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出宫记》仙桃

51、洛英华命归西天

　　陈展从坐榻上起来，看着萧如梅道：“二十年的宫廷生活，你改变了不少。用起心机来，越来越顺手了。”萧如梅此时也不跪拜，站起来道：“若是心机叵测之人，也不会轻易叫皇上抓住把柄。我若是有心为难洛春华，就不会留她到现在。我手里还掌握着梅花坛，一道密令下去，洛春华早就死于非命了。”陈展看着她道：“除了梅花坛是宓妃留给你的势力，你什么都没有了。徐子航无官无权，除了卫国公的虚名，他什么都不是。陈澈手中虽有兵权，后面有益州的兵马压制，他也难有作为。朝中都是后起之秀，也全听命于朕。”萧如梅面色如常道：“这么些年，我把安宁养在宫外，怕你见到她心里不舒服。我狠心把珂儿也送去益州，叫他离开权利中心，处处为你设想，就换来你的无情抛弃吗？”多年的隐忍被摊上台面，夫妻二人貌合神离，在不会有任何感情。陈展背过身，不去看她，吩咐朱平道：“将皇后除去凤冠，褫夺皇后玺印，幽禁与凤仪宫。”萧如梅没有辩解，对于无情无义的人，她已经死心，证明她的清白又如何？两人的感情已经不在了。
　　陈展训斥了萧如梅，并令她闭门思过。杨元凤这个帮凶，陈展归类于脑子不够，巴结主子，反被利用。对于没有脑子的人，他都会从轻处置，没有刺死她，只把她贬入浣衣局为奴了事。
　　琉璃殿内，陈澈、陈珂、陈悦、安宁、萧依依五人都皱起眉头。荣宠二十年的皇后倒台了，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问题所在。萧如梅的个性，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若是她真的这样做了，那杨元戎的两位夫人早就惨遭毒害，也不会有今日的萧如梅了。五个人坐在一起，各怀心思。陈澈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杨元凤的话半真半假，我去找她问个清楚。”他丢下手里的赤金镂花葫芦香囊，朝门外走去。安宁拿着两个赤金漏壶葫芦香囊对比，一个香囊上刻着龙凤呈祥，是洛春华一直佩戴的；一个刻着百鸟朝凤，是萧如梅不离身的。里面的七色花瓣香丸，散发这阵阵幽香。白色的梨花，粉色的荷花，蓝色的蝴蝶兰，红色的牡丹，黄色的菊花，紫色的薰衣草，浅红色的凤仙花。两个香囊所装的花瓣香丸也相差不大，只是那两个红玛瑙流苏有一点色差。颜色透明的没有香味，颜色略深的有着淡淡的香味儿。她看得入迷，没有听到陈珂的叫她。陈珂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香囊道：“去看看母后去！”
　　萧依依被陈悦拉着往东宫而去，萧依依道：“我们不是在找陷害母后的真凶吗？你拉着我去哪里？”陈悦道：“父皇已经把母后禁足，一时不会下杀手，毕竟夫妻二十年，还是有感情的。”陈悦急切的拉着她出来琉璃殿，是不想叫萧依依看出红玛瑙和麝香珠的差别来。萧依依拽着他道：“你走慢一点！”她手上的红玛瑙金玲手链，因为动作过大，发出叮铃铃的脆响。洛春华身边的人请萧依依过去，萧依依甩开陈悦的手道：“我去看看贵妃。”
　　洛春华的脸色还是很差劲，半靠着抱枕，朝萧依依招手道：“依依。”萧依依走过去，握着她的手道：“贵妃姐姐，你不要伤心。”她突然捂住嘴道：“叫习惯了，改不了口了。”洛春华笑着道：“私下里怎么叫无所谓。”萧依依拿起桌子上的汤药道：“听朱平说姐姐不肯吃药，叫我过来开导开导。”萧依依吹着药碗里的药，用银勺喂她道：“不吃药身子怎么好呢？”洛春华吃了几口药，眼睛却盯着萧依依的手腕看。萧依依也注意到了，放下汤碗道：“姐姐喜欢这个手链？”洛春华道：“你摘下来我看看。”萧依依一边摘着手链，一边道：“这是太子送的红玛瑙金玲手链，不能随便给姐姐，姐姐要是喜欢，我在叫司珍房按这样子在做一对。”洛春华凑在鼻端细闻道：“这不是红玛瑙，是麝香珠。她吃了麝香珠的亏，对这个味道终身不忘。萧依依夺过她手里的手链，在鼻端细闻，果然有一股子淡淡的麝香味儿。之前不留意，只当是陈悦身上的熏香闻道。若非洛春华点破，她还一直蒙在鼓里。
