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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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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则涵便支着我们办手续出院,老庄口水说尽也阻不了,只好联系医生在宅里等着。
在酒店医院时倒不觉得,回到宅里,顿时如解放般身心放松,欧姨早早备好美食水果,在餐桌上我足足吃了两碗饭一碗汤才舍得放下筷子。看的欧姨笑弯了眼。
食饱思眠,走到床前眼皮深重,来不及宽衣就抱着棉被会周公。睡饱后已过三小时,从何时起慕宅有了归家之感。
客厅里传来阵阵欢笑,时时有儿童笑语。慕宅哪有这么热闹过。
穿过走廊,见着宅里人都在,统统坐在沙发前守着电视,不时和着屏幕里笑呵。
则涵转过头来,左手还插着点滴,右手朝我一挥。
“舍得起床了?”
“年轻时总是睡不够,等到了我这年纪可有得恼了。”欧姨打趣道。
“来看看小袁的婚礼录像。”原来如此,难怪这般欢乐。
画面在高山峭壁上,天公不美,风雨不小。众人正在跳舞,曲子欢悦,伴着风雨,另有一番情趣,好不快乐。
“袁小姐的丈夫是哪国人?”
“俄国的呢。”欧姨接话。
婚礼在国外举行,则涵身体不便长途飞行。寄上婚礼光碟也是有心。
悬崖深海,这种场地不是众人心中婚礼场所首选,袁小姐性格独特,气度不凡。
“女孩子头戴白纱,婚裙摆尾时最漂亮。”
“唐小姐,你结婚时定不输她。”老庄嘴巴特甜。
“借你吉言。”结婚是每个女孩自小就不断编排的梦境,心底都渴望着盛装演出。
欧姨问:“唐小姐,你结婚时莫又是在国外?”
“我骨子内恋家,希望能在熟悉脸孔下成婚。”
“有无合适对象?”老庄欧姨关心满满。
“我没袁小姐的好福气。”
“隔壁家的方先生前几日还送花来呢。”
方先生?哪位方先生?
则涵提问:“隔壁?”
“是检察院方英生家的独子。上次遇着唐小姐,便记挂在心上了。”
则涵脑内思索一番,挑眼瞧我:“方家祖上就做官,世世与法律打交道,与你倒是对口。远修谋划着过几日与孙总签约时举行庆功宴,到时可邀方家来,我们帮你把把关。”
欧姨老庄齐齐看我,充满希翼。我无奈失笑,一月间多了几位挚爱亲友,压力与爱意并存。
隔日,公司送来一箱文件放至我屋内。
“公司整顿部门工作,均是成立以来所遇的法律文件,你仔细研读,帮衬总结。”
是以,我每日翻看查阅,他输液治疗时也不忘在旁督促指导,每晚必交一份总结,翌日一早也会收到细心批注的回复。
顾忌着则涵身体,远修一人掌着大旗,号召公司上下齐齐努力,与协会下众多公司签订合约,一时公司士气大升。在此期间慕宅并没有被喜气沾染。
老庄日日眉头不展,欧姨从不过多言语,宅里药味萦绕,丝丝苦味,缠的人呼吸不畅。
熬了几日,林医生干脆提着行李入住,便于时时照看。后几日开始林医生看病输药喝药时都不用我在旁。则涵支使着我整理文件,无一例外,都与我专业相关。我只能等着远修来报告公司动态的两小时内,才可在他身旁。
“公司合约及价格你拷贝一份于唐鑫,待我有空时再看。”说完一句就咳嗽不止。
本是发烧引起的肺炎,常人休息调养一阵就无事,则涵却越发严重,身体疲累,日日消瘦,看着电脑资料不过一会儿就显惫态。若非他时时挂笑,怎么看都是位危重病人。我想其中或许他身体另有病症,可林医生嘴风甚严,一字一句都不愿松口。
夜内时时被噩梦惊醒,今日竟直接梦见老庄搀扶欧姨在墓碑前痛哭,待瞧见碑上名后惊叫一声醒来。
“你近日是怎么了?芳龄女子看着比欧姨还显老态。”
我实在无心情应付他的玩笑,一双眼睛牢牢盯着他脸庞,一刻不愿放松。
对方绷着的神经缓缓松下,嘴角不再挂着温和笑容,抿为一线,脖颈垂下,窗外微风袭来,我见着他头顶一缕头发反叛立着,随风左右摇荡。
“远修近日总向我抱怨工作繁重,无人与他分担。我近旁也无事,明日你到公司去帮帮他吧。”
拉开距离不够,还要将我支出门?我做错什么?
