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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呼群相伴(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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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呼群相伴(上)
东宫闻讯挂红绸,一缕思愁,三尺红楼。
酒楼人散念容眸,一举情投,三纸绵柔。
大鸿国国运至今一百八十余年,一百八十余年前,开国皇帝赵元鸿原为一介平民靠种田为生,后因前朝篱国后主贪恋酒色妄图炼丹长生,朝中又有两党相争不死不休搞的朝纲大乱民不聊生,又有天灾作祟、外族入侵,最终,天下动乱分作九国,赵元鸿流落其中当了道士,几载纷争,九国又合为三国,是为政、宇、澄三国,其中澄便是鸿的前身。当时的澄国是实力最为单薄的一系,赵元鸿苦于生计被澄国抓了壮丁,但此人并非尔尔之辈,在军中建功立业直到功高盖主的地步,然后澄国国主嫉其功勋,以莫须有的罪名削去军权欲将其斩首之时,赵元鸿旧部起兵,众军倒戈,拥其为王,废除澄国国主,从而便有了此时的鸿国。
鸿国经由赵家苦心经营,几十年里竟成鼎盛之势,这几十年里鸿国历经几代国主,终将郑国和宇国吞并纳入版图,创出了天下一统的格局。如今大鸿国上下十二郡部相安富足,可谓天下昌荣。但近十五年来却有颇多不太平。
起于三十七年前,当时年号为治世十七年,这一年鸿文宗赵凯多了个小皇子名叫赵云同,同是这一年鸿文宗立了太子——长皇子,赵云崇。治世卅七年,太子赵云崇谋反,靖武门兵变,然兵变最终平息赵云崇被废除太子之位斩于靖武门,是年二十七岁,同年改立幼子赵云同为太子,次年(治世卅八年)九月鸿文宗驾崩,十月新太子赵云同登基改年号为云龙,登基之时定为云龙元年十月,是年二十二岁。
然祸起十五年前,云龙三年初鸿惠宗赵云同携家眷与年仅三岁的三皇子检阅水师,忽然大风浪起海难发生,鸿惠宗驾崩,三皇子失踪,六个月后才闻左相找到了三皇子,这三皇子为家中长子是太子之位,年仅三岁不可登基,而国不可一日无君,但大鸿国已有五代君王不曾立过藩王,五代皆单传正位,前几代君王又都遵循祖训削藩甚重或都战死沙场,此时已无王储可选,唯一顺位继承人大概也只有三年前尽数被诛的原太子赵云崇了,可惜当年那场谋反惹得鸿文宗盛怒,赵云崇一系被杀了个干干净净。无奈之下只得请出鸿惠宗的母后——文德太后来主持大局,从那一年起年号被定为天运,望天垂运保大鸿安定之意。
文德太后捏捏眉间,不再回想过往之事,一封封的批着奏折,若当年不是为了儿子能登大宝,她主张将原配宣德皇后一系斩尽杀绝,也不会落得如今国将不国的田地,现如今也唯有盼着太子赵临风可以早日登得厅堂了。
当年左相罗锐在街头寻回赵临风的时候,赵临风该是吓傻了,失了忆。这些年又觉出这孩子有些许怪异,除了文德太后一直不同其他女子妇人来往,朝中官员曾提过无数次婚约但全被他一一拒绝,早些年以为他在市井流落中可是受了什么刺激,十五六岁时别个无论男孩女孩都该对异性生出些感觉,而赵临风这些年却更是不与女子妇人相处,连烟花柳巷也不曾踏足半步,只道是洁身自好?赵临风的母亲婷妃死得早,在他之前应该还有两个姐姐,而长公主早年因病早亡,二公主还未满百日便夭亡而去,现如今徒留三皇子赵临风健康存世,先皇赵云同也不知生了什么魔障只爱婷妃一人不曾纳过后宫,所以赵临风只身无兄弟姐妹,眼看是又要单传正位了。赵家个个是痴情种子,到得赵临风却连情也不痴了,如今文德太后到盼着赵临风可以痴情一回,起码赵家有后也是极好的。
“启禀太后娘娘,左相罗锐求见。”太监细声细气的传道。
“嗯,让他进来……”
“诺。”太监说完便出门传话了。
不过多时左相进得殿里,跪下就道:“老陈罗锐拜见太后娘娘,望娘娘……”
“有事说事。”文德太后打断道。
“……是,臣昨日在外偶遇太子殿下,发现了件不得了的事……”
“哦?说与哀家听听……”
“太子殿下与一女子在一起,两人相谈甚欢。”
“哦?当真?”
