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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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曼春伸手扶住锦瑟，半是生气半是心疼地瞪着她。
“你说你，一口灌了一杯下去，酒量这么差还要喝，一会看你怎么回去。”汪曼春说归说，搂着锦瑟找了个凳子坐下，自己没有再吃了。
锦瑟其实醉得没那么厉害，意识还是有一点清醒的，不至于完全跟了别人走。但反正也是被指责了，索性破罐子破摔装出一副不晓事的样子，不管汪曼春说什么，都小声重复着“困”。
汪曼春真是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本身她就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个醉醺醺的小孩子。
唯一让汪曼春觉得庆幸的是，锦瑟的酒品看起来并不差，除了有点粘人以外都很乖巧，没做出什么格外出格的举动，不像她自己。
汪曼春记得自己以前不懂事的时候，在外面吃饭，偷偷喝了小半瓶酒，后来跟人吵起来，折腾的动静不小。弄得后来一些在场的叔叔伯伯，再见面的时候还是会拿她这事出来调侃。
华美的珠宝被放在再暗淡的角落也能默默发光，像汪曼春这样的明艳美人，自然免不了被人过来搭讪。
有个看上去英俊挺拔的年轻男人，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戴着一副银色边框的眼镜，端着一杯刚满上的酒往这边走。
锦瑟的眼睛半闭半睁着，余光偷偷瞥到汪曼春的手要去拿杯子了，悄咪咪把睁开一点的眼睛重新闭得很紧。看不见的时候，手在半空虚晃了几下，四处摸索的时候凭着印象抓住了汪曼春抬起的手。
汪曼春：“……”锦瑟捏紧她的手，让她没办法挣开。
锦瑟心里有小小的得意，但她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她克制住自己想晃汪曼春手的冲动，感觉到人到眼前的时候，老实地一动不动，凝神听着周围的动静。
汪曼春被这么一折腾，现出尴尬的笑容，冲来人微微一颔首。过来的男子也算是绅士，谦和地笑了笑，拿着杯子到别处去了。
锦瑟闭着眼睛，连呼吸也几乎屏着，见突然来的威胁解除了，整个人放松下来。她又不想就这样睁开眼，索性拉着汪曼春微冰的手，继续喊着“困”。
她声音本来就有小姑娘的软糯，现在又因为刻意拉长了尾音，有一点撒娇的意味。汪曼春神色滞住，眨了几下眼之后才反应过来，轻咳一声说：“我带你先回去好不好。”
锦瑟把一声“好”字生生咽了回去，怕暴露自己现在意识清楚的事实。反正她现在就是一个状态，无论汪曼春跟她说什么，都是一个“困”字推回去。
汪曼春自然不会跟锦瑟一般计较，她站起身来，扶着锦瑟在桌旁靠好，轻声在她耳边说：“你现在这里歇一会儿，我去跟叔叔说一声，我们先回去。”
锦瑟骇了一跳，自觉自己玩过火了，她不太想自己一个人被留在这个陌生的角落。差一点“我跟你去”就说出来了，锦瑟眉微微皱了皱，吐了一句“不要”。
汪曼春当她还糊涂着，软语温声劝了，就转身往汪芙蕖那边走过去。不过她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锦瑟就遇见了麻烦。
汪芙蕖向来不会反对汪曼春的意见，他冲汪曼春挥了挥手，说了一句“路上小心”。汪曼春点头应过了，因为挂念着锦瑟，步伐就加快了一些。
等到她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的时候，看见锦瑟强支着头坐起来，微眯着眼看着她眼前的人。而那张脸汪曼春恰好十分熟悉，一眼看见就觉得自己头疼得不得了。
“曼春姐。”明台看见熟人，语气十分愉悦，接着又指了指小锦瑟，“这么巧，你们认识啊，我问了她很久，连名字都不说。”
汪曼春直接地无视了明台装出来的小委屈，淡淡地问了一句：“你在这里啊，你姐姐没跟你在一起，当心回去又被骂。”
“嘿嘿。”明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冲汪曼春做了个鬼脸，“大姐忙着呢，我跟她说，我随便走走。”
锦瑟看见汪曼春回来，露出来的精气神又收回去，撇了撇嘴又是一声“困”。汪曼春微拧的眉松开来，上前两步拉住她的手：“我跟叔父说过了，走，我带你回去睡觉。”
明台见汪曼春一副不准备搭理自己的样子，急了嚷道：“曼春姐，我大哥打电话回来的时候，提起你了。”汪曼春就感觉到锦瑟抓自己的手突然一紧，情急之下一个眼刀飞过去，吓得明台头很快低下去。
明台在心里腹诽：这么久没见，怎么这么凶，比上次厉害好多倍，都跟大姐差不多了，女人太可怕了。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还有什么要说的，等下次吧。”汪曼春带着锦瑟要走，见明台还是没有让开的意思，略微挑了挑眉。
