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蔺萍果的八十年代》风禾尽起

3、第 3 章

　　晚饭吃完收拾好，蔺妈妈翻着三门柜找出蔺苹果的新衣服，三门柜可是大件，是蔺妈妈的陪嫁，柜子大概两米高，中间门是镜子，旁边门侧开。在这个时候，去大镇是大事，每每出去都得拾掇好。
　　这个时间，可以穿一件红色毛衣外杉（蔺妈妈自个织的），里面配一件米色格子套头衫（有点大，不过现在的衣服都是往大了做，争取多穿个两三年），下面加一条黑色灯芯绒裤，不薄不厚刚刚好。不错，就这么配了。这套战斗装蔺苹果早就忘了，是今年内做客走亲戚，上大集、闹市的必备衣服。其他时间呢，就是自家扯棉布做的衣服，邹巴巴的随便将就着穿着。
　　蔺妈妈拿着衣服去院子里，照着月色对比，不错，就这么配，作为一个手艺娴熟的织女，蔺妈妈的眼光还是很有保证的，只是这个年代的衣服款式是土气到了布料里了。
　　看这个架势，明天自己就是穿这套了。蔺苹果看着蔺妈妈心里默默地想着。
　　“娘，我明天穿啥衣服去，我要穿这一套新衣服吗？”蔺苹果问蔺妈妈。不管怎么滴，让她出门就好了。她也可以去看看市场上人家是怎么穿的。作为一个爱美人士，这一世她决定要先从衣服上美起。
　　“对，我再看看，可以，就这么配了，今天先挂娘房间，你明天穿这一套，早上来娘房间穿。动作小点，不要吵醒弟弟。我明天会叫你的。”蔺妈妈交代下来。
　　“好的。那我明天早点起床。”不知道要几点出门，她估计起码也得六点，不过她家去镇上还是很近的。虽然她变小了，但是，地址没变小，这就是她最大的优势了。

