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我的爱人》苏晏先生

17、chapter17

　　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汪冰河梁夏文上课没回来，秦菲菲去参加派对，我埋在书堆里，半小时过去了还是那一页。正想整理书去图书管，汪冰风尘仆仆地闯进来，还喘着粗气，“下，下面，有，有人找你，好帅啊，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我听了汪冰的话马上跑出去，直觉告诉我是他。果不其然，梁夏文在和江璟寒说着什么，见我来就止住不说了，给我一个微笑然后上楼了。
　　“你...”
　　“你...”
　　“你先说。”江璟寒抢先一步。
　　我不敢看他，盯着自己的脚问：“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来检查你有没有听我的话。”他看着我手上的书，“看来你真没有好好听话，乖乖吃饭。”
　　微风吹起了他柔软的黑发，干净的面容褪去了青涩桎梏，周遭都被他的清冽气息围绕，秦菲菲的话冲出了记忆的封印，瞬间打醒了我，“你是我的谁，我吃不吃饭关你什么事？”
　　江璟寒听了我的话，神色微震，“你这没良心的家伙，我来看你还有错了？”
　　我越过他要走，被他一个侧手抓住，“把话说清楚，我哪里惹到你了？”
　　我打开他的手，“江璟寒，你有空就去陪你女朋友，别来烦我。”
　　等我走了两三米之后，江璟寒叫住了我，“你给我站住，”他自己也走过来，“你听谁说我还有其他女朋友了？”
　　我看着他，“什么叫还有？”
　　他解释道：“还有就是除了你之外，还有别的人。”
　　我愣住，“除了我之外？什么意思？”
　　江璟寒拿过我手上的书，我住我的手，嘴角上扬一个好看的弧度，“苏杭，你刚刚是在吃醋吗？”他拉着已经呆掉的我边走边说：“苏杭，我不相信你没感觉到我对你的不同？”
　　“我偶尔有感觉到不一样，但我不敢去想那是什么？”
　　“现在呢？”他问。
　　“现在我还是不敢相信，你从来没追过我？”
　　“我有，”他辩解道：“我为你改志愿，买你的蛋糕，约你吃饭，为你庆祝，送你回家，约你一起来学校，送你回学校，还有一份没送出去过的礼物，牵你的手，担心你是不是瘦了，为你充饭卡，今天来看你……你仔细想想，我真的没追过你吗？”
　　我还是不敢相信眼前漂亮的嘴里说出来的一溜串的佐证，但现在细想，真的不一样，我们牵过手，吃过饭，偶尔他会用宠溺的眼睛看着我，会生我的气但不会不理我，一直要我吃饭，会给我发短息打电话，“那，那天你在辩论会上说的话是说给谁的呢？”
　　“是你，一直是你，你刚刚算不算是吃你自己的醋呢？”他笑问，，眼眸里充满温柔。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表明过。”我撇过脸，不看他。
　　“现在算不算呢？苏杭我们在一起吧？！”他的双手捧着我的脸，逼我直视他。
　　“你追到我了？”
　　“我认为是。”
　　“当然没有，我还没有享受过被追的滋味呢！”
　　“我们可以边谈恋爱，我边追你。”他露出坏坏的笑。
　　“这是什么逻辑，追到了才能谈恋爱，你得先追我。”我可没那么好忽悠。
　　他移开一直捧着我脸的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又放回原位，“这下怎么变聪明了，”他也不说了，只是看着我，良久，他开口，“可是苏杭，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和你在一起了，怎么办？”
　　深秋的夜晚更深露重，夜微凉，他的脸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轻扑着我的脸，晶黑的眼睛盯着我的鼻尖，慢慢的他越来越近，额头也抵着我的，柔润的嘴唇覆盖住我的嘴唇，浅尝不够，又渐渐加深，攻城略池般地占领每个角落。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握住了我的腰，把我带入到他怀里，而后紧紧拥住不留一点缝隙。不知过了多久，等到两人均呼吸不畅时，他才放开了我的嘴唇，手还是照样紧紧拥住我，他把头埋在我的颈弯，呼吸缭绕着我的肌肤，痒痒的。
　　“苏杭，我听见你的心跳了，好快。”他发出的声音低低的，略带沙哑，只有我能听见。
　　“嗯。”
　　“嗯什么？”
　　“我也听见了你的。”
　　“呵呵。”他痴痴地笑，头并不抬起来，双手越来越紧，“我可以把你塞进我的心里带走吗？”
　　“我不在你的心里？”
　　“当然在，只是我待会就要走了，想把你的人也一起带走。”这句充满了落寞的话唤醒了两个沉浸在甜蜜中的人。“礼物我放车里了，和我一起去拿，好吗？”
