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 ...
-
诚然这不是一次愉快的经历，但对于夏卿安来说还不至于耽误了初衷。而夏卿安也确实如他对朱铭说的那样随便看看，以致从朱铭的角度来看，夏卿安全然一副一时兴起买东西的样子反而让人看不出他的喜好品味。这让朱铭的算盘落了空。
在瀚海峰底下，夏卿安与二人告别，独自上山。
途径一处，夏卿安远远看到萧澜青在练剑。草木肃杀，风过呼啸，一剑起而山河动，一剑落而惊雷平，让人心驰神往。夏卿安忍不住驻足，看得如痴如醉，不禁喝彩出声。
萧澜青早发现来人是夏卿安，不过他一心练剑便不予理会。但此时也不得不收剑。
夏卿安在喝出声后立即醒悟过来，歉意地走上前，“萧师兄……”
萧澜青抬手打断他，“你出关了？”
夏卿安抱拳：“是，刚出关不久。”
萧澜青见他这个动作，略挑了挑眉，“你师父让你出关后去见他。跟上。”
夏卿安跟着萧澜青一路来到之前的后山禁地太上长老的洞府门前，诧异地看萧澜青等在一旁催促自己进去，而他没有进的意思。
“记住路了？”萧澜青说了一句后，转身原路返回。
夏卿安收拾情绪，独自进入早已开启等候的门。
夏卿安按照指引来到内殿，见钟岳真君坐在首位，而不见权杞人影。
钟岳真君和善地说：“坐下吧。你师父现在不便现身。而现在你也是我的记名弟子，本座当得你一声‘师父’。”
夏卿安乖觉，“师父。”
钟岳真君满意地颔首，“嗯。”
钟岳真君一挥袖，有一只白净瓷瓶和两样外表相同但分别闪着一蓝一红光的物什飞到夏卿安手上。
“我听说了那件事，虽说事出有因，但权杞做的终究不太恰当。你那个师父啊……”钟岳真君眼里出现温柔与宠溺，指着蓝光与红光“这是源自同一方世界的火灵与水灵，那只净瓶里装的是无根之甘露水，运用得当能改变你的水火灵根达到最佳的平衡与互通，而你再无后顾之忧。还望你与他莫要生出嫌隙。”
“师父严重了，弟子不会。”夏卿安自然答到，语气诚恳，姿态恭敬。
钟岳真君一语双关，意味深长地笑，“那就好。”
然后钟岳真君再挥袖，一副极品阴阳双鱼画卷、一面秀丽江山画扇和一只储物戒被送到夏卿安眼前，“那天拜师你走得匆忙，权杞也没有准备，本座今日便来补上。那日观你不使剑，没有趁手的兵器，送你这面扇作为防身的武器。至于这幅画卷自有妙用，你且自行摸索。而在这枚戒指里的，是本座替你师父为你的修炼准备的东西。”
夏卿安一一接下，敛眉称谢。
钟岳真君：“本座已在偏殿准备好你洗灵根用的一切，现在你带上火灵水灵与净瓶随本座来吧。”
到了偏殿，正中有一个青铜样的古朴大气的大鼎，其下有梧桐枝燃凤凰火，大鼎内半满的水表面沸腾地滚滚冒泡。这阵势看得夏卿安心头发寒，后背直冒冷汗。
钟岳真君和善地笑笑，“是有些疼，但可以忍。这些水是天河水。天河水沉，无根甘露水轻。你先在这里熬过十个三十六个时辰。然后往里添加水灵，熬十个三十六个时辰，再添加火灵，熬二十个三十六个时辰。最后再来三十六个三十六个时辰。这每三十六个时辰一到，本座便往里加一次无根甘露水。然后此事可成。你准备好了吗？”
夏卿安艰难地点点头。
然后被钟岳真君抓起丢进大鼎里。
钟岳真君打开白净瓷瓶往里倒水，直至夏卿安的下巴，然后拿出一个中央留出夏卿安脑袋的木制的盖盖上。
夏卿安发现天河水沉果然有道理，他被丢进大鼎以后直接坐在沸腾地天河水上而不是浸入其中，像是坐在云朵上的感觉，一点儿也不烫。无根甘露水软绵绵的，人在其中没有一般涉水的阻碍，反而像是在空气中一样自在。此时夏卿安浑身衣饰被扒了个精光，躲在无根甘露水中如同在光天化日之下似的不自在。随后盖子盖上，他才没那么赧然。
无根水渐渐发烫，冒泡，沸腾。但这感觉像是被乘风的柳絮扑面一样，不过这柳絮带着点儿温度，却烫得人懒洋洋得舒服。这感觉妙得人意识朦胧，像是酒至微醺正好。
隐约中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睡吧”，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夏卿安没想到洗灵根的滋味这么好，醒来时是他从没有过的神清气爽。
钟岳真君刚好在一旁加无根甘露水，见状了然，解释道：“你之前修为升得过快，又是这样的灵根，表面看不出来，实则体内已有细微的暗伤和淤滞。虽然现在没有问题，但是随着你修炼的时日越长，刚开始会表现出修为停滞不前，然后恐难长寿。现在有甘露化解你的淤滞暗伤，看来疗效甚佳。”