　　蔺妈妈睡前收拾好蔺爸爸和她自个的衣服，蔺爸爸早已睡到呼声连天，蔺妈妈推了几把把蔺爸爸推醒。
　　“你鞋子学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转正让你去做工？”家里的米粮也不多，蔺妈妈心里着急着想找个进项。要不然也没钱买粮，自个娘家比夫家日子更难过，自家爹前两年瘸了，就姐妹几个加娘在种粮过日子，过的非常艰难。
　　“还早的很，不过没什么好学的，没用的。”蔺爸爸还处于半睡半醒间。白天出门都做一天工了，晚上累得很了，还很想睡觉。
　　“没用什么没用，能赚钱回来就好，人家都开厂子赚钱了，还招那么多工人回来做工，肯定能赚上不少。”蔺妈妈真是气的很，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唯一的壮劳力还是这样的懒惰性格，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我都不想学了，家里不是有吃的吗，吵嚷啥！”蔺爸爸这会儿清醒了，把老早的想法说出来，他太累了，天天走这么老远路，天天跟一群妇女一起做活，没什么好做的这个活。
　　“家里你吃什么，现在才五月，粮食都没吃，都吃地瓜干了，也只能将将吃到九、十月，剩下年底几个月吃什么。地里今年收成都不知道怎么样！吃吃吃，就知道吃吃吃。”蔺妈妈忍住心里的怒火，真想大声叫骂出来。
　　“好了好了，就知道说说说。说什么说，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不睡让我睡，无知妇女，无理取闹。”蔺爸爸起来换了个头，从东头睡到西头去了。
　　蔺妈妈的眼泪直滴到枕头上，她也没出声，只是后悔自己没正式工做，想当初，读初中的时候……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四五点，天蒙蒙亮。农村开始炊烟袅袅，早起的喂猪食，赶鸡咯咯声。一日之计在于晨，蔺家的院子里也拦了两块栏子，家里养了一只猪，10来只鸡。
　　蔺老太太拣出三十多个土鸡蛋，这里估摸着有个三斤多点，可以卖个2、3块钱。家里也没其他东西可以卖了。菜，就种了些在院子的土缸了，自己吃了剩那么一两把，还没攒起来就焉了，土猪要养到一年的年尾，杀猪过大年就是这么个说法。粮食才开始种，得等到九十月才有多余的拿出来卖。今年花钱又多了，大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拿工资。
　　蔺妈妈把蔺爸爸叫起就去煮食了，今天一天不在家里，得把猪食煮好放着，鸡的话也要剁好青菜，想要猪长大长膘，鸡多多生蛋，一样都省不了。可以放小火煮了，去楼上把妮儿先叫起来。
　　“妮儿，起来了，还去不去镇上，起不来就不带你去了。”蔺妈妈绝对做的出这样的事情。好几次都是这样不醒就算了。小孩子家家的去了镇上的集也没什么用，镇上集人多，这么大的孩子要牵着或者抱着，带着点东西去卖还得管要吃要喝的，太不省心了。
　　蔺苹果在几十年后是个夜猫子，首先原因是有手机、电脑这类电子产品吸引。现在在这个连电也没有的家里，晚上早早的就睡着了。何况今天还要去心心念念的集里，早就醒了在楼上躺着了。听到声音立刻回应。
　　“起来了，娘，我就下去。”要不是她对这里的爸妈还不熟，她早就下去闹了。虽然回到了几十年前，可是当初自家离散这件事情对她的影响还远未消除，要不是你们这个懒，那个贪，她家怎么会变成当初那样。
　　不过，希望这个时代的父母能够变回最初的勤劳能干，她这只小蜜蜂既然回到了当初，就不要再让历史重来。
　　关闭的心扉比关闭的门楣更难打开，曾经拥有一旦失去就会变得更加执着甚至充满执念。
　　全家穿戴好，蔺爸爸去里屋推出解放牌自行车，准备骑车到镇上去。蔺家爸妈当初结婚主要买了两个大件，自行车跟大柜子，其他的彩色电视，黑白电视，或者手表，洗衣机什么的，都没有钱，全部省下去了。
　　衣门柜常常用，买来就用起来了，请的隔壁乡有名气的大木工做的，柜身通红，漆的红色漆，样子照对着古早的老家具。自行车一个村都没几辆，价钱这个老贵了，有些人家都没有也结婚了，以至于蔺家家里的余钱也没几个了，都花出去在这两个大件上了。自行车这么的珍贵，家里也舍不得随便用，平时都是用大锁锁在里屋，出远门或者去集市才拿出来骑，骑了回家还要擦好几遍，别看蔺爸爸懒，对于爱若生命的解放牌自行车，蔺爸爸连链条细缝中的粉末都用干布擦出来。
　　这边蔺爸爸骑着自行车，蔺妈妈提着蔺老太太拿来的鸡蛋坐在后座。蔺苹果自然就坐到蔺爸爸身前的横杆上。吹着这早上五点多，六点不到的微风，蔺苹果心中真是太畅快了。
　　中北村路上碰到的乡亲、熟人不停地打招呼，“骑车去外面啊？”“早啊？”“去大集啊”蔺爸爸大声地回答，蔺妈妈含蓄地笑着，蔺苹果估摸着自家爸妈的心里听着挺得意的。
　　从中北村到这边最近最热闹的当属隔壁镇了，它有个正式的名字叫南丰镇，不过这边附近的很少喊的这么正儿八经地喊，不是叫隔壁镇就是叫邻家镇。离中北村要骑过三个乡才到南丰镇，自行车过去很快，才骑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走路起码要花两个多小时。
　　到了南丰镇，蔺爸爸先骑车到老市场，这边老市场很热闹，附近乡子很多户人家赶过来卖菜，隔几天就有热闹的集市。集市的时候，人们天没亮就起，四面八方的来赶市场。今天又是集市，集市卖的东西可多可杂，只有这会你不认识的，没有这会没有的东西。
　　集市里没有摊位，来的早占住了就是摊位。摆摊的人们带来自家板凳、桌子，把空无一物的集市填的满满当当。当然集市里还是有秩序的，有规定的定点位置给你摆，不是随便过道都摆起来的。不过这一天内来卖东西的人都很多，很多农家其实手头东西并不多，卖完立刻收起摊位。
　　蔺妈妈今天带了点自家的土鸡蛋过来，她指挥蔺爸爸停在卖猪肉的旁边，平日里爱买猪肉吃的都是家里有点闲钱的，对于鸡蛋也比较舍得花钱。对于农家来说，真是吃了一个又少了一个，两分钱一个，随便吃几个，就是小一毛了呢。
　　蔺爸爸停下自行车，蔺妈妈小心地下来，手里提着鸡蛋，半会也舍不得放下。她也不管蔺爸爸父女俩了，随口说了句，“妮小心下来，他爸把孩子放地上站着，赶紧开始卖鸡蛋。”蔺苹果自己跳下自行车，蔺爸爸把自行车停好，就停在他身边。拉起一根绳子把一头绑自己的手，另一头绑在车把上。
　　集市中的人群慢慢地往前移动，几乎是随着人流看小摊，有极个别的摊位叫喊着卖，一般都是看到人了才招呼着。蔺妈妈的鸡蛋也是这样，有准备来买猪肉的，她就说，来看看自家土鸡蛋，很大很好吃。
　　蔺苹果忍不住满头黑线，应该说有营养吧。很大很好吃，怎么像是来买苹果。
　　索性今天的销量也不错，才卖了一个多小时，鸡蛋就卖光了，是真的很快，因为卖鸡蛋的其实有好多个摊位，位子远了没人看到自然就难卖起来。
　　蔺妈妈收起篮子，蔺爸爸解开绳子，一家三口的集市之旅现在才算是开始。
　　集市里卖的东西比较杂，有现场打糖的，也有卖番薯之类，当然这里也有集市一条街，这里的街道就比较高级了，供销社也在这里开着，站着好几家店面，也有卖百年馄饨店的，这里都是开着店铺做生意的，态度一般都比较差，没点钱没点票就不要去了。但是难得进镇总有人会来这些花销大的地方买。
　　蔺妈妈准备让蔺爸爸去供销社的门口看电视，他跟着没什么大用，人也比较挤，她这会想先去裁缝铺，去看点布料看点线回来。蔺爸爸同意了，说自己等下就过来裁缝铺找她们。
　　布料行在集市一条街的对面街道，这里卖布卖吃的零食比较多。蔺妈妈平时去的最多的一家店铺是清风裁缝铺，这家裁缝铺主要还是修补衣服，但也有出售布料之类。卖的比较杂，有单卖布料，也有代做衣服，还有代卖衣服，代卖衣服比较少，主要东西代卖线衣比较多，虽然家家户户的妇女们组团织针，但是也总有手艺不精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