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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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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他有目的。”则涵在耳畔说。
待到午餐时,远修‘巧遇’孙总,替我们介绍时恰巧发现昨日那位红衣女孩是孙总千金。一行人坐下用餐,红衣女孩叫孙芊,拉着我絮叨着不停感谢,远修借机打着缘分的晃头顺势与孙总谈起合作。
“听他们讲这些怪无聊,唐小姐,我们到园里去吧。”
我看看则涵,他回头示意,我便与孙芊离去。
到了园中,发觉昨日那群女孩都在,孙芊邀我坐下一起闲聊,无奈她们的话题离我甚远,只能静静听着,心绪飘忽万里,这般好天气,就算在慕宅里与老丁顶着烈日剪花、浇草都比当下愉悦。
白惠眼光于我身上晃动,终没稳住开口问道:“唐鑫,你怎么会在这儿?”
心飘回来,“我做慕先生短期护理,陪他来这儿休假。”
白惠得到答案,许是确定我并非一夕间攀上枝头做凤凰,敌意渐收。
孙芊思索几分,疑惑问道:“刚席上没认真听,慕先生可是慕氏的那位?”
“慕先生是慕氏董事长的大儿子,并不在慕氏就职。”
孙芊想起什么:“我听闻慕氏兄弟不和,是真的吗?”
“我不过负责慕先生起居,别的不太了解。”
孙芊没有再问下去,转而看着白惠邀她坐我旁边来,“我们聊得这些是不是也挺乏味的?来,白惠,过来坐呀。我听白惠讲你们是同学,你们多聊聊,不能冷落了我的恩人。”
我心中叹口气,若是真让我选,情愿听衣服鞋包。
白惠心中也该是不愿,但听孙芊话,立马起身落我旁边。不过倒是忽略我,向孙芊发问:“慕氏是做什么的?”
“运输生意吧,对吗?唐小姐。”孙芊是真的不愿见我受冷落,句句带上我。我夹在中间点点头。
“慕先生也是?”
我亦有点头。白惠略有所思,为避免孙芊再多热情,我只好与白惠聊起。
“你找到合适的工作了吗?”
“我爸爸正替我安排。”
我无奈撇撇嘴角,白惠的家庭我有所耳闻,她父亲自会替她做好安排,我这话头提的有些失败。
“本想考取保研名额的。”白惠意味深长看我一眼,“既然没考上,就想着不如做份工作实践一番。”
与不投机的人聊天堪称酷刑折磨。捱了近三小时,餐厅内才传来椅子拉动的声音,我立马站起来说声抱歉,走进厅里,第一次觉得双手握着轮椅把手是如此舒心。
远修嘴角笑容快挂上耳朵,与孙总告别后转身送我大大拥抱,大手在我背上兴奋拍了两下。
“唐鑫呀唐鑫,你真是我们的福星。”
太过高兴,手劲可不小,这种感谢方式我实在难以消受,连忙退后躲在则涵旁。
“唐鑫,来,告诉我想要什么,我替则涵许了。”
我含笑与则涵对视一秒,后者流露出我便知道是这样的眼神,对着远修摆摆手:“加薪加薪,在你账上扣。”
远修笑容立减。
此行目的达成,远修卸下工作负担,好好招待我们晚餐,最后兴起更是亲自下厨为我们烘焙美食。只可惜,大半佳肴都被他假公济私拨到卢杉碗里,我与则涵只有瞪眼吹胡看着。
趁着卢杉回房间换衣服的时间,远修悄悄询问:“女孩子喜欢被如何求婚?”
我有心帮他,奈何提出的建议被纷纷否决,十分钟后我举手投降:“我真不知道何种才算别致的求婚。待我有日被求时再告知你。”
远修气的举手想打我,我笑着躲在则涵身后,左右闪躲。
晚上酒店烟花晚会表演,远修早早拉着卢杉到海边跳舞,我推着则涵在人群中开出路,冲到舞台前,毫不客气的占据最好位置观赏表演。
台上女演员热情大胆,又唱又跳,后来兴起,指挥着工作人员邀请观众上台,手指了几个方向后落到则涵身上,我拍手大笑,则涵连忙摇头手握轮椅准备逃跑,几个工作人员异常尽责,抬着则涵就往台上送,我试图拉着无果,索性掏出手机将这难得画面记录下来。
女演员围着他跳舞,动作奔放,他亦双手打着节拍,在轮椅上左右晃动与她配合。我未曾见过他如此风发快乐的笑容,舞台灯光交错,音乐雷动,无人注意他脚下的不便和轮椅的笨拙,他如所有来这儿的游客一样,徜徉在景色和欢愉中,翩翩起舞。
远修卢杉不知从哪儿冲出来,望着台上则涵哈哈大笑,远修大声与卢杉说着:“你不知道他以前多会跳舞,在舞池中迷倒了多少少女。”原来他并不是从小就与轮椅拐杖捆绑。
“当真是一点看不出,他竟有这一面。”
“他跳舞唱歌都不在话下,读书时参与戏剧社,样样都是哄女孩子的法宝,多少男生视他为敌。”
我不出声,默默聆听。卢杉替我问下去“后来呢?”
远修一声叹息:“他作为志愿者参与地震援救支援,被余震落下的石板打中脊椎,当地救治资源紧张,延误了治疗。也因如此,才被老头子百般嫌弃。”
因自己孩子不再完美,有了残疾,就视为瑕疵,弃之扔之。
“可惜了。”是啊,所有听到故事的人最后都只能道一句可惜了,口中的遗憾惋惜怎及当事人万分之一。
未等到烟花绽放,则涵就累到不行,我们送他回房时还未来及梳洗已睡熟。
梦中被恶鬼侵扰,连番逃脱不成,被逼着至墙角双手抱头惊慌无比。恶鬼犹未放弃,恐怖脸庞无限贴近,满目疮痍。
醒来时背脊上全是汗珠,环目四周仍是太平盛世,脱缰的心终于慢慢平复。走到厅里饮下冰水,梦里犹如在地狱挣扎了几世,可醒来不过半夜三点。
门外传来细微声响,游人真是好兴致,玩到半夜才收心。我又回到床上,紧紧拢住被子,闭上眼睛静心将刚才噩梦从脑中摒除。太过用力往往讨不到好处,努力几番还不能安心入眠,门外的声响倒是不时响起,心中烦闷积起,忍不住朝门外骂了一句:“是谁半夜不睡,扰大家清净。”
呵斥十分有用,杂声顿止。可惜周公已经弃我而去。
我穿上短衣长裤,披上外套,准备模仿古人半夜游海,出了房门,下意识的朝则涵门口看一眼,隐约觉得不对,走至门前,见房门未关,心跳迅速加快,我壮起胆子推开门,借着月色往房里走去,小心查验几番,房内似乎无外人,我捏脚进卧室,则涵安睡在床上,心里石头落地。正准备上前替他盖好被子时,不料脚下碰到圆形物体,一滑摔个四脚朝天。
这一跤摔得不轻,我龇牙咧嘴在地上缓了好一阵才就着床边站起。弯腰拾起地上的物品,原是单反镜头。
不安感聚生,镜头与相机我分明放在柜子里,并未取出,此时的镜头从何而来?我摔跤动静不小,他却毫无反应。我连忙按亮屋内灯光,突来光线刺眼,我花了十几秒才意识到这是盗窃现场,则涵在床上毫无意识,脸色潮红,睡衣已被汗沾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