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伤的距离》离谜迷

14、半夜急诊

　　龙卓阳果然在路边发现了闪着应急灯的白色帕萨特，由于帕萨特涉水较深，龙卓阳没有贸然开过去，“你打电话叫他们过来吧！”，说着将车停在地势较高的一侧路边。
　　车刚一停稳，罗小莉却急忙打开门冲进了雨中，就像是一条快要溺毙的鱼，外边的雨下得正大，她瞬间全身湿透。龙卓阳看着她略显单薄的背影，心里莫名地疼痛起来，这个背景似乎很熟悉，仿佛在脑中闪过千次万次，可究竟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本来在车上透不过气的罗小莉在雨中像是鱼儿遇到了水，大口的呼吸却被雨水灌得呛了几口。天黑水深，也许是走得太急，罗小莉没有留神路边的被积水漫过的马路牙子，不小心绊倒，扑倒在马路牙子上。
　　龙卓阳坐在车里，眉头紧锁，这个笨女人，打个电话就可以，这么大的雨非要出去。罗小莉忍着痛，咬牙爬起来，跌跌撞撞继续往前跑。
　　车上的人见到脸色苍白，狼狈不堪的罗小莉时都吓了一跳，“都愣着干嘛，快带小雪下车跟我走。”唐树生抱着小雪，小关给他俩打着伞，罗小莉撑着伞和唐母相互搀扶着跟在后边，四人先后上车，龙卓阳开车，唐树生坐副驾驶位置指路，三个女人在后排守护着高烧不退的小雪。唐树生一边指路一边不住的感谢龙卓阳的帮忙，罗小莉一边向小关和唐母询问小雪现在的情况，一边帮小雪用冰块物理降温，龙卓阳在路况稍好的时候透过车内后视镜瞄一眼坐在后排的罗小莉，被雨打湿了的头发贴在她饱满的前额上，雨水沿着她的头发顺着光洁白皙的脸颊往下滴到纤细的脖子上，没入单薄的睡衣里，湿透的睡衣紧贴在胸前现出女人优美的曲线。龙卓阳的心莫名纠结成一团，喉结滚了滚，忙撇开目光，拿过一条白色干毛巾丢给她，“给，先擦擦头发吧。”罗小莉也不客气，拿过毛巾，擦着头发上的雨水。
　　到区医院之后，唐树生母子和小关忙着找医生挂急诊，精神不济的罗小莉和打着呵欠的龙卓阳跟在后边，龙卓阳发现罗小莉白皙的膝盖上多了一片淤青，淤青处有些地方发红，显然皮都已经破了，“怎么这么不小心！”龙卓阳心里有些不痛快。
　　“没事，就是擦破点皮！不碍事。”罗小莉轻描淡写地说。
　　龙卓阳心中无来由的有些气恼，这个女人就不能对自己上点心吗？“不行，就算是擦伤，也浸了雨水，如果不处理的话，很容易就感染了。”
　　“不会留疤吧？”
　　龙卓阳嘴角扯动，到底还是女孩子，肯定不希望身上有难看的疤痕，龙卓阳似笑非笑道：“既然都已经到医院了，我建议还是请医生帮你处理一下！”
　　罗小莉只“唔”了一声，却是没有了下文。
　　值班医生先给唐小雪打了退烧针，烧暂时退了下来。医生要求抽血和拍片，随即开了交费单子。“Shirley，我去缴费，我妈和小关带小雪去抽血拍片子就可以了，你和龙总先休息一下，这个毯子你披上，小心受凉。”唐树生很感激罗小莉的帮忙，要不是她冒雨去找龙卓阳借车，他们现在还困在镇上。
　　唐树生母子和小关忙着带小雪去检查，龙卓阳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外边暴雨仍在下，急诊室已无其它病人，罗小莉裹着个毯子，靠在医院走廊里的椅子上发呆。她似乎并没有把处理伤口的事情放在心上，这让龙卓阳看不下去了，这么一双修长的美腿不能硬生生让膝盖上难看的疤给毁了，龙卓阳自作主张给罗小莉挂了个外科急诊。
　　罗小莉的思绪飘回了过去，忙学业焦头烂额的罗小莉在半夜才发现十个月大的儿子罗小波高烧不退，出现了抽搐，她当时住在学校附近的公寓，还不会开车，妈妈和丹尼斯也不在身边，她自己一个人抱着儿子滚烫的小身体去求学校老师帮忙，才将罗小波及时送到了医院，心存愧疚的她在医院里守了儿子一夜，疲惫不堪，直到丹尼斯赶到……
　　龙卓阳突然俯身，将发呆的罗小莉打横抱起。
　　“喂！你放我下来！这是医院！你……”
