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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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魃 9
大概是前一天晚上冈拉着她玩儿了半个晚上石头剪刀布的缘故，一大早的冈居然看起来难得的也有些精神不济，蹲在小溪边上刷牙差点栽进去，幸好烬炎眼疾手快叼着牙刷一把拎住了冈小少年的领口，面对着米特的训斥冈满口牙膏沫挠着后脑勺哈哈哈傻笑，不时偷偷瞟一眼烬炎。
亓辰君和酷拉皮卡已经离开了一天一夜了，不知道有没有到达目的地呢。
烬炎认真刷着牙想着。
天空竞技场——
亓辰君对于酷拉的武术指导还是很负责任的，在前两百层楼酷拉皮卡没有使用念力，大概花费了三天他就升到了两百层，天空竞技场的观众给他取得外号是‘金发的惩罚天使’，这个外号让他郁闷了一阵子，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了心态，叫金发的惩罚天使总比那个被叫做‘幼稚园杀手’的银发小少年要好得多，他看见小少年第一次听到自己被那么称呼的时候炸毛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
亓辰君的话，最近他一直都在黑市里面，他卖了两颗晶石，拿到了一百亿戒尼和两张身份ID卡片，是他和烬炎的，他们至少还要在这个世界待上十几年，身份ID是很重要的。啊，对，他还被迫杀了几个人。
亓辰君其实是很不赞同杀人的，但是被逼急了也没办法，这几个有念能力的人围着堵他，要保持着不杀掉他们并且完美甩掉他们掩藏好自己的踪迹实在是不太可能，如果那帮人跟着他留下的线索追到天空竞技场去找到了酷拉皮卡……那事情可就不太好办了。所以干脆，亓辰君在战斗中下了狠手，直接把人杀掉了。
他回去的时候衣服上沾了点血迹，酷拉皮卡皱着眉头问他是受伤了还是遇到什么了，他神色冷淡地回答，没什么，只是杀了几个碍事的人。
“杀人？”酷拉皮卡一开始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一直都觉得……怎么说呢，亓辰君看起来虽然不苟言笑，但却是个，散发着正气？还是其他什么让人能够去信赖的气质的人，大概会是那种坚定的和平主义者。
“对，想要抢夺我的东西，”亓辰君掐了手诀将自己战斗中所用到的冰蓝色的双刃祭了出来，上面沾了些属于死者的恶念，需要好好的清除干净，“我怕留下后患，干脆就杀掉了。”还真是淡漠啊……酷拉皮卡垂下了眼皮想着，不过也是，这可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既然有做坏事抢夺不属于自己物品的决定，那大概也已经知道了实力不够的自己，会有被杀掉的一天吧……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今天的比赛怎么样？”
“是，今天的对手比上一个的实力要稍微好一点，但是还是不够格。”
“那你觉得比起西索，你怎么样？”
“……”酷拉皮卡犹豫了一会儿，“差远了，远远，不是他的对手，或者说，目前为止，在这幢大楼里，除了老师你，大概没有人能够与其一战。”
“如果光是战斗而不杀死他的话，我只有信心能够跟他打个平手，”亓辰君将擦拭干净的双刃放在阳光下欣赏，“但是如果从一开始，我的目标就是杀死他，那我绝对会赢。”
亓辰君放下双刃，盯住酷拉皮卡：“你有觉悟了吗？”他的声音缓慢而冷淡，“你有，为了变强，不得不杀人的觉悟了吗。”
少年的神情坚定，他咬了咬牙，目光炯炯：“有！”
亓辰君凝视着冰蓝色的美丽双刃：“回答得太轻心了，”他放开手，双刃悬浮在空中，逐渐透明消失，“你从和平中来，生活在安逸里，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杀人，根本不理解，夺走一个生命需要多大的决心和勇气。”亓辰君的语调平平的没什么起伏，“冰族人——啊，也就是我的种族，冰族人的眼睛能看见上神留下的痕迹，我能看见每个人身上的业障——”
“所谓‘业障’，简单来说，就是指一个人在犯下十诫后身上留下的黑气，犯下的戒律越多，身上的黑气就越重……现在你身上的气，是纯白的。”亓辰君顿了顿，“也就是说，你比起一般的普通人，还要更加正直。”
“难道，这就是标准吗？”酷拉皮卡有些迷惑，“仅凭着那‘十诫’？”
“所谓十诫，并没有准确的具体内容，十诫，是一个人给自己定义的罪恶，明知道那是能够被称之为‘恶’却还是义无反顾甚至毫无悔过之心的去做了，这样才会在身上留下业障。”亓辰君目光深沉地望向金发少年，“那么，酷拉皮卡，你愿意修行视辩业障之术吗——”
“你愿意，成为猎杀者吗？”
鲸鱼岛