　　江璟寒的车停在校园后门的一条两旁种满了梧桐的树下，我站在车外，他坐进去拿，拿到了也没出来，而是从里面把我这边的车门打开看着我说““进来。”
　　我刚坐进去，他不知按了什么键，只听见’咔、咔’车门上锁的声音，然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过来亲吻我，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推不开他只能抱住他的后腰，他好像接收到什么信号，吻的更用力，修长的身姿也顺势压了过来，火热滚烫的手接触到我冰凉的皮肤那一刻时，我一个激灵，睁开眼睛按住了那只手，“停、停，江璟寒，停。”
　　他也被我的喊声震住了，离开我翻过身子靠在椅背上，粗重得喘着气，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轻微的摩擦，“苏杭，我到你们学校来好不好？”
　　江璟寒在我眼里一直是处事不惊，沉着冷静的人，当他说为我改志愿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些恼怒他的任性，现在又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让人生气，“江璟寒，如果你来我们就分手。”
　　大概是他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使劲地握住我的手，眼神也变得凌厉，“我不来就是了，分手两个字从这一刻起我不要想再听到。”
　　我不说话，看着发火的江璟寒，他似乎也觉得刚才太过分了，语气低了下来，“对不起，我刚太生气了，苏杭，我害怕你说分手，我们才刚刚在一起，不要说分手好不好？”
　　他诺诺地恳求让人心疼，我也反手与他十指相扣，“刚刚我也有错，以后不会了。”
　　他听了之后这才一笑，又拥住我，以一个长长的吻结束这场不愉快地谈话。

　　隔天我在图书馆看书，抬头休息时，看见秦菲菲走过来，隐约感觉到她会问什么，果不其然，她像一个高傲的公主站在桌前俯看我，与其凌厉地问：“苏杭，你认识江璟寒？”
　　“嗯。”虽然不知为什么看她时会有愧疚，但还是觉得自己并没错，可又好像伤害到她了。
　　她细腻的皮肤因生气而变的粉红，让我蓦然想到竟有人连生气都这么好看，空谷幽兰般地吸引人，可接下来的话就不像她的人那么无公害了。“你明明认识江璟寒，那天聚会时你是知道的吧，那些话他是对你说的，”她看着我不反驳，越加生气，“算我看错人了，亏的把你当朋友，你却只当我是笑话看，果然人不可貌相，做梦都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心机婊，看见一次恶心我一次。”
　　临走时她的眼神对我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只是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是哪种人呢？这是第二次了，有时真想质问那些人，让他们说清楚我是哪种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死也要死的明白。
　　她的声音极大，她走后，安静的图书馆里还回荡着她的声音，所有人都对着我，想看看我会有什么反应，过了好久我都只坐着不动专心看书，他们觉得没意思又都看自己的书了。而在这时刺耳的铃声又再次惊扰到别人，管理员投来一个不愉快的眼神，我挂掉电话收拾书桌走到了外面才给江璟寒回了电话。
　　“苏杭，怎么挂掉我电话？”那边温柔低沉的声音传过来，细细询问，没有责备。
　　我答：“刚才在图书馆。”
　　那边舒了一口气：“哦，那就好，我就是有点想你了。”
　　“我们昨天才见的面。”
　　“是呀，大概是我太喜欢你了，那就话怎么说来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以前觉得矫情，现在用在我身上还嫌它不够诠释我想你的心情。”他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温柔缠绵，说得极认真。
　　我在这边低低地笑，谁能相信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男生在谈恋爱之后会说出这般甜言蜜语的话。“还有句话叫：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
　　我还没说完，他就骂了出来：“放屁，那是那种异地恋见不到恋人的自我安慰，我可不要想他们一样。”
　　由于刚刚的事情，我没有心情去听江璟寒的甜言蜜语，而是岔开话题：“你认识秦菲菲吗？”
