园。
      “照顾好他。”瑟兰迪尔压下所有的心痛与不舍,将最心爱的珍宝交出。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是那么短暂,他甚至没来得及带他了解自己的世界。
      他看着格洛芬德尔接过少年,然后跃入海中,他们游得比剑鱼还快,转眼就只能看见远方海面被破开的长波,而后,涟漪荡开,他连最后的一丝影子也看不见了。
      被解救的人鱼们纷纷跳入海中,离开这片不属于他们的土地。不带半分留恋。
      莱戈拉斯,莱戈拉斯,你对这里,你对我,可还有留恋?瑟兰迪尔久久地站在那里,看太阳西斜,让海风将自己的疑问带向远方。
      他被加里安喊来的救护车强行带去了医院,医生说,再晚一点,这条腿就要落下病根了。
      他不在意,他只是在想,莱戈拉斯现在到了哪里。
      晚些时候,阿拉贡给他打来了电话,魔苟斯和安纳塔双双落网,却拒不认罪,称人鱼既不是自然人,也不是国家保护动物,没有任何一条法律禁止捕捉人鱼。
      “阿拉贡,有件事还要请你帮忙。”
      “你说。”
      “这件事不要透露给媒体,我不想再给他们的生活带去困扰。这个世上没有人鱼,知道吗?”
      阿拉贡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过魔苟斯请了金牌律师伊西莫为他辩护,恐怕就算判罪,也只是坐几年牢。”
      “他那样的人,放出去太危险了,至少要无期徒刑。”
      “那么,你有更多的证据可以指证他吗?”
      “让我和他谈一谈。”
      “他说在开审前,拒绝见任何人,有任何问题请联系他的律师。”
      “未必,你安排一下,明天我会去见他。”
      魔苟斯听到是瑟兰迪尔要求见面,果然同意了。
      “很奇怪我是怎么找到他们的,对吗?”隔着防爆玻璃,疯狂博士没有半点阶下囚的颓态。
      瑟兰迪尔抚摸着手杖上镶嵌的白宝石——原本是无意间看到买来当收藏品的,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真的用上。
      “不介意的话,说说看。”
      “你以为我的实验室是那个愚蠢的小警察发现的?我不想让你们知道的事,谁也发现不了。”
      瑟兰迪尔顿时明白过来。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魔苟斯用自己做诱饵,利用他对人鱼的紧张,将他骗去城外的实验室,而安纳塔则利用这段时间去人鱼湾实施抓捕。如果自己再晚一步,恐怕他就要得逞了。
      魔苟斯之所以敢告诉瑟兰迪尔,是因为他知道,废工厂已经因为电路老化发生了爆炸,那间密室连同里面的“证据”,都被掩埋在了焦土之下。他们什么也发现不了。
      这场谈话除了让瑟兰迪尔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悔痛,并没有其他的收获。
      而魔苟斯想看的,就是他心痛的表情。这个毁了他此生最伟大事业的男人。
      瑟兰迪尔喜欢主动出击,哪怕在被动的情况下。
      他不顾医生的嘱咐,拄着手杖忙碌于安格班大楼、废弃工厂、人鱼湾之间,还要分出时间来处理公司的事务。那么多人等他发工资,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人问题而影响整个集团的运转。
      搜查队在人鱼湾的水底发现了某个电子设备,经过专家分析,这是一种电子追踪器,拥有比狗鼻灵敏百倍的气味分辨系统。而仪器里的样本,正是阿拉贡送去检测的血样——格洛芬德尔的血。他去埃克西里昂家“绑架”时,不小心被水果刀扎到留下的血。
      安纳塔必然是利用这东西,找到了人鱼们藏身的地方。
      顺藤摸瓜,他们找出了魔苟斯的学生,法医卡姆尔。
      而黑客专家则花了三天时间,成功破解了魔苟斯的电脑,找出了其中安全等级最高的一个文件夹。瑟兰迪尔浏览了他的实验日志,发现他在试图合成某种延缓衰老以达到延长人类寿命的化学成分。
      那些缩写的字母与抽象的符号他看不懂,但他感觉自己抓到了问题的关键。
      人鱼的成长与衰老都是非常缓慢的,他们有着更美好的容貌与更健康的身体,再联想到秘密实验室中的标本,不难推测,魔苟斯想要抓捕人鱼,是为了破解他们的基因序列,找出他们相较人类更优势的基因,从而达到他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个疯子。
