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空座町怪谈》零度君

4、第四章

　　“初次见面，在下松岛龙之介。目前处于恋爱中，性别男，年龄十八，无不良嗜好，每天起床后会慢跑三十分钟，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站在讲台上因特殊原因转班过来的青年留着梳到两边的中分黑发，发丝微卷，最重要的是他长了张挺有卖相的好脸，只不过他不笑时会很容易让人感觉他在藐视你，俗称一副杀千刀的刻薄相。在于他眼型生得狭长，眉毛与眼皮的距离很近。不过倒突出了他那双眼睛的存在，便看起来比常人多了几分难以描述的神气。
　　这正是删去不少固定开场白的松岛，他提着一个黑色手提箱，鞠了一躬。
　　“以后的日子多多关照。”
　　他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趴在后桌的平子真子，后者恰巧也在打量他，见视线碰撞，平子冲他露出了自己那口牙。
　　客观地说，要月岛秀九郎来扮演高中生的角色，确确实实是比不上松岛天生一张年龄莫测的脸——松岛自带的气场跟大多普通男性不同。你说他今年十八，看着好像是这样；说他今年二十，好像也没错；今年三十？看上去是有点儿神似年轻的三十岁男人。
　　尽管松岛自称永远的二十四岁，他身边的人没一个信就是了。他的生日连银城都不知道。
　　“虽然松岛同学之前是B班的，不过你们也应该有过几面之缘，相信算不上陌生。以及你们新来的……副班主任！”越智老师拿着教案啪啪啪地鼓起了掌。
　　松岛转头看去，门口站着的黑发男人身穿笔挺的衬衫西裤，他容貌俊秀，眼神似乎带笑，从他散下的刘海缝隙中隐约可见他的额角有一道显眼的伤疤爬到眼尾。
　　松岛再把头转了回来，走下讲台找座。
　　“我是月岛秀九郎，你们今后的副班主任。”他靠在门框边，轻描淡写地撂下一句话。
　　松岛坐在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黑崎一护的左边。
　　他请客贿赂银城就是专门不想跟月岛碰上，那家伙有着堪称温柔的长相，却事事喜欢给松岛添堵。月岛远远地用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目光看了会儿松岛，才转身离去了。
　　松岛龙之介的学生生涯开始了。
　　第一节课结束打铃后，松岛的座位上围满了他的同班同学，大部分是男生，外围有几个女生红着脸忍不住连连看他。他们之中翻来覆去说的就是一些极为日常无关紧要的话题。他稍稍了解了平子真子的情况，平子是前一周刚来的转校生，就坐在黑崎的右手边。委托人也是在一周前左右下的委托，这和平子转校的时间大抵是差不多的——委托人不自觉地透露过她和平子是同学关系。这家伙刚转来就有女朋友了？那么有两个选项：
　　一，委托人和平子真子是异校恋。他换了个学校便立刻迫不及待地劈了腿，还好死不死让他女朋友知道了。
　　二，委托人在撒谎。
　　委托人是个挺年轻的小女孩（在松岛眼里二十岁以下都算小女孩），在电话里对松岛说话很少用敬称，也没有松岛接触过的社会人士的感觉。在松岛这儿下过委托的人哪怕是表面也对他毕恭毕敬的，委托人，暂且称A小姐，估计是在哪个不知名的地方听说了松岛龙之介的名头，然后匆忙打电话下了委托。她的内容都没说清，只说查出她男友的出轨真相，还要知道那个浦原店长究竟何许人也。松岛一般是不想接头次下委托的客户的，他没时间一一给人科普，但他跑来空座町调查她的委托的缘故是因为她给的委托金很心动。
　　不过她的真实目的不归松岛管，他只想着怎么完成拿钱就行了。松岛琢磨着今天去和浦原喜助吃完饭借用餐厅里的座机再打一次，这次要谈加钱了，他不仅奔波着调查一个非人类，还要跟另一个男人出卖自己的色相。尽管松岛认为感情是用来达到结果的工具，其实他毫无心理障碍，有需要的话他并不介意多出卖几次。偏偏他就不爱用长相讨好人——他爱用自己的长相，但不爱讨好人。
　　他现任男友的心理障碍可能比较难以跨越，看昨天他光摸了摸浦原的手，对方就被吓到了。实则浦原喜助的反应是一个直男的正常反应，但松岛显然没有往这个方向想，他反而觉得浦原有点儿莫名其妙——实际上，在浦原答应他的请求之后，他就认真地把对方看作一个基佬了。排开任务必要性，松岛自身没有过感情的需要，因此他对同性恋倒没太多想法。
　　松岛龙之介此行是把调查出轨的委托放在了首位，其余零零碎碎的委托中有一件来自这所学校的一名匿名学生。
　　私立学校中鬼魂的哭泣。
　　松岛一直避免与非人类打交道，他虽有灵力能够看见，但压根儿不想跟这类的委托扯上关系——那些死神该考虑的事情与他无关。