　　那边停顿了一会儿，回：“上次我爸的酒会她跟着他吧也在，辩论会就是输给了她。怎么了吗？”
　　“没什么，她是我们寝室的。”
　　“那说我有女朋友的事是她告诉你的吧，我现在就来找她问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敢在你面前乱说。”岸边已经按耐不住火暴脾气了。
　　我连忙制止住，后悔刚才问他，“你别来，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我和你认识，更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了。只是我觉得伤害到她了。”
　　“苏杭，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没错，在这之前她来找过我，可那时我就明确拒绝她并告诉她我有女朋友了，是她自己不死心，我会向她解释的。”
　　“你别去，过段时间我去和她说。”秦菲菲那么一个心高气傲的女孩被拒绝就已经伤害到自尊了，要是再让江璟寒去说，恐怕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从这之后，秦菲菲不再和我说一句话，寝室很少回或者很晚才回，汪冰和梁夏文跟她说话爱理不理，见到我更是一脸的不屑，无论什么场合都是如此。
　　一学期将近尾声，偶尔江璟寒来找我我也是叫他到很远的地方等我，学校就这么大，有那么几次秦菲菲碰到江璟寒，装作看不见于他擦肩而过，每当这天秦菲菲就会回来的很晚，带回来的还有满身酒气。
　　我天生怕冷，一到冬天不管穿多少衣服都是手脚冰冷，被窝和寒洞几乎无差别，出门的时候把自己裹得只剩两只眼睛在外面，即使我妈从我身边走过都不一定能认出我来。下过雪的外面格外安静，踏在绵软的雪地上如同踩着浮云一般摇摇晃晃，我抱着书正想着要不要放弃去图书馆复习的念头，一个声音把我叫住：“苏杭？”
　　我回过头看这个刚擦肩而过的人。
　　“真的是你啊，还好没叫错。”
　　“林总？”
　　他伸手拉下我的口罩，呼吸的冷气马上腾云驾雾似的从嘴里鼻子里往外窜，“口罩少带，对呼吸道不好。”
　　我笑笑，没继续带口罩。
　　他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一番，“这么怕冷，还出去？”
　　“哦，我是去图书馆复习的，这不马上考试了，图书馆有暖气。”
　　“那你不用去了，我刚经过时有工人在修空调，都冻坏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修不好了。”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凉了一截，“昨天就在修，还没修好，这可是唯一有空调的地方啊。”
　　“我带你去一个有空调的地方去不去？”
　　我犹豫了一下，说：“好”
　　刚走到校门口，就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车停在林荫树下。车上的人也看到了我，开车门朝我这边走来，似乎直接忽视掉我身边的林子莫，搂住我的肩膀，“杭杭，我正想着找你，你就出来了，我们真有默契。”
　　那声杭杭看似无意，仔细听就可以听出里面细微的占领欲，相处这么久他从不这么喊我。
　　我向江璟寒介绍林子莫，“这是林...”我不确定是叫他林子莫还是林总，权衡之下，“这是林总。”
　　江璟寒这才把视线往旁边移了下，两人相互打量，眼神交织处，好像不像是陌生人之间的对视。
　　“你们认识啊？”我小心翼翼地问。
　　“不认识。”江璟寒。
　　“不认识。”林子莫。
　　两人异口同声回答道。
　　站在他们俩中间的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认识就不认识，干嘛这么凶。

　　坐上江璟寒的车，他马上开了暖气，一路上徐徐奔驰，平时仿佛有说不完的话，现在倒是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得见。“你这是别扭什么劲儿呢？我不是跟你走了吗？”
　　半晌，他突然来一句，“是他吧，付钱的就是他。”
　　江璟寒的语气听得令人很不舒服，好像在对待一个出轨女人的质问。
　　“嗯，不过我已经告诉他，我们付过钱了。”我好气地解释道，不想跟他为这种事争吵。
　　“苏杭，我不喜欢你跟他在一起，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江璟寒霸道地说。
　　我顿了顿，还是开口：“其实我们很少来往，今天他来也是为了设计稿的事，碰巧遇到而已。”
　　“知道了。”
