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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没有什么不能战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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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韵在得知真相的第二天便准备回国,再待在德国,无疑于是在给自己找罪受,也无疑是将自己最后的一点颜面彻彻底底的丧失。诚然,她爱陈子格,但并不是毫无尊严的爱着,这件事情,可以看出,他们彼此之间的隔阂到底有多深,深到无论如何也难以跨越。
苏韵的计划并没有顺利进展,她没有回的了国,在机场候机的时候,她被一群黑衣人抓了起来,这一下子,她不仅失去了尊严,连自由也失去了。
一开始,苏韵以为抓她的人是陈水峰,后来苏韵以为是陈子格,所以当盛景离面无表情的出现在苏韵面前的时候,她真的不是一点点的惊讶。
“很吃惊?”盛景离翘腿坐在苏韵的对面,将那人的神情变化收入眼底,轻笑了一声,缓缓的开口。
“倒还好。”苏韵从一开始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整个人难得气场十足。
“为什么不让我离开德国?”苏韵环视了一下自己待的这个小公寓,就目前来看,应该是属于盛景离的私人房产,恐怕是连陈子格,舒狄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你现在还不能离开。”盛景离向来冷面冷心,唯一的那点温暖全部给了林安安,所以面对苏韵时,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情感。“你知道安安的病情,所以你现在暂时不能离开德国。”
“我...”苏韵想开口说自己会保密,作为一个医生,她起码的医德还是有的。但是话刚说了一个字,她就开不了口了,以盛景离的性格,再多的解释还不如行动来的利落,更何况,林安安的情况确实特殊,盛景离能如此做,苏韵倒是理解。
“好,我不走。“苏韵点头答应了盛景离的要求,随即看了下自己手腕上的电子手表。
“今天是十月一日,林安安的手术时间是十月十日,手术整个过程最多持续24个小时,我要你答应我,十一日晚上,我要在飞机上。”
“没问题。”盛景离点头应允,见和苏韵协商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准备离开。
“苏韵,作为子格的朋友,我希望你能用心去思考问题。”
盛景离离开的时候,回转身来,对着苏韵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时间匆匆,转眼间到了十月九日,苏韵从盛景离那里知道,苏韵的手术就定在第二天的早上十点,而主刀者,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这段时间,苏韵待在这栋公寓里面想了很多,她想起陈子格对她的爱,唐诗的叮嘱,温子言言语中的羡慕,以及盛景离当初的那句话。恍然间,她好似突然间明白,她之所以和陈子格变成如今这样,更多的是,她对自己和对那个人的不自信,而这种不自信,来源于苏韵的内心深处的自卑,然后逐渐被放大,大到不能忽略的地步。
想到再过大概48小时她便能离开德国,甚至永远不能再和那些人有交集,苏韵突然间心中涌现出一阵莫名的忧伤,而这份忧伤,让苏韵甚至没有了当初那么坚定回国的毅力了。
十月十日,早晨七点。
苏韵一晚上没睡好,大部分时间都是迷迷糊糊的,好不容易睡了几个小时,冷不丁的被惊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
起身,开灯,看见床台前的时间显示才七点,苏韵自嘲了一下,想起今天是林安安的手术,到底是没有倒回床上再次睡觉,而是起身,开始洗漱起来。
刚挤好牙膏,房间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苏韵微微一愣,不知道这么早会是谁来敲门。
将牙刷和杯子放在洗漱台上,苏韵放了点冷水冲了冲脸,才转身去开门了。
出乎苏韵意料,开门的那个人居然是盛景离,一身黑衣的他很明显也是彻夜没睡,厚厚的黑眼圈虽然不影响他的气质,但是却将他的疲态展现无疑。
“你不是现在应该陪着你夫人等着手术吗?”苏韵虽然对盛景离的出现表示诧异,却还是侧了身,让了那人进去。
“不急。”盛景离看了下手腕上的表,单手抚摸着表上的玻璃,沉默了一会才不急不缓的开口:“你收拾一下,我送你去机场。”
苏韵转身去洗漱间的身体一顿,心脏处猛的蔓延出一阵莫名其妙的疼痛。毫无疑问,她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甚至她知道的那点秘密也不算秘密了,所以盛景离要放她走了,既是因为自己无用,更重要的是,她的存在,或多或少会影响陈子格的正常发挥。
聪明的人本就应该有聪明的决定,苏韵不可否认盛景离的思维缜密,她对他的决定没有任何怨言,毕竟,最开始,是她表示要离开的。
