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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一眼万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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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卿的立储大典成了天界历史上最具谈论性的一次立储大典,无论是让只狐狸抢了风头还是被自己险些坏了礼仪,都是绝无仅有的例子。天帝压住了那些个意外,话里音里试探也卿记住了什么,也卿记得三样,大典那天人太多了些,给他玉佩的人太好看了些,那个毛茸茸的东西忒不好咬了些。当然,这些他没有说。
宴完了沉毓便带着狐狸回了九州岛,狐狸一路上龇牙,嚷嚷着要回去咬那个小混球。
沉毓看她:“幼稚吗?”
序谂兮:……“窝素一锅小孩纸。”(我是一个小孩子)
“两万岁的小孩子?”
序谂兮把脑袋藏在沉毓衣服领子的毛毛里,悲伤的不想和它的美人主人说话。
序谂兮身为一只狐狸,好不容易修成了正果,成了仙,结果万万没想到,那天雷忒不是个雷,劈得它外焦里嫩也罢了,竟把它劈的变不了身,终日里只是个狐狸模样,只能窝在一堆狐狸里头无法去天界。序谂兮正打算死一死重新修炼,碰巧沉毓下了一次界,碰巧遇见了它,碰巧就把它带回了天界。后来序谂兮问过沉毓是如何在一堆子狐狸里看上它的,沉毓轻飘飘的瞧它一眼,给了个气死狐狸的答案——好看些。原来堂堂狐仙混在凡间狐狸里区分的法子居然是毛色好些么,序谂兮沉默了,虽然有些生气,但是她也觉得自己的毛挺好看……
在天界时沉毓顾着天帝的面子拘着它,一回了九州岛,整个狐狸都放开了性子。九州岛,位于蓬莱之西,仙尊沉毓之属地,灵气浓郁,灵物颇多。序谂兮最喜欢干的,就是挠岛上那株铁树。加上狐狸心情不好,挠的就更多了,连沉毓也常常看不见她。
沉毓今日穿了件水蓝的长袖,银线勾的花纹,头发也用法术变了丝蓝发,又用银带束住,很是好看。序谂兮头也没抬,把铁树挠的出了花苞。
“挠够了,嗯?”
沉毓把那个“嗯”字说的低回婉转,序谂兮耳朵一颤,放下了爪子,只那个尾音在狐狸心上绕啊绕啊,狐狸觉得自己飘起来了,回过神一看,是沉毓把它抱起来了。序谂兮顺势把脑袋低着埋进沉毓的臂弯里,耳朵和尾巴耷拉着,明显是不高兴。沉毓挠挠它的耳朵,狐狸痒的不行,耳朵躲来躲去,沉毓一边逗,把它带回了观澜殿。
“兮兮。”
序谂兮眯起狐狸眼,琉璃色的眼露出点迷茫和不耐烦,嗯?
“给你的。”沉毓从袖子里拿出个琉璃环,镶了些各色的珠宝,一个小巧的银铃铛挂着,闪亮亮的很好看。狐狸顿时亮了眼,甩着尾巴跳到沉毓怀里扒拉着琉璃环。
“窝哒?”(我的?)
“嗯。”沉毓支着头,侧着看它,食指一下一下顺着毛,弯着嘴角很是愉快。这小东西闹别扭闹的找不着,找着了也不让摸,还是乖一点好。
疏尾剑看着一人一狐,只觉得像周朝的幽王和褒姒,人家烽火戏诸侯,他是千宝换一笑,差不离差不离。疏尾剑有点忧伤,自己跟了这么个主人,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把它卖了换狐狸一时乖巧。
序谂兮终于开心了,铁树忍不住开了个花,九州岛也恢复了宁静。
又是一日,天气晴朗,万里略有云,沉毓下意识觉得有什么事儿了。
果然天帝使了个小仙来送也卿成年礼的邀请帖子,序谂兮看着桌子上的帖子,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儿了,瞬间就想起了当年他咬她尾巴的事儿,心里百十来个坏主意转了个来回。沉毓不知道狐狸是不是都这般记仇,都过了几个百年,记这事儿就像记她不能变人形一样,简直刻骨子里了。
“别带她去就是。”
一个少年飘在空中,黑色的窄袖衫,黑色的抹额,墨一般的瞳孔看着沉毓,端端正正的坐着,正是化了人形的疏尾剑。沉毓沉思一下,“你想去?”
疏尾墨色的瞳孔亮了亮,又垂下眼没说话。
沉毓觉得这孩子的性子有些太严肃了,想玩便说就是了,以前是剑的时候还偶尔胡思乱想犯二闹着狐狸玩,如今化了人却拘谨的厉害,不知是怎么变的。
疏尾慢慢看他一眼,想让他带着自己的话说不出口,只觉手腕一麻——序谂兮把他的手咬住了。疏尾没有痛感,脸色也没变的把狐狸提了起来,让她的琉璃眼看着自己。狐狸龇牙咧嘴的炸了毛,沉毓挥挥手,把疏尾释放的剑气散了,抱着狐狸挑眉,怎么?
“我也要去。”
委屈的样子却理直气壮的,狐狸已能说得清话,沉毓偶尔会想起它当初说话糊涂的时候,猜着也是很好玩的。
沉毓料她不敢掀什么大浪,便应了。
序谂兮既知道沉毓会带她去,就跳到了疏尾身上,眨着琉璃眼看呀看,疏尾也看着她,自他变了人形还没有见过这只狐狸呢。疏尾看着,墨色的瞳深邃的只有一只雪白的狐狸倒映着,实在是一副色调分明的画。
“我原来以为你是支母剑。”
疏尾的脸面无表情的裂了道痕,母剑,母剑,母剑,母剑,母剑……
“你长得这样花魁还能打人呀?”
花魁,花魁,花魁,花魁,花魁……!
疏尾挥手一扬,把序谂兮扔回了沉毓怀里,整个狐狸的毛毛都飞起来了,沉毓顺了顺,“别闹了。”
序谂兮吐吐舌头不说话。
最后,沉毓还是把一狐一剑都带上了。
序谂兮是个爱玩的性子,到了天界路过了片桃花院子,琉璃眼亮晶晶的,趁着沉毓不注意,跳下了云就往那里去,疏尾看了一眼,确定她稳稳的落到树上才和沉毓说:“玩去了。”
沉毓嗯一声,点了点食指上的银戒,戒指轻轻亮了一下,桃花里序谂兮后腿上挂着的琉璃环也亮了一下。
序谂兮正好扑在丛桃花里,嫩嫩的花瓣咬了满嘴,狐狸吐出舌头把花瓣都吐出来,晃了晃脑袋,结果花了眼。
前面的桃树下有个男子,淡黄色的衣服,金线勾的花纹,一层又一层叠出繁复的花纹,金冠玉带,潇洒翩翩。察觉到了序谂兮的动作,转头看她,如玉的脸还有些稚嫩,金色的瞳孔正看着吐花瓣的序谂兮,脸上笑了起来,左侧有个小小的梨涡,朝着序谂兮招了招手,修长的手指像是诱惑一样,序谂兮竟听着他的话过去了,那人微微张开手臂接住她,序谂兮抬起头,一口咬在那人的手上,还有瓣没吐干净的花瓣正好贯穿在牙齿上。
这明明就是那年咬我的小混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