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阿横刀

13、高老毛的数学课

　　宋阳面无表情地骑着自行车在夜风里快速穿行，银总在路灯下闪过一瞬而逝的光，带着车上白色衬衣少年，逃离了这个带着诱惑意味的夜晚。
　　一如往常洗完澡，看到宋诺已经安安静静非常听话的自己在床上睡着了，宋阳靠着枕头躺下，空白的大脑开始运转。
　　关系大概是好不了了吧。
　　真他娘的操蛋，宋阳你矫情个屁！
　　宋阳在心里骂了自己两句，决定闭眼睡觉，可是一闭眼就看到了林衍一脸不敢置信地直直盯着自己的眼神，宋阳翻了个身，重新从被子里爬了出来。
　　“喵~”正准备倒茶喝，黑暗中，一双黄澄澄的眼睛盯着宋阳。
　　“小妖？”宋阳放下茶杯，朝猫窝走了过去，“小妖你还不睡啊？”
　　黑妖精猫在猫窝里，轻轻地叫了两声又停下来了。宋阳看了下早上准备的猫粮和水，猫粮还剩一半，水没有了。“饿了？”宋阳问，小妖依旧一脸呆萌地看着他，一动不动，“等着啊，哥去给你热点儿牛奶。”
　　宋阳抱起小妖，从冰箱里拿出大瓶的纯牛奶，走进厨房，把牛奶放进微波炉里，加热，摸着小妖的毛靠在墙边等。小妖乖乖地趴在宋阳胸前像个小暖炉子。
　　“小妖，你说你这么乖，那么一小坨的，林衍居然害怕你，你是不是心里很藐视他啊？”宋阳无聊得很，两手夹着猫脸开始对话。
　　“喵~”小妖甩了个脸子，没甩开宋阳的两只手，有点不开心地用猫爪开始弱唧唧地反抗，双脚也扑腾了起来。
　　“哎哟，你这是为前主人辩解了，不满意我啊？等下不给你喝奶……”宋阳得劲地正说着，“叮！”的一声牛奶热好了，他一放下小妖，小黑猫子就非常不给面子地跑回了自己的小窝，一个回头也没给准备喂自己喝奶的主人。
　　“还挺有脾气，”宋阳拿出牛奶，倒了一半在杯子里自己喝，一半倒在了小妖的喝水小盆里，“我就不信喝完热牛奶还睡不着……”
　　喝完牛奶，宋阳果然很快睡着了，这让第二天跑步上学途中的宋阳很是高兴，果然热牛奶才是解决一切的王道。

　　“阳哥，抄个数学。”大鬼照常在宋阳进教室的一秒开喊。
　　宋阳放下书包，拿出湿巾擦脸上的汗：“什么数学？”
　　“昨天发的那张卷子啊，你也没做啊？”大鬼一脸生无可恋，“惨了惨了，本来还想着数学指望着你呢，这下高老毛又得扔粉笔头了。”
　　宋阳从书包里找出教材，里边果然夹着一张空白的试卷，昨天光顾着去林衍家“面试”，作业给忘了，仔细瞅了瞅，还都是一些高考真题，转过头问旁边奋笔疾书抄政治答案的黄帝：“黄睇，你也没做？”
　　“拜托，我们都想着抄你的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数学跟屎一样，啊啊啊，来不及了，我的政治！！”
　　宋阳转过头，准备找本草稿本来着，就见李建宇抓着一张试卷走了过来，他把试卷放在宋阳桌上，没说一句话，又很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欸？什么啊？”大鬼一脸好奇，转过身一把抓过试卷，“卧槽！行啊，满满当当的解题过程，就剩最后一道没做了……快快快，你先抄完换我抄，快上课了，第一节课就是高老毛的。”
　　宋阳抓回试卷，把选择题填空题抄了上去，扫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大题的解题过程，写出了精要几步与最终结果，就把试卷扔给了大鬼。上课铃响的最后一秒，试卷成功被宋阳折成纸飞机射回到李建宇桌上。
　　高老毛一进教室，第一件事果然就是检查昨天布置的作业，“我给你们说，你们不要给我打马虎眼！那些个没做的自己主动站起来。”
　　没有一个人动。
　　“都做啦？摆在桌上，我看看？”戴着1000度的近视眼镜，眯缝着眼的高老毛开始巡查。一圈回来，满意地点了点头，“恩，不错，看得出同学们都很认真的完成了，现在我们来讲一讲这张试卷吧，大家自己给自己评分，记住大题要按照步骤给分……”
　　“你说高老毛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大家抄的都差不多，他不会看不出来吧……”黄睇小声问宋阳，顺便瞄了一眼快被宋阳写满的草稿纸。
　　宋阳在稿纸上算完最后一步，打了个指响：“肯定是装的啊，这么多年的高中的老师了，什么没见过啊。”
　　“宋阳，好好上课打什么指响，来回答一下这一题。”高老毛有点不开心，敲了敲黑板。
　　“第六题。”大鬼小声提醒。
　　宋阳抓起试卷看了看，是一道选择题，“选C”
　　“我刚刚说了选C，我问你怎么得来的！”
　　“这一看就选C啊……”宋阳脸不变色心不跳。
　　高老毛跺了跺脚：“你倒是说说，你怎么一看就选了C！你……”
　　“老师我知道！”李建宇突然大声说，把高老毛的话憋在了嗓门口，整个教室爆发出一阵哄笑。
　　“李建宇同学，你先坐下，我叫宋阳回答完再叫你。”高老毛脸都黑了，“宋阳，你说说吧，你是怎么做的？”
　　宋阳看了李建宇一眼，重新面向老师：“老师，这个选择题只需要随便代入一个符合条件区间的数去套四个选项就行了，只有C符合，不用这么麻烦一步步按照给定条件推算了。”
　　高老毛脸色缓和了一点，赞许地点了点头，正想让宋阳坐下，突然想起什么：“宋阳，最后一题，你做了没？”他刚刚巡视了一番，鲜少有人做最后一题，做了的也基本都只动第一小问。虽然宋阳卷子上是空白的，但是……
　　“刚刚草稿纸上做完，就是不知道对不对。”
　　“拿来我看看。”高老毛几步走过去，拿过草稿纸，一分钟后，“宋阳你下课后来我办公室一趟吧。”

　　下课铃响，宋阳头疼地走进办公室，高老毛已经在办公桌前等他了。
　　“宋阳，你实话给老师说，你分班考试是不是故意考砸的。”
　　“没有啊，我是正常发挥，谁没事会故意考砸啊，老师你就别开玩笑了。”
　　“我问过你高一班主任，也看过你以前的成绩，你理科非常好，特别是数学，语文英语也不差，那你为什么要选文科呢，还是普通文科班。”高老毛常年被盖在1000度啤酒瓶眼镜后的眼睛此刻让宋阳有点欲盾无形的感觉。
　　“老师，我还真没你想的那么厉害，分班考试确实没怎么发挥好，选文科班呢是觉着文科班竞争没理科激烈，也许还能当个尖子呢呵呵……”
　　“行，你自己不后悔就成，对了我这有个全省奥数比赛的参赛名额，你想想清楚，要想要这两天来找我。”高老毛擦了擦眼睛，叹了口气，“走吧，没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