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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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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公子,可曾见过这样的一个女子?”
把满脸胡茬扭送至坠星镇的官府,刚要出门,姜黄和白果却被一位塌鼻子的年轻官差悄悄叫住,拉到一边。
一副美艳女子的画像在他俩面前展开。
“没见过,没见过。”姜黄只瞄了一眼画上那个环佩琳琅、螓首蛾眉的年轻女子,随即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行了这么远的路,女人都见得少,何况这种风姿卓绝的可人儿……”
“公子,您再仔细辨认一下……”塌鼻子官差并不放弃,陪着笑对姜黄说。
他说这话的时候,白果正在目不转睛地端详着画布上的人儿。
“那我再看看啊……反正又不是丑八怪,单是看着也觉得赏心悦目……”姜黄瞄了一眼白果,复又低下头去。
“你别说,这么仔细一看还真有点眼熟……”姜黄趸起眉头嘟囔着,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在辨认。
“哦?这么说公子可曾见过这位姑娘?”听到姜黄的话,塌鼻子官差忙不迭地问道。
“官人莫怪,我这位兄弟看哪家的姑娘都眼熟。”白果一边说一边趁塌鼻子官差不注意狠狠地剜了姜黄一眼,“敢问官人,这位可是谁家走失了的姑娘还是通缉的女匪?”
“这位公子,看你像个读书人的样子,若是这么乱说话的话,可是会被治罪的,”塌鼻子官差瞟了一眼姜黄,“这画中人不是别人,正是……”
“三宝!又在这里闲聊,刚来了几个告状的村妇正在堂上哭闹,还赶快过去帮忙!”一个年级稍长的黑面官差突然走了过来,打断了塌鼻子官差的话,叫走了他。
“想靠找人领赏银,这不是异想天开吗?谁会来这种边陲小城?”黑面官差训斥着塌鼻子官差,渐渐走远。
姜黄和白果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那画中人,可是……”姜黄朝白果道。
白果并不做声,只是做了个让姜黄噤声的手势,便走出了官府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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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渐渐地漫上来……
弥烛黑色的长□□散在水面上,如同那里绽开了一朵黑色的莲花。
来不及计较其他,九公子一步上前就拉起了整个人都钻入水下的弥烛。
“弥烛,弥烛,你怎么样了?”他让她半靠在自己的右侧手臂上,左手本想摇晃她的肩膀,却不小心瞥见那胸前一团耀目的雪白,他的手最终落回到了她的脸上。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他在唤她的名字,声音那么富有磁性,却又是那么急切……
“九公子……”奋力睁开眼睛,她看到了眼前那张近在咫尺的俊朗脸庞。
这,是梦吗?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手,想去触碰他的脸……却又是眼前一黑……
九公子无奈,从水中抱出了双目紧闭的弥烛。平放在浴室里的一张用来放置衣服的长条宽木凳上。她在浴室的水雾里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先给谁穿衣服?这是个问题。
九公子叹口气,取一块宽大的巾帕,覆盖住她的身体,这才草草擦干身体,穿上衣服。
再替弥烛把衣服一件件从内到外都穿好,又仔细地擦过头发,九公子这才打横抱起她出了浴室。她的身体馨香、柔软、细嫩,有那么几个瞬间,九公子觉得自己血脉喷张,几乎要失控了。
走过厨房,影儿姐正在哼着小曲儿专心致志地炒菜,并未注意到抱着弥烛脚步匆匆一闪而过的九公子。
拐过回廊的拐角,一片衣摆飘在身后。
“那谁?”刚走进回廊的姜黄揉揉眼,看到了回廊拐角那一闪而过的衣摆。
“显然是九公子。”白果不以为然。
“我知道是九公子,他好像拿着什么……重物?”姜黄并未看分明。
“拿什么又有何妨?你怎么变这么唧唧歪歪?再不去沐浴更衣,这身脏衣服就要长在身上了!”白果道。
推门进入弥烛的房间,铺面而来一阵浓郁的香气。
顾不上理会,九公子先把她安放在了床上。
这姑娘的症状明显是气血不足,九公子拉过她一只白玉似的手腕,给她号着脉。
奇怪,又像是食用了什么微毒的药物。
九公子回头看了一眼桌上各剩下一小半的两盘点心。目光再回到弥烛身上,九公子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她那雪白修长的脖颈,一阵浓郁的香气钻入他的鼻腔,周身忽然泛起一阵燥热……
这间屋子,不对劲……
九公子挣扎着把目光从弥烛身上移开,顺着香气的方向一眼就看到五斗柜上放着一个半湿半干的小香囊。
魅魔草!
她怎么回有这邪性的东西?