“以项上人头担保。”
太后听到这话止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是了,是了,是哪家姑娘?”
“这……据臣所知,那是聚福楼里的丫头。”
太后皱了皱眉叹道:“这……家世……也罢,你下去张罗一番吧,有总比没有好……”
“是……微臣告退……”
“慢着,哀家听闻,右相府上有一女子生得漂亮又才艺双全,此事应尽量先许右相女再论那聚福楼的丫头。”
左相罗锐听闻略一皱眉,但还是乖乖领了命。
“哦,还有一事,罗锐啊!你去御医那儿取些高丽参吧,前些天高丽的使节刚上贡的,你女儿罗菲的病……”
左相叹了口气“唉……谢太后娘娘记挂,只是……怕是坚持不了太久了……”
太后听后,面露痛惜之色“节哀、节哀……若不是因为贵千金的病哀家早就将其许配给风儿了……”
“谢太后娘娘隆恩……”
之后两人相互寒暄几句,左相便告辞离去了。
罗锐走后,太后心中痛惜不已,这罗菲生的是亭亭玉立又识大体,太后一直对她倍加喜爱,可天妒红颜,美人薄命,罗菲自小身负绝症,连御医都说其活不过十五岁,近些年来靠药材吊着命活到如今年方十七已是奇迹,要问这其中起因,大概又是十五年前那场海难惹的祸。当年罗菲只有两岁,跟着只有三岁的赵临风到处跑,海难当天就与赵临风在一起,哥哥前哥哥后的粘着玩耍,海难时与赵临风一同失了踪,再找到赵临风之后又过了三四个月才终于被找到,只是与赵临风相比情况要更为严重许多,不但失了忆还一直昏迷不醒,等醒来时已然诊出了绝症。一声嗟叹,文德太后又埋头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
东宫太子府,这几天变得热闹不少。
这几天赵临风有些魂不守舍,脑中尽是那几日来日思夜想的笑颜。
那是在某日的午后,赵临风心里百番不安,觉得该去给那个丫头赔礼道歉,便悄悄溜出宫门往那聚福楼走去,可还没到地方就见着一只大黄狗撒丫子猛跑,后面跟了个气呼呼的丫头,正是小兰。
小兰看到赵临风也不扭捏作态一拉起赵临风的袍袖就说:“还愣着干嘛?快来帮我逮着那条老狗!”
赵临风懵懵懂懂的就被拉上了贼船,和小兰追出了二里地,却见那大黄狗钻进了一处石缝里没了踪影,小兰气的满地打滚嘴里更是恨恨的骂道:“死大黄!又让给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赵临风满脑袋黑线,暗道:“这丫头果然小孩子心性。”突然灵机一动,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手腕翻转几下将小石子弹出,不偏不倚的射进石缝里,只听“嗷嗷!”一声哀鸣,大黄就垂头丧气的从洞里爬出,低垂着狗头也不跑了,像是个英勇赴死的烈士一般,小兰见状顿时士气又起,撸着袖子就想把这大黄抓去开刀,可还没抓到却见大黄后面的石缝里有了动静,另一只白底黄花的大狗也钻了出来,嘴里叼着一只不月余的小狗崽。
“小花?你咋在这里啊?这是…………哦~~~我早就觉得你俩有一腿儿,没想到连崽子都有了。”小兰恍然大悟道。
大黄和小花两只狗相互依偎着,垂头丧气的看着地上的小狗崽子,不时哀鸣几声,赵临风和小兰两人才发现这只小狗崽子很虚弱,后爪上有几道伤痕。
小兰惊奇的看看赵临风,赵临风连忙会意道:“别看我,我刚才弹出的小石子儿力道可没这么大。”
小花抬头用鼻尖指了指树上,一只嘴上带血的乌鸦正得意的叫着,扑棱起翅膀逃之夭夭,小兰指了指那乌鸦飞走的树梢,看着大黄问道:“是它?”
