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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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田纲吉整整一夜都没有睡好。
这是理所应当的，昨天没有上学，如愿以偿地暂时不需要担心云雀恭弥与风纪委员们的“报复”。原本应该是放松的一整天，都被名为Reborn的奇怪家伙搅得一团乱……虽然奇犽在到来之初，也把他平静的生活弄得乱七八糟。即使现在他和奇犽已经是最好的朋友，也不代表纲吉想让那种情况再出现在人生里！更别提Reborn不仅仅是来泽田家借住的，他还有个家庭教师的古怪身份。
铁血镇压！学习！不学好就打断腿，切小拇指！
一夜沉浸在这样不安稳的梦境里，泽田纲吉当然精神萎靡。
所以第二天，接受能力极差的纲吉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从被褥里冒出头的时候，倒是让奇犽吓了一跳。而纲吉则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迷迷糊糊地开始穿上校服，连裤子穿反了也浑然不觉。奇犽在他面前猫瞳眨了几下，按在纲吉肩头摇晃了几下……没有效果。他继续沉默地看着纲吉一脚踩着一种颜色的袜子，终于在出房门前忍不住伸出猫爪给了纲吉一拳。
“咦……？哎，奇犽……？”
纲吉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才惊觉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傻事。
“Reborn已经先下去吃早餐了。”奇犽幸灾乐祸地看着纲吉手忙脚乱地扯下裤子换穿，双臂抱胸有些懒散地翘着猫尾巴，好像炫耀般地说着。“你该好好感谢我，阿纲。我醒得早了一点，然后Reborn夸我比较自觉……当然，我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特地拿出来说给你听啦。我本来还没睡醒感觉很奇怪呢，结果接下来就看到Reborn拿出了一个炸弹闹钟。”
泽田纲吉目瞪口呆：“炸弹！？”
……但是转念一想昨天晚上围成一堆的“防护墙”，似乎也没哪里不对。
“据他所说，到时间响铃一分钟后，如果在不按掉就会爆炸哦，我说我来叫你然后Reborn就暂时放弃了。”将吓得又不知道现在应该抓紧时间的泽田纲吉拽出房门，奇犽推着纲吉瑟缩的肩膀，一路将他推到厨房门口。“我知道你心里很不安啦——没事的。既然已经说明白是要让你作为什么首领，那家伙一定不会真的杀了你。况且一切有我，放心，就算你这么没用我也会帮忙的。虽然大概不是在功课上……但是测验的时候我也能给你传个小纸条。”
你这么一说就更令人不安了啊，奇犽……
泽田纲吉动了动喉咙，有些头皮发麻地准备迎接Reborn的暴风骤雨。
接下来的事实，却和纲吉想象中大相径庭。Reborn依旧是小小只的西装革履，安静地坐在儿童用的高椅上，完全看不出昨晚的凶残程度。他的手里捧了一杯热咖啡，在看到两个人一起出现的时候还露出了一个笑容。“Ciaos.看起来你昨晚睡得挺糟糕嘛，废柴纲。奇犽的保护行为也很令我满意，不过纲，你还是最好自觉一点。不然炸弹闹钟的安放也是迟早的事哦？”
泽田纲吉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却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害羞还是生气——他平常性情懦弱、体格也偏纤瘦，忽然生气也就是普通的脸红，实在没什么威慑力。纲吉气鼓鼓地憋了好几秒，看了一眼仍然在厨房开心忙碌的泽田奈奈，他屈服在担忧母亲的状况下，几步并作过去凑在Reborn的耳边悄声说话：“……我不需要这种东西让我不迟到啦！再说会出人命的好不好！”
实在是，太容易被欺负了……
奇犽不忍直视地扭过头去，这简直就是请求。