　　杨元凤穿着粗布的衣服，身上的钗环尽去。坐在池子边上，洗着一堆宦官的衣服。那礼服似乎永远也死不完，才洗了一半儿，又送来一堆儿。杨元凤倒是洗的心安理得，还唱着小曲儿。陈澈走过去，所有的奴才都跪下请安道：“拜见平王殿下。”陈澈拉起杨元凤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才停下来。盯着她道：“你到底想要怎样？”他已经看穿了她的把戏，她也不用在掩饰，坦白道：“你娶我，我就帮你为皇后翻案。”赤裸裸的威胁，陈澈却松了口气。她要嫁给自己，娶回去凉着就是，多双碗筷又不是养不起。陈澈道：“我答应。”杨元凤笑着道：“洛英华和洛春华这对姐妹一向不和，你去洛英华宫里去搜，就可以找到麝香珠子。”
　　陈澈对杨元凤的话深信不疑，带着一帮子宦官直接去了胧月阁。洛英华乍一看来人，忙忙的请安道：“给王叔请安。”陈澈也不叫起，吩咐宦官搜宫。宦官在妆台上搜到一个锦盒，里面装着绿豆大的红麝香珠子。陈澈吩咐宦官道：“洛良娣居心叵测，谋害龙裔，还不绑了请皇上治罪。”
　　陈澈来的迅速，走的也迅速。洛英华一句辩驳的话没有说，就被堵了嘴巴绑着去了紫宸宫。洛春华和陈展听完陈澈的叙述，都看向洛英华。洛英华摇头道：“臣媳冤枉。”洛春华被她陷害过一次，对陈澈的话也信了七分。朝门外的太监道：“把洛良娣身边的夏荷拉出去打。”夏荷哆嗦着被宦官拉出去用刑，那一声声的闷棍打下来，殿里的洛良娣也是心惊胆战。三十廷杖早就要了夏荷的半条命。夏荷被抬进来，直接扑到洛春华的脚边道：“贵妃饶命，奴婢什么都招。”洛春华看着她道：“有一句话不尽不实，小心受皮肉之苦。”夏荷道：“当年那幅带麝香的佛像，所用的颜料是良娣亲自调配的。因为良娣要取代杨氏做太子妃，可是郎中说良娣怀的是个女孩。女孩没有利用价值的，良娣就想到了这个法子。调换换佛像，嫁祸杨氏。没想到画佛像的画师会被杨氏找到，良娣急于脱罪，才将当时还在杨氏宫里做刺绣的贵妃推出去做替罪羊。”一番话，将当年洛英华狠心打胎，嫁祸杨映雪的事说了。洛春华朝陈展道：“皇上要为臣妾做主，这罪名臣妾背了这么久，终于大白天下了。”陈展震惊洛英华的狠心，为了名位不择手段。朝夏荷道：“洛氏还有什么罪行，你一一说来，朕饶你不死！”他是气急了，好歹是自己的孙女，说没就没了，好歹毒的心肠。
　　夏荷喘着气道：“这几年良娣没了协理东宫的权利，处处受杨氏打压，又不得太子喜欢，倒是安稳了许多。红麝香珠子的事情奴婢不知情。”没有做过的事情，打死也不能承认。杨元凤也被带上来，她早就做好了说辞，向陈展请安后道：“奴婢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做红玛瑙流苏，洛良娣见了，觉得好看。特意停下来询问做的是什么，奴婢回道：“是红玛瑙珠子做的流苏，要系在赤金镂花葫芦香囊上。是送给贵妃娘娘晋封的贺礼。洛良娣说很喜欢玛瑙珠子做的流苏，向奴婢要了去。还说她那里有一盒子的玛瑙珠子，叫夏荷给奴婢，不会叫奴婢吃亏。”她喘口气道：“奴婢用了洛良娣给的珠子做了流苏给贵妃，实在是见识浅薄，才会受人蒙蔽，铸成大错。求皇上开恩！”几句话把皇后撇清在外，把洛英华给绕进去。洛英华气的发蒙道：“你胡说八道，我何时向你讨要过玛瑙流苏？”杨元凤看着她道：“事实如此，你还想抵赖？”杨元凤知道陈展和洛春华已经相信了她的话，这就够了。废话少说为妙！陈展朝宦官道：“太子良娣洛氏谋害皇嗣，毒害贵妃，两罪并罚，废去封号，赐毒酒自尽。”
　　这正是：
　　端庄文雅俏娇娘，心若蛇蝎恨断肠。
　　常做贤良温柔貌，费尽心机也枉然。
　　毒害洛春华的凶手终于伏法，杨娴妃带了礼物去看望身子还未复原的洛春华。两人在内殿坐着，茶水已经喝了一盏。杨娴妃此次过来，却没有了往日的恭谨。用一个长辈看着晚辈的表情看着洛春华道：“到底还是年轻，姐姐比妹妹多吃了几年饭。有些事情比妹妹看得透彻。咱们的皇帝还是心向着皇后的，你如今得宠，也只是暂时的。新鲜劲儿一过，也就被皇帝忘到脑后了。”她的话犹如烈火添柴，把洛春华心里的恐惧烧的更旺！洛春华看着杨娴妃远去的背影，手里的茶杯被她颤抖的手佛落在地。瓷器碎裂，发出刺耳的响声，却未能把她从恐惧里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