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门玲珑传》坞月

6、教育

　　程家是大晋的新贵，其一举一动都在京城众人的实现中。很快，程家六小姐之名就在京中传开了。无他，谁都知道程老将军领着个奶娃娃在郊外骑马，还带到军营门口遛了一圈。
　　“颇有天赋”的程小朋友很投老将军的缘，程婉玲也觉得自己这个爷爷相处起来很有前世儿时爷爷的感觉，虽然有股子严肃劲，但实际和孙辈在一起总会拐弯抹角地顺了孩子的意，很是有21世纪熊孩子家长的感觉。于是程同学不知不觉中就成了大晋京城贵族眼中的“熊孩子”了。
　　此时，京中贵族的女孩们大都由家中夫人教养，再好些的会有专门的女子宫学中的女官教育，但内容无非是琴棋书画，《女戒》、女红等，和男子们学的截然不同。被大将军亲自教养还带着学骑马的程同学是独一份。而程勐在这段时间中惊喜地发现自家这个孙女小小年纪不但眼光独到，思维出奇制胜，还颇有胆识（程同学被发现一个人妄图翻墙），更重要的是程老爷子发现这个娃娃对军事武学等很感兴趣。在程婉玲粘着老将军学骑马的一段时间后，终于有一天老将军的随从带来一批枣红色的小马，和一套小小的骑装，红底银边，干净利落。
　　小孩子的身体虽然不好控制，但程婉玲的意识到底是大人的，很快就能稳稳坐在马上小跑几步了。程老将军心道不愧是程家后人，就是个女娃娃也比那几家的小子骑得有模有样。程老爷子心情大好，带了自家六儿在军营门口转悠一圈，吓得几个小兵各各站在门口行礼。程老将军很是和蔼地告诉大家他今日休息，随便出来走走，带小孩出来开开眼界让大家不必再怀，该干嘛干嘛。一路上，程老将军和小孙女说着自己的发家史，说起那场让他名噪一时的洛阳之战，说起程家军从几十个人发展到现在的规模，不无感叹。程婉玲亦听得津津有味，一位主将亲自讲述的战争比在书上寥寥几笔描述的要真实、残酷得多。
　　于是，众人就看到了这样一幕，程老将军如一个慈祥的爷爷般带着个小女孩，牵着匹小马驹沿着京城大道一路溜达回府。程婉玲穿着绛红骑装，梳着两个小发髻，拿着根糖葫芦和一把小木剑，开开心心回府了。
　　此刻，心急如焚的老夫人在家中已经急得团团转了，心想自己先前还得意自己孙女得老爷的赏识，这下好了，给宠得没边了。虽说玲儿还小，但大家族里的女孩哪个不是打会走路就学规矩了？可这玲儿个把月下来路都走不稳就牵着马满大街溜达，仗着老将军疼爱天天把教养姑姑晾一边，整体舞刀弄枪看些兵书，这下倒好，都溜达到军营门口了。老夫人准备了一肚子苦口良言准备等程老将军回来叨叨，告诉他女孩不能这么带！
　　而后，在后堂的老夫人并没有如愿等到爷孙俩，就被下人告知六小姐和老将军在书房，将军说要亲自教学。老夫人觉得自己没被气死简直命大，将军能教啥？女红还是诗词？别以为她不知道，老将军上了战场才是猛虎，平时连封规整的信都写不好，文学水平仅限于识字，就这不知背后遭了多少嘲笑，除了行军打仗还能教啥？老夫人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夫为天了，立马决定治病救人，自家的孙小姐就该是端庄秀丽的大家闺秀，哪能天天往外疯！
　　而另一边，程勐本只是想自己一把年纪享享天伦之乐，难得有个性子对胃口的小辈，便也乐得由着小孩闹。可却渐渐发现，这个六孙女不但胆识过人，天赋异禀，更是能时不时提出自己都想不到的古怪问题，上回的“烟花”一说后，在自己找了各地资深工匠，以及几位老将日夜研讨下，大炮的雏形已经初现，大炮周身为铜，利用爆炸产生的气体以发射弹丸，相信不日就能试试其威力了。婉玲此时才两岁，但在程勐看来其言语条理清晰，看问题眼光长远，即使比那太学中的弟子也不逞多让。好不容易在程家发现如此璞玉，程勐自然认为自己是个好工匠，便恨不得立马一股脑儿的将其所知都教给婉玲，丝毫没顾及程同学在当时作为一介女流学这些并无用。
　　老夫人心急火燎地冲到书房门口，却也不敢硬闯，在得人通报后才进入，正看到老将军陪着自家小孙女耍着把小木剑。“老爷。。。妾身有话说。。。”老夫人面色为难的开口，程勐见夫人嘀咕半天也没说个所以然，不禁着急了，这是怎么了？最近家里不挺太平吗，子孙们办差的办差，学习的学习，有什么为难事？“夫人有话但说无妨。”
　　“老爷，玲儿这孩子能得你喜欢真是缘分啊。”“哈哈哈，”程老将军一听是夸玲儿的立马得瑟不住了，“那是，你看程家子子孙孙也有不少，老头子我还就是和这个小丫头投缘，哈哈哈，是吧？就是缘分！”老夫人见自己说了一半就被打断，心中略有不悦，正了正身说道：“玲儿是女孩，自有教养姑姑教她诗书礼仪，女红女戒，老爷日理万机，应把精力放在培养程家继承人之上，才好光大程家门楣。”程勐愣是听不出老夫人对自己教养不好玲儿有意见，心中寻思：徐氏想让昭合当世子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迟迟未定，这才勉强开口吧。哎，程家男儿中至今没让自己满意的，昭合作为嫡孙也是理所应当，况且老夫人作为自己的发妻自嫁入程家操劳了几十年，无怨无悔，如今为这个孙子开了这口自己也没理由拒绝。先看看吧，说不定昭合也是可塑之才。“昭合明年就该进学了吧？太学不比家中，都是人才辈出，明天起让他也和玲儿一起吧，老夫亲自教他点拳脚功夫，我程家的男儿只会读书学诗算怎么回事！”
　　直到老夫人退出书院才回过神来，自己是来说玲儿的事吧，怎么。。。？老爷迟迟对程家军接班人一说不开口，如今肯亲自带着昭合，也不算是没有收获，玲儿的事只能过些天提了。老夫人不禁暗暗奇怪，怎么老爷就独独瞧上那个小丫头，莫不是淘气的才能入老将军的眼吧。
　　傍晚，得知这一消息的月娘喜得合不拢嘴，自己一双儿女如此的老将军看重，以后定是前途无量。只是玲儿的教养姑姑至今都没派上用场，看着刚洗完澡一身泥被丫鬟带来的女儿，，月娘叹了口气，轻声道：“ 玲儿啊，明日娘教你刺绣如何？”刺绣？程同学白眼一翻，我学那玩意干吗，家里都有绣娘，“不要不要，娘陪我出去玩。。。去城郊看花嘛~好不好？”下午听丫鬟们谈到城郊现在正是赏花的好时候呢。月娘见女儿憋着嘴撒娇的样子，立马心软了，只得无奈答应下。程同学对赏花兴趣一般般，但能不用学绣花那自是干什么都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