　　之后他便一直专心开车，不往我这边多看一眼，一直到停的地方。
　　车停在一处公寓前：“下车吧。”
　　我跟着他后面进了公寓，他把门锁打开，侧身拉开让我先进去，刚跨进去，“砰”一声门被一脚踹关上。而后我的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力按在门上，一个铺天盖地的吻席卷而来，绵软中带着侵略，牙关一步步被撬开，嗜血般地吸吮，不留一丝空隙。不知什么时候两人辗转来到卧室，身下的柔软使我清醒过来，“江璟寒，不，不要。”
　　他不听，反而更加用力地撕扯着我的衣服，嘴唇把我的脖颈吸的生疼。我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我不敢想，只是无声地反抗，冬天的衣服多再加上我的反抗，他始终没能得逞。
　　他趴在我身上喘气，“我该拿你怎么办？”
　　“凉拌，可好？”我调皮地眨眨眼睛。
　　“不好，应该就地正法。”他看我的神色又成了浓情蜜蜜，暧昧的温度一下上升到了极致。
　　可是我的一句话浇灭了心跳的小火苗，“我冷还饿。”
　　身上的人回复了神情，起身把空调调高了几度，南方没有暖气，空调吹的人没有气力，屋里空气也变的浑浊，让人昏昏欲睡。
　　“你先看会书，我去做饭。”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听见有人叫我，“苏杭，醒醒，怎么睡着了。”
　　睁开眼睛江璟寒漆黑的轮廓朦胧地显现，房间没开灯，窗外的冷月透过玻璃泄漏几缕进来，慢慢地眼睛适应了黑暗，蹲在我面前的江璟寒也逐渐清晰明了，月光照耀下的他像是童话里的王子，越看越着迷，我的手触摸到了他的脸，指尖顺着他的额头一丝丝往下描摹，浓密的眉毛、聚神的眼睛、坚挺的鼻梁、温润的嘴唇，然后抚着上面的纹理流连忘返。他不动，任我撩拨，忽然手指被他捉住，只见他的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笑，我想抽身已经来不及了，他瞬间张口咬住我的手指，我惊呼“啊”，他还是咬住不放，眉眼笑出一弯明月，看的我失神。
　　其实他咬的很轻，但就是这样的轻才让人心猿意乱，舌尖似有若无地舔吮指尖，然后从指间发出一股电流直通心脏。
　　良久，指尖都麻木了，他才放开，“小丫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几点了？”尽管心乱如麻，理智在脑子里打架，天色已经很晚了，希望不要错过门襟。
　　江璟寒抬腕看了下表，“还差十分钟就十点了。”
　　“啊，那我怎么办？宿管阿姨会记我大过的。”冬天本就日短夜长，门襟又提早了半小时，即使我现在飞过去也不一定来的及。
　　江璟寒倒是一脸神态自若，“没事的，刚才你舍友打电话过来，我帮你回绝了。”
　　“回绝？”
　　“嗯，就说你今晚不回去了，还叫她们看着办。”
　　这下我彻底懵了，拉过旁边的被子捂住头，心里呐喊道：夜不归宿可是大罪呀，去死算了。
　　江璟寒拿起被子，把我扶起来，还不怀好意的冲我笑，“起来吃饭。”
　　一路被他推着走进客厅，圆桌上的盘子里冒着腾腾热气，走近一看三菜一汤有模有样。我回头半信半疑看着他，“你做的？”
　　“不然呢？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他拉开椅子让我坐下，“我爸妈都忙，没空照顾我，这些菜是和我奶奶学的，以前老给她打下手，久而久之也学会了一点，第一次做，你尝尝看。”
　　我家起一块肉沫茄子塞进嘴里，细细品尝，味道略淡，但至少熟了，看着他期待的目光，不忍心诚实，“还不错，我喜欢。”
　　听到我的肯定他才坐下来，也夹起一块尝了尝，确定我不是在安慰他，眉间稍稍展开。
　　“这么看来，你的第一次是给我了？”说这话时我没感觉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当他回我时才恍然惊觉。
　　“嗯，我的第一次给你了，你的第一次是不是也要给我？”他抬起头来看我。
　　我听得出他话里有话，故意装傻，“我还不会做菜，以后等我学会了再说吧。”
　　“这个我可以教你，不仅可以教你做菜，还可以教你做其他东西，而且免费。”他似笑非笑看的我头皮发麻，有谁见过江璟寒如此闷骚。
　　我思考了一下，决定绕开话题，“免费的东西不能要，我不需要你教了。”
　　“那我收学费，今天你洗碗就当交学费了。”他回答地从善如流。
　　“我不学。”我耍赖道。
　　“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不学可以，但我会教，你只要配合就行，有些事熟能生巧，你说呢？”一语双关。
　　……我可以说不认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