“放心吧，纲。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可怕的效果，只是个微型炸弹而已，不仅是外观，还有爆炸范围都是微型的级别。”Reborn倒也也很配合纲吉的小心谨慎，他也悄咪咪地压低了声音，可爱的豆豆眼眨眨一脸无辜。在泽田纲吉刚松了口气的时候，Reborn又不慌不忙地补上了一句：“如果你真的不小心让闹钟引爆的话，应该也只能爆炸到让你毁容的程度。”
这个人可能是恶魔转世，泽田纲吉欲哭无泪地这么想着。
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他们开始了一天的早餐。
尤其是Reborn趁奈奈妈妈不注意抢他早饭的时候，抢就算了，他居然还美名其曰“弱肉强食是黑手党世界的一部分，不爽就饿肚子”，甚至以这样的理由教唆奇犽也欺负自己。还好奇犽不仅没有像Reborn一样残忍无情，瓜分盘子里剩下的部分（纲吉觉得其实可能是因为奇犽也不喜欢吃玉米），反而将面包分给了他一片。纲吉本以为Reborn可能会转移战火教训奇犽，谁知道他反而还夸奖奇犽了！夸他舍己为人，是作为守护者高尚的品质！
严重怀疑Reborn双重标准的纲吉精神恍惚地出门上学了。
奇犽觉得纲吉现在已经完全错重点了，一副家长不夸我只夸别人家孩子的委屈。
“喂……你没事吧？”溜着滑板却慢悠悠仅以几步之差在前的奇犽，在纲吉沉默地跑了一段路后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脚踩水泥地缓缓减速令滑行的距离变成平齐，奇犽一如既往地以拽到不行的口吻示好，傲娇的小猫还努力装作自己只是随口闲谈。“别担心，那家伙只是对我们的要求不同而已，如果你自觉一点也不会被他欺负得太惨。”虽然纲吉没有发现，但奇犽可是一清二楚。Reborn从头到尾都只觉得纲吉一个人是可信的，对奇犽依旧留有戒心。
“不是啦……我才没有想得到Reborn的夸奖。”难得奇犽这么贴心地过来关注他，纲吉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将刚刚一闪而过的想法矢口否认。“我是觉得，Reborn之前说过，黑手党什么的……应该是开玩笑的事情吧？我怎么可能会以BOSS替补的身份存在啊，我又弱又没用。”纲吉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虽然并不是为了自己的猜测而惋惜——他并不想做危险的事。只是单纯地对自己没用的事实深刻体会，自卑感被激发的难过。
“我倒觉得很有可能是真的哦？有八成以上的把握这么觉得。”
“咦……！？为什么奇犽你这么确定……”
“……笨蛋。之前那家伙拿出的武器全部都不是玩具，普通人是没有办法弄到这些的吧？”奇犽双手插在裤兜里，侧了一下头，目光在纲吉的刺猬头上扫视了一瞬又移开视线。“这就是很说明问题的事情了。普通人而言最多只有一到两个的热武器，就连政府使用都要受到严格的管辖。这种体制下，能够大量拿出军火的显然只能是黑市了。所以，无论BOSS替补的事情是否是真的，Reborn和黑手党有瓜葛应该是真的事。”
“还真是聪明啊，不愧是未来第十代首领的守护者。”
Reborn拨开了纲吉乱糟糟的刺猬头，小小的身子牢固地坐在头上。
“……咦、咦！Reborn？为什么你会在我头上啊！”慌乱的泽田纲吉连忙甩了几下头试图把Reborn给弄下去，不过无论怎么样的甩动幅度都没有办法把小婴儿弄开，Reborn简直像是给自己的屁股涂了强力胶。不仅如此，这样无礼的行为显然让Reborn有点恼火。小小的皮鞋抬腿扬起向着纲吉的额头就是一脚，在泽田纲吉痛得捂额时，Reborn优雅地落地，同时还不忘进行家庭教师的爱之教育。
“作为领袖应该遇到任何事的时候都要镇定，你还真是没用啊，废柴纲。”
“……我要怎么在‘有个人坐在自己头上’的时候镇定自若啊！”
Reborn没有理会纲吉的哭诉，反而转向奇犽扬起小脸，对上奇犽一瞬间有些疑惑的表情开口：“你对黑手党并不怎么感兴趣嘛，奇犽。是对薪酬之类的不太理解吗？别担心，就算以后彭格列家族的财政出现困难，作为守护者也一定会发工资优于首领的，年底还有奖金分红。而且你之前就已经尽到守护者的职责，给你的待遇也一定是守护者里的从优哦。”
“……我对钱的事也不是特别感兴趣啊。”奇犽有些黑线。
“彭格列的厨师是意大利范围内最好的，还有很多厉害的点心师。”
“…………唔，那我稍微考虑一下吧。”
奇犽！你怎么这么容易就动摇了啊！泽田纲吉在内心疯狂呐喊。