大黄“汪汪。”的叫了叫,狗尾巴也欢快的摇着。
赵临风上前摸了摸小狗崽的伤口道:“应该是被乌鸦啄的,看样子还有救。”说着就四处张望了一下,找到些草,也不管干不干净就往嘴里送细心的嚼烂了吐出来把草屑涂在伤口上又从衣摆上撕下一张布条给小狗崽包扎好,那小狗崽起先还有气无力,过了会儿竟然爬了起来冲赵临风叫了叫。大黄看到这样顿时开心的满地转圈欢快的摇着尾巴“汪汪汪!”的叫着,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掉头钻回石头缝里折腾了一阵,等出来的时候嘴里却叼着一大块肉骨头放到赵临风的面前“汪汪!!”的叫。
赵临风和小兰看到这一幕啼笑皆非,赵临风只皱着眉毛摇着头,小兰却开心地笑道:“傻大黄,我们不吃这个东西。”
大黄歪着脑蛋面露困惑,小花看到了就对大黄“汪汪。”叫了声,转头也钻进石头缝里翻出一个破破烂烂的木头娃娃,放在小兰的面前。
“哎呀!这不是我丢的阿四吗?都丢了有三年了,原来是被你们藏起来了呀?”小兰震惊的道。
大黄听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小花把前肢伏地低头“呜呜”的叫着,大黄看了也学小花的模样伏在地上“呜呜……”的叫着。
“好了好了,我不怪你们了,快把你们的崽子带回去吧,小心着凉了。”小兰温柔的说道。
大黄和小花听了后就叼起小狗崽一起进到了石头缝中。
小兰捡起地上的木头娃娃,面上很开心但又不时露出惋惜的神色,对赵临风说:“找回来了是好,不过有点烂了……说起来没看出来你还挺有爱心的啊!”
赵临风还是不说话,皱着眉头点头笑笑。
“你怎么了啊?从刚才开始就不说话,哑巴了?”
赵临风勉强开口含糊不清的说道:“色……色逗……嘛呃……”
“什么?哦…………舌头麻啦啊~~活该,谁让你什么都往嘴里塞……”
赵临风顿感后悔,心想真不该做什么好事,常言道“好人没好报。”
“好啦好啦!干嘛一副受气包的脸,我们走吧!”
赵临风一听还以为小兰大发善心要帮他呢,就欣喜地抬起眼看着小兰。
“……我们去给黄受报仇!”没想到小兰事不关己的说道。
赵临风面露失望,又疑惑的看着小兰。
“从今天起那小狗崽子就叫‘黄受’了,怎么样?名字挺好听的吧?我们这就去找那只乌鸦报仇!”
赵临风心里简直要开始骂娘“‘黄受’你妹啊!大体上‘受’是个什么鬼?!以及说走就走,你也不知道照顾我一下!”
“嗯,所谓受呢,就是你现在的这个表情,走啦,难道你觉得这个名字好听也想要这个名字?不行!那样你不就得改姓黄了?”
赵临风被拉着衣领往前拖拽,面上苦不堪言……
没走多远,小兰突然停住,指着不远处墙头上正懒洋洋晒着太阳打着瞌睡的橘色虎皮猫说道:“你看,那是狗娃家的二狗子,据说抓鸟可厉害了,我们把它一起抱走好不好?”