　　但空座町……确实是一座神奇的城市。甚至在这个班里，都有如此多拥有灵力的人类。松岛在东京生活的时候，一百个人里能撞见一个特殊人类都算幸运。
　　囿于松岛在控制灵压的输出方面极差，为了不让身份暴露，他趁大课间大家一哄而散地去操场撒欢时，先是拿出了一把银质的钥匙，用它打开了手提箱，再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装满红色药丸的玻璃瓶。他弓着腰翻找抽屉的猥琐举动引起了他同桌的注意，黑崎一护下意识地皱着眉，视线便落在了这个新生桌面的药瓶上。他鬼使神差地后倾身子想去看松岛的抽屉里有什么，松岛啪地锁上了放在抽屉中的箱子，抬起头直起脊背抓住瓶身，左手转开瓶盖。他整个行动过程行云流水，仿佛挑准了黑崎偷看的时机，让黑崎不禁有点儿郁闷。
　　“哎……这个是……”黑崎一护盯着他手里的药瓶，直觉告诉他：这个东西他在某个地方见过。
　　松岛淡定地把瓶子上贴了商标的那一面用手翻了过来，将透明的瓶身对着黑崎。“普通的感冒药罢了。”
　　黑崎：“……”
　　药是松岛在黑市买的，它有刻意抽取使用者灵压达到降低功效的一次性消耗品，堪称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必备良药。这玩意儿的功能在大多人眼里十分鸡肋，因此卖得很便宜，因此松岛买了三瓶以备不时之需。黑市有专门为特殊人群开设的店铺，松岛只在钱多人闲的时候去逛一逛，那种地方还是银城给他介绍的。然而黑崎一护怎么会知道？
　　松岛重新戴上了那副单边眼镜，看黑崎一脸的若有所思——他搞不好还知道这瓶药的来历或真实功效。
　　松岛看了看瓶身上贴的骷髅标识，生产者倒没有傻到在上面写明药的内容，松岛仍然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
　　但他看出来了黑崎一护很不对。
　　即使是降低了灵压的感知能力，他依旧能清楚地感觉到黑崎一护的气息——他异样的躁动气息和普通人类明显是不同的，确切地说，像是虚的气息。
　　“我好像没在B班见过你吧。”平子真子突然坐下来占据了松岛前排同学的位置，他叉开腿，头抵着椅背，眯起眼睛看着松岛。
　　“这很正常，在此之前，我也没有见过你。”松岛说。
　　平子甩甩头发，夸张地笑起来，露出他的舌环：“哈，这个年级比我还帅的男生我不可能没见过。”
　　他套话的意图显而易见，松岛看在他是目标的份上，难得多嘴一句解释道：“我因为身体毛病经常请假。”他说着就将药瓶放回抽屉。
　　平子听得出来松岛有心敷衍的意味，他撇撇嘴唇，倏然恶从胆边生。他略一靠近松岛，用特有的关西腔问道：“你说你正恋爱中，不介意我询问一下对象是谁吧？是我们班的女生嘛。该不会你就是为了她才转班过来的吧？”
　　月岛给松岛的设定是成绩优秀，体质孱弱的关系户，校长特意照顾他这个侄子，应松岛的意见将他从B班调到了A班。A班的班主任越智老师为人随和大方，平时对学生的早退也比较宽容。
　　“是‘他’。”松岛道，“我的交往对象是个社会男士，即便如此，平子同学也有了解的兴趣吗？”
　　“……哦，龙之介你是Gay呀。”
　　“不是。”松岛再次否定了平子。“只是在遇到他之后，我突然发现我的取向是男性。这也挺令我意外的。”
　　松岛自顾自地接起话来：“是什么时候呢……我也不知道。意识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深陷其中了，他昨天答应了我提出的交往……我……真的很高兴。”
　　他棒读起来却阴差阳错正对了他在平子眼里的人设——情窦初开外冷内热假装矜持的纯情少年被某商店无良大叔迷住的奇妙人设。平子的眼角禁不住抽了抽。
　　平子生怕触及到松岛的少男心，酝酿了语言，颇小心地问：“你是喜欢他哪一点？”
　　浦原昨天被平子缠烦了，他貌似也很纠结松岛看上他哪一点。他向平子再三强调自己没那个方面的打算，赶明儿吃完晚饭他就要跟松岛龙之介分手快乐。
　　松岛好像想了会儿，慢吞吞地道：“他人很好。”
　　“……具体？”
　　“你问这么多干嘛？”松岛狐疑道。
　　“因为我想多了解了解你。”平子友善地露出一口洁白的牙。
　　“哦。”松岛若有所思，“你原来是喜欢我？但是我已经……”
　　响起的上课铃拯救了平子真子。
　　平子觉得他真是瞎了眼了，跟浦原喜助有过牵连的绯闻对象都不算什么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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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是啥性格定位我也不好说，因为他大多时候都在演套路……他是故意的