在自认为抓住奇犽的软肋后，Reborn重新开始转移战略，调丨教泽田纲吉才是他任务中的重中之重。具体过程是——利落的飞起一脚把纲吉踹到墙边，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支手枪，对准纲吉的眉心。纲吉惊愕地瞪着眼前的枪口，因为双眼同时向视线中间看去变成了斗鸡眼，惹得一旁的奇犽忍不住爆笑起来。Reborn忽视了一边笑得前仰后合的奇犽，依旧专心针对纲吉。“家族可不是为了保护一个废柴，纲。如果BOSS替补最后没办法成为BOSS的话，会有很凄惨的下场哦。”
“我觉得我现在的人生就够凄惨了……”泽田纲吉虚弱地说。
“那么就会比现在还有凄惨十倍的程度。”
“十倍！？”
纲吉脑海里顿时试图勾勒出一个十倍惨烈的生活现状。
比平地摔、被同学孤立欺负、白痴又废柴更可怕的事……
想不到啊！他现在已经很惨了好吗！
听到这番话的奇犽不由得挑了挑眉，和有些思路跳脱又天真单纯的纲吉不同，他当然在第一时间里了解了Reborn的言下之意。出生于杀手世家的揍敌客，即使他从出生起就因为天赋秉然，成为了由父亲与爷爷钦定的家主，这也不意味着他的地位是完全的，父亲为了他未来的家主地位做了很多事。即使他完全不想成为家主——或者说，巴不得由大哥或者小弟成为家主。哎？你问为什么没有糜稽？
奇犽的备选里，那个二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啦。
死胖子太弱了。自己下手狠了点，连嫁祸都指不上，因为那是糜稽根本做不到的。
不过……目光转向仍然纠结不已的纲吉身上，奇犽还是决定了缄口不言。泽田纲吉这两天的确有点多灾多难，不过最主要的还是精神上的羸弱。而且，这家伙的接受能力也很差劲……唔，和他其他方面一样的差劲。现在如果告诉他会抓狂的吧，不努力就会死这种事，对纲吉这种体质异常的家伙来说，可能真的做不到。这种形容，对于弱肉强食的黑暗面是再正确不过的信条。
但对奇犽揍敌客而言，这完全不是什么“正确的信条”。
他讨厌死了这种一厢情愿任由血缘天赋决定的事。
或者说，恨透了。
奇犽略微垂下了头，翘起的银色软发垂至眼眸将过于显露的目光掩藏。眼神里暗藏的杀意不光是为如今纲吉的遭遇，还有自己身世的不满。右手的五指微张曲至爪样活动了一下，骨骼异变暴露的青筋由手臂蔓延至手背，连指甲也长出了一截。扬起视线时，奇犽以冰冷无机的目光看死人般紧锁着Reborn的豆豆眼，随时要杀人般的气氛令Reborn暂时放弃了对纲吉的摧残。
“怎么了，奇犽，你有什么意见吗。”
Reborn将枪口对准了奇犽，和戏耍纲吉的态度不同，枪口直指在奇犽的心脏位置。
“我很有意见啊，Reborn。”奇犽冷漠地凝视着小婴儿过分可爱与稚嫩的脸，右手举起有些恶意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猫爪。五指长到绝非是普通人类能做到的伸展，又依次逐渐收拢，不时发出的骨骼轻响令一旁呆滞的泽田纲吉感到毛骨悚然。“虽然不知道你所说的‘家族守护者’究竟是什么，但是你也说过了，我所做的事情是为了保护‘泽田纲吉’。和阿纲达成的雇佣关系……这可不是他的失败能解决的终结。所以，如果真的没有办法成为BOSS替补的话——”
“那就把你们家族的人，全部杀光。”
奇犽如人偶般的面容终于松动了，露出了一抹骇人的冷笑。
Reborn抬手压了一下帽檐，同样掩饰自己有些不快。向来喜欢主导强势的他显然很难容忍奇犽的挑衅，但他作为家族顾问的能力，令他第一时间压抑下这份过为私人的情绪化。虽然奇犽的由来不明，短暂的接触与之前情报的蛛丝马迹都能显示，奇犽和黑手党这种十分黑暗的地方脱离不了太多关系。事先了解到奇犽的体能出色，但这样的杀意，连他这种顶级杀手都感到了不好对付……这只能说明，奇犽自身也是一个顶级杀手。
似乎是在刺激纲吉的同时，不小心刺激到他了？
“……这可真是麻烦的威胁啊。你放心好了，任何事上我都是不喜欢输给别人的类型。”
Reborn仍是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内心同时在加强要对泽田纲吉策马加鞭的进行教育。
虽然真的杀光彭格列是很难想象的事，但奇犽的棘手程度也绝对是顶级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