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若重生香自锦》孙萌萌

3、 第三章 哎？这画扇

　　第三章哎？这画扇……

　　“那是谁？对是阿爹，好年轻。”
　　张伯年携全家带着商队南下，一家老少皆在马车上，只见金银行李就满满十几车，坐在阿爹边上的是额娘，那个女人是谁？好似在哪里见过。
　　画面在不断的切换，白衣少年在血泊中痛苦地往外爬，这是战场吗？那后面为什么不像大明领土的民俗建筑，再一看，那里尸横遍野，杳无人烟，为什么那城除了白衣少年竟没有一个活人，如此惨烈，到底发生了什么？再定神一看，那不是锦吗？
　　“锦……锦……”
　　若兰满身冷汗，躺在红木床榻上，紧闭双眼，苍白的脸上泪水若瓢泼大雨，浸透了衣襟。
　　“小姐，你终于醒了？你到哪里去了？满身都是水，多亏了奕坤公子发现。”琳琅嗔怪道。
　　奕坤，肃王府二公子，文武双全，负责府中安全，虽说是同父异母两兄弟，性格却是截然相反，要说奕扬是阳光，那奕坤就似月光般忧郁，有一股逼人的灵气，清秀的双眸怎让人看了不心动。
　　“是你救了我？”
　　“今早见你躺在蓝玉湖边的石板上，怎么回事？李妈没告诉你这府中的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你这人真是，以为我愿意躺在湖边？不是因为………”不行，不能说，不过昨晚就像是一个梦，但是为什么那么清晰，再说，若是梦，我怎会晕倒在湖边？
　　见若兰发起呆来，也着实可爱，奕坤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先告辞，看好你家小姐，没事儿不要到处乱逛。”
　　“是，奕坤少爷。”李妈铁青着脸，看着若兰：“这府中有些灵异事情，你贵为主子也一定要有所顾忌，尤其是竹林后面的藏锦斋，是王府的禁地，任何人都不许进。”说罢，李妈被冬雪喊了过去，说是今儿个是初一，要去庙里给菩萨进香。
　　原来如此，那里是禁地，难怪那里那么慎人，没有一点生气。又想起昨晚幻境中的画面，不禁一颤。
　　张伯年其实是正儿八经的京都人，在二十年前因为肃亲王的安排到了徽州从商，至于原因，画面中没有提到。
　　“阿爹，到底为什么到徽州，画面中孤城在哪里？锦还活着……为什么那里会有灭顶之灾？”想到这里，若兰的泪水止不住倾流而下。
　　“蓝玉湖——子时”这声音依然在耳畔，昨晚的思绪依然在脑海中，消磨不去，“为什么，为什么不来找我？你在哪里？
　　若兰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锦，心中就隐隐作痛，在梦里想抓住锦的手，就像十年前他从春香苑门口把自己从死神那里拉了回来，然后紧紧抓住若兰的手奔跑在热闹的长安街上，想着想着若兰脸上的泪水瞬时变成了甜的。
　　“你叫若兰？”
　　“怎么了？”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于兰何伤。”锦的声音如春风拂面，温柔地飘进了若兰的心，似小鹿般乱撞。
　　一别十年，十年之约，两人都没有兑现诺言。
　　“小姐，小姐……”看到若兰发呆的样子琳琅沁香好生担心，沁香的手在发抖，身上的香味也变了，若兰意识到大家对自己的紧张，“我没事儿，不是说太奶奶今儿个要回府吗？琳琅你让迎春和秋月打探一下，到哪儿了？”
　　这府中的太夫人每年都会在五台山修行一阵子，这次回来，是听说奕扬成亲了。这位憨态可掬的老人儿一直以来都挂心奕扬，大概也是有什么心愿想必未完成，现在全府上下都在准备为太奶奶接风洗尘。
　　若兰起身坐在案边拿起书卷开始读诗吟赋，却不曾想心思已经随窗外那诱人的绿沉淀了下来。“小姐，今晚王府为太夫人接风洗尘，小姐要好生打扮一番。”琳琅撇了一眼诗书，微微一笑：“琳儿怎么都看不懂呢？是否没有慧根呀？”
　　“就数你调皮了，每次我吟诗的时候你都会往前凑，越发到这王府你却疏远书卷了……”
　　禁不住窗外那沉甸甸的绿，若兰出了门口，倚着大树用手在地上画着圈，若果说这王府就是这个圈，要怎样才能找到边缘呢？奕扬顺手从若兰脚下捡起几片飘落的海棠花瓣，若兰抬头往上看去，原来奕扬已经过来了。
