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应不如醉》苏净尘

16、第 16 章

　　笙歌微笑着，最终还是忍不住大笑开来，“没事，我只是觉得，她很幸运。不过如果她被仰慕你的那些女生知道，可能也会被攻击的。”
　　“这么严重吗？”
　　“当然了！像我啊，在公司食堂吃饭，都会被那些女生追问的。她们觉得我跟你走得近，总会有些误会，也老想问出些什么东西。不过我什么都没说，当然我也不知道什么。”
　　南应深侧头看她一眼，问道：“那你不觉得厌烦吗？”
　　“不会啊！她们只是好奇，没什么恶意的。”

　　到山下的时候，终于她的腿都快废了。随便找了一家干净的小店吃饭，味道倒还不错。
　　南应深看她的手在桌子底下捶腿，说：“回去之后正好是双休日，我再给你多一天假，你好好休息。”
　　“那……”
　　“带薪。”
　　笙歌呵呵笑，双眼冒着闪亮的星星，“谢谢！那连着端午节，我不是有好几天假了吗？”
　　“不喜欢放假？”
　　“不是，当然喜欢放假。只是，工作会不会有耽误啊？”
　　“不会，这次的设计有人做，会议方面有容秘书。你的事缓一缓没关系。”
　　“那好的……那这顿饭我请客吧。”
　　南应深盯着她，笑道：“来玩的时候你想着要宰我一笔，现在多给你一天假，你就要请我吃饭。买衣服的钱，你这么快就忘了？”
　　“我没——”想来也瞒不过他的火眼金睛，“我一高兴就忘了。”
　　“不让我还钱吗？”
　　笙歌摇摇头，说：“你说得对，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失误承担责任。虽然衣服不是我弄脏的，但是我没告诉容佳你不喜欢浓郁的香水味，这是我的失误。”虽然以为她是知道的，但这个说法，在他这里应该是借口。
　　“那这么多钱你就自己出了吗？”
　　“嗯，花钱买教训。我还年轻，只要努力工作，一两万块钱也不算什么。反正我记住了，什么事都得自己来才好。”她说的很真诚，自信却不自傲。

　　南应深挑了眼角，还是这样有自信的样子看着顺心。他弯唇笑道：“那我现在要是把钱还给你，你是不是就不会要了？”
　　“那——自然是要的。”她实话实说。
　　他笑起来，很灿烂的那种，“可惜我并不打算还给你。”
　　“没事，我还有好多工资你以后都要发给我呢。”
　　“这么说，你没想过要另择贤主？”
　　笙歌冲他笑，说：“在海边捡到一个漂亮的贝壳就回家吧，找了一个又想要下一个，那一辈子也找不完，找一辈子也不能拥有一个……当然我不是说你是贝壳。”
　　他笑，“我知道。”是她太敏感，说什么都要解释一下。

　　从小店出去到停车的地方，还有一两百米的距离。路边有很多卖饰物的小贩。
　　笙歌边走边看，然后在一个贝壳饰品摊前站定。
　　小摊老板是个女人，年纪也不是很大，她抱着孩子，冲笙歌道：“姑娘，随便看看，这些都是我自己串的，好看又耐用。”
　　“这个怎么卖？”她拿起一串风铃问。
　　“这个三十块。”老板拿了一串手链给她看，“这个也适合你啊，很清凉舒服的感觉。夏天穿裙子戴着也很适合。”
　　笙歌拿了两串风铃，分一个给南应深，“这个送你吧，反正你也不让我请吃饭。这个挂在窗户边，挺好看的。”
　　老板拿了两个袋子分开装，“手链不要吗？”
　　“嗯……我不太喜欢戴饰品。”
　　老板见她有些不好意思拒绝，笑着说：“没关系，我只是觉得蛮适合你的。”
　　“一起拿上吧。”南应深走在摊前，直接给了钱。
　　老板把那串手链和她选的饰品都装好，笑着递给她，“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唉！真是解释无能。“其实我们……”
　　“走吧。”南应深在后面催促。

　　上车后笙歌在袋子里乱翻，找出一个挂件，挂在后视镜上，“这样挂着还挺合适的。”
　　南应深瞥了一眼，说：“这是租的车。”
　　“哦对，我怎么给忘了。”她讪讪的又拿下来。
　　“车上挂这个挡视线。”
　　“哦——”
　　南应深开了点窗，说：“放进我那袋子里吧，回A市再挂上。”
　　她又乐了，“好嘞！”乐颠颠的放进袋子里，小心的包好。
　　她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海螺，放在耳边听着，然后哼着歌。
　　“你哼什么呢？”
　　“贝壳风铃。”
　　他看了一眼她手里拿着的东西，道：“你拿的好像是海螺啊。”
　　“想到的是这首歌。”她笑着，把海螺放下，“这车可以放歌吧，我手机里有，现在听正合适。”
　　南应深给她指了地方，她抠出SD卡直接插进去放歌。

