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应不如醉》苏净尘

37、第 37 章

　　下楼去附近的药店买了药，还没吃呢，妈妈的电话就来了。笙歌在脑海中想了

　　下措词，按下接听键。
　　“喂，妈妈……”
　　叶妈妈笑声温婉，问道：“你在做什么呀，好长时间都没回来了，最近工作很

　　忙吗？”
　　“还好，不是很忙……妈妈，我有事要告诉你。”
　　知女莫若母，听她的声音就知道是什么事，“是不是谈恋爱了？”
　　笙歌点头，想着妈妈看不见，又说：“是，你见过他的。”
　　“我知道，是应深吧。”叶妈妈笑声传来，“你带他回来那天，我一眼就看出

　　来，那孩子喜欢你。”
　　笙歌一时无言，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的？“妈妈什么时候变成侦探了？”
　　“你这孩子，还开起我的玩笑来了……什么时候有空，见一下他的家长？”
　　“呃……这个……妈妈你是不是太着急主动了一点？”这些不都是男方提出的

　　吗？
　　叶妈妈叹息，“小笙啊，有些人有些事，来了就一定要抓住，主动一点有什么

　　关系呢。”
　　“哦……”
　　“哦？你这孩子，每次跟你说你都是这个态度。”叶妈妈也不是个喜欢逼迫孩

　　子的家长，她还是很民主的，“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啊，你自己考虑。他要是有时间的

　　话，你们一起回来吃个饭吧。”
　　“好。”这个可以做到。

　　上班在公司食堂吃完饭，容佳和几个女同事去楼顶看花喝饮料聊八卦，笙歌没

　　兴趣，就一个人回到办公间看书。本想励志做个爱读书的好学生，不想手机铃声偏偏来打

　　扰。
　　“喂。”
　　“吃饭了没有？”
　　低沉柔和的男声，他那里，现在应该是睡觉时间吧。
　　笙歌听到他的声音就笑了，“刚吃了。这个时间，你怎么不睡觉啊？”
　　“我是想，可我想你想的睡不着。”某人最近很喜欢说一些调戏她的话。
　　“……”对这些话，她向来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太肉麻！
　　他的低笑声传来，或许眼睛里还有些促狭，“看来下次出门，一定要带上你才

　　行。”
　　“……”
　　“笙歌？”
　　“干嘛？”某人害羞的时候，有点像要生气的感觉。
　　南应深知道，她只是有些害羞，不知该怎么回应，她现在应该脸红了。
　　“等我回来。”
　　“哦……”必须的嘛。
　　他的笑声再次传来：“听你的口气好像有些失落，你以为我要说什么。我爱你

　　？还是以为我要问你：想不想我？”
　　笙歌郁闷，“我现在要进你的办公室，把你的图纸都折成飞机飞出去。”
　　“嗯，”他很轻松的答应，“顺便把你也绑上，飞到我这里来。”
　　“……”脸皮厚不过他。
　　他不逗她了，很认真的叮嘱：“记得要吃饭，晚上早点睡。”
　　“嗯。”听出他声音中的一些倦意，她提醒，“你早点睡吧。”
　　挂电话之前，他又说：“笙歌……”
　　“嗯？”
　　他笑声明朗，“我爱你！”
　　她的心跳毫无防备的加速，“知道了，每天都要说一次。”语词颇嫌弃，声音

　　却愉悦。
　　在一起的时候他不常说——呃，除了某些时刻，在特定的地点，他会用特别沙

　　哑暧昧的声音说之外。然而出门几天却每天都会来电话，每次挂电话之前必定会说这句，

　　好似怕她记性不好忘了一样。
　　怎么跟叶妈妈有的一拼了？
　　南应深在电话那边扶额，放下手机，忍不住笑出声。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听