小少年今天回来的格外的晚，他的衣服被蹭得脏兮兮的，还破了几个大洞，烬炎从下午开始就捧着书在靠近门口的树下等着他回来，但是一直到天黑了也不见人影，一直到现在，她有些担心，但是好在冈看起来没有受什么伤……不过他怎么还带回来了一个男人？
“烬炎姐姐这是凯特！凯特这是烬炎姐姐！”冈笑着冲过来抱着她的腰，烬炎被撞得往后退了一步，她稳住身体，把视线转移到了那个男人身上：“你好，我叫烬炎。”她简单打了个招呼，然后低头，“冈，是客人吗？”“凯特是金的学生哦！”冈的眼睛闪闪发亮，“他认识金呢！”被称作凯特的男人只是抱着手站在一旁朝烬炎点了点头。
不出乎意料的，米特条件反射的对一切有关于‘金’的事情有着极为激烈的情绪反应，凯特自我介绍之后就被推搡着赶了出去。啊，果然是差别待遇呢。烬炎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如果自己不是冈的婚约者的话，大概也会遭受如此的对待吧。
“米特阿姨！”冈瞪着大眼睛鼓起了包子脸，“我想要知道有关于金的事情！”
一手养大了小少年的女人最终还是败给了小少年的倔强。
烬炎在旁边默默听着，看着少年虽然稚嫩但却充满了坚定和倔强的脸庞有些感慨万分，自己当初……也是很好奇有关于父亲的事情的呢。
神兽犼，被所有人畏惧着的存在，一定非常强大吧。
她也曾经怨恨过的，如果她真的是犼的后代，那么他为什么不带自己离开这座偌大冰冷的华丽宫殿呢？为什么，要让自己承受那么多人的冷眼相待呢？
说到‘父亲’，这个简单的词语仍旧是陌生的，却又对烬炎来说充满了吸引力。
父亲啊……她从来都不知道，有父亲是种什么感觉……甚至，母亲也一样——她的母亲被迫远嫁到了另外一个国家去，是生是死，烬炎活了十六年，一概不知。
没有父亲，没有母亲，没有朋友，没有爱自己，也没有能够让自己去爱的人，所以无论是亲情还是友情亦或是爱情对于烬炎来说都模糊得不行，她想了很久，觉得大概，大概亓辰君对自己来说，就像是承担了‘父亲’角色的人。她在向别人介绍亓辰君的时候一般都会说亓辰君是自己的长辈，潜移默化当中，陪伴自己时间远远多过了其他所有人的亓辰君，已经变得很重要了。
犼是她的亲生父亲，但她从生至死再到复活，一共才见过他两次面，第一次是她刚刚苏醒还无法完全控制力量暴走的时候，模模糊糊中瞥到了那男人的身影，第二次，就是他死去的时候，那次她看清了他的长相，但是他却死了。
她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跟他说过，他就死了。
所以算下来，一直陪伴着她的人，只有亓辰君。
“对我来说，米特阿姨就是我的妈妈！”少年声音稚嫩而坚定。
那对我来说，亓辰君，就是父亲呢……
这个孤言寡语的男人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从自己新生开始就默默隐匿在身边，一直到自己化身旱魃仍旧不离不弃。
旱魃之力就连冰族的水盾都能够轻易穿透，所以每一次烬炎能力失控，受伤最严重的不是她自己而是亓辰君，几乎每一次，都是烈焰经身，烧心灼肺的疼痛，这个男人，始终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一句抱怨一句后悔的话都没有。
亓辰君，就是父亲呢。
烬炎这么想着，抿起嘴唇浅笑，真好，她也有父亲了……
天空竞技场
“我一直把烬炎当做是自己的孩子来看待，”亓辰君坐在窗边，轻轻触碰透明的玻璃，“虽然从客观上来说，我是她的内臣，但是，我是把烬炎当成了自己女儿的。”酷拉皮卡眨了眨眼睛，放下了手中的书本。亓辰君难得的眉目温柔，他垂着眼皮，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那个孩子很寂寞呢，一直都很寂寞，所以我要自私的拜托你一件事情——”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将来，冈和烬炎合不来的话，请你照顾好烬炎。”
亓辰君苦笑：“到了那时候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那我很有可能会气得想要去杀了冈的……看冈父亲的个性，总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呢。”
他们两个真的没能够在一起，那就不会有上神给出的指示中那个能够拯救苍生——换句话来说，那个有能力屠尽众仙解除诅咒的孩子，就不会出生，烬炎一辈子就只能是那个活在深渊中，不得不用层层封印关押着的怪物，她只能够小心翼翼地躲避着普通人类，却又无止境的，没办法让自己解脱，永远永远，不会消亡。
“如果真的那样，”金发少年一字一顿地给出承诺，“我会照顾好烬炎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