　　正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车里放着歌，前奏出来就十分欢快。车子正在开着，路的一边是海，开着窗有海风进来，吹在脸上十分舒适爽快。
　　笙歌舒展了身体，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的碧海蓝天，跟着音乐小声的哼着：
　　“白云在蓝蓝天空，无所事事悠悠荡荡，贝壳懒懒的睡在，海浪怀里摇摇晃晃。每次见你出现在海边，我会莫名紧张……”
　　南应深听着歌词，觉得挺有意思。
　　你的笑还在我心里，我的心，又在哪里……
　　你的笑就在我眼里，而我的心……

　　接着放了好几首歌，都是这个类型。南应深问：“你喜欢听轻快的歌？”
　　“哪种都喜欢，但是最喜欢轻快类型的，听着心情会很好。”
　　他点点头，“很适合你听。”
　　笙歌不解，听歌还有什么适不适合的吗？

　　回酒店后与李经理他们汇合，一起去机场。
　　两三个小时的飞机，出机场时已经很晚了。李经理他们道别后各自乘车走了，笙歌和南应深去取车。
　　司机把车交给南应深后就下班了，南应深拿着钥匙看着笙歌。
　　“怎么了吗？”她问。
　　“我晚上好像喝了酒。”
　　“这么久了，应该没事了吧。”
　　“要不你来开，酒驾可是要进局子的。”
　　“没这么严重吧，再说，进局子总比躺在太平间好吧。”
　　南应深听到她低低的声音，有些哭笑不得。“别这么没自信，这个时候车不是很多，你别开太快就行。”
　　“可是——我近视。”
　　撒谎不打草稿！她视力5.2以为他不知道。“戴眼镜。”
　　“没带在身上。”
　　“……叶笙歌！”
　　笙歌无奈，哭丧着脸，哀求道：“老板，南先生……我驾照虽然拿到了，但是我真的拿了驾照就没摸过方向盘了。我换挡什么的不是很灵活。”
　　他直接把钥匙塞她手里，“自动挡。”
　　哎，马路杀手要上路了……

　　笙歌坐在车上，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紧张的一个都看不明白了。这车也太高档了吧，仪表盘上的东西比学车的时候多得多了好吗。
　　南应深靠过去，简单的为她讲解了一下。她试着踩了踩油门，车子冲了一下又停下，她又踩了踩，车子又冲了一下。她开始有些不好意思，最后不知道的怎么就被自己逗笑了。
　　她呵呵笑着，眼睛瞟向南应深，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她便收住笑容。只是那弯弯的眉眼，怎么也平复不了。

　　“油门轻轻的踩下去，别踩下立刻就放，慢慢抬起到稳定的速度。”他轻声提示。
　　按照他说的，笙歌吸了口气，慢慢踩下油门。车子平稳缓慢的滑出去，上了主干道，她的车速根本不合格，太慢，以至于一直被人超车。
　　看来她的话一点也不是因为虚心，“叶笙歌，你可以稍微快一点。”
　　她加重油门，但真的只是快了一点点。
　　南应深看着窗外不断飞过的车辆，又说：“可以再快一点。”
　　她又加重油门，还是只快了一点。
　　半响后，南应深：“叶笙歌，你这车速，只比蜗牛快了一点。”忍不住吐槽。
　　她郁闷，就说别让她开。郁闷之下，下狠心踩油门，车子陡然加快飞了出去。南应深吓了一跳，拉紧安全带。好在前面没车，没出什么事。

　　他看了看她紧张的侧脸，说：“叶笙歌，其实你可以不用加这么快。”
　　“啊——你别说话了，我求你。”她要抓狂了，现在精神极度紧张，“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我不想开了。”
　　说着她就要放手，南应深赶紧投降：“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别激动，你千万别激动。”开车的人是老大，他还要命呢。
　　笙歌按下紧张的心情，车子终于也缓了些速度。南应深轻轻舒了口气，开了车窗吹风。
　　开了十几分钟，也越来越熟练，笙歌的表情也放松了不少。
　　“南先生，等下你要提前告诉我怎么走啊，不然我就不知道要开去哪儿了。”瞬间暴露路痴本性。
　　说实在的，除了专业方面，除了工作时间聚精会神，生活中她真是随意到放肆。不止一次看到她下班走路回去，而且会在半道上，看路边的老人家下棋，有时候忍不住还要帮别人出招。
　　“不急，还有十几分钟，你现在就顺着这条道走。”
　　“嗯，那你开下音乐吧，怪安静的。”开车的老大开始提要求。

　　放松下来就开始使唤起他来了，看来掌握方向盘的人比掌握工资的人还能大牌。他长指一按，车里就响起音乐。
　　前奏就很吸引人，笙歌认真听着，可歌词一出来，她傻了。听不懂，不是英文，也不是韩语日语什么的，那些多少都能听懂一些。这个听着像法语。
　　“这首歌好听，就是听不懂歌词。哪国的，什么歌啊？”
　　“yo te amo！”他声音清浅的说，往后靠在椅背上，手肘放在窗框上，“西班牙歌曲。”
　　笙歌听了几句，只可惜听不懂。
　　见她皱着眉头，他好心的问：“需要我帮你翻译吗？”
　　“好啊——要钱吗？”
　　他笑：“你开车要钱吗？”
　　“不要钱。”要命！
　　“翻译也不要钱。”
　　“那重新放吧，重头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