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伤的距离》离谜迷

60、悲恸滋味

　　“病人头部受到重创，身上多处外伤，失血过多，外伤我们已经处理好了，幸好没有骨折。”
　　“她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不好说，虽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是她的颅内有几块大的淤血，还要二十四小时重点观察，如果恢复得好可能很快醒来，如果恢复得不好可能要很长时间才能醒过来。”
　　重症监护室外，众人站在玻璃幕墙前，透过玻璃幕墙，看到罗小莉头部缠满了绷带，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苍白没有血色，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了病服。
　　透过玻璃，龙卓阳看着罗小莉带着氧气罩安静地紧闭着双眼躺在病床上，看着毫无生气，龙卓阳的身体，隐隐地颤抖着。官屹辰站在他的身边，能明显感受到龙卓阳的悲恸，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给他安慰。
　　官屹辰劝说龙卓阳回去休息一下，把身上带血的湿衣服换掉，龙卓阳却不肯走，官屹辰又劝说官屹轩回家休息，官屹轩也不肯，官屹辰怕二人又打起来也只好放弃回去的打算，罗安安不走，由丹尼斯陪着，时不时哭两声。
　　众人就这样在医院过了一夜，直到罗岚带着丹尼尔和罗小波连夜风尘仆仆地赶到医院，一大两小的脸贴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幕墙上。
　　“姐姐！姐姐”
　　“妈咪，妈咪！”丹尼尔和罗小波两个孩子已经哭叫成一团。
　　“妈，怎么办？我姐她还没醒。”罗安安红肿着眼睛，六神无主。
　　“怎么回事！你姐姐怎么出的车祸？”罗岚控制不住大声叫着，“说啊，你倒是说话啊……”
　　“是我，我开车在后边追她，结果……”
　　一见龙卓阳那张跟罗小波一模一样的脸，罗岚扑上去恨不把龙卓阳撕碎，官屹辰担心好友吃亏，又不好硬将罗岚从龙卓阳身上拉开，只好替好友挨了好几下打，罗安安担心妈妈身体受不了，又怕她情绪失控，只能从旁劝说，“妈，别打了，别打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打死他有什么用！”
　　外面的纷扰，也打扰不了罗小莉的沉睡。
　　罗岚一通发泄之后停手，罗安安扶着她坐下，握着她的手安慰着她：“妈，您先歇会儿，医生说了，我姐已经度过危险期，很快就能醒过来，您别担心了。”
　　丹尼尔和罗小波两个孩子也懂事的围过来，罗岚一左一右搂着两个孩子，泣不成声。
　　龙卓阳呆呆地看着躲在罗岚怀里的罗小波，那是他的儿子，从出生到现在，这是他们第一次在现实中见面，本来他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够痛的了，当他的儿子用憎恨的眼神盯着他时，他的心里痛更加重。他知道，不论罗小莉能不能醒来，他都已经彻底失去了罗小莉，也失去了他的儿子。他根本就没资格照顾他们母子。龙卓阳失魂落魄地沿着长长的医院走廊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官屹辰赶紧跟上他，只希望他别再出事。
　　官屹轩虽然已经从罗小莉的口中知道了罗小波的存在，但是在见到孩子的时候还是震惊不小，他原本对罗小莉的话半信半疑，现在眼前活生生的罗小波跟龙卓阳长得一模一样，让他彻底相信了罗小莉的话，原来，一切都是真的，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他也走了，他要离开医院好好地静一静，罗安安见官屹轩走远，最终还是忍不住追了出去。
　　重症监护室外，只剩下罗岚和两个孩子，还有从头到尾一言未发的丹尼斯。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罗岚问。
　　“我没事，前段时间在一次工程事故中受了点伤。”
　　“受了点伤？我怎么看着你好像是伤得不轻啊，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倒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没有了，本来Shirley已经想通了，我们已经订好了这周日回英国的机票，打算这次回去就不再回来了。” 丹尼斯说，“可谁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故。”
　　罗岚担心地坐立不安，一直守在重症监护室外不肯离开半步。
　　“你们一定饿了吧，我们先去吃点饭吧。”丹尼斯说。
　　“我不饿，这样吧，我留下来，你带两个孩子去吃饭吧。”
　　“好吧，孩子们，我们走吧。” 丹尼斯招呼着丹尼尔和罗小波，罗小波舍不得离开妈妈，说什么都不肯走，丹尼斯只好带着丹尼尔出去吃饭，之后打包食物带回来给他们。
　　重症监护室外，只剩下罗岚和罗小波。“孩子，别难过，你妈妈一定会没事的。”罗岚心疼地搂着外孙。
　　“妈妈最爱我了，她知道我来看她，一定会醒来看我的。”罗小波坚定地说，“以后，我要保护妈妈，不再让她受欺负了。”
　　“好孩子，记住，你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嗯嗯。”罗小波嘴上不说，心中明白，是龙卓阳伤害了妈妈，他已经决定不管他是不是他的爸爸，他都不会跟他相认了。

　　龙宅里，龙卓阳根本就不听好友的劝说，对着酒瓶灌了起来，酒顺着他的嘴角流泄而下，沾湿了他的衣襟，浑身酒气逼人，他却恍若未闻。他只希望自己能喝醉，将一切的痛苦都忘记，可是偏偏怎么喝都不醉。
　　“阿阳，你别再喝了。”
　　“走开，不要管我，让我喝！”龙卓阳疯了似地推开了来劝他的官屹辰，“我爱她，她却一直想从我这里逃开，我对不起她，是我害了她，我不是人，我畜生不如，我的儿子像看仇人一样看着我，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折磨她，不来折磨我！为什么不是我出车祸，为什么不是我！”
　　龙卓阳沙哑的声音中透着无边的痛意，那是怎么样刻骨铭心的爱才会酝酿出这么深入骨髓的痛？官屹辰从小就认识龙卓阳，从来没有见这样的他，“阿阳，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你伤心，你就哭出来吧！”
　　龙卓阳终于忍不住地大哭起来：“你知道吗？我心痛，这里痛……”说着撕开了外衣，露出了上下起伏的胸膛，他用力捶打着胸口。
　　直到家庭医生赶过来给龙卓阳强行注射了镇静剂，他才安定下来，在酒精的作用下沉沉睡过去。
　　“医生，我哥他怎么样？”龙新月焦躁地问医生，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哥哥这样。
　　“龙先生受了过度刺激，心力交瘁，又加上受了凉，喝了大量烈酒，身体会忽冷忽热，我给他打了针，先让他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你们注意观察他的体温，如果今天晚上还不见好转，就得住院治疗了。”
　　“他身上的伤……”
　　“哦，都是一些皮外伤，我已经简单处理过了，不碍事。”
　　“谢谢医生！”龙新月把医生亲自送到门外，再回来时官屹辰要走了，“辰哥哥，到底怎么回事？我哥怎么会伤成这样？”
　　官屹辰累得直朝她摆手，“我受不了，先走了，你哥醒了给我打电话。”
　　“哎，哎，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