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岁岁花相似》洋葱先生

38、第二章 颠倒的结局（二十二）

　　下午我自己在医院觉得挺无聊便下楼四处溜达，在超市逛了一圈，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出了超市，还去周边的人工湖晃荡一圈，吃了不少小吃。眼看太阳西斜，我摸着圆鼓鼓的肚皮往医院走，貌似老妈要来给我送饭了，摸摸肚子，不知道我是否还能塞得下。

　　走进医院大厅时，一眼就看到拎着保温瓶的卿逸，我跟在他身后上了楼，他一路上竟没有发现我。我奸笑着，想象着他看到空空的病房时我再从后面跳出来吓他一跳，真是个完美的计划。我这种活蹦乱跳的样子，谁相信我是病号啊！

　　就在楼梯间转向走廊的拐角处，我趴在拐角伸出半个脑袋，一个穿着病服的伯伯挂着吊瓶从我面前走过，边走边向我行注目礼。

　　卿逸的脚步顿了顿，我从缝隙里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萧楮。

　　他靠在病房的门口，看样子等了好长时间，看到卿逸过来他站直身子，两人对视着。

　　我立马缩回脑袋，萧楮怎么在这？他不是应该回北京了吗？

　　“楠楠还好吧？”萧楮的声音有些沙哑，听着有些不真切。

　　我贴着墙壁，屏住呼吸，将所有的声响一字不落地收入耳朵。

　　“她很好。”卿逸走了几步，推开门，“要进来吗？”

　　“她在哪？”萧楮声音里竟然有些乞求的感觉，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不知道。”卿逸淡淡回答他，“你要进来等她吗？”

　　萧楮沉默一会，“不了，别告诉她我来过。”说完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猛然醒悟，他正朝我这边走来，要躲是来不及了，我痛苦地闭上眼，现在有道地缝该有多好。
　　“楠楠？”萧楮有些不敢置信。

　　我睁开眼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嗨！真巧哈！”

　　我这才看清他，下巴有些青色的胡茬，显得成熟许多，淡淡眼圈，眼底透着倦意与缕缕悲凉。完全褪去了那青涩的少年感觉，现在他就像那苍劲的树，彰显着岁月的深沉。

　　他浅浅一笑，伸手轻抚我的脸颊，“没事就好，我看着怎么还长胖了不少。”他的笑带着橙色的暖意，像极了那份最原始的烛火。

　　我紧紧贴着墙壁，咬着下唇，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现在的他，该用怎么样的表情？怎样的态度？突然间有种想哭的冲动，不知道是委屈还是什么。

　　“好好保重，我走了。”他收回手向楼下走去。

　　我看着他渐渐离去的背影，想起高三那年他穿着白色的衬衫缓缓走下楼，走向我，我怀着那份悸动在心里一遍一遍重复着告白的话语。但就在他站在我面前时所有的话凝在舌尖，只能愣愣地看着他，带着青春最初的萌动与盛夏最美的光景，所有的美好汇集在他的唇角，而我说不出一个字，只得傻傻看着这张我心心念念了许久的脸。

　　此时的我，看不清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境，张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该不该喊住他？之后又跟他说什么呢？请你不要离开？但是，我的尊严不允许我这样做，在爱的面前我曾一度低头，在背叛面前，我的自尊占据了大部分。如果他先说对不起，也许，大概，可能，就这样原谅他吧，因为我现在才发现，我仍爱着他。

　　“楠楠。”卿逸来到我身边，我回头笑笑，“我们回去吧，我饿了。”

　　卿逸没有动，他伸手抹向我腮边，淡淡说：“楠楠，你哭了。”

　　我抹了把脸，“走吧，你看错了，那是汗水，外面可真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