榻上的弥烛悠然转醒,“九公子……”她殷殷地呼唤着她,尽管眼睛还未完全张开。她确信他还在她身边,也清楚自己并未做梦。
“嗯?”九公子被她那慵懒娇媚的声音叫浑身酥麻。
“我好热……”弥烛用力扯着衣领,只是身上的粗布衣服不似绫罗绸缎,结实的紧。
“你可是服用了这魅魔草?”九公子打开房间的窗户奋力把那魅魔草香囊扔出了窗外,“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未等她回答,他就兀自走出了房门。
再待下去恐怕要把持不住。
“弥公子,九公子说你有些脑热,特意吩咐让我把这剂汤药给你端来。”
迷迷糊糊间,影儿姐端了一只瓷碗进来,碗里是一泓深褐色的汤药,散发着苦兮兮的味道。
影儿姐把房间里的灯烛点上。把药碗递给了弥烛。
“九公子,他人呢?”弥烛用手肘支着身体,奋力抬头把汤药一饮而尽,那浓重的苦味让她舌头发麻。虽然并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反常晕倒,又为何会神志恍惚。可对于九公子的判断她深信不疑,定是那魅魔草惹的祸。
“他说自己也中了风寒,还在炉前熬药,恐怕您片刻之后还要服上一剂。”影儿姐脸上泛着潮红,说着就退了出去。
弥烛嘴里还留着那副汤药的苦涩味道,身体却感觉凉了下来,再无刚才的憋闷,畅快了不少,只是依然感觉四肢瘫软。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房间内烛火跳动,又有人开门走了进来。
“好些了没有?”九公子拿着一只碗走到弥烛床前。
弥烛睁开眼看着他,摇曳的烛火里,他的面容轮廓更加深邃。
“问你话呢,有没有觉得身体凉下来了?”九公子说着伸手探了下弥烛的额头,“看样子之前的药起效了,再把这碗服下去,就没事了。”他把碗递到弥烛眼前。
弥烛奋力起身,尝了一口,皱了下眉头。涩涩的味道,比那浓重的苦味还让人难以接受。
“很难喝?”九公子细细看着弥烛的表情,“对了,我忘了放这个!”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里面有数颗银白色的小珠,米粒大小。
轻轻拈起一颗,放在弥烛的药碗里,“现在喝吧!不难喝了!”他重新把药碗递到弥烛面前。
弥烛心中一动,虽然他平日里落拓不羁,竟然还能有如此体贴入微的样子。想到此处,白天九公子和姚姑娘共乘一骑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
“不想喝了。”弥烛躺回到枕上。
“我放了甘饴球,已经不涩了。”九公子道。
“那也不想喝。”弥烛闭上眼睛。
“不想喝也得喝!”九公子一把抓起弥烛的肩膀,把她的身体从枕头上捞了起来。
弥烛不管不顾地用力往后仰,依然没有睁眼。
本以为须臾之间就能落回床上,谁知后背却触到一个柔软结实的所在。被挡住了。
张开眼,她发觉自己正靠在九公子的身上!
“你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吗?”九公子侧身坐在床沿上,让弥烛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弥烛耳根痒酥酥的,九公子在她身后咫尺处说话,口气吹起了她耳边的碎发。
“……”她再不敢动,也不敢回头看他。
“魅魔草!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九公子那悦耳的声音在弥烛耳畔回荡。
“知道……”弥烛点点头,脸上有些发烧。
“那你倒是给我说说看,那魅魔草是个什么东西?”九公子追问道。
“是催……情的……”弥烛思忖了半天,也未找到可以委婉表达那个意思的话语,于是咬着嘴唇低声说道,那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
说完,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不是说,这魅魔草不是只对男人有效吗?”
在豹王爷府上的“客房”她亲眼目睹了那个满脸胡茬的男人闻到魅魔草的香味以后的样子。
“对这魅魔草,人们了解的甚少,大部分人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九公子摇摇头说道。
“什么其一其二的?”弥烛不解。
“其一,这魅魔草异香浓烈,干燥后至于香囊,挂在床头,有促进闺房之乐的妙用,只是对男人有效;其二,这魅魔草若是内服的话,对男人影响甚微,对女人却是出奇的有效。若是服用过量,就会出现晕厥、四肢瘫软的现象。如不及时调节,很可能会对身体产生不可逆转的危害。”九公子看着弥烛说道。
“我什么时候服用了这鬼东西?”弥烛拍着脑袋想了又想。
“据我推测,你是偷懒没有洗手,便吃了点心。”九公子好说话的语气好似弥烛是个不讲规矩的孩子。
经他一说,她才想起来,她在斑蝥马上时,曾经用手把玩口袋中的那只魅魔草香囊。回来后,确实是并未洗手就吃了点心。这九公子,当真厉害,什么都逃不过他的一双慧眼。
“原来如此。”弥足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明白了就把药喝了吧。”九公子再次把药递给弥烛。
“我要你喂我。”弥烛扭头看了眼身后九公子那张俊朗的脸说道。
“你有手有脚,为何要我喂你?”
“人家的手……上有魅魔草!”
九公子无奈只得把药碗端到弥烛嘴边,缓缓地喂她服下。一滴药汁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行滴落……
九公子看得心焦,随手就扯了床头的巾帕,帮她抹了一下。
放过甘饴球的汤药喝起来确实没有之前那么涩口,可毕竟是药,远不似琼浆玉液那么爽口,不知为何,弥烛却觉得靠在九公子身上喝掉的这碗药,竟是她有生之年服过的最美味汤药。
正陶醉着,忽觉身后一空,她的身子径直向后倒去,顷刻间就躺落到了床上。
这木板床只铺了一层棉絮,这突然的一下拍的她后背生疼,连带脑仁都被震疼了。
“你干什么?”弥烛躺在床上生气地看着袖手站在一边的九公子。
“你让我喂你服药,你都喝完了,我可不就起来了。”九公子望着弥烛竟是一副作壁上观的表情。说着就朝门边走去。
弥烛下意识地用手捂着隐隐作痛的脑门。这一震,竟让她回想起了什么。
“你等等!”弥烛撑起身子叫住正在开门的九公子。
“姑娘还有什么事吗?”九公子彬彬有礼地问道。
“我刚才是不是在浴室里晕倒了?”
“你才记起来啊?看来这魅魔草还有让人失忆的功效?”九公子笑到。
“是你给我穿上衣服,还把我带回房里?”弥烛红着脸问道。
“正是在下。”九公子微微颔首。
“那我岂不是被你……”弥烛着急起来。九公子那风轻云淡的副样子看的人咬牙切齿。
“一览无余。”九公子挑挑眉毛,转身打开房门:“早些睡吧,莫要胡思乱想。”
“……”弥烛望着他那潇洒的背影,只觉得气血上涌,或许已经憋出了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