夏卿安欣喜，对着钟岳真君诚心道谢。
随后不久，夏卿安再次禁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夏卿安再次睁眼的时候，看到左前方不远处的萧澜青在擦剑。他怀疑自己看错了，条件反射地叫了一声，“师兄……”
萧澜青听到，停下手中的动作，看过来。
这一觉睡得太舒服，刚醒来的夏卿安犹不自觉失去平常的谨慎。他迷迷糊糊疑惑道，“师兄？”
萧澜青不知何意，走过来，“我在。”
这一声吓得夏卿安神智归位，顿时清醒不少。
萧澜青站在夏卿安前方，“师父有事，让我给你加水。”
夏卿安连忙一本正经地说：“多谢师兄。”
萧澜青笑了，像是遇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你一直都是这么……唔，就像凡间的老学究一般的么？”
夏卿安被萧澜青弄得措手不及，先是那个出乎人意料的笑，然后是那个更出乎意料的形容。夏卿安又一次在萧澜青面前不知道该怎么样了，干巴巴地张不开口。
“你知道你这样面嫩，”萧澜青示意了下夏卿安的脸，“搭上那样的言行举止，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夏卿安讪讪，“是吗……”
萧澜青又费解地看着夏卿安，“不过，为什么他们都不这么认为呢？”
夏卿安尴尬得恨不能再次睡过去，顺口往下说，“他们？”
萧澜青平淡地说：“议论你的人。”
夏卿安自以为找到一个转移的话题，装得饶有兴味地问：“他们通常怎么议论我的？”
萧澜青想起最早是在擂台下，当少年胜出走下擂台的时候，旁边的人说起少年装模作样。然后在云舟上，有人说起少年稳重却显得毫无存在感。而当他去永泉峰的时候，那些人说这是大家风范……
萧澜青摇摇头不谈，见少年没什么事昏昏欲睡的样子，退回原处继续擦剑。
在接下来的时间，夏卿安几次醒来都看到萧澜青。他们偶尔会聊上几句，更多的时候是一个沉默，一个擦剑。
一次，夏卿安见萧澜青又在擦剑。在无聊驱使的好奇之下，他问：“师兄，你为什么总是在擦剑？”
萧澜青顿了一下，收起拭剑的鲛纱，想了一会儿，“我是剑修，擦剑相当于和剑沟通，就像驭兽修士会和他的契约兽玩耍一样的。”
然而区区一把剑，又未生出剑灵，何德何能。好吧，夏卿安一介法修，又是俗人，不太能理解剑修在想什么。
又一次醒来，夏卿安看到萧澜青坐在一个蒲团上打坐，旁边的一个蒲团上摆着萧澜青那把寒归剑，像是一个人在另一个蒲团上打坐。
夏卿安仔细看还是一把剑。他惊异地打量着那把寒归剑。
大概是打量的时间太久视线太明显，萧澜青有所察觉地睁开眼，看着他。
夏卿安被抓包，讪讪地收敛目光，“师兄你……们在做什么？”
听到夏卿安的迟疑，萧澜青微妙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赞赏，思虑了一会儿，“大概是在和我的剑双修吧。”
夏卿安凌乱了。不过区区一把剑，就算生出剑灵，何德何能？好吧，有剑灵也许可以。算了，他夏卿安一介法修，又是庸人，委实不能理解剑修在想什么。
夏卿安忍得一脸内伤。
洗灵根的过程，就是夏卿安睡了醒醒了睡的过程。洗完灵根后，是夏卿安仿佛一场美梦后的松快。
这场洗灵根非但没有伤筋动骨，反而固本培元。结束后，夏卿安抓着余韵立即闭关。
这次闭关时间短暂，只一个月就出来了。但是效果显著，夏卿安升为筑基后期的修为。
一开始夏卿安还担心升得太快不正常，而钟岳真君对此的原话是“凤凰真火梧桐木枝水火双灵无根甘露南坤古鼎天河水再加其它都只让你从筑基中期升到筑基后期，快到哪去？”
夏卿安赧然，觉得这么多好东西给他用有种白费的感觉。
不过此以后，他自觉灵力在体内运转更加流畅，毫无以前的滞涩之感。灵气吸收的效率更高了，以前他吸收灵气到体内都是水火灵根交替着吸收，一个不好前后吸收的灵气极易发生冲突碰撞损伤经脉，但是现在他能吸收的灵气量是以前的两倍，而且到体内后自行分开井然有序偶有交叠也不会有冲突，因为它们可以相互转化。这相当于有两根同系十成天灵根在吸收运转灵气，而会根据需要分水火属性。
这一发现让他不得不惊喜动容。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