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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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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两位官爷,突然造访,有何贵干?”斑蝥姑妈打开门问门外那两个正在奋力拍门的小官差道。
没有料到门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开了,两个小官差不禁面面相觑,一时竟都答不上她的问题。
“夫人,敢问府上还有什么人?”副手上前一步,礼貌地问道。
“除了我还有一个烧火做饭的丫头。不知官爷要找的人是谁?”斑蝥的姑妈回答着副手的问题,眼神却越过副手的肩膀,看着还骑在马上的中年人。
“夫人可曾在府上见过一个豆蔻年纪的女子?”
“未曾见过,我的烧火丫头早已过了豆蔻之年。”斑蝥的姑妈摇摇头。
“夫人若是硬说没有,那我们就要自己动手搜一搜了。”副手脸色微变,语气跟着凌厉了起来。
“你们胆敢……”姑妈喝到。
哪只她的话音未落,副手就挥手下令,霎时间,门外的几十名官差齐齐涌入,七手八脚地去各个厢房探看。
“你就如此放任手下胡作非为吗?”姑妈望着仍然骑在马上那眉头紧锁的中年人厉声说道。
“弥烛,弥烛!”
梦中,弥烛正骑着乌追在一片无边似海的草场上奔驰,突然间听到一个声音在唤她的名字。
那声音清朗厚重,含情脉脉。
“九公子?”弥烛回头却未看到任何人,“你在哪里?”
乌追载着她在原地打转,他在哪里?
“弥烛,弥烛!”九公子依然在不懈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你在哪里?在哪里啊?”看不到他的人,弥烛急切地唤道。
“弥烛,弥烛!”九公子又在门前唤了一遍,还是无人应答。事不宜迟,他一咬牙就伸手朝门推去。客房的门栓不甚结实,被他大力一推,房门就洞开了。
弥烛还在床上酣睡。嘴里还在嘟囔着梦话:“你在哪里?在哪里?”
“弥烛,弥烛!”九公子走到床前摇动着弥烛。
她悠悠然转醒:“九公子……原来你在这里啊……”
梦里梦外都是他。倒也无憾了。
“什么?”九公子被她的话弄的一头雾水,“弥烛,我告诉你,现在门外来了很多官差,昨天白果和姜黄在官府看到有人正在寻你……”
“我不要被他们找到!”弥烛闻言惊得拥着被子坐起身来。
“那就快穿衣服,跟我走!”
“那你出去,我穿衣服!”弥烛对九公子道。
九公子起身就朝外走,刚走到门边却突然返了回来。
“他们已经来了,来不及了,我来对付他们,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做声。”九公子低声对弥烛道,边说边飞速褪下了自己的外衣,掀开弥烛裹在身上的被子侧身躺了进去。
“你……唔……”弥烛还未来得及把话说出口,就被九公子翻身压在了身下。他结实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她的肌肤。
“咚咚咚”门被敲响。
还未来得及应答,就有人推门闯了进来。原来这敲门声不是为了征得房中人的应允,而是为了提醒闯入者他们来了。
“你们是什么人在做什么?”塌鼻子的小官差带着四五个人闯了进来,一眼就看到床上的两人,皱着眉头问道。
“我们是夫妻,在做什么,你自己看不出来吗?”九公子在弥烛身上抬起头,假意怒视着塌鼻子小官差。
“你……身下的娘子,是什么人?转过头来让我看看!”塌鼻子小官差道。
弥烛心中大惊,抬眼望着依然伏在自己身上的九公子。
“使不得,我家娘子害羞的紧,为什么要给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看?” 九公子一面说一面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一块帕子,覆在了弥烛脸上。
“如此这般遮遮掩掩,恐怕是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勾当吧?”塌鼻子官差上前一步,靠近了床边,伸手欲揭弥烛脸上的帕子。
“你们官家擅闯民宅不说,难道还要强抢民女吗?”九公子直起身子朝他吼道,气势并不输那小官差。
塌鼻子小官差眯起眼睛看了九公子片刻,突然换了副口气:“这位公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在这座宅子里寻一个女子,若不每一人都核查清楚,只恐回去不能交差。多有得罪,叨扰之处还望见谅。”
“你要早这么说,不就皆大欢喜了?”九公子的口气也软了下来,伸手揭开了弥烛脸上的帕子,“娘子,就给他们看看罢。”九公子低头看着弥烛道。
见九公子这么说,弥烛只得缓缓扭过头,朝向那站在床边的塌鼻子官差。
“啊!”塌鼻子官差看到弥烛的容颜,大惊失色。
屋内其余几个官差也都惊得合不拢嘴。
“怪不得遮遮掩掩的,竟是一副夜叉的模样。看了这张脸,今夜恐要做噩梦了。”塌鼻子官差带着其余几人走出弥烛的房间,嘴里嘟囔道。
“只恐夜叉也比她美艳几分。”旁边的小官差搭腔道。
见他们走了,弥烛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却见九公子还在她身上吃吃地笑,仿若她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
“你笑什么!”弥烛撅起嘴,伸手欲把九公子推下去。
九公子顺势躺落到她身侧,一只手肘拄着枕头,眼含笑意看着弥烛:“竟是蒙混过关了。”他的身体还留着她肌肤的触感,幼滑、细嫩……
这时候,忽然听得窗外一阵喧哗,有人大叫着:“禀太守,小姐找到了!”