　　“若兰，今晚一定要演的像一些，不要漏出破绽，栾允和紫鸢可要到府中一聚。”奕扬眉头紧皱，好像怕东窗事发，让太奶奶生气，他疲惫的眼神拖着略微低沉的语气，百感交集，想必这府中却怕是太奶奶是他最爱的人了。
　　“太奶奶年势已大，今天回来专程看看这孙媳妇。”李妈道，“若兰晚膳一定要谨记这府中的规矩，切不可出现什么差错。”
　　说罢，这太夫人的轿子已到了门口，肃王爷通知各房来到门口迎接。
　　“太夫人到……”郭总管高呼一声。
　　车马小厮停下轿子，小翠忙下马车，掀起帘子，搀扶着老人下车，这太夫人虽是古稀之年，但依然是容光焕发，可能是常年吃斋念佛有关，她对于这古老的王府应该全都知晓，若兰想着不觉心里有一丝期盼，希望这太奶奶能帮自己解开这困惑。
　　“你这丫头在做什么，还不赶紧迎接太奶奶。”
　　“太奶奶安康，我是若兰。”
　　“你就是若兰？”太奶奶满面笑容，是个憨态可掬的老人。若兰走上前去，太奶奶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若兰想说些什么，可是心里却是激动的说不出来。
　　这太夫人刚进府，尾随来了一队车马，应是将军府的人到了。若兰不想早早的进入这令人晃眼的大厅，坚持和奕扬在外迎接宾客。
　　“我们来了。”几人鱼贯而入，其中那男子着淡绿色长袍，碧绿色的腰带系于腰间，只见他面如美玉，目如朗星。
　　“扬哥哥，我们来了，怎么不欢迎？”不愧是将门之女，谈吐间一身豪气，又不失女儿如水般温柔，瓜子小脸，白瓷肌肤，一双杏眼含情脉脉，樱桃嘴唇，透着一番调皮可爱。紫鸢说罢，那忧郁的眼神凝视着前方那个强大的敌人，这叫若兰十分冤枉。
　　“世子妃，这是你的画扇，你不是一直在找吗？”李妈徐徐走到若兰面前，递上画扇，“老奶奶上午见您最是感到欣喜，正唤您过去呢。”
　　“我怎么不记得了，有要找这扇子吗？”还不等若兰思量，这二夫人就来了，“走吧，丫头太夫人唤你呢。”
　　不等丫鬟看座，这二夫人扭着纤细的身腰步若轻云地走上前去，紧握住太夫人的手：“老祖宗，您可算是回来了，您瞧把楚娣给思念的茶饭不思，都掉了几两肉呢！”
　　“就数你嘴最甜了。”那太夫人眼角的皱纹一下子舒展开来，呷了一口上好的龙井，杯口的嘴角挂上了几丝笑容，配合着初春的阳光，众人的心思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这雅兰轩是府中书香气息之地，瞧若兰这丫头手真是灵巧，松柏仙鹤画得栩栩如生，像是真的。”
　　“哎？这画扇……”珺城公主想要说什么，到嘴边又停了下来。
　　“怪不得这般精细的人一进府就看中了二夫人那别致的衣裳。”
　　若兰听到这些并不感到奇怪，来时阿爹就告诉她一定万事小心，尤其是初来乍到对自己过好的人，果真就成了事实，这二夫人总与珺城公主作对，如此这般针对自己一定是做给珺城公主看的。
　　一时间屋内空气顿时凝固，若兰莞尔一笑：“多谢二姨娘成人之美，您送给若兰的那些衣裳若兰好生喜欢。”奕扬忙扶太奶奶入座，眼角扫了一下若兰手中的画扇，思触了片刻道：“若兰这刚被孙儿娶过门来就这样了解太奶奶，知道您最是喜爱水墨画，这不，就给您准备好画扇。”
　　奕扬说罢，伸长了一口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替若兰捏了一把汗。
　　“菜都齐了？” 肃王爷问道。
　　“回王爷，都上齐了。”郭总管眉毛一扬，环顾四周，见老夫人和王爷有了笑意方才退下。
　　“额娘，您好些日子没有回府了，”说着看了看老夫人，“孩儿知道您常年吃素，今儿个全是按您的口味做的素菜，您尝尝看。”
　　太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大概想起了从前。若兰低头望着这桌上的菜肴，心里也不盛欢喜，对于爱吃素的她来说，无非是上天赐予的美味,
　　让若兰再次回到了从前：
　　“给。”
　　“什么？”
　　“烤红薯。”
　　在篝火的映衬下，锦的嘴唇和那温柔的脸颊泛着温暖的光,让若兰那寒冷的内心无比安稳。
　　但愿今晚能平息过去，愿上天能保佑让若兰再次遇见他。这时，沁香从后头握住了若兰的手，她看出了若兰已经走神，她是在提醒若兰，用手指在若兰的手心点了一滴浓香，那香气提示不要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