      他暗骂着,打了个电话给埃克西里昂,希望他可以帮自己调取一些绝密档案。
      “这可是滥用职权。”政府高官一本正经地回答。
      “别装了,你又不是第一次。”
      “说吧,什么事。”
      “跟那条绑架你的章鱼有关。”
      “他还好吗?那条章鱼。”埃克西里昂突然打断。
      “他很好,已经回到了大海里了。”瑟兰迪尔简要地叙述了事情的经过,接着道,“阿拉贡判断,秘密实验室里的人鱼标本有些年代了,可废工厂被炸了,我们很难从一堆瓦砾中找到可供研究的标本碎片,所以我想查一下,近二十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人类袭击海洋生物的大事。人鱼的存在是个秘密,如果真有那样的事,也一定是不会被公开。”
      “你知道,数据库的信息量是极为庞大的,所以,老朋友,我劝你最好把时间范围缩小一点儿,比如,具体的某年某月。”
      埃克西里昂的建议十分中肯,瑟兰迪尔又将魔苟斯的电脑翻来覆去仔细研究了几遍,从他历年从事的研究方向中发现,13年前,他开设了一个关于未知海洋生物的课题,提出海洋生物与陆地生物同根同源,那么在海里,必然也存在一种生物,是人类的近亲,也许比黑猩猩更相似,更高等。而一年后,他又很快转移了研究课题,致力于医疗整形了。
      就是这个时点。
      瑟兰迪尔从一堆资料中抬首,揉了揉太阳穴,他的腿还有些疼痛。
      借着埃克西里昂给予的便利,他查阅了13年前的绝密档案,看到了一份旧报纸剪样,头版头条上的黑白照片,俨然是一条人鱼。有人称他们在海底发现了传说中的人鱼并成功捕捞,但这件事显然过于骇人听闻,为免引发公众的骚动,被新闻办强行压了下去,晨报在出刊后立即被召回,但剪样还是被封存进了绝密档案中。
      查到这里,瑟兰迪尔已经可以确定,魔苟斯参与了那次深海捕捞,并私自进行了某些不被允许的研究。而具体的情况,交由阿拉贡去查就可以了。那个取证破案的行家,上回害瑟兰迪尔吃瘪,这次总要压点事让他忙忙,权当上礼仪课了。
      一个月后的庭审,魔苟斯被判处终身监禁。
      他一力承担了所有罪责,并指出安纳塔并不知情,只是受了自己的指使与蒙蔽。法官对这个美丽的犯人从轻发落,判处了三年监禁。
      “请将我与魔苟斯博士关押在一个牢房。”安纳塔说。
      “发什么疯,那是只有无期徒刑犯才会关押的地方。”狱警推着他向前。
      猝不及防的,安纳塔用手铐勒住了他的脖子,紧到几乎让他窒息,这才放开。“我袭警了,故意伤人罪,如果我有一把枪,一定打爆你的头。现在可以起诉我了吧?”
      “疯女人,你就算杀人也没用,女囚和男囚关不到一起。”
      “谁说我是女人的?”他撩起裙摆,狞笑着看向狱警。
      狱警被他脸上的残酷气息骇到,他无论无何也想不通,一个有长枪的男人为何要打扮成妖艳的女人模样,但他一刻也不想多留,用警棍将安纳塔推进牢房后,匆忙离开了。
      几天后,安纳塔如愿被关进了魔苟斯的牢房,因为除此之外,无论在哪里,他都有本事兴奋作浪,弄得典狱长头疼不已。
      后来,典狱长更头疼了,因为半夜三更的时候,监狱最深处的牢房总能传来某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他不得不把这两人转移到一个隔音的大单间里。而那个房间原本是他用来享乐的。
      当然,他因此获得了额外的福利,这个决定还是明智的。
      数月后,瑟兰迪尔的腿伤完全康复了,填海项目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他决定给自己放个长假。
      他搬到了自己的私人岛屿上,上午的时候他会在海里游泳,潜水,下午则在沙滩上躺着,看书,听音乐,或者小睡,有时候他也会出海钓鱼,有时候则用细沙堆砌起一座宫殿。
      到了晚上,他会打开电子邮件,看看公司里有没有什么必须自己去处理的事务。
      加里安非常识相地没有在老板十年难得一见的长假中打搅他。
      某个彩霞满天的傍晚,他坐在躺椅上,看到海滩边跃上一道冰蓝色的弧线。闪烁的银色光芒盖过了漫天的云霞。
      那是世上最漂亮的鱼尾在空中划过的轨迹。
      “莱戈拉斯。”他起身,“你终于回来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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