　　着她的声音，想象着她的表情，这会终于有了睡意。

　　南应深出差的日子，笙歌晚饭都是一个人吃。这天刚下班，张枫就打电话来，

　　说让她一起吃个饭。到了约好的地方，除了每次都来的那两个人，还多了一个陌生的姑娘

　　。
　　笙歌笑着过去坐下，跟苗眉她们根本都不用打招呼，看到那个女生，笑着点点

　　头。
　　张枫清了清嗓子，竟有些不自然起来，“小右，这是笙歌，也是我的朋友。”
　　小右笑容甜美，笑着打招呼：“笙歌你好，我叫林小右，你叫我小右就好。”
　　“你好。”
　　小右圆圆的眼睛转了转，看着张枫，想着这个好看的女孩子是不是不喜欢自己

　　，不然为什么不像苗眉那样热情？
　　“小右你别介意，她就是这种性格。”苗眉看出她的心思，笑着解释，“叶笙

　　歌话不多，有点慢热，你多担待。”
　　笙歌郁闷，她这样需要担待吗？她人品好像没这么差吧。
　　小右放下心来，冲笙歌甜美的笑了笑。

　　吃饭的时候，张枫很自然的帮小右夹菜，帮她添饮料，一派的绅士作风。小右

　　见几个人都看着她们，不由得脸红起来。
　　笙歌保持一贯的作风，低头吃饭，对周围的事情不怎么关注。
　　苗眉轻咳了一声，调侃道：“三疯兄啊，你现在真是新一代的好男人啦啊。这

　　过去式真的就是过去式了，以前也没见你对某笙这么体贴啊。”
　　林轩也不阻止她，低头闷笑。
　　张枫瞄了笙歌一眼，笙歌慢悠悠的看回去。
　　“叶笙歌那样的人，最不喜欢别人过多的关注她，最让她放松的状态就是——

　　无视她。”
　　小右看了两人各一眼，有些好奇的问：“张枫……以前喜欢过笙歌吗？”
　　“喜欢过啊，”苗眉点头道，很耐心的为她说明情况，“从大学就喜欢。只可

　　惜笙歌不喜欢他，于是三疯兄一怒之下出了国，前段时间又回来了。可能是想再续前缘吧

　　，但是奈何笙歌‘郎心似铁’啊！喜欢谁都不喜欢他。可惜了了，张枫还是个不错的男人

　　的。”
　　一番话用幽默的语气说出，张枫倒也不生气，只是有些郁闷的看着她。
　　小右看着张枫，微笑着说：“不可惜啊，笙歌不喜欢，我喜欢。”
　　苗眉、林轩、笙歌同时看向小右，都有些惊讶这个女孩的直接。张枫这老油条

　　竟然也是俊脸微红。
　　“三疯兄，你都不表态吗？”林轩贼兮兮的问。
　　三疯兄清清喉咙，“表什么态啊……叶笙歌，你表个态。”
　　“啊？”怎么到她这里来了，“关我什么事啊？”
　　苗眉敲敲碗，提醒道：“他这是在问过去式，他的现在进行时怎么样？”
　　笙歌点了点头，很真诚的说：“我觉得很好啊。”
　　林轩双手一拍，道：“那行，那就这么定了。”
　　“能别这么随意吗？”
　　苗眉瞪张枫，表情一换，笑着问小右：“小右，你介意吗？”
　　小右红着脸，心里有些紧张，“我不介意，但是我怕他介意。”来到这里本来

