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在互相伤害中黑化啊》只好微笑

12、宴席散了，但我爱你。

　　夏季的晚风微凉，那天之后又过了三五天，今儿船停在了岸边。
　　船上的兄弟们三五成群地到镇子里喝酒、泡妞去了。
　　我拒绝了所有的邀请，依靠在船边围栏上，吹着海风，享受着安宁的时光。

　　有一个蕴含着阳光的怀抱，带着海浪的气息从我背后将我环绕起来。我抬起头，刀帅就低下头吻住了我。
　　我们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唇舌交缠着，直到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唇舌分开，他用手抚摸我的脸颊。

　　“我们带上所有的家当，到南边去。”他轻声地说。“带着你，去南边。我们所在的海月国太小，雪靖不会放在眼里。但是南边的南靖国，大丰国都是雪靖的敌国，雪靖新君的军队不敢过去，他们也不会帮助雪靖追拿你。”
　　“我们到那去。”他把脸埋在我的脖颈间。“不会让你离开我。”

　　“你真够霸道，好歹问问我愿不愿意去？”我调笑他。
　　“我可是海盗，海盗看上的，都是自己的家产。”他并没有把自己的脸从我的脖间离开，而是轻轻地细碎地吻了过来，“何况，你是海盗头子的家产。”

　　我回吻住他，在这天海一色的世界里。像吻住了世上所有的光明。
　　他真的就那么做了，搬走了所有能搬的宝物，
　　一把火烧了自己曾经的老巢，带上他这二百多个弟兄，头也不回地走了。
　　烧掉自己老巢的时候，他在船尾看了很久那漫天的火光。我感觉到了他的不舍和决绝。然后他转身抱住我，像要把我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一样用力，周围好像有人在呜咽。我知道他们舍不得，谁能舍得自己的家呢。

　　刀帅抱着我，轻声说，“没事，到了那边，我们一切重新开始，相信我。”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在我的世界中，曾几何时见过你这样的汉子。我又何其有幸能见到你这样耀眼的人。
　　不管前路是否艰辛，也不管到了南边是不是能打开局面。

　　就这么杨帆而行，一路向南。
　　又过了大概二十来天，天气更加炎热了，到了南边，兄弟们都不大适应这么热的天气。
　　人都说夏季往北冬往南。他这样做，兄弟们都知道是为了保我，尽管有太多不舍，这帮有情有义的汉子们，依旧与我高谈笑骂，没有一个人口出怨言。尽管大家都知道，这么做是为了我。为了我这个亡国余孽的这条小命。

　　终于到了大丰国，大家的心稍微的放下了一些。
　　刀帅他们粗略地选了一个小孤岛，我们就算是在大丰的海域里，驻扎下来了。
　　大丰的海域里，海盗是非常少的，毕竟不像海月那样国力单薄，大丰的水军，凶猛异常。老路子是走不通的，刀帅他们整理了家当，翻修了船舶，开始以海商的身份，登上大昭国的舞台。

　　“大丰国的水军太过于凶悍。”尾巴分析道。“我们如果继续在这里当海盗，下场就是全员的脑袋都被挂在军船的船尾。”
　　“我知道，”刀帅点了点头，看了看满目忧心的我，他温柔地笑了起来，“没事，相信我。”
　　嗯，我信你，像是从未有相信过任何人一样，只信你。
　　他得到我回应的眼神，疲惫憔悴的脸上多了一丝自信的光芒。

　　“反正兄弟们都会老，总是提着脑袋过日子也不是长久之计。”刀帅故作轻松地说，“不如改做海商，这么多年来咱们攒下的家底，不利用起来，未免也太可惜了。”
　　“也是，没准呢，以后大伙儿提起海商，都会头个想起俺们”独眼、豁子和身边一众的弟兄也都在点头。
　　“那咱们是不是得起个霸气的名儿？”不知道人群中谁说了一句。

　　“洪武”有声音高叫着推荐。
　　“大兴，大兴好听，兴旺得才。”
　　“贪狼，够威风吧哈哈哈。”
　　“海兽。”能吞并一切船只的海兽。
　　“天龙！”“飞虎”越来越歪了。
　　“叫世安，世安海商队。”刀帅摆摆手平息各种声音，“对待官府，不能起那些霸道的名字，让人安心的海商才更好生存。”