“我受聘作为你的护工,你身体不适,我应尽职尽责。”
“我有胡医生在旁,作为你雇主,自有权利调动你工作。”
不可理喻,一番怒意燃上头,摔门而去,可怜老庄在门外吓得洒了药水。
翌日早早到公司,电脑、座椅、连纸笔都备好。原来他早有打算,吩咐他人做好一切,而我只需他一句通知。
“唐鑫,我介绍你与公司律师认识,傅律师负责公司及则涵所有法律事务。”
傅柏走进门,我心中‘咯噔’一声,原是旧时,我第一场实习出庭就被他杀得片角不留。
傅柏年龄四十上下,脸上常年无情绪表露,事事冷漠理性处理,在校里,就常被老师学长赞许。
傅柏未曾认出我是他手下败兵,点头认识后就将一摞合同堆我桌前。
“好好整理,修改其中的不妥后今日4点前交于我。”
在一处吃了亏,在一人前碰了壁,身心就会自动避难。第一次失利景象历历在目,惨不忍睹。落到今日面对着对方心中紧张如第一次登台演出却总觉妆发不适的小孩。
一面是失利的挫败一面是不愿再输的动力,一天间埋头与本本合约间,不识外界时间更替。
门口传来敲门声,抬头见是傅柏靠立门框,面无表情。
“唐小姐,现下已是晚间六点四十分,请问何时我才能拿到资料?”
我下意识看向电脑右下角,还真是。我整理好已完成的合约,准备递给他。
“还剩三本未来及看,这些是已完成好的。”
傅柏扫视一眼,道:“我需要整份资料,不得差缺。请唐小姐抓紧时间完成。”
说完提上手提包准备离去。我连忙叫住。
“傅律师,东西如何给你?”
“名片上有我家住址,请你完成后留在我家物业处,我自会取。我并无义务留下陪你加班。”
我长叹一声,认命继续埋头苦干。
回到慕宅欧姨仍在等我。
“唐小姐,第一天去公司就这样辛苦,有事情留到明日再做不行吗?女孩子一人在公司留到十点多,太不安全。”
“是我能力不够。”
“当下的女孩子实在辛苦。以前我们只需向母亲学习操持家务,然后等到嫁给意中人好好相夫教子便可。如今的女孩子既要在外拼天下,回家后照样得为丈夫斟咖啡替小孩换尿布。”
“说不定以后女性发展强大,男生统统回家做家务男呢。”
欧姨被这话吓得直摆手:“老祖宗留下的分工协作是经年月考验的,乱不得。”
脑子许久没动,精力赶不上以前,一日工作而已就让人沾床无梦睡至天明。
进至办公室桌上放置一摞文件与一张纸条,条上写明任务,细碎到几点几分替他冲饮何种饮料。我朝隔壁办公间望去,傅柏正插袋站立窗边打电话,见着我立刻弯起左手,握拳朝嘴边。我看向纸条,该冲大红袍了。
几日下来,我已习惯傅柏步调,甚至可接住他的挖苦讽刺,一日午间就餐时,兴起将他骂人的话编成了一段说唱,将远修等人笑的胃疼。傅柏渐渐不再挑刺。修完合同和材料后也有机会与他同步外出谈判协商。
“收拾东西与我出门。”
我连装好电脑塞进包内,小跑跟上。
今日傅柏气压低下,路上前进方向是‘大家’,下车后只嘱咐我一会儿少说话后就跨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