　　就是为他，怎么可能介意呢。
　　“他不会介意的。”林轩说，“他这个人看起来随意，其实很有原则的，既然

　　愿意带你来，那当然是想和你开始了。”
　　小右红着脸，期待的看着张枫。张枫微微笑着，伸手摸了下她的头顶。不用再

　　说什么，表现的已近很明显。
　　今天这顿饭，笙歌吃的很开心，因为张枫终于放下了。以前她说了好多次他都

　　无动于衷，现在想来，是因为没有遇到能让他动摇的人。

　　早上起得迟了点，赶电梯的时候几乎是跑进去的。这种事情她很少做，今天实

　　在是急了。但是老天好像很不给她面子，因为一冲进电梯，才发现里面站的有人。
　　笙歌有些羞窘的对那位夫人笑了笑，点点头然后转身站好。看了眼楼层，正是

　　她要去的，也就省的再按。
　　只是……她们那层一般都是客户去的。南应深又不在，她是去找谁的呢？
　　笙歌看着电梯门，不巧就对上那夫人的视线，微微一笑，那夫人也对她笑了笑

　　，笑容十分高贵大方。
　　笙歌不喜欢打量别人，但进电梯那一眼，也能看出这位夫人的高贵气质。要不

　　怎么第一眼就想到的是夫人，而不是妇人呢。

　　笙歌虽然不打量别人，但是这位夫人却用余光看着她。身材高挑，脊背挺直，

　　淡然的气质中透着清意却没有冷意；头发长长的随意扎在脑后，配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

　　着很是让人赏心悦目。
　　高贵的夫人嘴角挽起浅浅的笑意，笙歌不小心看到，竟觉得这笑容有些熟悉。

　　出了电梯笙歌跟在那位夫人后面走，见她熟门熟路的一直走向办公室，她突然

　　出声：“这位夫人，不好意思，南先生出差还没回来。”
　　那位夫人回过头，笑容很有深意的看着她。
　　笙歌愣了下，反应过来后，笑着说：“我是南先生的助理，您如果找他有什么

　　事……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您安排明天的时间。”
　　那夫人看着笙歌的眼睛，她的眼神一扫电梯里的生愣，此刻已经变得清亮有神

　　。很职业的态度。
　　笙歌看着那位夫人敲了敲门，心里有些无奈。看来她的人品确实不怎么样啊，

　　信任度这么低。可没想到的是，办公室的门居然从里面开了。

　　南应深站在门口，神色有些疲倦，看见门外站着的夫人，表情有些诧异。
　　“您怎么来了？”
　　那夫人笑得温和，“怎么，我不能来啊？你不来看我，就都不允许我来看你了

　　？”
　　“您可真是冤枉我了，这里您随时都可以来。”他侧身让那夫人进去，“进来

　　坐下说吧。”
　　他的视线毫无预兆的扫过来，笙歌一惊，愣愣的看着他。
　　他微笑着，眼里的疲倦全无，温和的说：“笙歌，沏一杯茶来，辛苦！”
　　呃，他之前好像没朝她看啊，怎么知道她站在角落的？
　　笙歌低着头，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只不过几天不见，竟然他一个眼神过来，

　　她就忍不住心跳加速，脸颊发烫。

　　办公室内，南应深面带微笑的坐在沙发上，问道：“您一个人来的？”
　　“你爸爸最近忙，都快成空中飞人了。”南夫人放下包，优雅的在沙发上坐下

　　，“我也是无所事事，想来你这里看看。”
　　南应深笑容中有深意，不发一言的盯着南夫人。
　　“好好好，”南夫人投降了，“你们爷俩都一样，就喜欢用这种眼神看人……

　　我刚才看到那姑娘了，跟她一起乘电梯上来的。”声音竟有些得意的感觉。
　　南应深还是不说话，只是笑容更深了些。
　　南夫人笑容宠溺，很满意的点点头，说：“看着挺让人舒心，言行举止也得体

　　，是个乖巧的人。就是……不说话的时候，好像有点喜欢发呆。跟之前看的照片上的，有

　　些不一样。”
　　照片上的她才十几岁呢，当然不一样了。
　　南应深还没来得及说话，某个有点呆的人就敲门进来了。
　　“请用茶。”
　　把茶放在南夫人面前，点了点头，笙歌退后就要出去，因为她刚说里面没人，

　　现在……唉，以后的信任感更是没有了。
　　“笙歌……”南应深喊住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