　　尾巴和独眼点了点头，其他的人默念了几遍，点了点头开始了新的讨论话题。

　　我听了这个名字，默默地低下头，左手趁人不注意，默默地覆上了刀帅拄在身后的右手，而后被他一翻章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世安世安，你要保连君一世安宁是吗？”在大伙讨论如何行商的嘈杂声中，我悄悄地低喃。
　　刀帅没有回答，他目光温和地着看着眼前这帮喧闹的兄弟，握着我的手紧紧地，一刻没有松开。

　　等到明月初上，大家都陆续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我留在刀帅这儿，握着他的手全是汗水。
　　“长风。”我呢喃着望向他，眼睛里面的雾气不断升腾。
　　他没有说话，修长的身子压了过来，我温顺地张开怀抱，将这个太阳般温暖地身躯抱入怀中，他的手轻轻地解开我的衣服，拂过我的头发时，他微微地低笑了一声。
　　温热地唇贴了过来，伴随着细密酥麻地吻，
　　掠过我的嘴唇和脖颈，
　　划过我略微有些晒黑的皮肤。

　　到了大丰国的前三个月，刀帅、尾巴、独眼忙的腿不离地，去跑他们从没有接触过的通商文书。过去是海盗，现在夹着尾巴和官府打交道。

　　真金白银地贿赂上去，他们看着那些差官们奸猾的嘴脸和几乎要舔到我们碗里的舌头，虚伪地大笑着，忍住想杀光他们的念头。

　　三个月，我们慢慢有了些起色。当然，也确实用了一些海盗的手段。

　　刀帅在这三个月里面，身材日渐消瘦，我们终于开始有起色的时候，他穿着以前的衣服已经略显松垮了，每当我看到他眼睛下面乌青的眼圈，都会非常非常的愧疚和万分万分地幸福。

　　那天傍晚，商船停泊在大丰国一个叫做武安县的小海湾里，有当地的酒商途径我们在船下烧火聚集的临时寨子，武安县的地儿小，可是却是非常闻名的小县，各路经过的船儿都非要凑过来停一停，其主要原因就是武安高家的好酒“十八里红”。

　　今儿被我们撞上了，队伍上飘着高家的旗子，在马车的颠簸下，那酒坛子里不小心洒出来的一些酒水，散发着一种勾人的香气。
　　这酒是要送去装船的，豁子闻见了，非要去买人家的酒喝。高家的商队起初不愿意，但是豁子开出了三倍的价钱，给人家说尽了好话。

　　人家看豁子人又凶，心也算诚心买，实在不敢也不好意思拒绝了，就直接收了个两倍的价格。卖了十六坛五年酿十八里红。
　　这可把这老小子乐得一个屁颠儿。
　　一手一坛，吆喝着人来帮忙，大伙儿来回颠了几趟，拿回来混着自己原来的酒，分着喝了。
　　刀帅搂着我，和兄弟们笑着闹着。不知不觉就繁星漫天。

　　很多人喝醉了，就这么三五成群、四脚朝天睡在沙滩上打盹。
　　谁也没有发现，有一群黑影，从海岸边的林子里摸了过来。
　　一直摸到我们身边。太近了。

　　确实是太大意了。

　　那是一种怎样的混战，我已经不敢回忆，只知道倒在沙滩上喝醉了的兄弟姐妹，被人家像收麦子般一刀一个地砍着。
　　剩下没醉的，和软著腿站起来的，边杀边退，可是退向哪儿呢！

　　混战中，我看见黄毛被对方几刀捅死了，独眼的脸上全是血，不知道他另外一只眼睛是不是保住了，猫痕的胳膊被削掉了一块肉，左腹中了一刀，鬼脸的头斜斜着飞了出去。还有那些被开肠破肚的，断臂断腿的，等我们退到船上，二百七八十人，只剩下不到八十了。沙滩上的那些，一个都没保住。
　　刀帅为了护着我，右臂中了一刀，他的左手紧紧地抱着我，我抬眼望着他的侧脸，他的左脸不知什么时候被划开了，粉色的肉伴着鲜红的血向外翻着，他的眼里全是伤痛，咬紧的牙关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像是一只孤傲的野兽在末路时呻吟出的悲鸣。