赵临风一脸“mdzz”的表情看着小兰,想要开口提醒小兰莫要犯了偷鸡摸狗的刑律,但奈何药劲还没过只能对着小兰挤眉弄眼的。
“你这表情是同意了?那好,你在这等会儿。”小兰故意装作看不见自顾自的走去。
赵临风额上豆大的汗滴往下淌,真想大喊一声“来抓贼!”。
只见小兰悄悄地爬上墙头模仿着二狗子的表情对二狗子叫了声“喵~~~”
二狗子的表情也跟赵临风的差不多“mdzz”把头扭向一边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小兰看二狗子故作“高冷”的不理她,脑袋里灵光一闪,跳下墙头从墙根处摘了一支狗尾巴草,又跳上墙头,对二狗子叫了声“喵喵~~”手底下晃动着狗尾巴草。二狗子一看眼睛瞬间直了,就向小兰扑了过来,小兰一看得手了就丢下狗尾巴草向二狗子伸出了魔爪,没想到那二狗子机灵得紧,一个旋转跳跃就跳开了。小兰生气起来跳下墙头准备去找赵临风帮忙。
“呃………………”赵临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转头一看,却见赵临风顶着满脸的抓痕眯着眼嘴上挂着无奈的笑看着自己,那支狗尾巴草正插在赵临风的头顶,二狗子也懒洋洋的趴在赵临风的头顶玩弄着狗尾巴草和赵临风的头发。
“哎呦?不错哦……看来你套路比我深嘛。”小兰不服气的说道。
赵临风满脑袋黑线,含糊地说道:“你……妹的……”心想“深你妹啊!‘套路’又是什么鬼?!我好心来看看你,没想到你把狗尾巴草丢到了我的头上,然后这只猫就跟着了魔一样扑了过来,我想把它弄下来,可这厮明显是赖这不走了,我一动它它就挠我!都怪我出门没看黄历!”
“看来二狗子挺喜欢你的嘛,走吧走吧!”
赵临风心里又是暗骂“这是不关机的语气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喂!”
就这么一个奇怪的组合在云都城的街道上穿行,路人见了都捂着嘴笑的不要不要的,赵临风更是闹了个大红脸,心想“这丫头好生歹毒,看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晃晃悠悠的两人一猫逛到了后山,二狗子见到满林子的鸟又是把持不住,一等赵临风的脑袋跳到树梢,赵临风则栽了个大跟头。
经过一个时辰的拉锯战,总算是让小兰得了手,那只乌鸦被小兰拔了毛穿在了树杈上,二狗子则挺着圆鼓鼓的肚子满足的睡起了回笼觉。
几缕白云流淌在山间,一泓瀑布自山峰间流淌而下,不时传出几丝鸟鸣猿啼,正对瀑布的崖上赵临风用小刀在木头上雕刻着,小兰悄悄背着手从后面靠近赵临风,赵临风眉毛一动一个转身晃到小兰背后,小兰被吓到脚下不稳险些坠崖,赵临风轻巧巧揽住小兰的腰肢俯身坏笑着看着小兰。
看着赵临风那俊俏的脸近在咫尺,小兰心里小鹿乱撞,脸都红到了脖子根“你……你……干嘛?”
赵临风坏笑着道:“你说呢?今天可是被你耍得团团转的,我啊……当然要让你肉偿了。”
小兰忙捂住胸口紧闭着眼睛道:“你敢!我要到衙门里告你去!”
赵临风笑笑,张嘴咬住小兰手里烤熟的鸟肉道:“这就是肉偿了,莫非……你想我怎么样啊?”
小兰一听顿时气急抬手就把鸟肉塞到赵临风的嘴里,口中骂道:“哼!登徒子!癞头疮!”说着便闪身离开赵临风的怀抱。
赵临风哈哈笑道:“看你以后还敢耍我,给你。”说着伸手把雕工精美的木头娃娃递给小兰。
“哼!你这嘴一好就开始轻薄人家,早就该给你下药把你毒哑喽!”
“嗯,这鸟肉该不会是你特制的毒药吧?难怪这么难吃。”
“你!哼!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敢挑三拣四!本姑娘厨艺可高明着呢,今儿个是发挥失常!”
“这饭菜有三种,第一种是吃了还想吃的,第二种是吃了只能管饱的,还有一种嘛……你会做的不会是第三种吧?”赵临风打趣儿道。
“第三种是啥?”
“……吃了会死的。”
小兰一听急了“哼!对,本姑娘就会做第三种,专毒你这种油嘴滑舌的登徒子!”