　　“我带你去外科急诊处理一下伤口！”
　　“你放我下来，我有脚，自己会走！”话还没说完，龙卓阳已经将挣扎的罗小莉抱进了外科的急诊室，罗小莉发现外科急诊室就在内科急诊室的斜对面，顿时脸颊飞红，快速从龙卓阳的怀里跳出来，落地时还不忘狠狠的踩了他一脚，龙卓阳配合着她发着惨叫，罗小莉狠狠剜了他一眼。
　　值班医生狐疑地看二人一眼，“哪一位受伤了？”
　　不等罗小莉说话，龙卓阳已经抢先接过话头，“医生，她的膝盖磕破了，又浸了雨水，你帮她处理一下！”
　　医生用沾了双氧水的棉签为罗小莉清洗伤口，双氧水一沾到伤口，立刻泛起无数细小的泡沫，双氧水的刺激性让罗小莉绞着手指倒吸冷气。
　　“医生，请你下手轻一点儿！”龙卓阳终于没忍住叫了起来。
　　“你妻子的伤口虽然不深，但是伤口内部有泥沙，如果泥沙不清洗干净，会影响伤口愈合，留疤就是必然的。”
　　“医生，你搞错了，我不是他妻子！”罗小莉很严肃地说道，她不想跟那个男人有任何关系，哪怕是误会也不行。龙卓阳黑着一张脸离开了诊室，坐在外边的椅子上生闷气，他对女人一向游刃有余，向来只有他拒绝女人，从来没有女人拒绝过他。
　　值班医生了然地笑笑，只当二人是一对欢喜冤家。医生用双氧水清洗后又用生理盐水冲洗一遍，最后用碘伏消毒，没有包扎。伤口处理妥当之后，唐小雪的检查结果也出来，医生确诊不是肺炎，但血相偏高，病毒性感染引发高烧，医生建议挂水。
　　唐树生拿着长长的药单准备去缴费，罗小莉当场拦下，她快速检查药单之后，道：“医生，请把地塞米松换掉，这么小的孩子，不能用“地塞米松”！还有，把头孢换成青霉素！……”
　　值班医生不悦道：“搞什么乱，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病毒或者细菌感染都有可能引起血项增高，不过前者是中性粒细胞增高为主，后者是淋巴细胞增高为主，医院给的白细胞参考值10是成人和大宝宝，像小雪这么小的幼儿不超过12都应该算正常，小雪的白细胞总数正常，只中性粒细胞偏高，说明问题不大！”
　　值班医生听罗小莉这么一说，知道她是个明白人，一时哑口无言，其它人显然被罗小莉的这番话惊到了！“抗生素对病毒没有任何作用，抗生素不能解决所有问题，还会造成更多的麻烦。单纯的病毒感染、非细菌感染引起的发热，就不应该选用抗生素，还有不少医生在使用抗生素的同时，添加地塞米松这种激素。发热是人体的一种免疫反应，激素可以影响免疫反应，当时看是退热了，缩短了降温时间，但是会造成病程延长，增加不良反应，弊大于利！”
　　值班医生的一张脸都绿了，重新开了药单，按罗小莉的要求将头孢换成青霉素，并撤掉了地塞米松。唐树生拿着药单缴费、取药。挂水后唐小雪体温平稳，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外边的大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下了。
　　“Shirley，你真厉害，刚才医生的表情就像吃了只苍蝇。你怎么懂的那么多？”小关好奇地问。
　　龙卓阳在场，也正在好奇地看着她，罗小莉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她不能说是因为这五年她自己照顾儿子的经验总结，她不想让他知道儿子罗小波的存在，她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小波，对不起，妈妈不能给你一个爸爸，是妈妈不好。说谎是不对的，罗小莉选择了含糊其辞：“我有个朋友，一个单亲妈妈，孩子很小，小孩子都爱有个头疼脑热的，总不能一生病就挂水，一挂水就捡最贵的药用，这些都是她的经验总结，我也只懂点皮毛，算是班门弄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