　　我说，“刀帅，你松开我。”
　　他仍然紧抱着我，咬紧牙关。
　　是我连累了你们。“长风，你想让剩下的人都死？”
　　他身体微震了一下，还是咬着牙，“不怕！”
　　嗯，你想告诉我，你不怕，你的兄弟们没有一个是贪生怕死的对不对？可是我怕。

　　“松开。”
　　“绝不！”
　　“谢谢。”但是我不能再这么王八蛋下去。

　　我掏出腰刀，划伤了刀帅搂着我的手面。
　　在他吃痛松开的瞬间，我跑到了两队人马之前，就手划破了自己的左腕，鲜血直流，然后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谁都别过来！！！”我怒吼一声，不止是告诉对面的黑衣人，更是提醒刀帅身边的兄弟们。
　　刀帅想要冲过来，被尾巴和另一个兄弟死死抱住了。
　　聪明的尾巴，幸亏有你。

　　他们没有用弓箭乱射，在刚才的打斗中，宁愿被刀帅砍中，也尽量避开我，想必是要抓活的，也许这个身子真的是皇子，也许皇子知道什么秘密。
　　我什么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冷静。

　　从小到大我有一个特异的本领，就是越是危机的时候，我就越是冷静，起初会是一片空白，双手打颤，可真要是到了生死存亡的份上，我反而就不抖了。
　　想不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你们想要抓活的，就停手，我以雪靖国皇家的尊严起誓，只要你们停手，我愿意即刻服诛。”我把沾血的刀抵在脖子上，
　　“不然雪靖国的传国宝库在哪，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

　　我脑子里面想着《鹿鼎记》，胡诌了一个传国宝库，万一这些人不是雪靖国军派来的，那么看在钱的份儿上，也请不要因为嫌麻烦就立马杀了我。
　　我非常非常肯定，眼前这帮人比恶棍还要凶狠，比海盗还要野蛮，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若是我现在死了，刀帅他们一定会被赶尽杀绝！

　　只要我能拖到刀帅他们离开，天高海长，放归了海里的鱼，就不是他们这些人能轻易干掉的了。
　　“连君。。。。。”刀帅沙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没有回头。

　　对面的黑衣人中站出了一个人，对我勾了勾手。
　　我说，“尾巴你还等什么，带着你们老大走吧，我这种身价的俘虏，这几千两的赏金，不是他的嘴能吞下的。”
　　身后静谧了几秒，空气都凝滞了起来，我知道他伤心欲绝，可是毫无办法。
　　啪地一声，貌似刀帅被尾巴击晕了。
　　他们走了，我就站在岸边上，听着那熟悉的声音，那是船划破大海的声音，此时它非常，非常地悦耳。

　　慢慢地他们远去，海风里夹杂着阵阵的呜咽。
　　不远的海滩上，一地的残肢断臂。
　　有些人死不瞑目，
　　我仿佛听见了鬼脸听武松打虎时发出的吼叫，哇啊呀呀呀呀————
　　听着听着我鼻子就有点酸。
　　眼睛涩涩的。

　　老天爷待我不薄，没有让我的一生，继续走那样的路，无休止地学习、没有尽头地工作、谈一场要房要车的恋爱，像牛马一样的赚钱辛劳，而后默默老去。
　　我特么真是够本儿。

　　对面的人，开口了。“雪靖国的传国宝库在哪？”
　　我嘲讽地对他笑了，“在你姥姥家。”
　　然后在他的一记耳光之下，我的右耳一阵轰鸣。
　　有人在我的脖子后面一个手刀，我就晕了过去。
　　之后的事情很简单，被拷打了三五天。
　　“雪靖国的传国宝藏在哪儿？”
　　“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告诉你。”
　　“我们不和俘虏谈条件。”
　　“那我死也不会说，你不过就是两招，□□、酷刑。”我笑笑，“你要是□□我，我立马咬舌，咬舌你就别想知道传国宝藏。”
　　“你说。”黑衣人的头儿倒是干脆，好说话。
　　“你们这样的组织，应该有咬碎入喉，片刻发作的毒药。”我很诚恳，“给我一颗，我保证，你们得了赏金平安离去之前，我绝不求死。只是身为雪靖国皇女，我不想被人凌辱，我即使死，也想死得有尊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