轻轻的应了声好,苏韵转身进了洗漱间。
离开公寓的时候是七点半,从公寓到机场的路很近,按照现在的路况来算,最多也就半个小时就到了。盛景离是言而有信的人,答应了要送苏韵离开,即便心里牵挂着林安安,却还是坚持要送苏韵去机场。
快到机场的时候苏韵看了下时间,七点五十,按照惯例,这个时候,林安安的手术已经应该在做术前准备了。
盛景离的手机铃声很特别,像是一个人的低喃声,苏韵仔细的听着,仿佛间听到了林安安的声音。
“喂?”盛景离斜眼瞅了眼坐在副驾上的苏韵,将蓝牙耳机塞在耳朵里,边听电话边开车。
“什么?”车子猛的急刹,苏韵想,自己要不是被安全带拽着,就得贴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面了。
但是,显然此时不适合开玩笑韵在听到盛景离那声急吼的什么以后,便看到那人突然间苍白了的唇色和有些发颤的指尖。
“怎么了?”苏韵开口,纯粹出于好心。
“抱歉。”盛景离缓和了一下情绪,再次望向苏韵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我想我得去趟医院。”良久,盛景离开口。
“没问题,前面就是机场了,我下车打个出租车过去,一样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盛景离已经开始在打方向盘了:“我的意思是,你和我,一起去医院。”话毕,盛景离已经将车开到了前方的转弯处,一将车子方向转过来了,便急奔医院。
苏韵后来总是想,如果那时候她临阵脱逃了,或者发生了什么其他的意外,是不是事情就会不一样,但是后来苏韵想了想,觉得以盛景离的本事,任何的意外,在那人的面前,不过是计算周全的某个细节,而他,杜绝这种细节的出现。
直到车子开到医院是,苏韵才从盛景离零星的话语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情况:
手术前奏准备完毕,早就应该等候在位的主治医生却没有出现,打电话关机,发邮件不回,甚至到最后,有人联系了待在庄园里面的魏小冉,等到的讯息也是陈子格早就出了门。
手术眼看在即,这个时候指责谁都没用,关键的是,主治医生不到,这场手术就得作废,而对就这场手术准备了很久的林安安来说,无疑于是致命的打击。
苏韵这个时候突然想起,在这之前的几个月里面,她一直在学习陈子格的手术演练步骤,虽然到最后因为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幌子而放弃了,但是就经验和其他几名的医生关系,配合默契度,苏韵实际上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这场手术的成功率。
盛景离和其他几位医生教授还在商量着,苏韵就站在盛景离的旁边,她知道,只要她开口说她加入,一定会解了这个燃眉之急。可是,苏韵开不了口,她实在是没办法去拯救一个自己深爱的男人深爱的女人,更无法,在知道陈子格的重重利用之后,还有勇气站在手术台上给那个人做手术。
她苏韵是一名医生,但在医生的基础上,她更是个女人,抛去所有的伦理道德,她苏韵,不过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女人,而这样的女人,她势必做不了那么大度。
盛景离当然知道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苏韵顶替陈子格的空缺,而不是抱着一线希望,渴求着陈子格能够在最后关头赶到,这样的可能性太过于冒险,甚至将林安安手术的危险性提高了好多好多个值。
那个人是他的妻子,是他孩子的母亲,更是他最爱的人,盛景离知道,哪怕是千分之一的冒险,他也不希望出现,所以,苏韵,无疑于最好的决定。
可是,苏韵是傲人,他盛景离何尝不是,强扭的瓜不甜,他开不了口去询问。
八点半,几国联合的专家开始坐不住了,包括盛景离的冰块脸也开始变了,只可惜,他是愈来愈冷,而不是愈来愈热。
九点,陈子格依旧没出现,而盛景离走到了苏韵面前,请求苏韵出手,当然,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九点半,苏韵握着衣角的手已经湿透,而盛景离眼中的最后一丝灰暗的光已经彻底的熄灭,他起身,打了个电话,转瞬间便有人来送苏韵离开。九点半,苏韵随着司机去了机场。
九点五十五分,陈子格依旧没出现,而手术门已经缓缓打开,被打了麻醉剂的林安安就躺在手术台正中央。
十点整,有一滴泪划过盛景离的眼角,他开始吩咐,所有人收拾东西撤离,而他,抱着他最爱的安安,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这是要去哪里?难道陈子格不在,就不能做手术了吗?”低低的声音在盛景离的身后响起,让原本坚强强大如斯的盛景离也微微颤抖了身体。
盛景离循声望去,只见早已换上手术服的苏韵以及跟在苏韵身后的研究人员都满怀激情,满脸鼓励的看着盛景离。
“谢谢。”这是自盛景离知道苏韵以来,第一次如此真挚的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