明台只好往旁边闪开，看了看面上绯云未散的锦瑟，依然觉得可爱莫名，就壮着胆子再问了一句：“诶，曼春姐，你还没给我介绍呢。你们认识的话，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没准以后我们会是同学呢，提前有个准备。”
汪曼春低头看了一眼锦瑟的脸，感觉自己看出了几分不情愿，抿了抿唇。等到从明台旁边擦身而过的时候，才回应了一句：“这是我妹妹，不用了，她读的女校。”
明台惊愕地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神情有些沮丧。不过大概他们谁都想不到，无心的一句调侃的话，在日后就真的一语成谶了。
锦瑟跟汪曼春坐在车上，往她那边靠了许多，本来是觉得没什么的，车一开起来就真的觉得晕了。锦瑟随着车身的颠簸微晃，汪曼春怕她难受，伸手扶在她腰上，让锦瑟更舒服稳定地贴在自己身上。
之前装醉的时候不敢多话，真有那么几分醉意的时候锦瑟反而大胆起来，她问：“姐姐，刚才那个是谁呀。”
锦瑟说话间带着股清甜的酒气，闻起来让人觉得十分舒服，汪曼春未加思索便答她：“叫明台，是明家的小少爷。”
“喔，之前那个女人是他姐姐吧。”“是。”“看着都不像好人，我没理他。”锦瑟这句话语气半是抱怨半是委屈的，让汪曼春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
“他大哥是明先生吧？”锦瑟鼓足勇气之后，这个问题也抛了出来，不出意料的，汪曼春陷入了沉默之中。车内一时间变得安静，锦瑟闭着眼，眼底的一分苦意汪曼春看不见。
本来锦瑟是不抱希望汪曼春会和她谈论明楼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两种矛盾的心情交织着。一方面又想汪曼春和自己说一些关于她感情方面的事情，另一方面又不想面对汪曼春提起明楼时的语气和神态。
就像是有两个持不同观点的人在脑内激烈辩论，锦瑟觉得自己头疼的同时，心里纠结得不行。
但是锦瑟没想到，汪曼春没回避，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大大方方地说了一声“是”。其实说不说锦瑟心里都不见得很舒服，她含糊地“噢”了一声，再没什么话，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
汪曼春的兴致似乎起来一些，她轻声问：“怎么了，你听过他？”“听过，很多人都夸他。”锦瑟老老实实地回答。
汪曼春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促使她问出一句：“那你呢，怎么看他？”汪曼春知道这样问不大合适，况且锦瑟连见都没有见过明楼，能有什么印象和看法。但是她就是想知道，身边的这个小姑娘，对自己的恋人，是如何看待的。
锦瑟斩钉截铁地回答：“不是个好人。”在汪曼春愣着的同时，锦瑟又很快地补充了一句：“反正他们家都不是什么好人。”
汪曼春听到这句话，哑然失笑，锦瑟听着声音，知道自己掩饰过去了。刚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下意识地想否定明楼这个人。
她觉得是因为在她心中汪曼春是个很好的人，而明楼一个人很没有责任担当地出了国，把汪曼春留在国内饱受嘲笑，尤其是明镜还老给汪曼春使绊子，这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她以为。
锦瑟给自己找的理由十分周全，唯独忽略了她心底那份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尚在萌芽的小小真心。
汪曼春想再问些什么，锦瑟看上去又恢复了那个一问三不知的状态，拽着汪曼春的手，不时喊一声“困”字。汪曼春看着锦瑟小脸上拧在一起的细眉，轻轻替她揉着头两侧穴位，也没有再说话了。
下车之后，有仆从上来接，汪曼春示意他们后靠，自己略一弯腰，就从后座上抄起了锦瑟，抱在手上。锦瑟迷糊间感受到一个带着好闻香气的柔软怀抱，多蹭了蹭，头发贴在汪曼春的肌肤上，撩得她痒痒的。
汪曼春一边关门，一边轻声说着“别闹”，这副温柔的样子，看得周围站着的人是一愣一愣的。有些平时伺候锦瑟的，对这情景倒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去煮点醒酒汤，再熬几碗爽口的小米粥，一会儿等小小姐睡醒了好吃，免得饿坏了。”汪曼春嘱咐着。
到房间之后，汪曼春想去换身衣服，顺带也给锦瑟换好，毕竟在家里这么穿不大方便，谁知道刚起身便被锦瑟拽住：“姐姐不走。”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10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