赵临风一听马上哈哈大笑起来,笑到一半突然捂住胸口表情痛苦,脚下开始颤颤巍巍起来,道:“你……你……这该不会是乌鸦肉吧……你可知道……这种……这种肉……有毒!!”
小兰一看被吓了个半死,心里顿时乱了方寸,好像确实有些东西的肉里是带毒的,连忙上前扶住赵临风急忙忙道:“你……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话说到一半赵临风却突然想没事儿人一样一把将小兰抱住,目光中含情脉脉的凝视着小兰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将嘴唇贴上小兰的双唇。
小兰一下回过神来心里惊怒交加捶打着赵临风的胸膛,只是挣扎没几下就软软的靠在了赵临风的怀里,两人双唇缠绵迷醉其中,直等到小兰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才用力把赵临风推开。
推开赵临风小兰把头垂的很低很低就像西洋传说中的鸵鸟一般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火热的脸颊脸红的像块烙铁,许久才有气无力的捶打了一下赵临风的胸口“登徒子。又耍我。”
赵临风握住小兰的手将那木头娃娃紧了紧道:“怎么样喜欢这娃娃吗?”
小兰也变得温柔无比点了点头道:“嗯。”
“那阿四被弄坏了,我看你挺喜欢的就给你做个新的,这个新阿四你喜欢吗?”
“喜欢,不过不能叫‘阿四’就叫‘阿五’吧。”
“随你喜欢咯,看来这个‘阿四’对你来说很重要嘛。”
“嗯,是阿三做给我的。”
赵临风看小兰无心再说下去便转移话题道:“时候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我送你回去吧。”
小兰还没从方才那温柔的感触中回过神来,迷迷糊糊的点了头。
赵临风将小兰送回聚福楼,得知苏芹现在外出进货,害怕小兰孤单便说道:“我怕你会孤单,以后我们可以书信往来,好吗?”
小兰乖乖巧巧的点头答应了。
自那以后两方书信便频繁了起来。
赵临风这几日心绪有点乱,他知道可能是对某个丫头动了心,但看着桌案上的一纸诗词不由得又开始不安起来,他有点不太相信这几天里竟然连连寄去聚福楼无数封这样的书信,起初只是想聊聊无关风月的琐事然而到了后来却全变作含情脉脉的书信,聚福楼寄回来的书信也是字里行间含着对他生活莫大的兴趣,含含蓄蓄间不乏少女怀春之情,他不止一次偷偷跑出宫与那丫头私会吃喝玩乐,时而一起到那山里去打些鸟儿,时而一起去看看大戏,时而一起雕着木艺……那看着雕出歪七扭八的东西而得意笑着的脸让他心里不由得满足,从手拉手到拥抱再到接吻,他觉得似乎自己越陷越深了,每次都是点到即止没敢突破最后的底线。
“我真的可以去爱吗?像我这样的……”
他的思绪凌乱不堪,将桌上的诗词揉成一团,起身散着步。忽然发现太监们满脸的笑热火朝天的装点这东宫,在宫门口挂着长长的红色绸布,这是要办喜事的信号,他问得太监才知,太后要给他纳妃了,这事终究还是来了,但却怎么也放不下心中的那个丫头。
混迹深宫十几年,有些事是必须要懂的,例如政治婚姻等等。正要问起是哪家姑娘,就见左相和右相两人带着一队人马和一顶轿子来到面前,据说是要他前去见见未婚妻。
赵临风默默的坐在轿子上,左相在窗口轻轻道:“殿下应该明白,不论想或不想,殿下所做之事并不是您自己的事,望以大局为重。”
此话是话里有话,赵临风当然知道身为一国太子的无奈,只是听左相之言确有言外之意,莫不是左相也不希望他听命于现实?
人马挟着轿子一路向荷风亭而去,路途之中刮起一阵大风,人马不得不在路边休整片刻,赵临风掀起窗帘往外一看,竟是停在了聚福楼前,此刻身处的轿子与那聚福楼红色的外墙不过三尺,一个少女正支起窗框向这边看着,两人四目相对说不出的温情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