一阵人声鼎沸过后,又有人大叫着:“太守!太守!”……
随后又是一阵喧嚣,似乎是出了什么岔子。
“你且留在这里,我去瞧瞧。”九公子从弥烛身边一跃而起,翻身下床,捡起扔在地上的外套。
走到门跟前,看了一眼被自己大力推坏的门栓,他伸手把墙角处半人多高的香樟木五斗柜拉到门边,又转回身扭头叮嘱弥烛道:“用柜子抵住房门,不论是谁一律不要放进来。”
待他出门后,弥烛披衣下床,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业已被九公子移道门边的柜子推到门后顶住。
他怎么就这么确定我能推动这死沉死沉的柜子?弥烛咬牙推完柜子顿时觉得已然力竭。
手叉腰,喘着粗气回到床上躺下,竟然又想起刚才九公子伏在自己身上的场面。
他的身体柔软又结实,不知道这样的男子,会是什么滋味?
快步走到前厅的时候,九公子看到一群官差正围在一起。斑蝥姑妈和影儿姐搀扶着哭的眼睛红肿的姚姑娘。
拨开人群,见到一个身型魁梧的中年男人紧闭双目躺在地上。
白果正蹲在跟前给他号脉,姜黄和斑蝥在一边注视着。
见到九公子,白果顿时定下神来。
“过于激动,造成心律失常,气血上涌。”白果对九公子道。
九公子翻翻中年男人的眼皮,“恐怕没那么简单。”
“你们有谁知道这位官人平时是否服用药物?又是何种药物?”九公子抬头问那堆如热锅上蚂蚁般的官差。
“……”一时间所有官差语塞。
“他心脏不好,经常服用灵犀散。”站在人群以外的斑蝥姑妈突然开口道。
她的话让在场所有人惊诧不已,一个花甲之年的山野村妇怎会对堂堂坠星镇太守的情况了若指掌?
就连姚姑娘也相当诧异地看着她:她说的竟然没错!
“当年我确实见过父亲服用灵犀散。”姚姑娘嚅嗫着说,她本已慌了神,经这老妇一提醒倒是想了起来。
“姜黄,快取两支银针给我,一支庚号一支葵号。”
姜黄连忙从身上摸出针盒,抽出两支递给九公子,一支细似发丝,一支稍粗。
九公子把细如发丝的银针扎入太守左手的鱼际穴。又用另一支扎破了他的右边耳垂,放了几滴血出啦。
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看得周围的官差都目瞪口呆。
只消片刻的功夫,太守竟然醒了过来。
“我的女儿在哪里?”他醒来后虚弱地说出了第一句话。
“爹爹!”姚姑娘跌跌撞撞地走上前去,未语泪先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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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睡到了几时,弥烛被窗上一阵“嗒嗒嗒”的敲击声吵醒。
她翻了个身不想理会,谁知那敲击声竟然反复不停。
无奈披衣走到窗前,看到窗上映出了一只鸟的身影。
雪迢回来了。
“咱们两个真不知道谁是主子!”弥烛万般不情愿地下床,嘟囔着打开窗户放进雪迢。
头还晕晕的,竟然是宿醉初醒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睡多了的缘故。要不是那香樟木的柜子还抵在门边,弥烛真的以为早上发生的一切就是一场梦而已。
刚回到床上,就听到房门笃笃地被敲响。
“是谁?”弥烛警惕地问道。顿时想起九公子说除了他不要放进任何人。
“是我,斑蝥啦。”
“何事?”
“吃饭啊姐姐,你早饭就没吃,现在已经正午时分了,你不饿吗?”斑蝥在门外叫道。
他这一说,弥烛的肚子竟然好似也听到了一般,咕咕地叫了起来。
“那些官差呢?”弥烛不放心地问道。
“姐姐放心,那些官差已经打道回府了。”
她还想问九公子去了哪里,却没有问出口。
“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弥烛拿过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