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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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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楚煊按照计划逃出皇宫,前线消息传来,鞑坦人大败,只有不足三百人逃回草原,穆子骞已派了人往草原追击,势必要将鞑坦人斩草除根!
消息传来,皇帝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细细询问,前来报信的士兵一时没能忍住,虎目含泪道:“陛下,慕容将军死了!”
慕容将军?
皇帝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愣才明白过来,沉声道:“你说的是慕容琛?!他不是早就辞官归隐了么?到底怎么回事?”
传信兵自小是孤儿,十四岁时差点被一个恶霸打死,幸好慕容琛救了他。之前慕容琛的事是军中机密,然而如今慕容琛已死,传信兵到底还是不愿慕容琛就这么死的无声无息。
慕容琛一生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得到该有的荣耀!
传信兵所知的并不多,但也足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清楚。
鞑坦人节节败退,于是决定孤注一掷。慕容琛亲自率军与鞑坦人厮杀,胜局已定之时,一个不知何时潜伏在镇南军中的鞑坦人自背后射出一箭,他的目标是穆子骞,慕容琛替穆子骞挡了下来,摔下马来,当场就没了气。
穆子骞气的疯了,发誓要将鞑坦人赶尽杀绝!
那名鞑坦人被活捉,被穆子骞斩首后尸体挂在了城门上。
皇帝说不出自己到底是庆幸还是愤怒,他总觉得慕容琛不该就这么死了。可是传信兵通红的眼睛悲痛欲绝的暗哑嗓音又做不了假。
慕容琛隐瞒身份在镇南军中坐镇一事,无论原因为何,都是犯了欺君大罪!传信兵在军中多年,怎会不知道轻重?他刚说出此事,想必慕容琛是真的死了……
忌惮了那么久的人就这么死了,皇帝怅然若失,幸好这个消息让来早朝的大臣们都是震惊不已,一时间并没有人注意到皇帝的走神。
慕容琛故交好友不少,有人痛哭着出列,求皇帝给慕容琛死后哀荣。一殿的大臣竟跪下了十之八九,皇帝看在眼里,久久没有出声。
幸好,慕容琛死了……若非如此,他也断不容他活着离开边关!
皇帝神色哀痛,允了众臣所请,命礼部尚书负责此事。
楚煊这几日夜里总是睡不安稳,孩子不知为何,夜里胎动连连,楚煊不时被疼醒过来。如此数日下来,人已经瘦了一大圈,他倚在榻上小憩时,显得肚子越发的高耸圆挺了。
楚煊身体不适,永和宫里上至女官太医,下至宫女太监都心急如焚。柳琮之特意托人去问了自己母亲,找了偏方来,又让太医看过后,煮了药膳给楚煊端去。
楚煊这几天都恹恹的没什么胃口,只是一来他要积攒体力,好逃出宫去,二来他也不忍心为难侍奉自己的人,不想让他们太过担心。即使并不想吃,还是拿起了勺子,吃了几口粥。
不经意的一抬头,楚煊见柳琮之眼圈微红,疑惑道:“怎么了?可是有谁欺负你了?”
柳琮之连忙摇头道:“奴婢只是想到了慕容将军,有些难过,惊扰到了公子,是奴婢的错!”
楚煊心头一紧,脱口道:“慕容将军?是慕容琛么?他怎么了?”
柳琮之叹了口气,将刚才在太医处听来的消息告诉了楚煊。
楚煊手里的勺子落进了碗里,他一言不发的微微张着嘴,就那么愣愣的看着柳琮之,连皇帝走到他身边都没发觉。
柳琮之被他吓的不轻,立刻让人去宣太医。
皇帝正巧来看楚煊,见势不妙,顾不得斥责柳琮之,将楚煊抱回了床上。
楚煊忽然抓住了皇帝的衣袖,漂亮的丹凤眼里满是卑微的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帝,连声音都在发抖:“陛下,她是骗我的是么……你告诉我,她是骗我的,是不是?”
皇帝心念一动,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道:“你认识慕容琛?”
楚煊不答,只哀哀的盯着皇帝,牢牢的抓着他的衣袖,仿佛是抓着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陛下,你告诉我,她是骗我的……是我的,是不是!”
“她……”皇帝也说不出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思,他还是实话实说,“慕容琛已经战死了,她没有骗你,是真的!”
楚煊的脸色立刻灰败了下去,手按着胸口,一口血吐在了锦被上,人直直的往后倒了下去。
赶来的太医吓得魂飞魄散,都顾不得君臣之仪,直接把皇帝请了出去,太医院令亲自施针,又口述方子让得力的太医立刻去煎药。
整个永和宫都乱成一团。
楚煊这一昏迷,就是整整七天。
他醒来时,那双总像是蒙着一层水雾的眼眸清冷淡漠,就像是换了一个灵魂似的脱胎换骨。
守了他七天的皇帝看得心惊肉跳,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楚煊倒是极其的冷静,先是叫了一个小太监来,说是饿了,让他送点清淡饮食来。
太医之前就说了他今天应该会醒,吃食是一早就准备好了的,冷了就换上新做好的。
楚煊慢慢的喝着粥,吃了几口小菜,苍白如纸的脸色略略恢复了一些。他刚醒来,也不宜一下子进食太多,只吃了一小碗粥,就让人撤了下去。
太医上前替他诊脉,总算松了口气,道他身体无碍,好生休养就行。
楚煊收回手,摒退了殿中所有的太医与宫侍,一双清冷冷的眸子漠然的直视皇帝的眼睛,手抚着自己的肚子,好一会才开口,第一句话,就让皇帝瞬间变了脸色。
“陛下,你每次看着我的时候,是不是都想起了肖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